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着早上表白的事。

    ‘再找一次那样的机会就难了。’

    ‘我不太想发消息,我想当面谈谈。’

    ‘但好难单独遇到他。’

    我翻了个身睡不着。

    ‘明天上完就是月假了,到时候能休息两天,他如果拒绝了你至少还有缓冲的时间。’

    ‘01,明天再说吧…睡吧…’

    转眼间01迷迷糊糊地睡醒了,厉波缇第一时间占据了她的脑海。

    ‘那次表白是真的失败了吧。’

    ‘我必须要和他谈一次话。’

    01设想好就起床去了公司。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公司对私服的管控越来越松懈,昨天就通知了可以穿私服但最好把工作服套在里面。

    当然,可以穿自己的厚衣服也就不会去穿挡不住寒气的工作服了。

    皮普在前一个星期为01置办了两件羽绒服,一件短款一件长款。怕不耐脏都选的深色系,毕竟在这个星球上除去劳动力几乎免费的前提下,设计费是轻工业成本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如今自然对我们的影响越来越小,穿得漂亮,吃得奢华似乎成了每个正常人的目标。为了能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的美一些新生儿会选择去有名望的服装店买衣服,比如我们公司最常见的就是雷蒙德品牌,毕竟人人都爱雷蒙德。其次就是耐博尔克、阿达斯等品牌。

    去到教室后,厉波缇接热水从我旁边路过,他开口说:“你的围巾真厚实。”厉波缇很久没有主动找过我了,我有点紧张大着嗓子回了几句哈,哈,哈。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我总不能说这是我在维里蒂的杂物间里翻到的吧,上面的灰尘丝网还有碳化的虫子外壳让我洗完之后厌恶了我这双‘稚嫩’的小手好长时间。

    看着厉波缇的背影,或许厉波缇又离开了,或许我敲了一下门,他就连人带家的连夜搬走了。

    不过没关系,我对我的举动一直是包容与观察的状态。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我,也许吧,最近因为测试的原因都在上课。对于学习知识我一直都抱着敬畏的心,我的目标就是能学到多少我就尽力去掌握多少,我从不偏爱某科虽然我的成绩恰恰告诉我太难看了。但我对知识没有喜厌之分,所以我对教授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教授们对我也很温和会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

    在你上课的时候每一个小东西都会让你分神。

    更别说谈恋爱了。

    还是没谈成的恋爱。

    我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看着肥皂剧‘司芙岚,你的围巾真厚,哪里买的,我可以戴一下吗?’

    另一个一言不发拔了放肥皂剧的电线。两个小人争吵不休,我分神想控制她们两又不得不专注课堂,听一点漏一点的我一堂课下来连专业词汇都没熟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暂时没有方法去控制自己,所以这更坚定了我找厉波缇谈话的决心,我不能永远这么下去。

    还有额头前的碎发,低头写练习题时总是糊脸还容易油,我想拿个夹子全部夹上去像其她女孩子一样。不过我没有夹子,从来没买过那些东西。

    说到夹子,我们有一次做体能测试,额前的碎发影响着我,热身运动时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碎发也越来越多越长。我不得不向茜弗借了两个发卡,没有镜子的我生疏地弄起几撮头发夹在脑袋上。我问茜弗怪不怪,她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不怪。

    从那之后我就隐隐约约觉得我戴发卡应该是不好看的。

    谈恋爱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艰巨了,我年纪也不大,刚穿越的时候也才15岁,好不容易考上普高还没去看看呢睡一觉起来就站在了埃斯特星球的公司里还正儿八经地当了一年际的学生。

    期间一直有一个匿名人为我垫付一些费用,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过这份恩情我记下,不会遗忘。我也明白我以后必须加倍回报他,不由我决定。

    遇见厉波缇时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厉波缇和我同年但比我小八九个月,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厉波缇是特殊的存在。

    厉波缇很热情很礼貌也很干净,我当时觉得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地把他划分为我的同类。我以为我喜欢他是灵魂的共鸣但如今我觉得更多的是皮肉的吸引。

    在我记忆里,公司是十四五岁就可以把孩子送进去学习工作但学习是主要的,家长要倒给公司钱当做学费,学生有统一的服装,床上用品和教材,同吃同住一年多将近两年际的时间经过一次公司自己组织的测试筛选前75%的学生获得成为试级员工的名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名额让给别人,公司也会开冲刺班帮助你通过不久后国家统一的测试进入其他公司但只有80%的几率能进入公司工作这些公司还包括类人技术职业公司就是与类人一起学习类人的技能,这些公司也是分私企和国企总共占80%中的30%。

    如果你没有放弃成为试级员工的名额,那你会在冲刺班备考的时候被分到直升班提前学习初级员工的内容,直升班其实管的不严甚至是比较松懈可能是怕你去参加国家测试又跑了吧。

    小孩进入公司前要先测试分成多个班级从一班开始分成上和下两类学生分别安置在两层楼。按理来说一班全是尖子往下就是在学习上越来越平凡的学生。

    听说厉波缇以前是五班的,很调皮。我是六班的,我们不在同一层。

    一般的家长不会主动把小孩提前送进去因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长通常会把孩子送到国家创办的公立院校里。而我和厉波缇是在那个公司里面当过一年的学生所以按理来说通过国家统一测试进来这个公司的维里蒂相当于转学生。

    我能进这个公司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当时实行摇号制度。第一轮摇国企第二轮摇私企第三轮自营商不用摇号。

    在记忆里我一开始没有摇到国企当时看到消息就如现在的心情一样焦躁这代表我可能需要一大笔开销在学业上,奖学金这种东西我是很难拿到的但不去私企就得当自营商,这年头自营商已经绝迹了,因为没人敢跟生物科技争。

    但也幸运,因为我们的城市好的国企或外企如果让我考我还考不上。我们公司叫外贸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我们Y城最贵最出名最年轻的外贸公司,虽然我们Y城连十八线都排不上但外贸成还是被国家安排到这,自从有了外贸成破烂的双向一车道三年际间变成了双向四车道我想如果不是拆迁费太贵了我们政府部门不便支付也许能修个六车道出来。

    我和厉波缇是这个公司第二届员工也是国家实行摇号制度下的第一批员工。我幸运摇到了外贸成但也不幸摇到外贸成,在我与大多数当地人眼里外贸成是我们高不可攀的贵族企业是这辈子都不要肖想的存在。但我还是选择去到外贸成因为我别无选择,国企落选了但私企摇到了我所以再贵的费用我也得承担。

    其实你成绩足够好是可以摆脱摇号的命运的比如我们幼儿班的艾玛以我们班第一名的成绩被雅临一中蓝能国企有限公司简称雅临中破格录取。

    刚来到这个公司,我从没考虑过青春期谈恋爱的事,直到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好像恋爱了我很无措成绩本来就不好还突然出这个岔子。

    我想压制这种感情因为周围的长辈和师长告诉我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

    但看似压下去的感情在内心跳动着,无时无刻。它摸清我的底细熟门熟路地侵入我的大脑为我减轻压力但也让我沉沦下去,我抵抗着这种情绪也陶醉其中。

    我做了好多应该做的事,一开始我察觉我好像没有那么喜欢厉波缇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更喜欢他,不然对上他的眼睛我会愧疚,愧疚便会影响到我工作。我觉得我应该与厉波缇在一起很久不然同一个工作区的两人有这些心理变化遇见会尴尬所以我强迫自己喜欢上他。

    其实我强迫自己干过很多事情,比如强迫自己喜欢读书,强迫自己认真学语言科。但效果都不好,我想着等待时机的成熟吧。

    我现在想起觉得我当时很幼稚但也很勇敢很负责。厉波缇一直在给我抛出问题我耐心地回答着,我想这也许是厉波缇遇见的最不费力不用讨好又性价比高的女孩了。今天晚上,我会去表白,我会告诉他,就算他不愿意听下去。

    时间还是来到了晚上,我回到家关上了房间的门反锁了,感应着芯片找到厉波缇的联系方式。聊天界面浮现在我面前我却迟迟无法发送出任何一个字,我感到我的心跳很快但大脑是清晰的,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我还是联系了他。

    “能聊天吗?”我问。

    --十一分钟后--

    “能”他回。

    我立马回复道“你还记得那个雾霾很严重的那天早上吗,我拍了你的肩膀。”

    “怎么了”他回复道。

    我突然退缩了,确实不是很重要的事。

    “哈哈,没什么啦。”

    “就是有事要和你谈,想了很久~”

    “你就说什么事嘛”他回复道。

    我感觉他有点着急了,所以就更加紧张。

    “就是,有一件事啦…”

    “不急,但就是得说。”

    “我想想。”

    “我不知道怎么说。”

    “给我点时间。”

    ………

    “我说不出来……”

    ………

    “你急死我了”

    “到底什么事”他回到。

    “没什么,不是大事,哈哈。”

    “啊!!!气死了!”

    “?你怎么了”他回到。

    我打字很快几乎是脑袋里想到什么就打什么所以也就顺手发了出去。

    “没什么,打错啦。”

    (╥_╥)

    “我就是不讨厌你。”我紧张地编辑这段话。

    “?你在说什么啊”他回到。

    “就是,不讨厌你”

    “不讨厌你就是不讨厌你”

    “你讨厌我吗?”我忐忑地问到,这几乎用完了我的勇气。

    “不”

    “讨厌”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回到。

    我看着他的回复犯了难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

    “不讨厌”他又回道。

    我脑海里第一个词就是他在玩弄我就像在玩弄家猫的尾巴。

    他太自信了,就等着我心甘情愿地卧入他的怀抱像其她女人那样。

    我突然冷静下来“你是在笑吗?”

    “?”

    “什么”

    “没什么呀~”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没什么,不用明白。”

    “你要不要猜猜我那天拍你肩膀是为什么。”

    “不要”

    “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嗯,有道理。”

    “我还是更喜欢狗。”

    “我那天是想和你说今天的事的,结果你跑了。”

    “所以”

    “什么事”

    ………

    “没什么”

    “事”╥﹏╥…

    “行,你厉害,半个小时了”

    “对不起嘛!”

    “就一会儿,再一会就行了。”

    “可以打语音吗?”

    “当然不可以”

    …

    “想什么呢”

    “就是,你有点影响到我的状态了。”

    “所以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为什么会影响到你”

    “哎呀你别问!”

    “不准问。”

    “哦”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

    “我有好多问题结果你一点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有问题”

    “你就不好奇我会不会折玫瑰花了吗?”

    “不好奇”

    “好吧。”

    “我说不出来所以我讲个故事吧。”

    “随便你”

    “就是从前有一只动物名叫狗,它穿越了,去到了另一个星球,它很难过但它遇到了另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反正错认成同类了。它觉得自己非常喜欢它就算不是同类,直到有一天它发现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那是两个世界的动物,但它并没有因此放弃这段缘分它想去表白。”

    但她似乎清楚自己并不喜欢他,只是自己的胜负欲让她沉沦无法自拔。她是矛盾的个体,一边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一边觉得自己在乎他要给他一个交代。也许她是善良的也许她是愚笨的但她仍坚持着想要缓解这个局面,因为对于这件事自己需要付起责任。01终究还是没有全部说出口,不是不敢,01是勇敢的女孩只是遗忘了,事过不久后也感遗憾当时紧张到忘记说这些排练几十次不等的话但往事随风这仍然是真挚的‘爱’情。

    “厉害”

    “好玩吗?这个故事。”

    “好玩”

    “V我50解锁下一章。”

    “你说的那个”

    “不会是我吧”

    “哈哈,你这么聪明,哈哈,猜出来啦。”

    “那只名叫狗的生物。”

    “对。”

    “但我觉得我不应该喜欢你。”

    “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喜欢我”

    “不知道。”

    “总得有原因吧”

    “就是…不知道。”

    “厉害”

    “就是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觉得你不上进,花心还没边界感。我按道理不应该喜欢你的。”

    “厉害”

    “对不起,我挺浪费时间的。”

    “应该是喜欢看你打球的样子,你阻拦打架的男生,你很热情,阳光开朗。”

    “哦”

    “那个,”

    “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说啊。”

    “说什么”

    “说今天的事。”

    “我为什么要”

    “说出去”

    …

    “不会的”

    “嗯。”

    “你不要怕我。”

    “我不是难缠的人,我就是搞不懂。”

    “我很想得开的。”

    “冷静”

    “我知道有点胡搅蛮缠但只需要一会儿。”

    “我就是搞不懂而已,你不用躲着我什么的。”

    我没再敢和他发消息,我怕得到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厉波缇,我太不了解他了,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明明只是想沟通的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变成了表白。我看着房间柔和的光线,思考着明天还怎么见人。

    “等一会”

    厉波缇回完这句话就不再发消息了,他说让我等一会,我便会等一会,执着的我觉得这是基本的礼貌,就算他曾经于我而言是个无可理喻的角色。

    我盯着界面局促地等待着,耳边放着舒缓的音乐这是我平常放松的良药,莫约半小时后我以为他已经忘记要回我了。

    “可能我之前的某些行为让你误解了什么,我对你谈不上讨厌但也不是喜欢,我觉得两种是有区别的。在公司里我没怎么和你说过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不过谢谢你的喜欢。你也说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影响到你了所以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不适合你,我这个人向往自由不可能像你一样一直认真工作。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微笑,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会不予理会,对于我喜欢的人我会上去聊天这也许就是你理解的热情吧。我只喜欢干我喜欢干的事。在公司我们可以还当朋友,正常相处,也诚恳的希望你遇见那个真正对你好的人,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我明白你的感受也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能你短时间内还无法走出来,但你可以像教授说的那样把我当成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向上的动力吧。你也不要因为我放弃你本来熠熠生辉的人生,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这么多字。”

    “谢谢你!非常诚恳。”

    “明白了。”

    他写了很长一段,我只敢看了最后一句,又不确定地粗阅前面的内容,最后确定人家拒绝了我。

    现在我凭着记忆拼凑印象深刻的片段,只有他当时写的一半不到。怎么都写不长的我感到有点挫败也完整地读完了四五遍他写的话。

    “那个我明白了,但联系方式是不能留的。”我告诉他。

    “随你”他回到。

    ………

    “我可以最后再八卦一下吗?”我问到。

    “随便”他回到。

    “你喜欢科琳吗?”

    “不”

    “哦哦哦。”

    ………

    “琐菲呢?”

    “不”

    “哦~好的。”

    ………

    “好吧,拜拜。”

    我等了一会,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什么动静就毫不犹豫地把他拉黑了。

    我趴在床上想着,明天用一天来治愈,顺便思考一下后天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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