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财产来源
两人在府中似乎是每天无所事事，也没什么人打扰。
便是许筝拿本书随意翻看，吕弛也要凑过来，和她挤在同一个榻上，伴着她一同翻书。
时间久了，许筝感觉这一气氛有点过于亲密，她又感情木讷，只觉对这样的亲密她做不到有效回应。
短暂的冷场后，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家那个小长生，听府中的人说，最受重用的。今日怎么不见人影？”
不知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吕弛朝许筝凑得更近了些，再近的话几乎就要额头对额头了，但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春风和煦：
“得了夫人大宗赏钱，长生赶紧出门采买去了。”
原本出行着实不宽裕，听了夫人的话，又有了钱，长生自然得大把花银子。
“如今又有夫人照顾，虽然为夫体弱，也不需长生时刻跟在左右。”
吕弛得意起来，连之前如何病体不行，便不准许筝出门的缘由都要拿来打趣。
许筝见他看起来似乎没个正型，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推了他一把，决定不再搭理。
扭头却见小丫鬟若西正招手示意，道一声“有事情来了”，转身携了若西丫头往对外的客厅中去。
这些天，许筝得了空闲，便将王府各院都走了一圈。
她自己的小院在王府一角，是一个功能颇为完整的套院，院墙不远却有道小门，能与后头巷子连通。
府中起初有人嘀嘀咕咕，揣测是不是王爷也是被迫成亲，心中并不愿意，故而，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王妃扔在角落。
有理中客点头赞道：“许家在京城本就名声不好，连名声不好的许家主母都说，这个女儿难于管教，必然是个更差的。”
也有人为自己的前程唉声叹气。
本来九皇子不得圣宠也就罢了，既然封了王，出了宫，总有好日子过吧。
不少在宫中连汤都喝不到的，也挤破了头想要跟出来，指望在祈王府中打出一片天地。
现在祈王和王妃又不睦，万一以后府中主子们心情不好打起来，也不知道多少下人奴婢要遭殃。
谁也没料到，新婚的祈王心情好得出奇。
除了并不与那王妃同住，但凡无别事，祈王殿下便往人家院子里钻。
下人们自然眼色俱佳，见了王妃从人，也都极力奉承，不敢轻慢。
一来二去，给创业女青年许筝打点生意的管事们，也有了胆气。
随便有什么事情，或需要回禀或要请王妃拿主意的，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进一进王府。
真有大事禀报的，更加丝滑顺畅地跑步进入王府。
方才许筝得了小若西眼色，知有急事，打发了吕弛离开，便回了院子，于屏风后坐定。
这回来的却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一直给外祖家张罗生意，又带过许筝几年的远亲陈老掌柜。
陈在许筝外祖年轻时，掌柜便与之一起做事，为人周全大气，掌着吴陈两家各地的行商往来。后来年岁大了，身体吃不住，退居二线。
许筝以前就想着，也就是这个社会主体抑商，且又是在京城，站在屋顶，一块瓦片扔下去，随便就能扔到几个达官贵人。所以，象陈老掌柜这样的民营企业家，他也只能蜷着双手，低调做人。倘被外人称一声陈老掌柜，已是受用不已。
若是在现代，怎么说也得是一方呼风唤雨的人物。到那时，谁人见了他，不都得毕恭毕敬尊称一声老陈董？
陈掌柜近年若无大事，基本不会出面。今日特地赶来，为何？
许筝着人辙了屏风，重上了香茶，又利索地下了坐，口称“陈爷爷”，习惯性地要与陈掌柜行礼。
老掌柜却吓了一大跳，赶紧虚扶着说：“使不得呀，王妃。”
许筝听了“王妃”两字，才想着她已经不是以前了。
眼看着她的礼要是拜下去，陈老掌柜只怕要趴地上跪着了。
都是大熟人，还是简单些。
她讪讪地坐了回去，见老掌柜好象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来，脸色貌似有些迟疑，又隐藏着焦忖。
但到底是个老江湖，陈老马上定了神，开门见山，直接向许筝问询道：
“小姐新婚燕尔，原本不应打扰。只是近日，发现有人通过陈家铺子采购大宗物资。尤其最近两日，又陡然加了量。
追根溯源，发现人是祈王府中的，所用银票以及所支银钱，大都出自王妃处。不知王妃可曾知晓。”
许筝马上懂得了面前老人的顾虑。
当年母亲看中了贫寒学子，带了大笔嫁妆过去，却未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母亲过世后，外祖虽然许嫁了吴蓉，却道，吴家不能容忍家风不正。
故而，吴蓉虽与他们家沾亲带故，且也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却几乎被净身出户。外祖且言明，婚后，吴蓉一切自负，母家将不会给与任何支持。
若不是许家祖母深明大义，为儿子认错毫不含糊，极力承诺要护好小许筝，否则，事情还有得一番掰扯。
她母亲的事，这么多年，就象一根刺，卡在吴家人心中。
也就是念着这些故事，当小许筝表现出对婚姻之事的排斥，外祖家毫无反对之声，又在许筝独立张罗母亲遗留的嫁妆铺子时，暗地里帮衬不少，还专门委托经验丰富的陈掌柜护持。
陈老说道：“京中很多人都说，如今小姐嫁的这位王爷，却是个开支大，进项极小的空架子。”
他的人正在这祈王府中，却说着府中主人的坏话，胆子却又小了，用了极低的声音解释来意。
方才新婚，王府中人便花上了自家外孙女的积蓄。
当吴家人发现这一节，自然是不放心，马上派了陈掌柜上门。
“这样的担忧自然有道理，只如今婚事已成，我与祈王一荣俱荣。之后，祁王府若有哪些需要，也望您帮忙行个方便。”
老掌柜是老人精，自然也知道筝小姐既已出嫁，从此与祈王便夫妻一体。如果祈王没有问题，以王府为倚靠，这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只要小姐心里有数，祈王靠得住，即使祈王穷得叮当响，他老陈头也不是不可以倒向这边呀。
与许筝一席谈，见自家姑娘并不迷糊，也未被胁迫，老陈头也就放心离去。
陈老掌柜与长生其实是前后脚进府，只不过一个走后门，一个走前头。
老陈头是放心了。长生却是来诉苦的。
长生与祈王汇报说：“小的这两天在外采买，遇到了一些阻碍。”
“有些店在压货，他们明明有货，却不肯发卖，却又不说不卖，还拿了我们的银票，翻来覆去的检验。”
长生愤愤地诉苦：“那些银票虽是王妃给的，但是我长生是什么人，是真是假我还看不出来？京城的商家，如今怎是这般嚣张了？”
“那么，货呢？银票呢？”吕弛问道。
“对方说银票就当作订金，得慢慢筹货。东西就数他们家齐，小的现在安排了人，就在他们店门口候着，不行咱砸了他们店去。”
长生以前是没钱，没钱被人家爱搭不理，这气他忍了。
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原本想着被人高看，哪知竟遇到这样的不顺。
告了一通状，但采买不能停，气咻咻地走了。
吕弛随手抄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又觉心思不静，直觉认为方才这事是长生的错。
他扔下书，使唤人道：“去，看看王妃如今在做甚。”
说罢，他也下意识起身，双腿又不自觉地往后院踱去。
穿过一道游廊，主屋前正有侍女拿着剪子修剪盆景花枝，见吕弛过来，赶忙行礼。
吕弛摇手，只问：“王妃在何处？”
王妃正在前堂厢房，大开门庭，清点各类物资。
吕弛从窗外过来，便见许筝手中举起个物什在眼前细瞧，而小若西却是手持毫笔，一一记录。
“在看什么呢？”
吕弛低声咳了咳，便当打了招呼，询问琐事。
许筝正暗自琢磨，今日陈老掌柜之事，该如何与吕弛沟通交流才是。
手上且就着一支干制的长笋细细打量，便随口道：“今春晾晒的笋干，舅舅着人从江南送来的，刚刚收到。”
两人一个想聊长生之事，一个想谈谈陈掌柜的顾虑，却俱都不肯明言。
于是之间，简直是没话找话，瞎掰胡扯，却又出奇顺利的达成共识。
其后，两人又顾左右而言他，指东而打西，互猜互补，别有灵犀的谈妥了诸项事宜。
除先前所提到的资金与借势之外，有关商路人脉等等的一系列合作也可开展。
陈掌柜送来的南北杂货，俱是沿着商路上收到的特产，或是许筝那些外放的舅舅们托人送来的一些体己。
有的是些时令干菇，南方精米，越州笋干海贝，北地新打的野物……家常用度，不是什么高端之物，但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却也不易得。
许筝拿了些样品看了，叫了婆子们进来整理，安排若西执笔登记入库后，和吕弛退了出去。
许筝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吕弛看着叹气，他想起曾在茶楼闲坐，偷听到许筝与旁人说话时一句奇怪的句式，当时听着有趣，如今打算活学活用：
“我不配与你坦诚相待吗？”
“我不配……吗？”
“我配吗？”
“配吗？”
“吗？”
许筝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明明是个皇子，却又不象个皇子。
长得倒也不笨，但似乎又没什么城府机心，说话间象个二愣子。
也难怪最后的剧情中，他与他的好五哥没争赢男主。
虽则那弱智的剧情里，男主的智商也很是堪忧。但他们都搞不过，也真是……
总之，这就是个菜鸡互啄都不能赢的弟弟。（他着实是个弟弟啊。）
既然如此，许筝也不跟他见外，直接问道：“你那五嫂，还好相处不？你们平时，有些往来么？”
吕弛秒懂，坦然回答：
“倘若我们现在去看望她，不大方便。但五哥不在，你要是有些什么心意，我即刻便可安排人给送去。”
“她这人就是这样，看起来疏于人情，但为人一向赤诚大方。我喜欢。”吕弛心想。
“先拿点小心意试试水，不知能否和五嫂搭上线。据书里情节，这是彻头彻尾自己人。万一啥时候在皇室中与人吵架，看看能多个帮手不。”许筝也期待的想。
便是许筝拿本书随意翻看，吕弛也要凑过来，和她挤在同一个榻上，伴着她一同翻书。
时间久了，许筝感觉这一气氛有点过于亲密，她又感情木讷，只觉对这样的亲密她做不到有效回应。
短暂的冷场后，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家那个小长生，听府中的人说，最受重用的。今日怎么不见人影？”
不知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吕弛朝许筝凑得更近了些，再近的话几乎就要额头对额头了，但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春风和煦：
“得了夫人大宗赏钱，长生赶紧出门采买去了。”
原本出行着实不宽裕，听了夫人的话，又有了钱，长生自然得大把花银子。
“如今又有夫人照顾，虽然为夫体弱，也不需长生时刻跟在左右。”
吕弛得意起来，连之前如何病体不行，便不准许筝出门的缘由都要拿来打趣。
许筝见他看起来似乎没个正型，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推了他一把，决定不再搭理。
扭头却见小丫鬟若西正招手示意，道一声“有事情来了”，转身携了若西丫头往对外的客厅中去。
这些天，许筝得了空闲，便将王府各院都走了一圈。
她自己的小院在王府一角，是一个功能颇为完整的套院，院墙不远却有道小门，能与后头巷子连通。
府中起初有人嘀嘀咕咕，揣测是不是王爷也是被迫成亲，心中并不愿意，故而，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王妃扔在角落。
有理中客点头赞道：“许家在京城本就名声不好，连名声不好的许家主母都说，这个女儿难于管教，必然是个更差的。”
也有人为自己的前程唉声叹气。
本来九皇子不得圣宠也就罢了，既然封了王，出了宫，总有好日子过吧。
不少在宫中连汤都喝不到的，也挤破了头想要跟出来，指望在祈王府中打出一片天地。
现在祈王和王妃又不睦，万一以后府中主子们心情不好打起来，也不知道多少下人奴婢要遭殃。
谁也没料到，新婚的祈王心情好得出奇。
除了并不与那王妃同住，但凡无别事，祈王殿下便往人家院子里钻。
下人们自然眼色俱佳，见了王妃从人，也都极力奉承，不敢轻慢。
一来二去，给创业女青年许筝打点生意的管事们，也有了胆气。
随便有什么事情，或需要回禀或要请王妃拿主意的，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进一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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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许筝得了小若西眼色，知有急事，打发了吕弛离开，便回了院子，于屏风后坐定。
这回来的却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一直给外祖家张罗生意，又带过许筝几年的远亲陈老掌柜。
陈在许筝外祖年轻时，掌柜便与之一起做事，为人周全大气，掌着吴陈两家各地的行商往来。后来年岁大了，身体吃不住，退居二线。
许筝以前就想着，也就是这个社会主体抑商，且又是在京城，站在屋顶，一块瓦片扔下去，随便就能扔到几个达官贵人。所以，象陈老掌柜这样的民营企业家，他也只能蜷着双手，低调做人。倘被外人称一声陈老掌柜，已是受用不已。
若是在现代，怎么说也得是一方呼风唤雨的人物。到那时，谁人见了他，不都得毕恭毕敬尊称一声老陈董？
陈掌柜近年若无大事，基本不会出面。今日特地赶来，为何？
许筝着人辙了屏风，重上了香茶，又利索地下了坐，口称“陈爷爷”，习惯性地要与陈掌柜行礼。
老掌柜却吓了一大跳，赶紧虚扶着说：“使不得呀，王妃。”
许筝听了“王妃”两字，才想着她已经不是以前了。
眼看着她的礼要是拜下去，陈老掌柜只怕要趴地上跪着了。
都是大熟人，还是简单些。
她讪讪地坐了回去，见老掌柜好象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来，脸色貌似有些迟疑，又隐藏着焦忖。
但到底是个老江湖，陈老马上定了神，开门见山，直接向许筝问询道：
“小姐新婚燕尔，原本不应打扰。只是近日，发现有人通过陈家铺子采购大宗物资。尤其最近两日，又陡然加了量。
追根溯源，发现人是祈王府中的，所用银票以及所支银钱，大都出自王妃处。不知王妃可曾知晓。”
许筝马上懂得了面前老人的顾虑。
当年母亲看中了贫寒学子，带了大笔嫁妆过去，却未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母亲过世后，外祖虽然许嫁了吴蓉，却道，吴家不能容忍家风不正。
故而，吴蓉虽与他们家沾亲带故，且也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却几乎被净身出户。外祖且言明，婚后，吴蓉一切自负，母家将不会给与任何支持。
若不是许家祖母深明大义，为儿子认错毫不含糊，极力承诺要护好小许筝，否则，事情还有得一番掰扯。
她母亲的事，这么多年，就象一根刺，卡在吴家人心中。
也就是念着这些故事，当小许筝表现出对婚姻之事的排斥，外祖家毫无反对之声，又在许筝独立张罗母亲遗留的嫁妆铺子时，暗地里帮衬不少，还专门委托经验丰富的陈掌柜护持。
陈老说道：“京中很多人都说，如今小姐嫁的这位王爷，却是个开支大，进项极小的空架子。”
他的人正在这祈王府中，却说着府中主人的坏话，胆子却又小了，用了极低的声音解释来意。
方才新婚，王府中人便花上了自家外孙女的积蓄。
当吴家人发现这一节，自然是不放心，马上派了陈掌柜上门。
“这样的担忧自然有道理，只如今婚事已成，我与祈王一荣俱荣。之后，祁王府若有哪些需要，也望您帮忙行个方便。”
老掌柜是老人精，自然也知道筝小姐既已出嫁，从此与祈王便夫妻一体。如果祈王没有问题，以王府为倚靠，这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只要小姐心里有数，祈王靠得住，即使祈王穷得叮当响，他老陈头也不是不可以倒向这边呀。
与许筝一席谈，见自家姑娘并不迷糊，也未被胁迫，老陈头也就放心离去。
陈老掌柜与长生其实是前后脚进府，只不过一个走后门，一个走前头。
老陈头是放心了。长生却是来诉苦的。
长生与祈王汇报说：“小的这两天在外采买，遇到了一些阻碍。”
“有些店在压货，他们明明有货，却不肯发卖，却又不说不卖，还拿了我们的银票，翻来覆去的检验。”
长生愤愤地诉苦：“那些银票虽是王妃给的，但是我长生是什么人，是真是假我还看不出来？京城的商家，如今怎是这般嚣张了？”
“那么，货呢？银票呢？”吕弛问道。
“对方说银票就当作订金，得慢慢筹货。东西就数他们家齐，小的现在安排了人，就在他们店门口候着，不行咱砸了他们店去。”
长生以前是没钱，没钱被人家爱搭不理，这气他忍了。
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原本想着被人高看，哪知竟遇到这样的不顺。
告了一通状，但采买不能停，气咻咻地走了。
吕弛随手抄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又觉心思不静，直觉认为方才这事是长生的错。
他扔下书，使唤人道：“去，看看王妃如今在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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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道游廊，主屋前正有侍女拿着剪子修剪盆景花枝，见吕弛过来，赶忙行礼。
吕弛摇手，只问：“王妃在何处？”
王妃正在前堂厢房，大开门庭，清点各类物资。
吕弛从窗外过来，便见许筝手中举起个物什在眼前细瞧，而小若西却是手持毫笔，一一记录。
“在看什么呢？”
吕弛低声咳了咳，便当打了招呼，询问琐事。
许筝正暗自琢磨，今日陈老掌柜之事，该如何与吕弛沟通交流才是。
手上且就着一支干制的长笋细细打量，便随口道：“今春晾晒的笋干，舅舅着人从江南送来的，刚刚收到。”
两人一个想聊长生之事，一个想谈谈陈掌柜的顾虑，却俱都不肯明言。
于是之间，简直是没话找话，瞎掰胡扯，却又出奇顺利的达成共识。
其后，两人又顾左右而言他，指东而打西，互猜互补，别有灵犀的谈妥了诸项事宜。
除先前所提到的资金与借势之外，有关商路人脉等等的一系列合作也可开展。
陈掌柜送来的南北杂货，俱是沿着商路上收到的特产，或是许筝那些外放的舅舅们托人送来的一些体己。
有的是些时令干菇，南方精米，越州笋干海贝，北地新打的野物……家常用度，不是什么高端之物，但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却也不易得。
许筝拿了些样品看了，叫了婆子们进来整理，安排若西执笔登记入库后，和吕弛退了出去。
许筝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吕弛看着叹气，他想起曾在茶楼闲坐，偷听到许筝与旁人说话时一句奇怪的句式，当时听着有趣，如今打算活学活用：
“我不配与你坦诚相待吗？”
“我不配……吗？”
“我配吗？”
“配吗？”
“吗？”
许筝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明明是个皇子，却又不象个皇子。
长得倒也不笨，但似乎又没什么城府机心，说话间象个二愣子。
也难怪最后的剧情中，他与他的好五哥没争赢男主。
虽则那弱智的剧情里，男主的智商也很是堪忧。但他们都搞不过，也真是……
总之，这就是个菜鸡互啄都不能赢的弟弟。（他着实是个弟弟啊。）
既然如此，许筝也不跟他见外，直接问道：“你那五嫂，还好相处不？你们平时，有些往来么？”
吕弛秒懂，坦然回答：
“倘若我们现在去看望她，不大方便。但五哥不在，你要是有些什么心意，我即刻便可安排人给送去。”
“她这人就是这样，看起来疏于人情，但为人一向赤诚大方。我喜欢。”吕弛心想。
“先拿点小心意试试水，不知能否和五嫂搭上线。据书里情节，这是彻头彻尾自己人。万一啥时候在皇室中与人吵架，看看能多个帮手不。”许筝也期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