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报道这日,几人早早就来到了账房处,虽说东林书院有规定凡是解元都不必交束脩,只需要交学舍的住宿费即可,但江家财大气粗并不差这20两,江执玉还是选择交了束脩,只说把免束脩的机会留给家境贫寒的学子更好。

    东林书院的学舍共有三类:四人间、二人间和带两个下人房的小独院。四人间一年租金5两银子,二人间租金10两,独院价格略高,一年租金须得50两银子。听边上的学子聊到,书院本没有设置独院,只是来读书的不乏勋贵子弟,曾有一贵族子弟与他人同住时发生争执,惹出不小的麻烦来。

    山长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索性建了几座小独院供那些不差钱的学子住。

    江执玉听完价格眼也不眨的定下了这最后一间独院,容盛拿着学舍的钥匙刚出门就被不知谁家公子的小厮拦住。

    “喂,我家公子想住这间,给你五百两,把这间院子让出来。”说着一只手拿着银票,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从容盛的手里拿钥匙,容盛推开他的银票往后一躲,让那小厮伸过来的手落了个空。

    “怎么?你不愿意?告诉你我家公子可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劝你识相点。”

    又来了又来了,容盛无语,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配角跳脚,不就是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吗容盛撇嘴,我看和那芦花村的黄茂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仗势欺人,不怕被有心人弹劾么?他到底是装蠢还是真蠢。

    江执玉对那兵部侍郎的公子拱手行礼:“抱歉,这位公子。学舍皆是按照学子们先来后到的顺序选择,在下不巧比公子来的早了点,且在下带着两位书童,住其他学舍不甚方便,恕不能让还请公子见谅。若是公子实在是想住这独院,大可在此等候,看看有没有其他学子反悔退了这独院,空出来给公子住。”

    方才那小厮身后站着的身穿月白色锦袍,满头乌发用玉冠简单的束起,打扮的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公子,只是那阴冷的眼神和意味不明的嗤笑,暴露了他并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翩翩佳公子。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手中捏着的白玉扇,眉梢微挑:“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成县江执玉。”

    “成县啊...没听过,不过本公子记住你了。”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执玉,慢慢的收起了白玉扇,走上前去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出来的监院打断。

    “都挤在这里做什么?领到钥匙的就快点离开不要留在这里挡路。”监院抱着一箱书,语气很是不耐烦,周围围着看热闹的学子连忙散开,给监院让了条路出来。

    突然有人轻轻拽了拽江执玉的衣袖:“江兄,你惹他作甚,他叫刘珂,是兵部侍郎刘奉的独子,从小被宠着长大说一不二,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若江兄日后在书院还想安生度日,小弟劝你还是早些把院子让给那刘珂。”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家,和他们闹起来不值得,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江执玉微微一笑,语气轻柔但又十分坚定:“多谢这位兄台提醒,只是在这东林书院内总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穿着一身半旧青绿色布袍的少年挠挠头笑道:“失礼了,在下蒋瑜,是成县边儿上常县的,同江兄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这倒是巧。”江执玉听后也不奇怪,这东林书院收天下学子,遇见几个老乡很正常,只是他才见面就如此热心叫人不得不防:“在下要去学舍放东西了,还请蒋兄见谅,待下次休沐有空再同蒋兄细聊。”

    那刘珂看着蒋瑜给江执玉耳语的样子不屑的勾起唇角哼笑一声,慢悠悠的抬脚离开。

    “少爷,这刘珂感觉是个不好相与的,少爷日后在学堂务必小心。”容盛都要为江执玉操碎心了,不愧是男主,一个简单的报名都能遇见麻烦,按照一般逻辑,那刘珂接下来怕是要想方设法的给江执玉使绊子,只是书院规定书童不能进学堂,到底该如何防范是个问题。

    知棋点点头,他也觉得容盛说的有道理:“少爷,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除过刘珂,方才那位蒋瑜,也不能太过相信。照他所说刘珂积威甚重,他也是寻常百姓家,又怎么敢在刘珂的眼皮子底下提醒少爷,就不怕被刘珂记恨吗?”

    “你们未免也太过担忧,放心吧,在书院就读期间,他是不敢闹出什么事的。”

    “东林书院由圣上直接监管,院内山长、监院、讲书都是有正经官职在身的,他若是闹出什么事,让圣上知道了,别说兵部侍郎,就是丞相也没辙。”江执玉耐心的跟他们解释。

    容盛却不以为然,少年我劝你别太自信,虽然没有剧本,但咱阅书无数的经验来讲,跟在男主身边就不可能一直安稳度日...不过自己也不好说给他们听,日后行事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随身的包裹放在学舍后,几人去学堂看了一眼,江执玉被分在甲字堂,一起的还有刘珂和...司徒珏!

    “少爷!司徒公子竟也在东林书院读书,而且跟你都在甲字学堂,今后你们一起相伴做学问也不会觉得苦读难捱了。”知棋张大嘴巴,这事儿可真巧。

    看透一切的容盛表示,盲猜一个,他们不但在一个学堂,说不准学舍里还是邻居嘞。

    看过学堂后,几人回到学舍就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待到收拾好打扫干净已经是酉末。

    还未到夏天,这个时辰的天已经蒙蒙的黑起来了,加上院子东边的小厨房还没打扫干净,缺了许多东西,就吃了知棋从书院膳堂里打来的晚膳。

    嗯...怎么说呢...如果它不难吃的话那还是挺好吃的,这几个月在外边酒楼里大吃大喝,再加上容盛时不时的做些新鲜吃食,给几个人的嘴巴都养刁了。

    江执玉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用膳的速度已经暴露了,他也觉得这饭味道普通。

    “阿盛何时再做一次我们在芦花村外林子里吃的串儿?”知棋向来是个憋不住事的,他也是想不明白,这东林书院天下有名,且是圣上直接管理,为何膳堂的饭如此难吃。

    知棋本来就爱吃辣,再加上被今天这书院的饭一刺激,更想吃容盛烤的串儿了。

    容盛笑出声:“明日如何?还有两日才是正式入学读书的日子。”

    她又看向江执玉:“少爷不如明日叫着司徒少爷和问剑一同来吃?就当是庆祝旧友重逢?”

    江执玉点头:“若是阿珏也能来那自然是极好的。”

    话音未落,司徒珏带着问剑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哈哈哈,芦花村一别已有月余,执玉近来可好?”

    “既然阿盛明日掌厨,明儿个一早,我便派问剑送些新鲜菜过来,若是还缺什么香料调味只管找问剑。”

    容盛眼神一亮笑嘻嘻的凑上前去:“奴才谢过司徒少爷,司徒少爷的东西,想必是极好的。”

    “你这小子这般狗腿,平日里我苛待你了不成?”江执玉抽出折扇轻轻敲了敲容盛的头。

    ...

    江执玉坐在桌前,拿出今日收到的家书,才展开来便被江父那一手如六岁稚童所写的字体逗笑。

    江父在信中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王氏为了排解儿子外出求学家中无人陪伴的寂寞,就去庄子里抓了只出生不过月余才刚断奶的狗崽子来养,起名做执墨,只说是在体验一次养儿的不容易。

    不曾想执墨十分调皮,整日闯祸,不是咬坏王氏的裙子,就是欺负值夜的丫鬟。前日更是闯进自己从前的书房,不知怎么跳上桌子,咬坏了桌上的两支笔和一本书,被王氏罚三日不许吃肉干,蔫蔫的待在院子里,看着很是可怜。

    又说了些江家生意的事,也没忘了把容盛卖皂的分红捎了过来,还说容盛若是有什么新鲜的方子就写信寄过来,那对桃花村的孤儿寡母,已经安排在江家作坊里了,每日上工很是认真,让江执玉放心家中一切都好。

    絮絮叨叨的日常看完后,江执玉还从信封里都出来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其中100两是容盛的分红,余下的江父说这是自己攒的私房钱,与其被王氏发现收缴,还不如给儿子加道菜,江执玉笑着摇摇头:“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打扫了一天,已经累趴的容盛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的见闻,可以肯定的就是司徒珏应当是男主未来的挚友,而刘珂不出意外就是反派。

    江执玉有男主光环自己倒是不担心,只是...往日看过的书,一般都是男主遇见危险逃出生天,身边的小厮丫鬟壮烈牺牲。

    想到这里,她从床上翻身坐起,拿出自己的绝密小本本,抓耳挠腮的想了些野外求生技巧记录了上去。

    还是感觉不放心,明日起继续练习跑步吧,这样以后跟着江执玉若是遇见危险,打不过咱还能跑啊,日常担心自己小命的容盛,写好日后的锻炼、逃生计划后,把本子压在枕头下,安心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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