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茹从长春宫出来后,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感觉穿到这里以后就没有过几天太平日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海茹烦的都要掉头发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不是海茹命大,这时候已经和黄答应作伴了,看来是时候要使用玄学大招了!

    海茹打算向自己的老祖宗们看齐:“我想去拜拜,宫里有地方可以去上香吗?”海茹一脸期待的问。

    是的,海茹的大招就是去求神拜佛!别说迷信不迷信的,狗都不爱听。

    月娥有些惊讶,但还是道:“主子可以去雨花阁,雨花阁后面是宝华殿,也可以去。”

    海茹想了想道:“我们去雨花阁。”

    宝华殿一听就很高大上,如今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到了雨花阁,海茹诚心地跪在蒲团上,在心里默默念到:“一愿黄氏所求能得偿所愿,二愿我平平安安。”

    回到永和宫时天色已经黑了。

    月燕原本担心的不行,但看到自家主子不仅平安回来了,还有胃口吃饭,晚上睡得也挺香,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虽然海茹心里觉得黄答应十有八九是被人当刀使了,而且事情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因为整件事情都太粗糙和儿戏了。

    但是如果真相就是如此,那么幕后的人就很可怕了,这么拙劣的一出戏,却让他演成了。

    挑衅的可是皇权啊!

    这代表了什么?

    说明无论是潜邸时的宝亲王,还是已经荣登大宝的帝王,他手中握着的权力都护不住自己的枕边人。

    那么弘历又会怎么做呢?毕竟死的是自己的妃嫔。

    那以后呢?死的又会是谁?他的皇后?还是他的儿女?亦或是他这个皇帝?

    海茹不敢再想下去,闭上眼在心里念到:“不长脑子,不长脑子,不要长脑子!越聪明的人死的越快!”

    一想到自己的命,海茹就把黄答应迅速的抛到了脑后,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她问心无愧。

    于是一夜好眠后,海茹又恢复到没心没肺的状态,由着月燕和月娥把她当小孩哄。

    入夏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海茹原本以为夏天会很难熬,可是体感温度并没有她想象的高,晚上睡觉也不会被热醒。

    而且,可以吃的水果多了起来,还有各种清凉饮子可以每天换着喝。

    因为天热,富察皇后连请安都免了,这下海茹连早起都不用了,整个人美的不行。

    夏日渐长,海茹空闲的时间就多起来了。

    为了消磨这长长的夏日,海茹给自己找了个爱好用来打发时间,那就是画画玩。

    而且为了更有学习氛围,海茹在御花园找了个亭子,专门供自己写生用。

    亭子地处隐蔽,也不怕有人打扰。

    于是主仆三人每天在亭子里各干各的。

    一开始只有海茹写写画画,时间长了,月娥和月燕就觉出好来,开始把一些活拿到这里做。

    因为真的很凉快。

    周围都是树荫,亭子是临水建造的,水还是活水,没有异味,有风时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草味。

    除了要洒些驱虫药,简直是完美的纳凉地!

    海茹就这样从夏初画到了夏末,画的画也终于有模有样了,至少可以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了。

    刚开始时,月燕和月娥两人猜的真的很辛苦。

    这日,海茹正努力的画着一朵荷花。

    先画一瓣大月牙,接着一瓣又一瓣大月牙,然后把空白填满,很好,一朵盛开的荷花就画好了。

    海茹依着前面的动作,迅速画好了一幅墨荷图。

    海茹正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就发现有人往这里走过来,还不等她细看,月娥就小声提醒道:“是皇上来了。”

    海茹:“……”

    做皇帝这么闲的吗?这么个地方也能找过来?

    海茹心里能这么想,脸上却只能笑着迎上去:“给皇上请安。”

    其实弘历在这之前,召见了理亲王弘皙。

    弘历原来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对弘皙还有些反感,总觉得这个堂兄是个废物。

    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算了,还要自己的皇阿玛为他的事情操心。

    现在再看,弘历倒有些可怜他了。

    只因为是二伯的儿子,那些人竟然还不肯收手,看来势必要拉着他一起死了,不然也不会有黄氏之事。

    弘历想到这里,声音有些冷:“理亲王,看看吧。”

    吴书来把手里的东西双手奉给弘皙。

    弘皙接过一看,发现是两张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弘皙不禁有些疑惑,皱眉仔细看了起来,还没看到一半,冷汗就下来了。

    等到全部看完,弘皙忍不住苦笑起来,对着弘历跪了下去:“多谢皇上还肯信臣。”

    弘历看着跪着的弘皙,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没有活明白?

    弘历是真的想不通。

    二伯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驽钝的儿子?难不成真要像皇阿玛那样事事都要说明白了?

    想到这里,弘历心里烦躁起来,但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弘皙想了一下才回道:“一动不如一静,此事应该还有后手。如今臣已然在局中,臣愿做马前卒,为皇上分忧。”

    听见这个回答,弘历也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却有些严厉:“堂兄,今日朕叫你这一声堂兄,是让你记得皇阿玛对你的回护之情。”

    “还有皇阿玛对你的用心,你切莫辜负了。如果到时堂兄你先让朕为难,就别怪朕手段狠厉了。”

    弘皙的背更弯了,声音有些哽咽道:“必不辜负皇上隆恩!”

    吴书来走上前把弘皙扶了起来,送到了外间,又亲自服侍了其净面,直到弘皙情绪稳定了才小心的让人送出宫去了。

    吴书来进到内间时,弘历正看着炭盆,里面烧着那两张帕子,不一会儿,就已烧成了灰。

    弘历看着那捧灰有些出神。

    他才登基不到一年,前朝不安稳就算了,后宫竟然也出了这么多事情。

    要不是海氏误打误撞,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出来。

    想到这里,弘历问道:“海氏最近在做什么?”

    吴书来愣了一下,马上回道:“听说海贵人刚入夏,就在御花园消暑画荷花了,如今眼看着要立秋了,仍是每日都去。”

    “她倒是有闲情逸致。”弘历笑道。

    自己这个海贵人,他之前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那一个,但是他不在意。

    这些时日过去,也足够把人看透了,不是心思诡谲之人就行。

    何况庄周梦蝶,谁又能说的清呢?

    有人说她不是海贵人,难道她就真的不是吗?

    想到之前的那个宫女,指着还在昏迷的海贵人,说海贵人中邪时的癫狂模样,弘历倒觉得真正中邪的人是她了,赐死也不算冤枉了她。

    想到这弘历忍不住皱眉,又道:“海贵人还在御花园吗?”

    吴书来道:“肯定在!现在天正热着呢,海贵人指定在御花园纳凉呢。”

    弘历听吴书来说的好笑,睨了他一眼:“贫什么嘴?朕的贵人也能拿来说嘴?”

    吴书来也不害怕,笑嘻嘻地伸手装模作样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是奴才的不是。”

    到了御花园,弘历抬眼一望,四周都是红花绿柳,哪里有人影?

    吴书来忙道:“皇上这边请,穿过这片假山就到了。”

    难为她竟然能找到这来,弘历从小进出御花园无数次,还真不知道这个假山后面还有一个亭子。

    穿过假山,弘历抬眼看去,亭子里果然坐着人。

    等看仔细了,弘历就忍不住想笑,那海贵人竟然把自己扮成了一朵荷花。

    弘历越走越近,也看的越清楚,不禁感概这个海贵人也是个爱玩的性子。

    上衣淡粉,裙子淡绿,头上的花和簪子都是荷花式样,两只耳朵上还垂着两朵,手腕上还带着莲子式样的珠串。

    弘历嘴角含笑,看着海茹走上前行礼,裙边也跟着一起动起来,瞧着竟有些步步生莲的意味。

    弘历微一抬手示意人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石桌上。

    待看清那纸上一团又一团的是什么时,再看向海茹时目光不免有些嫌弃。

    只是海茹正低着头,所以根本不知道弘历压根看不上自己的画。看见弘历有兴趣,就略带自豪地介绍道:“这是我画的荷花。”

    弘历:“……”

    弘历都不知道怎么张口了。

    怎么?荷花画成这样还骄傲上了?

    他六岁画的画都能碾压了,甚至连他的女儿和敬,现在都画不出这么丑的画了。

    弘历使了个眼色,吴书来就上前重新铺了纸,又双手捧笔奉给弘历。

    海茹自从经历了‘中邪’和黄答应等一系列必死事件后,发现自己不仅活下来了。

    而且还能活得滋滋润润的,胆子就开始一点点变大了。

    所以对于弘历画个画还摆这么个排场,心里有些不服气,觉得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好显摆的。

    不就是画个画吗?谁不会啊!她两月速成!

    但见弘历几笔就勾画出一朵荷花,用墨浓淡合宜,竟让海茹这个俗人看出了一股勃勃生机。

    怎么说呢?她沉默了,她感受到了来自画手大家的无声嘲讽。

    海茹的脸隐隐作痛。

    弘历挥手就作了一幅画,看着海茹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不禁起了些兴致,有点想欺负人。

    接过吴书来递的茶,弘历轻抿了一口,笑问:“学了多久了?”

    海茹有些心虚,声音都小了两分:“快两个月了。”

    这是真的没天赋了,眼看眼前这朵灿生生的荷花都开始打焉儿了,原本想打趣的话弘历也咽了下去。

    于是笑道:“两个月画成这样也尚可。”

    海茹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弘历会不做人呢。

    毕竟是做皇帝的人,没道理会为别人委屈自己,对自己一个小贵人还能收敛脾气。

    只能说弘历这个人的涵养真不错。

    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的海茹在心里都要哭了,她现在都学会自己给自己洗脑了。

    果然,环境是最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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