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知的笑容瞬间凝固,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昨个晚上……你…你都…亲我了!”

    ??????????

    他的声音幽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气极败坏的感觉。

    赵何一阵头晕眼花,险些一头撞死在墙上。她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强吻别人的事,再说了…她洒品有那么差吗?

    周作知见她没动静,偷偷从枕头坐挪出一只眼睛瞥她,被发现后又猛得埋进去。

    好幼稚…

    赵何从塌上坐起来,挠挠脸:“那你怎么证明呢?”

    他没抬头,声音依旧闷:“你嘴不疼吗?”

    “……”赵何愣了的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

    别说,还真别说。赵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真有点麻麻的感觉……

    “这…”赵何犹豫着开口,再度抬眼时却看到周作知闷在枕头上,身子一抖一抖的。

    难不成…哭了??

    她莫名的有点心慌,感觉自己化身为欺骗别人感情不愿负责的“渣女”。

    赵何伸腿踢了他两下,见他没反应,又拽着被子他那挪。

    她凑到他身边,软下声音来,认真道:“怎么负责?”

    周作知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下子翻过身,瘫倒在枕头上,胳膊搭着眼,仰头大笑。

    赵何在他的真真笑音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石化在原地。感情他身子抖都是因为笑的。他在憋笑?!亏她还以为他哭了呢!

    周作知突然靠近,盯着她。他仍竖着高马尾,估计是昨晚没来得及拆,在这将就了一晚后,头发有些躁。

    视线相撞,谁也不甘心落得下风。

    他神色认真。

    “成亲。”

    二人皆是一阵沉默。

    赵何后知后觉,脸已经烧的烫人,一股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狠狠往他身上踹,“你玩儿我!”说罢,便转过身去,盖上被子,“我要睡觉了。”撂下这句话后,不再搭理他了。

    周作知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膝盖,见赵何背过身,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便又凑上前,戳着她的后背。

    “哎?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笑的,理理我,月儿理理我。”他柔着声,温柔的不像话。

    虽与常日同她讲话般,差别不大,却还是听的她麻了身子。

    此刻,赵何已经分不清是脸红还是体热,只觉得浑身燥得慌。

    她不搭腔,他便就一个劲的在她耳边哼唧。赵何忍着笑,小声道:“月儿睡着了。”

    “睡着了…”周作知整理着她凌乱的长发,轻轻顺到一起,拢到头顶。自己贴身靠近,小臂从她腋下穿过,隔着被子,伸手搂住她。

    “那月儿睡吧,师兄在这陪着你。”这姿势太过于暧昧,赵何拍开落于自己腹前的手。

    周作知哑笑,半合着眼:“怎么,做晚,可是你拽着我不叫我走的。”

    夜里,她睡得并不踏实,深夜似是被梦魇缠住,嘴里不停念叨着他的名字。

    赵何闭着眼,脑袋里乱乱的。忽的手被一阵温暖包围。

    周作知以绝对的体长优势,从身后揽住她。他握住她的手,掀开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胳膊。

    他抚上她的侧脸,揉了几把,轻声道:“快睡吧。”

    他虽未退外袍,可总归是有些单薄。头顶传来的阵阵吐息,令赵何心里乱成一团。

    最后她还是于心不忍。

    赵何翻过身,周作知的脸近在咫尺,浓眉似锋,五官深邃。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他掀开眼,“怎么了?小祖宗。”

    他嗓音略沉,还带了点沙质,听的赵何莫名脸红。

    “那个…你不冷吗?”呼吸轻轻拍在他的脸上,他垂眸,望着那一双杏眼,如同山间清泉般澄澈。

    此刻,她的眸中只是他。昨夜,他们比此刻更亲密。

    视线先扫过那处白颈,块块暧昧的红印证实了昨夜的真实与疯狂。

    他压住腹中那团躁动的火,眸光逐渐暗沉。

    他伸手,将她落在额前的那缕碎发别到耳后,“不冷,昨夜被你抱着睡了一晚上,可暖和了。”

    赵何猛的把头藏进被窝里,自我催眠:“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周作知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别蒙着头,憋坏了怎么办?”

    “不要!”

    “乖,听话。”

    “不听不听!!”

    周作知轻哼,掀开被子,一股脑钻了进去。股股闷热气味扑鼻而来。

    黑暗中,二人大眼瞪小眼。

    周作知俯身贴近,见赵何想跑,一腿给勾了回来,然后将死死压住,叫她动弹不得。

    “喜欢蒙着头?”周作知凑近她的耳垂,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不喜欢不喜欢…”赵何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危险了。

    “师兄,你先下来…”她感受某处的异样,耳边是粗重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他突然摸上她的腰。

    略过衣物,伸入那片柔滑的肌肤。

    抚摸,感受。

    “啊……”耳垂猛的被他咬住。

    “叫什么。”他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我没…”赵何是真的有些怕了,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点哭腔。

    “嗯,听话,以后都不准再蒙着头睡觉了。”周作知的鼻尖一遍遍扫过她的侧颊。他抓住抵在自己胸前的手,压头吻了下去。

    断断续续的娇哼,不停涌出。

    ……

    这一觉,他睡得倒是格外踏实。

    待周作知醒来时,天色已大亮。他下意识往旁边摸,可身旁早已没了温度。胸口不知压了什么,竟有些令他喘不过气。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整整三层厚重的棉被。周作知挠挠头,笑着叹息,转眼望去窗外。

    女孩正端着一本书,在庭院里来回踱步。

    窗外,天气晴朗。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影之间。

    赵何抬起眼,见他趴在窗边,久久凝着自己,一眼万年。

    ……

    许是出任务,周作知离派的频率越来越高,早出晚归已是常态。赵何第一次觉得剑宗如此安静。

    虽然本来也热闹不到哪去。

    可她闲不住,只能一个劲的接宫令,不停的赚小钱钱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某天,赵何扛着竹子从竹宗往外走,春寒料峭,但大量的体力活动还是有些令她吃不消。

    额上沁出了汗,日头高照,钻进枝繁叶茂的竹林之中,风移影动。

    小道上静的可怕,丁点儿风吹草动也难逃耳朵。

    倏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赵何下意识想转身查看,嘭——谢无崇应声倒地。

    知道自己撞了人,赵何连忙撇下竹子,跑过去查看。只见谢无崇双颊发红,口吐白沫,鼻血直流。

    她刚靠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见他这幅样子,赵何慌了心神。

    这,这不会死人吧……

    她不停摇着谢无崇的肩膀:“大哥!没事吧!”

    谢无崇艰难的抬起手,颤抖:“停…停啊!”

    “啥,听啥?”

    谢无崇被她晃的头晕,喉中还卡着血痰。他不停咳着,几次开口未果,唾沫倒是满处飞。

    眼见着喷雾似的口水向自己袭来,跟他妈空气加湿器一样。十八年来,赵何第一次当着人爆了脏话。

    赵面露狰狞,一脸嫌弃的躲开。失去了支撑的谢无崇重重摔倒在地。

    他脑子一团浆糊,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刺眼的阳光,身体的疼感,记忆的混乱。

    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时间不断推移,神经逐渐被侵蚀,延至到四肢百骸。他是谁呢,除了他。谁都不知。

    可是连他自己,都快要忘了。

    契机,何时能到来。或是明天,亦或是现在。

    他绝望的闭上眼,眼角猛烈抽动,牵扯着淌下一道清泪。

    赵何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蹲在他眼前,“你撑住啊,我去本草堂找人!”

    谢无崇猛得抓住赵何的衣角,泪光朦胧。额边的几缕黑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眼泪浸湿,狼狈的粘在脸上。

    眼皮似有千斤重,谢无崇又缓了好一会儿,嗓音沙哑,口中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字。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拽着她的手一拉,赵何一个不稳,竟直直摔入他的怀中。

    他开始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赵何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清。她猛用挣开他的怀抱,拎起谢无崇的领子便想给他几拳。

    拳举半空,却还是放下了。

    她转身离去,独留他一人躺在草中,感风凌乱。

    ……

    谢无崇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木草堂中了。他摸向腰间的玉佩,心中默然。

    他的直觉告诉他,剑宗的那位,绝对不简单。也没白费他趁醉作乱,借机作疯。

    ……

    搞了这么一出,赵何也无心再做官令,找人把谢无崇抬去本草堂后,便掂着手中的玉佩往剑余走。

    她想,是时候行动一番了。

    自打发现谢无崇的书房有异后,她无时不刻都在默默关注着他的衣着与踪迹。她曾多次潜入他的书房,几番搜索,皆无果。

    既然屋内没有线索,那他身上,就一定有猫贼。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为了方便观察他,秉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赵何连做的宫令都是专门挑在竹宗中的。

    几次偶然,她发现在谢无崇腰间的饰品中,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荷形玉佩,与她先前在他书房中发现的机关凹糟,形状相似。

    只可惜匆匆几面,她只将图案记了个大概。其细节复杂繁多,于是她只能请出逆天相机,蹲在草堆里等谢无崇出现。

    这一等,就是几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赵何逮到了他。

    赵何猫在草丛里,对好焦后就是一顿夸夸乱拍。之后,便带着相机,下山去了京城中的珍宝铺,花费重金打造了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本来还愁没机会动手,谁知道今天恰巧碰上了醉酒的谢无崇。

    于是她偷梁换柱。趁他病,要他命。

    ……

    是夜,迷月津度,寒客衣单。

    周作知一袭墨蓝竹石袍,握绳策马,束发长飘。

    时间紧迫,丢失的另一半虎符,他势在必得。

    几天奔波,除奸寻索,终于找到信中线人所说之处。

    四周荒败为野地,只有一间破屋立于杂草矮石之间。周作知倚着墙,嘴中含草,他抬眸,留意着田间的风吹草动。

    忽的,一只白鸽从远至近,细看,腿上似是用细线捆了什么。

    周作知吐掉口中含的长草,仰起头,吹哨唤它。可一连吹了好几声,那只鸽子愣是没理他,一个劲的扑腾着翅膀,往屋后飞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礼物。

    周作知侧身躲开那坨从天而降的白色,黑着脸蹬上马,取弓扬鞭。

    他的小腿夹紧马腹,举臂抬弓。

    他从小习武,十一精通剑艺八绝,自创青冥剑法,善利万物之机而创剑攻之势;十五独闯黑漠山,胜斗武林毒首;

    十七天下会试夺魁,从此名响青山。

    他剑式繁杂,玩刀跟平日吃饭一样简单。可他唯独射不中箭。

    同一个读音,两个极端……

    他射去几发弓箭,天空落下几片羽毛。

    “……”他咬着牙,只能不停骑马追赶,干着急。

    就这样又追了二里地,尽头隐约浮出几片高树。只见那只白鸽径直飞去,落到一棵松树上,与另一只鸽子亲密起来。

    “……”周作知深吸一口气,他再也忍不了,咬牙拉弓。

    这次倒是准,一箭二鸟。

    他收起密函,准备骑马返程,不料林中猛得蹿出几名暗卫,寒月剑影。

    收拾好暗卫后,他拍拍衣服,提剑上马。

    夜深云淡,林中薄雾四起。

    忽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周作知侧耳,鼻声轻哼,扬鞭去了。

    “十五之夜,东郊林边,四爷请见,不聚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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