话音未落,文公公带着梁御医来了,行礼后,文公公说明了来意,“霖贵妃,今上听闻你身子不适,特意安排梁御医再次过来诊脉。”

    赵玉霖其实也没有多难受,只是没见到今上的面儿,她心里不安极了。

    传闻雁州地带盛产美女,赵玉霖害怕今上选一个雁州美女陪王伴驾,那样她就失宠了,因此才故意说身子不适,宣江御医给她诊脉。

    现在,赵玉霖一听今上已经知道了她身子不适,又安排了梁御医过来给她诊脉,一时间,她心里踏实不少,笑着谢了君恩,吩咐婆子泡壶好茶招待文公公和梁御医。

    尽管赵玉霖吃光了乌梅和山楂,文公公还是闻到了一些味儿,他面上不显情绪,心道酸男辣女,赵玉霖喜欢酸口,八成怀了个男孩,可是,天家血脉高贵,并不是随便一个肚子就可以诞下龙种。

    “……喜脉,确定无疑是喜脉,卑职恭喜贵妃娘娘。”梁御医望闻问切走了一遍,语气笃定。

    赵玉霖的几个贴身婆子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喜形于色,齐声欢呼道喜,并且向赵玉霖讨要赏钱。

    赵玉霖听到自己怀上了龙种,起初难以置信,见婆子们一起道喜,还是不太相信,她失态地揪住了梁御医的袖口,“梁御医,是不是你弄错了,你再给本贵妃诊脉一次。”

    太急了,赵玉霖的手指触碰到了梁御医的手背,梁御医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拽出了袖子,“霖贵妃,卑职进入太医院这么多年以来,还未诊脉失误过,千真万确,贵妃娘娘确实怀孕了。”

    “哈哈哈……”赵玉霖欣喜若狂,大笑起来,梁御医极力低着头,他当御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得意忘形的妃子。

    文公公满面含笑,心里却嘲笑赵玉霖这不知收敛的性子啊,早晚有一天,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婆子们搀扶着赵玉霖,笑着劝她别笑得厉害了,免得动了胎气。

    赵玉霖还想望着母凭子贵呢,她听进去了,开始给大家发赏钱,文公公和梁御医各赏十两银子,婆子们各赏一两银子,其他洒扫宫女等等各赏一份糕点。

    “霖贵妃,老奴这就去向今上报喜讯,你且等着今上的赏赐吧!”文公公说完,带着梁御医快步离开。

    赵玉霖的几个婆子再次雀跃欢腾,叽叽喳喳议论着这几日赵玉霖的饮食起居,嗜睡又偏爱酸口,这不是有喜了是什么?

    而且酸男辣女很准的,赵玉霖不但幸运地怀上了龙种,而且是个皇子,只要是个皇子,就有坐龙椅的可能。

    赵玉霖听着听着,得意洋洋,终于让她等到了今天,母凭子贵,以后她就可以在皇宫里横着走了,什么娴妃楚鸿袖,什么温太后,她通通不用放在眼里。

    至于楚济源的锦囊妙计,赵玉霖暂时不想执行,她不傻,如果她执行完了,那么对于楚济源来说,她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时,楚济源绝对不会让她顺利诞下皇子。

    一想到她诞下的皇子可以与靖王争夺皇位,可以与赫连璋争夺皇位,赵玉霖就欣喜若狂,甚至想望着她的儿子坐了龙椅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圣旨到!霖贵妃接旨!”就在赵玉霖想入非非时,文公公独有的,特具穿透力的嗓音在大厅门口响起,还伴随着一阵阵喜庆热闹的爆竹声。

    婆子们赶紧给赵玉霖整理了一番衣服和发饰,搀扶着她出去接旨。

    见赵玉霖出来跪接圣旨,立在香案后的文公公展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大意就是赵玉霖承受圣宠不久却喜孕龙种,为天家开枝散叶辛苦了,特奖励白银四百两,绫罗绸缎若干,唐记糕点两盒,冰镇西瓜一颗,如此等等。

    赵玉霖叩谢圣恩,接了圣旨后语气有些委屈,“文公公,本贵妃现在想去乾裕殿给今上请安。”

    嘴上不说,赵玉霖心里很委屈,觉得今上给她的赏赐太少了,寻思着去乾裕殿见了今上后好好撒个娇,今上一高兴就会追加给她好些赏赐。

    文公公始终满面含笑,“霖贵妃,这会儿不是早上,又还未到晌午,你请的什么安?今上说了,等忙完了就过来陪你。”

    赵玉霖见好就收,“那有劳文公公给今上传个话,本贵妃初次怀孕……好害怕啊,希望今上特别开恩,晚上在桐霖苑就寝,不用太久,一个月就够了,娴妃姐姐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觉得本贵妃故意媚君邀宠。”

    虽然内心呵呵哒,但是文公公脸上依旧堆满了极致谄媚的笑容,“一定,一定,老奴一定把霖贵妃的话带到,老奴不敢耽误霖贵妃休息,霖贵妃好生养胎吧!”

    说完,文公公带着两个侍卫离开,回乾裕殿复命。

    等到婆子们把赏赐都搬进来,赵玉霖细细清点一遍,还是觉得太少了,她肚里的龙种太不值钱了,太生气了。

    婆子们也纷纷抱怨起来……

    “娘娘,今上可真是寡情啊,都懒得亲自过来桐霖苑一趟。”

    “娘娘,今上赏赐的银子真少啊,才四百两,再说了,‘四’听着好像‘死’,太不吉利了。”

    “娘娘,这些绫罗绸缎不怎么样,都是过了时的花色,做出来的衣裳也不好看,为什么就不能赏赐一些霓烟锦?各种花色的霓烟锦又时兴,做衣裳又好看。”

    “娘娘,冰镇西瓜太凉了,吃了容易动胎气。”

    “娘娘,这些唐记糕点太普通了,哪儿比得上御厨做的糕点?”

    “……”

    听着听着,赵玉霖更心烦了,喝斥,“今上是皇帝,忙着呢,四百两银子不吉利,你们哪个能送给本贵妃四百两?不能就闭嘴,就算是过了时的绫罗绸缎,本贵妃不喜欢,也不会赏给你们一块,冰镇西瓜最解暑了,本贵妃不会赏给你们,你们就看着眼馋吧,唐记糕点能进了雁云宫,这就证明不是普通的糕点,别看了,没有你们的份儿,滚,都给本贵妃滚去反省。”

    隔壁的漱翠苑凉亭中,娴妃楚鸿袖一身素服,今天她一直在抄经,寻思着等到今上一过来看她就看到了她的贤德,结果没有等到今上驾临,只等到隔壁挂上了匾额,成了“桐霖苑”。

    楚鸿袖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又不敢打发婆子们去隔壁打探动静,只能好奇猜测,桐霖苑里入住了什么人?

    忽然,楚鸿袖听见隔壁响起一阵阵喜庆热闹的爆竹声,她心里的不安无限地放大,忍不住猜测,难道是今上一来雁州就迎入了新人?

    坐不住了,楚鸿袖说闷得慌,吩咐嬷嬷们搀扶着去门口透透气。

    正好,楚鸿袖看见文公公带着两个侍卫路过,她赶紧开腔打招呼,“文公公,你刚才去了桐霖苑是不是?今上不是应该住在乾裕殿吗?”

    文公公可是老狐狸一只,他很擅长杀人诛心,行礼后,他举袖扇风,“娴妃,老奴刚才确实去了桐霖苑,今上不住在那儿,霖贵妃住在桐霖苑。”

    闻言,楚鸿袖眼前狠狠一黑,差点原地昏厥过去,她竭力保持镇定,笑着问道:“文公公,霖贵妃是哪位?莫非是今上纳了新人?”

    文公公笑着点点头,“是啊,霖贵妃她啊,不是外人,她是楚大人养在府里的舞姬,那个拿手绝活真绝了,那个水袖飞蝶舞至酣处,引来群蝶翩舞,太美了。

    瞧瞧,老奴说远了,就是你和太后娘娘离宫后没几日,楚大人摆家宴,今上驾临楚家,在宴席上看中了跳舞的霖贵妃,回宫当晚便命她去御书房侍候笔墨。

    结果今上没忍住,在书房就把人宠幸了,翌日封为霖贵妃,这霖贵妃命好,肚子也争气,这不就怀上龙种了?今上安排老奴专门过来赏赐一番。”

    待到文公公一行走远了,楚鸿袖依旧没有挪动半步,人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她哥哥楚济源可真够冷血无情的,她前脚离开京城,楚济源后脚就给今上送美人,就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失宠吗?

    今上也真够寡情的,楚济源送美人,今上来者不拒,已经宠出一个龙种了,还放在漱翠苑隔壁,这不是存心膈应她吗?

    仔细地想了想,楚鸿袖丝毫也想不起来赵玉霖长得啥模样,也就是说,她不认识赵玉霖。

    “你们谁见过那狐媚子?”楚鸿袖冷冷地问身边的嬷嬷们。

    其中一个嬷嬷皱着眉头回复,“娘娘,老身知道那个妮子,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就是很会勾男人的,听说特别会跳舞。”

    楚鸿袖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转身往回走,心里气极了。

    如果可以,楚鸿袖现在就想去一趟桐霖苑,让嬷嬷们把赵玉霖狠狠打一顿,打得小产了最好,看看那个狐媚子如何再怀上一个龙种。

    只是如此想想而已,楚鸿袖不敢轻举妄动,她深知擅长媚君的狐媚子很难对付,尤其是又怀了孕,今上已经知道了,还大马金刀地赏赐了,这样就更难对付了。

    怀孕是后宫妃子们最好的固宠手段,楚鸿袖知道这点,她就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幸运者,不过,她不会让赵玉霖顺顺当当地走了这条路。

    为了儿子赫连璋的未来,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后宫地位,楚鸿袖只会不择手段地对付赵玉霖,当然,她害赵玉霖的同时,会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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