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英那摔碎屏幕的手机,桑乾抱走她之前便捡了起来,后来被扔在了车后座上。

    此刻,手机发出刺目的光,在昏暗的车里。

    桑乾抽空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秘书来电。

    他稍稍拉下舒英勾着他脖子的手,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不是让秘书过来接你了?”

    桑乾记得,刚才舒英吵着要回自己车时,有提到过秘书。

    舒英缓缓睁开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他,有些茫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桑乾腰腹一紧,受不住她的目光。

    他长手一伸,把手机捞了过来,降低亮度后,递到舒英眼前:“你秘书来电话了。”

    秘书是打车来的,计程车已经驶入地下车库,她打电话来询问舒英以及她车的位置。

    计程车缓缓靠近桑乾停车的位置,车前玻璃渐渐反射出明显的光亮。舒英的视角看得最为真切,她终于反应过来。

    “…喂。”

    屏幕亮了许久,电话才终于接通,然而刚开口,舒英的嗓音便沙哑得不像话。

    “…舒总,您没事吧?”

    秘书闻声有些担心。

    桑乾赶忙从两座之间的弹板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轻轻扶起舒英,给她喝了两口。

    清凉的液体滑过,舒英的嗓子舒服了些。

    她捏着山根一边极力忍耐身体的生理反应,一边努力平静道:“我没事,车在C区,安全通道对面,你就拿备用钥匙开到公司吧。”

    秘书疑惑:“舒总您不和我一起走吗?”

    怎么走?

    她看着身前脖颈青筋凸起,因被迫中途停下,而和她一样疯狂忍耐的桑乾,闭了闭眼,道:“不了,刚刚碰巧遇到…”她顿了一下,“遇到朋友,他送我回去,麻烦…呜!”

    也不知是不是“朋友”二字突然戳到桑乾的点了,那里突然又膨大一圈,舒英被刺激得浑身一颤,生理性的眼泪挂在眼角边。

    “师傅,在C区…”秘书那边和司机说着地点,边听电话,突闻电话那头,老板似乎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舒总您…真的没事吗?”

    计程车已经行驶到桑乾车前,舒英眼疾手快将桑乾按下来,和她紧紧相贴,共同处于外人看不到的高度。

    桑乾紧紧握着拳,觉得自己似乎在遭受酷刑。

    他实在受不住,轻微地动了两下,瞬间一股电流仿佛从全身穿过,爽得他头皮发麻。

    舒英用力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瞪着桑乾,撒气似的抓挠着桑乾的后背,才有了些开口的气力:“没事。就是喝多了头有些疼加上晕车而已。麻烦你了,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带薪的。”

    “啊…好!谢谢舒总!舒总您也照顾好身体!”

    秘书雀跃的声音,伴随着计程车的灯光,越来越远。

    桑乾按下挂断键,毫不留情地将手机扔走,随后低下头含住舒英的眼泪,攥着她的手共赴沉沦。

    ·

    事后,舒英累的睡了过去。

    相反,桑乾久违地精神抖擞,他将自己的外套给舒英披上,不管手机里桑适洲打来的几个未接来电,驱车直接离开了这里。

    桑乾不知道舒英和叶风鸣已经分手,不住在舒英家里了。

    他其实很想让那家伙亲眼见到自己送舒英回去,吃吃醋,但他又不舍得让那小子看到舒英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若他真带她去见叶风鸣了,舒英也不会原谅他。

    思索一番后,他没去喊醒舒英,而是直接将车开回了自己的郊外别墅。

    桑乾平常是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里,这座别墅时常空置着,但每天都有家政来打扫,就是以防他突然来这里住下。

    他面部解锁大门后,将舒英一路抱到一楼浴室里。

    被桑乾抱起时,舒英就醒了过来,但她一点儿力气都没,就缩在桑乾怀里,不愿挣开眼睛。

    看着洁白浴缸里,舒英身上更显得触目惊心的吻痕,指印,桑乾喉结上下滚动。

    但这次他很安分,忍着那处的欲/望,给舒英仔细清理了身体。

    桑乾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嘴角已经不自觉上扬很久了,心里是难以言明的满足和欣喜。

    今晚饭局上的郁闷雾霾仿佛一场梦,对他来说微不足道,早已抛向九霄云外,只有眼前人才是现实。

    舒英懒得动身,任由他将自己擦拭干爽,裹上浴巾,抱出浴室。

    桑乾打算先将舒英安顿好,再去给自己冲个澡,而安顿舒英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卧室。

    他抱着舒英上了二楼。

    感受到身下脚步平缓,已然出了楼梯,舒英才懒懒地睁开眼睛,道:“桑乾,放我下来。”

    “什么?”

    桑乾知道她早就醒了,但是不明白舒英已经容许他这么久之后,突然提出放她下来,卧室就在几步之外,马上就到了。

    “你先放我下来。”

    舒英坚持,桑乾便没再说什么,他今晚也算是得了便宜,该学乖一点。

    他退一步,脱下自己的拖鞋,自己赤脚踩在地板上,才弓身把舒英放下来,让她踩着他的拖鞋站好。

    “你,你先穿我的鞋吧。”

    桑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扭捏,不仅他自己觉得怪异,也让舒英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她没客气,穿上了对方的拖鞋,避免触碰到冰凉的地面。

    “客房在哪?我睡客房。”

    “?”

    桑乾皱眉,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分房睡做什么?他可没有这样的习惯。

    “为什么分房睡?”

    许是今晚舒英最后的默许,给了桑乾更多的底气,他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舒英抱胸站着,闻言诧异地看着桑乾:“你人是傻了么?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分房睡?”

    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桑乾噎住了。

    他们不过是睡了一觉,哦不,两觉的关系。

    未来也许还会睡觉,不过再进一步的关系……似乎就不可能了。

    桑乾怔怔地站在原地。

    对于突如其来的未来想法,这个从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感到一些惶恐和逃避。

    最后他妥协,指了指楼上,道:“三楼有两间客房,都是干净的,你随意。”

    “嗯。”舒英点头:“谢谢。”

    转身上楼,没有再多的话语,像是真的只是来借宿的一个…客人。

    桑乾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舒英穿着客房里配置的睡衣来到二楼。桑乾的卧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她下到一楼,看见桑乾正在岛台后煮咖啡。

    对方已经穿好正装,洁白的衬衫袖口半卷,露出小麦色的结实手臂,舒英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道:“早。”

    桑乾“嗯”了一声,问道:“你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舒英边说边朝着沙发走去,灰色简约皮式沙发上空落落的,和昨晚的记忆有些出入,舒英愣在原地,企图重启大脑。

    她昨天穿的衣服呢?

    她记得从车里被桑乾抱出来后,看到桑乾顺带把她的衣服也一并带进了家,丢在了沙发上啊。

    许是早晨起来还未完全清醒,舒英此时带着一种天然的懵懂感,和平常精明能干的样子大相径庭,桑乾不自觉看了好久。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他立刻敛下眸子,只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包括:“你的衣服我都洗了,现在在烘干机里。”

    舒英以为自己幻听了,她问:“你说什么?我衣服去哪了?”

    “烘干机里。”桑乾自作主张,给舒英热了一杯牛奶,走到沙发处递给她。

    客房配置的睡衣都是V形方领的,因为不确定来人是谁,所以准备的是男女都可穿的均码,套在舒英身上却显得很宽松。

    领口稍稍歪向一边,露出精致的锁骨来,上面有淡淡的牙印。

    属于他的。

    桑乾眼神又暗了下来。

    “你先把牛奶喝了,我给你把衣服拿出来。”

    牛奶经过加热,甜香味四溢。

    舒英昨晚其实喝了不少酒,嘴里有些苦。她一开始是想换上衣服直接走,所以拒绝了桑乾,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给她洗了衣服。

    什么时候洗的?

    “你带我一起去吧。”

    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温度适宜,口感不错。

    因为唇瓣接触到了奶液,所以舒英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就这一下被桑乾捕捉到,然后又不争气地石更了。

    疯了,真是疯了。

    他好像就不能和舒英待一个空间,不然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桑乾这副神情舒英见得多了,立刻便意识到这家伙在想什么。她脸色一黑,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怎么还不动?”

    自知理亏,桑乾轻咳两声,向一楼阳台走去。舒英跟着他,脚上汲着大大的拖鞋,走路难以避免地发出“啪啪”的声音。

    桑乾听着响声,神游天外:看来得配置一双女士拖鞋了。

    洗衣房和阳台挨着,舒英还没走进去,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饶是她再怎么冷静自持,此刻脸也涨红了起来。

    晾衣架上,赫然挂着她的粉色内衣和内裤。

    “……”

    她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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