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谎仪
纠结半晌，宋瑾换好衣服决定出发。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给自己打了三遍气后，宋瑾敲响了305的门。
她听见屋内皮靴走动敲击地板发出的咚咚声，自己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声音狂舞。
好紧张。
郁司珩打开门，迎面与她的眼神相撞，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不带一点温度。
“九点半，时间卡的真准。”他说。
宋瑾扬起一个讨好的微笑。
“不知道郁长官为什么让我来这儿集合？”
“这里东西比较全。”他声音淡淡的。
宋瑾：“？？？”
“进来坐。”他伸开胳膊邀请似地指了指审讯室中央的金属椅，自己则径直走到金属椅对面的玻璃板后。
郁司珩披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翘起二郎腿的右腿上，黑色的皮靴一尘不染，低气压从他身边蔓延。
宋瑾在心里锐评他的穿搭风格：抬脚就可以去参加葬礼。
“椅子右边把手上有一个测谎仪，把手放上去。”他开口道。
宋瑾面色沉重地看着把手前方逐渐升起的半球形物体，这是要她做什么？真的要审讯她？
她是缉查部的实习警员，不是犯人，不需要接受审讯。
即使对面是郁司珩，也不可以。
“这是要干嘛？”她努力挤出一个不具威胁的笑，眼底却带着冷意。
“资历审查。”郁司珩对上她略带敌意的眼，“这是作为我的部下必须要经历的程序，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现在离开。”
他的声音冷冽低沉，像初春山间泉水撞击石头的脆响，沉稳的语调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宋瑾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部下”四个字。
好像心中的火花突然被点燃，她不可置信地看看周围，缓了半天才终于确定那四个字是从他那张零度的嘴里吐出来的。
眉间冷意消散，她利落地把手放在测谎仪上，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歉意：“抱歉，郁长官。”
空荡的审讯室，郁司珩看着女人期待紧张的神情，开口道：
“姓名？”
“宋瑾。”
“年龄？”
“24岁。”
“学历？”
“安江大学数学系硕士。”
“为什么来异种缉查部？”
“我觉醒了异能，并且很会打架。”
宋瑾卖力地露出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匀称且优雅，是她全身最满意的部分。
郁司珩微微挑眉，他好像并没有说要给他看。
“还有呢？”
“嗯......”宋瑾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答案太不专业，于是仔细地解释道，“我小时候学了四年散打，身体很好，后来大学期间觉醒了异能，了解到了异种生物对公共安全的危害，所以决定加入缉查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你了解异种生物吗？”
“我的异种研究项是满分。”宋瑾心里无语，这人都不看训练数据的嘛。
郁司珩眼睛盯着一直绿光的测谎仪，继续问道：
“异种的来源是什么？”
“书上说是由于多种新型病毒造成的生物污染。”她思索道。
“还有别的吗？”
“别的？”宋瑾犹疑一瞬，接着回答道：“其他的都是一些次要因素，比如环境污染，核辐射，食用野生动物等等......”
“可以了。”他制止她的话，继续下一个问题。
“了解三年前安江市的异种灾难吗？”
“了解的。三年前的10月26日，安江市多处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小型地震，天空黑云密布，沉睡的异种们破土而出，城市区也不能幸免，这场灾难持续了13小时才被有效制止，死亡近百人。”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宋瑾沉思良久才继续回答，“我当时还在上学，应该在帮忙救人吧，具体情况我也记不清了。”
郁司珩在桌面轻点的手停了。
“家庭情况？”
“有一个哥哥。”
“父母呢？”
“父母去世的早。”
“有配偶吗？”
“嗯？”宋瑾罕见地宕机了一瞬，随即扬起尴尬的微笑，“没有。”
二人视线同时划向测谎仪，依旧是绿色。
郁司珩似乎对这些回答不太满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用的是指腹，敲击时没一点声音，空荡的房间宋瑾只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整过容吗？”
“啊？”
“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喜欢吃榴莲吗？”
“还...还可以。”
宋瑾脑袋一团浆糊，感觉问题在朝一个不可控制的角度迅速飞跑。
“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喜欢什么运动？”
“羽毛球。”
“喜欢什么动物？”
“猫和兔子。”
郁司珩的眼神晦暗不明，双手手指交叠，沉声道：“审讯结束。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为什么选我？”
“你在昨天的实战课中表现不错。”郁司珩坦诚地答道，“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上面要求今年七队必须培养一个新人。”
宋瑾：“......”
从前只觉得郁司珩铁面无情，杀伐果断，竟不知道他说话是这种欠揍的调调。
“还有问题吗？”
“没了。”
“很好。”
郁司珩利落地站起身，平静的声线不带波动：“恭喜你通过了审讯，我已经给你重新排好训练项，三天后我来检查训练效果。”
“是，长官。”
*
热闹的警署食堂，宋瑾三人一边扒饭一边大吐苦水。
原来，为了让实习生更好的成长，缉查部一致通过新的训练方案，实行训练导师制，由各队队长接任导师，方卓的导师是五队队长岳青锋，沈冬妍的导师是六队队长言筝。
本来与队长们有更多接触是好事，但她们看完自己更新的训练日程后就笑不出来了。
“我怎么这么多异种研究课呀......”方卓痛苦地抱头，“最讨厌记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了。”
“你就好好享受吧。”沈冬妍露出羡慕的表情，把手机伸到宋瑾跟前，“你看我的，每天都是侦察和体能，侦察后面还特意标了灵活性训练......”
“我宁愿去灵活性训练！”方卓哀嚎，随即挨了沈冬妍一拳。
“你们看我的。”宋瑾生无可恋地把手机翻转，“近战体能近战体能体能体能体能体能......”
“你才是重量级。”方卓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你要受苦了。”沈冬妍给了宋瑾一个同情的拥抱。
宋瑾露出麻木的微笑，脑海里浮现出郁司珩冷酷的死人脸。
“郁大佬可是三年没带过新人了，差点忘了他训练起来这么魔鬼。”方卓低头扒饭，想到什么又开口道：“放心，冬妍好像有个小姐妹曾经和郁佬共事过，我们正好帮你打听打听他的事。”
“哪有我们，是我。”沈冬妍顺走方卓碗里的卤蛋。
“嗨呀，带我一个听听嘛。”方卓露出浮夸的撒娇表情，“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吃饭吗？”
“臭德行。”沈冬妍不理他，转头朝宋瑾问道：“你今晚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今晚？”宋瑾丧气地摇摇头，“抱歉，今晚我有事。”
今晚哥哥约她共进晚餐。
“那可真是遗憾。”方卓咂咂嘴，“放心，晚上我把八卦复述给你。”
“那就多谢二位啦。”宋瑾感激地笑笑。
***
结束魔鬼的体能训练课，宋瑾洗过澡，换上一条俏皮的白色连衣裙，背着包走出了缉查部。
在缉查部每天上班穿的都是训练用的深蓝色制服，虽然不丑，但实在没什么美感。
换上漂亮衣服的她心情极好，走路都在愉悦地哼着歌。
宋时泽的车早已停在门口。
“哥，没等多久吧？”她坐进副驾驶，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没有，我才刚到。”宋时泽轻轻笑道，“许久不见，阿瑾又变漂亮了。”
“真的吗？我也觉得。”宋瑾得意地扬起眉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佯装委屈道：“天天在缉查部流血流汗，都把我练瘦了。”
“这么辛苦啊。”宋时泽听进去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不如我们不干了，安江大学之前还有意培养你做异种研究员呢，不差这一份工作。”
“别别，我说着玩的。”宋瑾赶忙摆手，思索后重新组织语言道：“虽然很累但很开心，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在缉查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可以除掉危害社会的异种生物，还有一群很好的同伴，她觉得很有价值。
更何况，上司还是她当了三年屏保的郁司珩。
宋瑾又想起郁司珩的冰块脸和他的魔鬼训练表，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那就好。”宋时泽点点头，余光瞥见她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她心虚一样的扯开话题，“我们晚上吃什么？”
“嗯.....牛排怎么样？就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好！！！”
宋瑾快乐地挥舞小臂，肌肉酸痛也打败不了她对美食的向往。
汽车发动，只留下浅浅的轮胎印。
郁司珩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前方空落落的陆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掏出手机，他的手机是七年的老款，已经多有卡顿，可他却死活不愿意更换。
点开录音软件，他点击了自动播放，一个悦耳的女声从耳机中传来，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大——笨——蛋——，郁司珩是大笨蛋。”
“记得吃早饭，不然胃会痛哦。”
“阿珩，我们不仅是恋人，还是战友。”
“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还有我。”
“你要好好的醒过来，我还在等着你......”
“你什么时候求婚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啦——”
“阿珩......”
“......”
一滴清澈的泪从他眼角滑落，落在他突出的锁骨上，带来针扎般的凉意。
郁司珩认命地闭了闭眼，驱车离开。
***
优雅的西餐厅里，宋瑾正在快乐地享受晚餐。
“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离你的住处远吗？”
她嘴巴鼓囊囊的，还不忘伸手接过宋时泽递来的榴莲披萨。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宋时泽瞧着她这副饿虎扑食的样子，宠溺地笑开，“我被调到探索队了，平时都不在安江。”
“探索队？那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在太空中探索未知领域。”
“这么厉害？！”宋瑾惊讶地瞪大眼，“我还从没去过太空呢。现在的太空旅行团最次也要五万打底，实在太黑了。”
“现在的太空装备技术还不够成熟，自然就贵了。”宋时泽解释道，“没关系，等有空我带你去。”
“有空有空，你一天天忙得脚不着地，哪有功夫陪我玩呀。”宋瑾语气酸酸的，随即不服输地补充道，“不过我现在也很忙了，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
她挺直腰板，往嘴里塞了块鸡块，刚出炉的炸鸡块热气腾腾，烫得她直抽气。
“我们阿瑾长大了。”宋时泽无奈地笑笑，“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去一次太空。”
“拉钩。”她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拉钩。”宋时泽率先伸出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二人的大拇指狠狠印在一起，宋瑾更是使出了训练时的牛劲，宋时泽无奈地松开手。
“骗人的是小狗。”她说道。
“绝不骗人。”
宋时泽眼神温柔，像湖面微微荡起的涟漪。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给自己打了三遍气后，宋瑾敲响了305的门。
她听见屋内皮靴走动敲击地板发出的咚咚声，自己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声音狂舞。
好紧张。
郁司珩打开门，迎面与她的眼神相撞，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不带一点温度。
“九点半，时间卡的真准。”他说。
宋瑾扬起一个讨好的微笑。
“不知道郁长官为什么让我来这儿集合？”
“这里东西比较全。”他声音淡淡的。
宋瑾：“？？？”
“进来坐。”他伸开胳膊邀请似地指了指审讯室中央的金属椅，自己则径直走到金属椅对面的玻璃板后。
郁司珩披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翘起二郎腿的右腿上，黑色的皮靴一尘不染，低气压从他身边蔓延。
宋瑾在心里锐评他的穿搭风格：抬脚就可以去参加葬礼。
“椅子右边把手上有一个测谎仪，把手放上去。”他开口道。
宋瑾面色沉重地看着把手前方逐渐升起的半球形物体，这是要她做什么？真的要审讯她？
她是缉查部的实习警员，不是犯人，不需要接受审讯。
即使对面是郁司珩，也不可以。
“这是要干嘛？”她努力挤出一个不具威胁的笑，眼底却带着冷意。
“资历审查。”郁司珩对上她略带敌意的眼，“这是作为我的部下必须要经历的程序，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现在离开。”
他的声音冷冽低沉，像初春山间泉水撞击石头的脆响，沉稳的语调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宋瑾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部下”四个字。
好像心中的火花突然被点燃，她不可置信地看看周围，缓了半天才终于确定那四个字是从他那张零度的嘴里吐出来的。
眉间冷意消散，她利落地把手放在测谎仪上，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歉意：“抱歉，郁长官。”
空荡的审讯室，郁司珩看着女人期待紧张的神情，开口道：
“姓名？”
“宋瑾。”
“年龄？”
“24岁。”
“学历？”
“安江大学数学系硕士。”
“为什么来异种缉查部？”
“我觉醒了异能，并且很会打架。”
宋瑾卖力地露出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匀称且优雅，是她全身最满意的部分。
郁司珩微微挑眉，他好像并没有说要给他看。
“还有呢？”
“嗯......”宋瑾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答案太不专业，于是仔细地解释道，“我小时候学了四年散打，身体很好，后来大学期间觉醒了异能，了解到了异种生物对公共安全的危害，所以决定加入缉查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你了解异种生物吗？”
“我的异种研究项是满分。”宋瑾心里无语，这人都不看训练数据的嘛。
郁司珩眼睛盯着一直绿光的测谎仪，继续问道：
“异种的来源是什么？”
“书上说是由于多种新型病毒造成的生物污染。”她思索道。
“还有别的吗？”
“别的？”宋瑾犹疑一瞬，接着回答道：“其他的都是一些次要因素，比如环境污染，核辐射，食用野生动物等等......”
“可以了。”他制止她的话，继续下一个问题。
“了解三年前安江市的异种灾难吗？”
“了解的。三年前的10月26日，安江市多处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小型地震，天空黑云密布，沉睡的异种们破土而出，城市区也不能幸免，这场灾难持续了13小时才被有效制止，死亡近百人。”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宋瑾沉思良久才继续回答，“我当时还在上学，应该在帮忙救人吧，具体情况我也记不清了。”
郁司珩在桌面轻点的手停了。
“家庭情况？”
“有一个哥哥。”
“父母呢？”
“父母去世的早。”
“有配偶吗？”
“嗯？”宋瑾罕见地宕机了一瞬，随即扬起尴尬的微笑，“没有。”
二人视线同时划向测谎仪，依旧是绿色。
郁司珩似乎对这些回答不太满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用的是指腹，敲击时没一点声音，空荡的房间宋瑾只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整过容吗？”
“啊？”
“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喜欢吃榴莲吗？”
“还...还可以。”
宋瑾脑袋一团浆糊，感觉问题在朝一个不可控制的角度迅速飞跑。
“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喜欢什么运动？”
“羽毛球。”
“喜欢什么动物？”
“猫和兔子。”
郁司珩的眼神晦暗不明，双手手指交叠，沉声道：“审讯结束。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为什么选我？”
“你在昨天的实战课中表现不错。”郁司珩坦诚地答道，“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上面要求今年七队必须培养一个新人。”
宋瑾：“......”
从前只觉得郁司珩铁面无情，杀伐果断，竟不知道他说话是这种欠揍的调调。
“还有问题吗？”
“没了。”
“很好。”
郁司珩利落地站起身，平静的声线不带波动：“恭喜你通过了审讯，我已经给你重新排好训练项，三天后我来检查训练效果。”
“是，长官。”
*
热闹的警署食堂，宋瑾三人一边扒饭一边大吐苦水。
原来，为了让实习生更好的成长，缉查部一致通过新的训练方案，实行训练导师制，由各队队长接任导师，方卓的导师是五队队长岳青锋，沈冬妍的导师是六队队长言筝。
本来与队长们有更多接触是好事，但她们看完自己更新的训练日程后就笑不出来了。
“我怎么这么多异种研究课呀......”方卓痛苦地抱头，“最讨厌记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了。”
“你就好好享受吧。”沈冬妍露出羡慕的表情，把手机伸到宋瑾跟前，“你看我的，每天都是侦察和体能，侦察后面还特意标了灵活性训练......”
“我宁愿去灵活性训练！”方卓哀嚎，随即挨了沈冬妍一拳。
“你们看我的。”宋瑾生无可恋地把手机翻转，“近战体能近战体能体能体能体能体能......”
“你才是重量级。”方卓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你要受苦了。”沈冬妍给了宋瑾一个同情的拥抱。
宋瑾露出麻木的微笑，脑海里浮现出郁司珩冷酷的死人脸。
“郁大佬可是三年没带过新人了，差点忘了他训练起来这么魔鬼。”方卓低头扒饭，想到什么又开口道：“放心，冬妍好像有个小姐妹曾经和郁佬共事过，我们正好帮你打听打听他的事。”
“哪有我们，是我。”沈冬妍顺走方卓碗里的卤蛋。
“嗨呀，带我一个听听嘛。”方卓露出浮夸的撒娇表情，“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吃饭吗？”
“臭德行。”沈冬妍不理他，转头朝宋瑾问道：“你今晚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今晚？”宋瑾丧气地摇摇头，“抱歉，今晚我有事。”
今晚哥哥约她共进晚餐。
“那可真是遗憾。”方卓咂咂嘴，“放心，晚上我把八卦复述给你。”
“那就多谢二位啦。”宋瑾感激地笑笑。
***
结束魔鬼的体能训练课，宋瑾洗过澡，换上一条俏皮的白色连衣裙，背着包走出了缉查部。
在缉查部每天上班穿的都是训练用的深蓝色制服，虽然不丑，但实在没什么美感。
换上漂亮衣服的她心情极好，走路都在愉悦地哼着歌。
宋时泽的车早已停在门口。
“哥，没等多久吧？”她坐进副驾驶，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没有，我才刚到。”宋时泽轻轻笑道，“许久不见，阿瑾又变漂亮了。”
“真的吗？我也觉得。”宋瑾得意地扬起眉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佯装委屈道：“天天在缉查部流血流汗，都把我练瘦了。”
“这么辛苦啊。”宋时泽听进去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不如我们不干了，安江大学之前还有意培养你做异种研究员呢，不差这一份工作。”
“别别，我说着玩的。”宋瑾赶忙摆手，思索后重新组织语言道：“虽然很累但很开心，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在缉查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可以除掉危害社会的异种生物，还有一群很好的同伴，她觉得很有价值。
更何况，上司还是她当了三年屏保的郁司珩。
宋瑾又想起郁司珩的冰块脸和他的魔鬼训练表，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那就好。”宋时泽点点头，余光瞥见她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她心虚一样的扯开话题，“我们晚上吃什么？”
“嗯.....牛排怎么样？就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好！！！”
宋瑾快乐地挥舞小臂，肌肉酸痛也打败不了她对美食的向往。
汽车发动，只留下浅浅的轮胎印。
郁司珩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前方空落落的陆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掏出手机，他的手机是七年的老款，已经多有卡顿，可他却死活不愿意更换。
点开录音软件，他点击了自动播放，一个悦耳的女声从耳机中传来，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大——笨——蛋——，郁司珩是大笨蛋。”
“记得吃早饭，不然胃会痛哦。”
“阿珩，我们不仅是恋人，还是战友。”
“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还有我。”
“你要好好的醒过来，我还在等着你......”
“你什么时候求婚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啦——”
“阿珩......”
“......”
一滴清澈的泪从他眼角滑落，落在他突出的锁骨上，带来针扎般的凉意。
郁司珩认命地闭了闭眼，驱车离开。
***
优雅的西餐厅里，宋瑾正在快乐地享受晚餐。
“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离你的住处远吗？”
她嘴巴鼓囊囊的，还不忘伸手接过宋时泽递来的榴莲披萨。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宋时泽瞧着她这副饿虎扑食的样子，宠溺地笑开，“我被调到探索队了，平时都不在安江。”
“探索队？那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在太空中探索未知领域。”
“这么厉害？！”宋瑾惊讶地瞪大眼，“我还从没去过太空呢。现在的太空旅行团最次也要五万打底，实在太黑了。”
“现在的太空装备技术还不够成熟，自然就贵了。”宋时泽解释道，“没关系，等有空我带你去。”
“有空有空，你一天天忙得脚不着地，哪有功夫陪我玩呀。”宋瑾语气酸酸的，随即不服输地补充道，“不过我现在也很忙了，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
她挺直腰板，往嘴里塞了块鸡块，刚出炉的炸鸡块热气腾腾，烫得她直抽气。
“我们阿瑾长大了。”宋时泽无奈地笑笑，“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去一次太空。”
“拉钩。”她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拉钩。”宋时泽率先伸出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二人的大拇指狠狠印在一起，宋瑾更是使出了训练时的牛劲，宋时泽无奈地松开手。
“骗人的是小狗。”她说道。
“绝不骗人。”
宋时泽眼神温柔，像湖面微微荡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