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沙发微微凹陷,桑乾看着舒英坐在了自己面前。

    暖黄色吊灯光线下,舒英垂着头,发丝倾斜,纤长的手指打开急救箱的铁扣。

    极致温柔的美感。

    桑乾无意识滚动喉结,偏过头,不去看舒英。

    荒唐,他怎么有种突然想成家的感觉。

    正暗暗谴责自己昏了头时,桑乾耳尖处传来微微的痒意。他视线一移,便看到舒英抬着手,指间捏着一撮猫毛。

    “小动作”被他抓个现行,舒英也毫不慌张,明艳的双眸竟荡漾出笑意:“你头发上沾了些东西。”

    这笑容如清风明月,桃花初绽,一时晃了眼,桑乾怔住,就这样呆呆看了舒英许久,才理解了舒英话的意思。

    疯了疯了,舒英怎么会对他笑?

    舒英在笑!

    是因为自己给她订了饭?

    不对不对,应该是在嘲笑他这么狼狈才是。

    “你很喜欢…看我?”

    舒英突然开口,打断了桑乾的思绪。

    桑乾微微蹙眉,正要反驳,忽而舒英笑意加深,倾身上前,凑到他耳边低语:“桑总就这么迷恋我?”

    成人男女之间,这样的话无异于撩拨。况且舒英如今半跪在沙发上,弯着腰从上而下俯视着他,领口敞开,露出些许春光。

    桑乾久经情场,哪里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桑乾眸光骤然深沉,话语间隐隐有危险的气息。即使做了一下午,但他对舒英就是百吃不厌,生理上依赖得很。

    他的大手握上了舒英纤纤细腰。

    主动送上来的为什么不要。

    舒英低下眸子,看向腰间,随后抬手把桑乾的手摘下去,收回了身。

    假做正经:“你的手受伤了。”

    桑乾语气无所谓:“没什么事,反正猫都打过疫苗。”

    舒英停顿了下,放下手中的棉签,唇角一勾:“那你等一下。”

    “?”

    桑乾看着舒英哒哒哒地又跑回了楼上,很快又出现,手上拿着一堆小玩意儿。

    走进后终于看清,桑乾瞳孔微微地震,这是手铐、丝带和小皮鞭……?

    舒英玩的这么花?

    情趣这就来了?

    敢情下午舒英还没有满足?

    这似乎打开了桑乾新世界的大门,让他连基本的理智和防备都通通烟消云散。

    乖乖地让舒英给自己双手拷上,用黑色丝带覆上自己的眼睛。

    “舒英……”

    桑乾感到周身的冷空气突然席卷自己,舒英竟是将他的衣服给剥了。

    桑乾还是头一次以被动者的姿态做这种事。

    舒英拿着小皮鞭在他身上到处燎火,逗弄得他忍不住发出声声低吟。

    “我还是先帮你包扎伤口吧,桑总?”

    舒英从刚才开始就不再喊他的名字,而是叫着“桑总”,桑乾觉得这可能也是情趣play中的一环,就没管。

    “…哦?好啊。”

    越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越香,桑乾对于今晚十分期待。

    他看不见,眼前的舒英早已经收起了笑容。对方的手流连在酒精瓶和碘伏瓶上,最后手指一点,拿出了酒精瓶。

    碘伏擦拭伤口不疼,但酒精可就不一样了。

    舒英利落地拿棉签蘸取酒精,随后眸光一闪,重重地按压在桑乾的伤口上。

    “嘶——”

    锐利的刺痛感袭来,桑乾道:“轻点…舒英。”

    “桑总是在叫哪个舒英啊?”

    舒英话语冰冷,如同手上的动作。

    “呵,还能是哪个舒…”话到一半,桑乾蓦地顿住,即使被黑丝带蒙住,舒英也依然能辨认出他突然睁开的眼睛。

    “你想起来了?”

    舒英已经处理好一条抓痕,她重新蘸取酒精,进行下一条的消毒。

    酒精的刺激已经够多,舒英还用力地用棉签擦拭按压,桑乾觉得自己的小臂快要痛麻木了。

    真是,他怎么把猫的事给忘了!

    舒英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是故意引他上套?

    桑乾开始尝试挣扎。

    但金属手铐锢得牢牢的,他挣脱不了一点。

    见他乱动,舒英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压着,“啪”的一声重重拍他的腹肌:“别动!”

    一想到桑乾将猫取名“舒英”,而猫可能就顶着她的名字和桑乾撒娇卖萌,舒英心里就屈辱得不行。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践踏她的尊严。

    “桑总可真是大费周章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猫呢?猫又是什么时候养的?”

    “……舒英!你先给我放开!”

    桑乾太阳穴青筋凸起,向来他是狩猎者,什么时候被这么当猎物,供人打骂取乐,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副不配合的强硬态度,舒英便没强求他回答。但同时也不搭理他,桑乾一说话,她就拍他腹肌,然后一遍一遍上着酒精。

    直到桑乾屈服了,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甩了一句“舒英,你等着。”便不再说话。

    舒英气撒得差不多,肚子里的饥饿感再次涌上来。

    她三下五除二给桑乾伤口包扎好,便离开沙发,去到餐桌吃饭。

    桑乾光着上半身,又是被蒙眼,又是被拷手,孤零零地坐在中央沙发上,被壁檐的中央空调直吹着。

    瑟瑟发抖。

    一直到舒英吃饱,楼梯处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桑乾心里的希望彻底被浇灭。舒英竟然真的要把他撂在这一晚上!

    “舒英!舒英!”

    桑乾企图唤回舒英的理智,结果换来的只有“砰”的关门声,以及“小樱”的喵喵声。

    “小樱”以为主人在喊它,哒哒地跑过来。

    “喵?”

    桑乾手上的银手铐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一把跳上桑乾刚被摧残的小臂,用爪子扒拉手铐。

    再次被痛击的桑乾:“……”

    他错了,他不该给猫取名舒英的,他怀疑这小祖宗就是舒英派过来的。

    “小樱”玩了半个小时手铐,终于腻了,这又把注意力放到黑丝带上。

    阴差阳错的,它把丝带给解了开来,桑乾重新恢复了光明。

    恢复光明的第一件事,桑乾气势汹汹地把客厅空调关了,随后上楼,准备找舒英算账。

    他会让舒英记住,招惹他的下场是很惨的。

    桑乾按下舒英房门的门把手。

    房门并没有同想象中轻易打开,舒英从里面反锁了,奈何他怎么按都无济于事。

    “你…!”

    桑乾气急,本想狠乾房门,手刚抬上去,另一只手就被手铐拉扯了过去。

    桑乾看着手铐足足五秒,最终放弃了敲门。

    ·

    舒英这一晚睡得很开心。

    这种轻快的心情一直到秘书发信息告知:山越集团的郭火东还要约她见面。

    这一下子给舒英气笑了,这两日忙,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山越集团背靠桑氏集团,就因为这层关系,郭火东向来看人鼻孔朝天,狂妄自大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桑氏的老总。

    估计这次看她没有立刻对他有什么动作,以为她顾忌桑氏,不敢碰他。

    呵,笑话。

    桑氏长孙昨晚还在被她打呢。

    舒英发消息让秘书接下邀约,随后开门。

    然后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她勉强扶着门框站稳,用脚踢了踢刚刚险些绊倒她的罪魁祸首:“醒醒!你怎么在这睡觉?”

    地上,桑乾皱着眉睁开眼睛,他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抬手揉眼,结果手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阻挡感,他才惊觉自己的手还被拷着呢!

    昨晚他本打算到客房去睡觉,但转念一想,若是早上舒英背着他悄悄走了,没人给他解开手铐,那他今日还怎么去上班?

    就顶着这副样子吗?

    于是桑乾哼哧哼哧地把客房被子拖过来,铺在地上,抱着个枕头坐在上面,就靠着舒英房边上的墙睡了。

    “把它解开。”

    桑乾木着脸,把手抬起。

    他嗓音不对劲,很沙哑,但又不是那种事后的沙哑。

    桑乾没管,他昨晚睡得热,又把客厅空调打开,估计夜里着凉了,喝点热水就好。

    “你真是……”

    舒英没想到桑乾能在她门口堵一夜。

    这人果然有什么心理问题,她想。

    为避免桑乾获取自由后伺机报复,舒英将自己收拾一切妥当,临出门了才将钥匙给了桑乾。

    “这几天我很忙,估计不会回来,猫我会请阿姨上门喂,你不想一个人待这,也可以回你家。”

    说完这句话,舒英浑身轻松地出门了。

    这种手铐一般是要外人用钥匙打开,自己开锁极其费劲。待桑乾费了半小时时间打开,再追上舒英已经来不及。

    桑乾怒极反笑,穿好衣服驱车来到公司。

    这是桑乾第一次上班迟到,唯一知道桑乾搬家的李助懂得都懂。他还期待着想,老板今天肯定高兴,说不定能让他早点下班。

    桑乾来之后,作为助理,例行要去汇报行程。

    办公桌里,桑乾站在明净的落地窗前,一言不发。

    李助举着文件夹刚要开口,桑乾突然转身:“你去查查舒英这几天的行程,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忙,需要几天都不回家!”

    李助:“?”

    他怎么又要化身舒总的“私生饭”了?

    ·

    舒英定了地方,约郭火东见面。

    这次郭火东精明得很,事先把餐厅里的服务员买通,又带了几个人到隔壁包厢,就是防止这次舒英再次逃脱。

    然而,一群人在餐厅候了整整两个小时,也不见舒英的踪影。

    郭火东拨通了电话。

    舒英:“郭总?真是抱歉,刚才SQ集团那边临时约我开个会,催得紧,没办法。我们明天再约?明天我一定来。”

    挂了电话,郭火东啐了一句:“小娘们想拿SQ压我?还是太年轻了吧!我倒要看看她明天还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第二日,舒英又换了另一家餐厅,郭火东没辙,再次重复昨日的操作,收买,带人。

    然而,又被放了鸽子。

    不仅如此,他气急败坏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被好几个人用麻袋套住,在厕所里狠狠揍了他一顿。

    厕所里没监控,他连报警都拿不出证据来。

    何况他心虚,也不敢报警。

    两次被鸽,还被打,就是猪脑袋也想出来是舒英故意的。

    郭火东在把手机摔坏之前又打给了舒英。

    “郭总?收买人的钱打水漂了?”

    “你这个婊子!你竟敢这么对我!”

    电话那头,舒英也不装了,她看着电脑屏幕上山越集团的股市页面,嗤笑道:“呀,郭总还这么气力旺盛呢?看来是没看到新闻啊…”

    “你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

    “郭火东,你山越的股市暴跌了,你,要,破,产,了。”

    生怕郭火东气得不够狠,舒英一字一字地给他宣布这个噩耗。

    山越集团就在刚刚,股市崩盘,股份如同废铁,一文不值了。

    但这并不是舒英操纵的。

    她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

    这也让她对着电脑屏幕陷入沉思。

    “你说谁破产!喂?喂!”

    郭火东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手机就开始轰炸似的提醒他各种来电、信息,都是公司里的人打来或发来的。

    “喂?什么事催魂啊催!”

    “郭总!公司出事了!”

    ·

    “总裁,山越的郭总到总部楼下了!他带了好多人,扬言要把公司给砸了!”

    秘书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把消息告诉舒英。

    与此同时,桑乾喊李助备车:“郭火东我替她报复了,她总该要回家了吧。”

    “今天我也要试试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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