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人说过，能进国家队的没有一个不是天才的。
韩教练也是。他也曾经是校队出了名的小天才，一路升到省队时，他仍然能占据队伍前三的位置。
连着努力了两年，凭借集训选拔进入国家队后，韩教练以为自己的青云路就要开始了。
李胜却出现了。
一个年纪比他小，天赋比他高的天才。
韩教练学一周才能勉强掌握的技术，李胜一天就打得有模有样。韩教练买烟送酒才能请到的陪练，李胜却能挑陪练打。
韩教练本来想着，努力总有出路，就这样打到了成年，他总是作为替补出现在大赛里，眼睁睁看着李胜为国征战，拿下自己无法触及的成绩后。
他走上了偏路。
用钱换了一个参赛名额。
韩教练本以为机会终于来了，他的实力终于能被主管教练们看到。
但他却输了。而且输了外战。
从那以后，韩教练再也没有拿到世界级比赛的参赛资格。他心灰意冷，退役进二队做了教练。
而李胜却一步步走上了主力球员的位置，直到某一天，李胜在巅峰期退役了。
韩教练那天喝了一整晚的酒，又唱又跳，妻子孩子还以为他升职加薪了，那么开心。
没过多久，韩教练听说李胜的继母来国家队闹事，想把李胜的退休金领走。
韩教练趁没人看见，故意接近李胜继母，打听李胜的近况，得知他过得不好，韩教练比谁都开心。
可当他听李胜继母说，当年教练组其实有意让韩教练和李胜搭档男双，却被李胜拒绝了，理由是想专注单打。
韩教练僵在了原地。
他觉得自己曾经最大的机会，是被李胜毁了，他恨李胜，时间越长，便越恨。
直到那天，李胜领着童桐来到他面前。
韩教练意识到，这也许是他唯一报复的机会。
他绝不允许童桐打出成就，就像当年李胜挡住他的青云路一样。
说实话，当童桐用道具得知这就是韩教练针对她的原因时，她差点笑出声。
在竞技体育里，弱就是原罪。因为自己弱，就认为是强者抢走了自己的机会，那就更是不可理喻。
韩教练就连花钱买来的机会都没把握住，还觉得是李胜毁了他。
童桐笑着抬头：“韩教练，你挡不住我的。”
“什么意思？”韩教练脸色一僵，“我挡你什么了，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你好。”
“不，你不是。”童桐笑着摇头，“你怕我，就像你怕李教练一样。你怕我成功，所以把我按在双打里。”
“你是不是觉得，当年李教练不和你组双打，是双打不如单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韩教练铁青着脸色。
“不，李教练不是不想组双打，他是不想和你组双打，因为你又弱，又认不清自己的实力。”
“你！！”韩教练猛地上前，满脸怒气，眼睛都气红了。
童桐站在韩教练面前，直直地看着他，不高的身躯笔直站着，毫不畏惧。
“你的职业道路，不是被别人断送的，是被你自己断送的。你认不清自己的实力，还把失败推到李教练身上，是你困住了你自己。”
童桐拿起球拍，转身。
“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不是你，没人能困得住我。”
……
“2:0，童桐胜。”比赛在十分钟内结束了，童桐发球得分几乎占了大半分值，对方甚至没能从她手里拿下一分。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前的女孩身上。
她白得亮眼，乌黑的头发厚厚得扎成马尾，汗水顺着鬓角流到精致的下巴，高高举起的手臂正在庆祝轻而易举的胜利。
稚嫩的女孩已经有了吸引所有人视线的魅力。
尤其那双眼睛。
如箭如刃，锋利无比。
但比起她的实力，所有外在的东西都略逊一筹。
只有看过童桐的比赛，才能真正理解她对球迷的吸引力。
那种征服全场的气势，与无懈可击的实力，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胜利当然是属于她的。
众人想。
可能因为童桐从入队开始就没有参加过单打训练，没人真的见识过她的实力。
还以为报道中的‘天才’之名，不过是夸大其词。
但今天一场比赛，打消了那些轻视。
那是肉眼可见的天赋，球拍在她手中，更像是身体的延伸，娴熟自如地做出每个技巧。
写意间碾压了对手。
这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实力水平了。
从这时开始，所有人都笃定，童桐会进入国家一队。
而童桐也在加下来的京市分队大循环中，保持了2：0全胜记录。
以毫无疑问的积分榜首优势，拿下了前往成都参加第二阶段循环赛的资格。
这份成绩，也狠狠打了韩教练的脸。
当初是他执意将童桐排除世青赛单打名单外，就连团体赛的两个单打名额都没给。
理由是怕童桐无法兼顾三项。
如今童桐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没人比她更有资格扛起单打。
从京队总教练办公室出来时，韩教练的脸色是铁青的。
总教练要求他立刻将童桐放回单打名单，并确保之前的事不会影响她的状态，必要的话，可以让她放弃女双和混双。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世青赛女单冠军。
甚至提到，如果童桐世青赛单打失利，韩教练这带队教练的头衔也不用戴了。
韩教练不服，但说不出理由反驳。他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私心，想堵死童桐夺冠的路。
只能先咬牙答应。
在宣布童桐重回世青赛单打名单后，韩教练辗转反侧，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却不等他再做什么之前，7月国家队教练竞聘结果发布。
李胜赫然在列，尽管只是二队U12组的陪练教练，却足够让韩教练觉得噩梦重现。
他再也忍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天，吉省监狱接起电话。
“想不想让你儿子接你出去养老？想，就按我说的做。”
李胜入职当天，童桐特意去迎接他。
师徒两人时隔数月再见，倒没有尴尬的感觉，童桐只高兴自己又能有人商量技战术了。
李胜则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韩教练为难童桐明显是因为自己，这件事自己必须解决。
“教练，你别担心，我已经回到单打名单了。”
“那不一样，他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再怎么样也不能针对你一个孩子。”李胜紧皱眉头。
“算了，你别管了，韩教练那边我会解决的。”李胜抬手揉了揉童桐的小脑袋。
李胜疑惑：“长高了？”
童桐猛猛点头：“一米六二了！”
一米八五的李胜失笑，感叹几个月不见，孩子真是一天一变样。
因为从吉省出发，李胜还给童桐带了不少老家特产。
当晚童桐就吃了一大半，被惊呆的李胜拎着出门散步消食。
两人索性从训练基地往学校走，童桐难得话多，叭叭叭地跟李胜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说到姜翼也进了国家队，李胜记起那个在少乒赛表现不俗的女孩。
“和你组成女双？她和你确实互补，你的技术正好弥补她的短板，而她的身高足够，能护住远台，力量足，作为最后一板终结比赛正合适。”
李胜帮童桐分析着双打比赛的细节。
顺带提到了混双。
“江楚的伤还没好吗？”李胜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伤病，恐怕会埋下隐患。
童桐每天都会和江楚联系：“他已经开始恢复训练了，但还得进行一段时间的增肌训练和体能训练。”
回忆起江楚在电话里的鬼哭狼嚎：“桐桐！你一定要等我啊！世青赛混双我一定能去的！你不准和别人配！”
童桐冷漠：“不可以勉强，赶不上就赶不上，我已经有混双搭档了。”
“是谁！你居然有新的狗了！不对，搭档！你怎么能有新搭档！”江楚嗷嗷直叫。
童桐想起系统里的两头身小狗，不由得笑出声：“没有别的狗。等你养好身体了，咱俩再搭，不会抛弃你的。”
江楚又磨了好久，非要让童桐答应，如果他能赶上世青赛，混双就得和他搭档才行。
童桐却坚定立场：“凌连可训练很认真，临近比赛再把人换掉算怎么回事，不行。”
江楚装哭一晚上。直到听说童桐即将来成都参加第二轮大循环，才重新开心起来。
李胜听她复述，也想起江楚粘着童桐到处跑的场景，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一早，童桐就和学校请了假，准备出发去成都。
本该来送她的李胜，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出现。
等她下了火车，自己背着包走进成都训练基地时，看到有的小球员瞄着她窃窃私语，甚至有的教练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别扭。
童桐就猜到出事了。
“桐桐，”江楚接过她的包，愤怒地说，“京市的韩教练今天和总局举报，说你和李教练对他实施贿赂，想买世青赛的单打名额，他才把你放回名单的。”
童桐嗤笑：“我为什么能回名单，整个京队都清楚。”
江楚气哄哄的：“总局确实没信，跟京市总教练确认后，直接澄清了消息。但流言一传出来，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没事，等比赛开始，他们就会闭嘴了。”童桐扫视周围，没有人敢和她对视。
韩教练也是。他也曾经是校队出了名的小天才，一路升到省队时，他仍然能占据队伍前三的位置。
连着努力了两年，凭借集训选拔进入国家队后，韩教练以为自己的青云路就要开始了。
李胜却出现了。
一个年纪比他小，天赋比他高的天才。
韩教练学一周才能勉强掌握的技术，李胜一天就打得有模有样。韩教练买烟送酒才能请到的陪练，李胜却能挑陪练打。
韩教练本来想着，努力总有出路，就这样打到了成年，他总是作为替补出现在大赛里，眼睁睁看着李胜为国征战，拿下自己无法触及的成绩后。
他走上了偏路。
用钱换了一个参赛名额。
韩教练本以为机会终于来了，他的实力终于能被主管教练们看到。
但他却输了。而且输了外战。
从那以后，韩教练再也没有拿到世界级比赛的参赛资格。他心灰意冷，退役进二队做了教练。
而李胜却一步步走上了主力球员的位置，直到某一天，李胜在巅峰期退役了。
韩教练那天喝了一整晚的酒，又唱又跳，妻子孩子还以为他升职加薪了，那么开心。
没过多久，韩教练听说李胜的继母来国家队闹事，想把李胜的退休金领走。
韩教练趁没人看见，故意接近李胜继母，打听李胜的近况，得知他过得不好，韩教练比谁都开心。
可当他听李胜继母说，当年教练组其实有意让韩教练和李胜搭档男双，却被李胜拒绝了，理由是想专注单打。
韩教练僵在了原地。
他觉得自己曾经最大的机会，是被李胜毁了，他恨李胜，时间越长，便越恨。
直到那天，李胜领着童桐来到他面前。
韩教练意识到，这也许是他唯一报复的机会。
他绝不允许童桐打出成就，就像当年李胜挡住他的青云路一样。
说实话，当童桐用道具得知这就是韩教练针对她的原因时，她差点笑出声。
在竞技体育里，弱就是原罪。因为自己弱，就认为是强者抢走了自己的机会，那就更是不可理喻。
韩教练就连花钱买来的机会都没把握住，还觉得是李胜毁了他。
童桐笑着抬头：“韩教练，你挡不住我的。”
“什么意思？”韩教练脸色一僵，“我挡你什么了，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你好。”
“不，你不是。”童桐笑着摇头，“你怕我，就像你怕李教练一样。你怕我成功，所以把我按在双打里。”
“你是不是觉得，当年李教练不和你组双打，是双打不如单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韩教练铁青着脸色。
“不，李教练不是不想组双打，他是不想和你组双打，因为你又弱，又认不清自己的实力。”
“你！！”韩教练猛地上前，满脸怒气，眼睛都气红了。
童桐站在韩教练面前，直直地看着他，不高的身躯笔直站着，毫不畏惧。
“你的职业道路，不是被别人断送的，是被你自己断送的。你认不清自己的实力，还把失败推到李教练身上，是你困住了你自己。”
童桐拿起球拍，转身。
“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不是你，没人能困得住我。”
……
“2:0，童桐胜。”比赛在十分钟内结束了，童桐发球得分几乎占了大半分值，对方甚至没能从她手里拿下一分。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前的女孩身上。
她白得亮眼，乌黑的头发厚厚得扎成马尾，汗水顺着鬓角流到精致的下巴，高高举起的手臂正在庆祝轻而易举的胜利。
稚嫩的女孩已经有了吸引所有人视线的魅力。
尤其那双眼睛。
如箭如刃，锋利无比。
但比起她的实力，所有外在的东西都略逊一筹。
只有看过童桐的比赛，才能真正理解她对球迷的吸引力。
那种征服全场的气势，与无懈可击的实力，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胜利当然是属于她的。
众人想。
可能因为童桐从入队开始就没有参加过单打训练，没人真的见识过她的实力。
还以为报道中的‘天才’之名，不过是夸大其词。
但今天一场比赛，打消了那些轻视。
那是肉眼可见的天赋，球拍在她手中，更像是身体的延伸，娴熟自如地做出每个技巧。
写意间碾压了对手。
这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实力水平了。
从这时开始，所有人都笃定，童桐会进入国家一队。
而童桐也在加下来的京市分队大循环中，保持了2：0全胜记录。
以毫无疑问的积分榜首优势，拿下了前往成都参加第二阶段循环赛的资格。
这份成绩，也狠狠打了韩教练的脸。
当初是他执意将童桐排除世青赛单打名单外，就连团体赛的两个单打名额都没给。
理由是怕童桐无法兼顾三项。
如今童桐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没人比她更有资格扛起单打。
从京队总教练办公室出来时，韩教练的脸色是铁青的。
总教练要求他立刻将童桐放回单打名单，并确保之前的事不会影响她的状态，必要的话，可以让她放弃女双和混双。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世青赛女单冠军。
甚至提到，如果童桐世青赛单打失利，韩教练这带队教练的头衔也不用戴了。
韩教练不服，但说不出理由反驳。他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私心，想堵死童桐夺冠的路。
只能先咬牙答应。
在宣布童桐重回世青赛单打名单后，韩教练辗转反侧，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却不等他再做什么之前，7月国家队教练竞聘结果发布。
李胜赫然在列，尽管只是二队U12组的陪练教练，却足够让韩教练觉得噩梦重现。
他再也忍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天，吉省监狱接起电话。
“想不想让你儿子接你出去养老？想，就按我说的做。”
李胜入职当天，童桐特意去迎接他。
师徒两人时隔数月再见，倒没有尴尬的感觉，童桐只高兴自己又能有人商量技战术了。
李胜则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韩教练为难童桐明显是因为自己，这件事自己必须解决。
“教练，你别担心，我已经回到单打名单了。”
“那不一样，他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再怎么样也不能针对你一个孩子。”李胜紧皱眉头。
“算了，你别管了，韩教练那边我会解决的。”李胜抬手揉了揉童桐的小脑袋。
李胜疑惑：“长高了？”
童桐猛猛点头：“一米六二了！”
一米八五的李胜失笑，感叹几个月不见，孩子真是一天一变样。
因为从吉省出发，李胜还给童桐带了不少老家特产。
当晚童桐就吃了一大半，被惊呆的李胜拎着出门散步消食。
两人索性从训练基地往学校走，童桐难得话多，叭叭叭地跟李胜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说到姜翼也进了国家队，李胜记起那个在少乒赛表现不俗的女孩。
“和你组成女双？她和你确实互补，你的技术正好弥补她的短板，而她的身高足够，能护住远台，力量足，作为最后一板终结比赛正合适。”
李胜帮童桐分析着双打比赛的细节。
顺带提到了混双。
“江楚的伤还没好吗？”李胜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伤病，恐怕会埋下隐患。
童桐每天都会和江楚联系：“他已经开始恢复训练了，但还得进行一段时间的增肌训练和体能训练。”
回忆起江楚在电话里的鬼哭狼嚎：“桐桐！你一定要等我啊！世青赛混双我一定能去的！你不准和别人配！”
童桐冷漠：“不可以勉强，赶不上就赶不上，我已经有混双搭档了。”
“是谁！你居然有新的狗了！不对，搭档！你怎么能有新搭档！”江楚嗷嗷直叫。
童桐想起系统里的两头身小狗，不由得笑出声：“没有别的狗。等你养好身体了，咱俩再搭，不会抛弃你的。”
江楚又磨了好久，非要让童桐答应，如果他能赶上世青赛，混双就得和他搭档才行。
童桐却坚定立场：“凌连可训练很认真，临近比赛再把人换掉算怎么回事，不行。”
江楚装哭一晚上。直到听说童桐即将来成都参加第二轮大循环，才重新开心起来。
李胜听她复述，也想起江楚粘着童桐到处跑的场景，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一早，童桐就和学校请了假，准备出发去成都。
本该来送她的李胜，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出现。
等她下了火车，自己背着包走进成都训练基地时，看到有的小球员瞄着她窃窃私语，甚至有的教练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别扭。
童桐就猜到出事了。
“桐桐，”江楚接过她的包，愤怒地说，“京市的韩教练今天和总局举报，说你和李教练对他实施贿赂，想买世青赛的单打名额，他才把你放回名单的。”
童桐嗤笑：“我为什么能回名单，整个京队都清楚。”
江楚气哄哄的：“总局确实没信，跟京市总教练确认后，直接澄清了消息。但流言一传出来，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没事，等比赛开始，他们就会闭嘴了。”童桐扫视周围，没有人敢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