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众人把毒菌子当成了牛肝菌,温太后和今上愈觉心惊肉跳,脸色惨白。

    见状,唐绾妆笑了笑,从篮子里捡出来一大把牛肝菌,“呐,这才是牛肝菌,我采多了,吃不完,分给你们一些。”

    看着唐绾妆捧着的牛肝菌,文公公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想吃,牛肝菌属于山珍,在皇宫里可吃不到这样新鲜的。

    “咳……”今上以袖掩面咳嗽了几声,以唐绾妆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睥睨着文公公。

    如此这般,文公公只好讪笑着,“姑娘,我等不吃了,不敢吃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看到山菌子就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唐绾妆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些人刚刚去鬼门关转悠了一圈。

    “姑娘,你如何得知食用毒菌子之后的解毒方法?”汤仕承平时在太医院中独来独往,一贯是高冷寡言的大咖范儿,现在话多的不行,仿佛换成了好奇宝宝的芯儿。

    唐绾妆苦笑了一声,“老先生,我在童年时曾经误食过毒红菇,当时,我姥爷就是用了这种急救法子。”

    小小年纪却有过那般凄惨的经历,温太后与今上都颇为动容,想了解唐绾妆更多一些。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唐绾妆声称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温太后不甘心这样子收场,笑着提议,“姑娘,我们有马车,可否送你回家?也好一并答谢你的父母。”

    唐绾妆婉拒,“奶奶,我也有马车,在那边等着呢,我没有父母,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改天再聊吧,你们都脸色不好,尽快回去歇息着。”

    温太后依依不舍地目送唐绾妆离开,眼看着那抹高挑纤美的月白身影即将要融于山林中,她忍不住道:“今上,哀家安排人跟在这个姑娘后面,不过分吧!”

    “母后,还是收起你的掌控欲为好!”今上也一直遥望着那抹月白身影,此刻眼神染了冷郁的忧伤,“儿臣就是你掌控欲之下的最大败笔。”

    这些年来,夜阑更深之时,今上总是忍不住反思,如果当初不与钟离铃强绑在一起,他和钟离铃都拥有各自的感情生活,或许都会多些甜蜜。

    温太后怔怔地盯着今上,一字一字回味着今上所说的话,不由得委屈起来,低声喃喃,“哀家何尝不懂强扭的瓜不甜?但是那桩婚事何尝不是钟离家死皮赖脸求来的?”今上敛眉垂眸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太后愈发委屈,“今上倒是说说,自古男婚女嫁没错吧,那时今上早就过了弱冠之年,与今上年纪相当的世家公子大多妻妾成群,哀家焉能不急?迎娶钟离铃的每一步,不是都经过了今上的点头同意?哀家没拿刀架在今上的脖子上吧?”

    越说越激动,温太后一双老眼不由得有了潸然泪意。一旁的文公公看着这母子俩斗嘴,他不敢插嘴劝阻,只能长吁短叹干焦急。

    沉默了片刻,今上给温太后斟了一盅热茶,“母后,儿臣没有苛责你的意思,当年,你与先皇的出发点都是出自善意,而且,拥有晔儿那么优秀一个儿子,儿臣并不后悔当年娶了钟离铃,只是……”

    今上顿了顿,才继续,“遗憾,对,儿臣只是突然发现……儿臣的感情生活徒留遗憾。”

    温太后可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她抿了点儿热茶,笑了声,“今上是不是因为见了晔儿才突发奇想?因为晔儿没有厌女症时的青春模样触动了今上?因此今上一颗少年心姗姗来迟,这么说吧,今上是不是有种情窦初开的感觉?是不是很想尝尝感情生活里的那种如胶如漆?”

    “咳咳咳……”今上被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掩口咳嗽起来。

    文公公适时地上前,给今上捶背顺气,并且适时地转移话题,“太后娘娘,今上,你们看看,那个姑娘丢了什么东西?”

    那两个大内侍卫最早发现唐绾妆丢下了一个布囊,但是温太后和今上拌嘴之时,他们没胆子插嘴找死,这时,才把这个布囊送过来,恭恭敬敬地地放在小几上。

    温太后拿了过去看了看,就是个很普通的布囊,口儿虚掩着,看着瘪瘪的,用手摸一摸,里面硬硬的,惹得她一脸好奇。

    “呵……”今上忍俊不禁,“母后想看尽管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儿臣相信母后的人品,绝对不会昧了人家小姑娘的东西。”

    “今上打趣哀家是吧?”温太后嗔怪着,“刚才还不是嫌弃哀家管的宽?哀家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看着亲近,与晔儿又般配,想多了解她一些。”

    说着话,温太后缓缓地打开了布囊,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普通的线装本子而已。

    仔细地翻了几页,温太后认真地看了又看,发现是州学署夫子的授课纲要,“今上,莫非那个姑娘在州学署执教?”

    “母后,这还不简单?改天问问霍沧珏便有分晓。”嘴上轻描淡写地这么说,实则今上眼尖,早就看见本子的背面左下角写了名字,唐绾妆,非常灵动秀气的簪花小楷。

    而且,今上脑子也好使,户部尚书说的靖王府里那个唯一的女籍,也是这个名字,此刻,今上有些疑惑,是同名同人?还是同名不同人?

    大概不是一个人吧,因为那个姑娘好像与赫连晔不怎么熟的样子。

    是以,今上保持缄默,没有把这个细节告诉温太后。

    晌午时分,赫连晔忙完了公务,吩咐传午膳。

    没多久,邱管家送来了午膳,一砂锅山菌子汤,还有唐绾妆的剩饭剩菜,也就是半碗蛋炒米,多半盘子腰果虾仁炒百合,少半盘子炖牛腩,半碗清汤麻辣烫。

    终于等到赫连晔津津有味地吃光喝光了,邱管家不吐不快,“王上,那么小的一个砂锅山菌子汤,唐掌柜竟然要了一千三百两银子哪!”

    赫连晔吃饱喝足,舒服得双目微阖着,“那菌子汤极致鲜美香醇,再贵点也无妨!”

    这……邱管家无言以对,唐绾妆和赫连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多余了。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来报赫连璋的日常,这几天,赫连璋不去唐清馨的房里,集中精力调查唐绾妆的底细。

    赫连晔听了,冷然一笑,“随他去查!”

    反正他已经妥善处理过唐绾妆的身世,赫连璋不仅看上了他的江山,而且还看上了他的心上人,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仇人不转兄弟。

    这个暗卫刚刚出去,另一个暗卫来报,唐绾妆又去了马场。

    “真乖!”赫连晔轻然啧了声,一双好看的凤目里静静地流淌着淡淡却热烈的爱意,继而询问,“她上午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暗卫如实禀报,“唐掌柜吃完早饭安顿了一下后,坐马车去了州学署,讲了一节课后又坐马车去采山菌子,结果救了太后娘娘和今上那些人……”

    暗卫几乎是一点不漏地说了一遍,直到他和邱管家都退出去了,赫连晔还在默默回味唐绾妆说的话,“……靖王对我有照拂之恩……”

    “呵……”赫连晔笑出了声,心情愉悦极了,笑着自言自语,“妆娘,你虽然唯独忘了我,可是你刻在骨子里的贤良淑德不会改变,也好,既然你是皇祖母与父皇的救命恩人,那么,他们就不会怎么为难你,我娶你过门更加容易一些。”

    赫连晔起身,提步走到纱窗前,抱臂伫立,一双好看的凤目遥望着唐记食府所在的方向,又低低笑起,低醇好听的声线透过纱窗,在晴暖的阳光中回荡,携了浓浓的痴狂。

    “……照拂之恩?妆娘,我们之间何止是照拂之恩?我想和你朝朝暮暮,厮守一生,真羡慕皇祖母和父皇都中毒了,我希望自己今天也中毒,也让你好生救治一下。”

    爱到极致必疯魔,赫连晔就是如此。

    连续几天,唐绾妆的“掌柜下厨特色菜”日渐敷衍,赫连晔也不恼,有的吃就好,唐绾妆乖乖的就好。

    这天午后,茶楼满庭香的一个临窗雅间内,唐绾雪假扮唐绾妆赴约,与赫连璋见面喝茶。

    赫连璋提前备好了礼物,将一个锦盒推到唐绾雪的手旁,眼含浓浓深情,“绾妆,打开看看,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唐绾雪故作冷清神态,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一对金手镯,艳黄锃亮。“赫连璋,这对手镯,是不是你原本打算送给唐清馨?”

    赫连璋赶紧表忠心表专情,“绾妆,这就是我原本打算送给你的一份薄礼,你再乱猜,我就生气了,这几天,我每晚都是自己睡,没去过唐清馨的房里。”

    唐绾雪听了,心里喟叹,看看,她姐姐有多好啊,赫连璋对她不闻不问,对她姐姐却是这般好,第一次约见面就送金手镯,是情比金坚的意思吧!

    这样想着,唐绾雪把手镯戴到了自己的腕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自言自语,“这对手镯真好看呀!”

    赫连璋的眼睛始终粘在唐绾雪的身上,见她被金手镯迷住了,马上趁热打铁开始下一步,他起身走近,弯腰抱住了唐绾雪,气息粗重,带着强烈的迫不及待,“绾妆,手镯哪有你好看?让本皇子好好看一看你!”

    唐绾雪一动不动,她一直渴求着赫连璋的爱,如今借着唐绾妆的名头得到了,特别轻易地得到了,不知道能拥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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