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愚迅速把自己的裙摆放下来,裤子实在摩擦得生痛,她只穿了裙子,觉得裙底凉飕飕一片。

    她脸色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

    江寻沉沉地盯着她,似乎已经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

    许若愚移开目光:“骑马……累……”

    江寻眉眼倏尔舒展开,知道了她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为何,屋子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暧昧的气氛。

    许若愚心想:他不会要替我上药吧?那该多尴尬啊?

    江寻也难得有些纠结,是自己亲自给她上药,还是直接给她调好药膏呢?

    怎么偏偏是那地方受了伤,也太……

    “咳咳……你是大夫,应该有擦伤的药吧?给我一瓶,我自己处理一下吧!”许若愚的目光看着他脖子上的喉结,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江寻从善如流,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却又突然收回去:“你先等等,我去再加点东西,药效更好些,也不会留疤。”

    许若愚见他转身离开房间,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床沿。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太羞耻了啊!

    过了半晌,江寻才拿着药折返,他身上多了一些药材的香气,另许若愚格外安心。

    她伸手拿过瓷瓶,见江寻还不走,便疑惑地抬头看他。

    江寻微微笑:“需要帮忙吗?”

    许若愚脸上升腾起热意,没好气地说:“不需要!”

    江寻摸了摸鼻子,离开了房间。

    这可是她不要的,不是他不愿意效劳。

    敷完了药,许若愚还是不能穿上裤子,只穿着裙子自然是不能出去吃饭,于是三餐都由江寻拿到屋里来吃。

    方卿若不知实情,以为是许若愚矫情,心下暗道,都是江湖儿女,怎的如此事多,还要江寻把饭菜拿到屋里去?江寻哪里这样伺候过人?他连行医的时候多余的事都不会做的。

    江寻刚刚走到屋内,就听到方卿若叫他:“子业,你先等等,我找你有事。”

    他疑惑地回头,看到方卿若坐在榻上,一脸正经地瞧着他。

    江寻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一挑眉,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方卿若在吃喝上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所喝的茶都是最好的。

    “什么事,说吧。”江寻呷了一口茶,问道。

    方卿若微微前倾,低声道:“我的探子,找到了你岳丈的下落。”

    江寻没反应过来,动作一顿,才想起来自己的岳丈是谁。

    “许敬义?”江寻诧异地看向他。

    江湖上人人都只道鬼手剑圣重出江湖,却一直都不知他的下落,还有不少人找到了如意镇,却也是去晚一步,扑了个空。

    方卿若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娘子呢?”

    江寻拐了他一眼:“你想说便直接说了,还需要先对我说么?你想问我要不要告诉她,是吗?”

    方卿若的眉头皱起来:“子业,你到如今都不知道灭你江家门的仇人是谁,又何需如此执着?连自己的亲事都搭进去,也不知许姑娘知道后会不会……”

    “慎言!”江寻冷淡地说道。

    方卿若一愣,随即说道:“你当我愿意管你,我只是不希望你伤了人家的心,毕竟许姑娘是无辜的!”

    江寻没再说话,反而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就在方卿若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听到江寻的声音:“……许若愚,我自有安排,你无需操心。至于仇人,我早就有了消息了,只是我现在不能拿他怎么样……”

    方卿若心里一动,但他也知道这个好朋友的性格,他不愿说的事,就算把他打死也不会说,不必逼他。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跟我说。”

    江寻心里一暖,他所需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罢了。

    一杯茶饮尽,他放下杯子,忽然问道:“近来与钱小姐关系如何了?”

    方卿若一呆,眼前浮现那个丰腴圆润的身影。

    自从江州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钱小姐,临别之前,方卿若对钱小姐说,若是她能够瘦下来,他们就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江寻笑道:“钱小姐可能听进去了,此时正在想办法瘦身呢!”

    ——

    京城,钱府。

    钱娇娇努力地蹲下,站起。

    虽是春天,她脸颊上还是冒出了不少汗珠。

    金铃站在一边,疯狂给小姐加油:“小姐!努力!还有最后十个!”

    钱娇娇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钱夫人在暗处担忧地看着女儿:“老爷,你也由得女儿这样胡闹?你是不是跟她说过女孩子家就要长得胖乎乎的才惹人喜爱吗?”

    钱老爷很忧伤。

    “夫人,你有所不知,女儿长大了,不会事事都听咱们的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会因为其他男人的想法改变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还一直担心女儿吃得太多身体越发不健康,如今正好,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些了。”

    钱夫人担忧的目光一直在钱娇娇身上:“可是她这样折腾自己,能有效果吗?”

    “怎么没有效果?前两天刚刚上称,已经轻了五斤了呢!”

    钱夫人一拍手:“那咱们女儿瘦下来岂不是指日可待!我要给她定做几身衣服去!”

    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女儿瘦下来之后的花容月貌了,钱百万虽然长得瘦,但年轻的时候也还不错,她自己更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儿,嫁给钱百万之后没吃过苦,这么多年还维持着少女时的心性,因此看起来也显得年轻些。

    他们的女儿长相自然不会差,只是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丰腴的模样,不知道瘦下来之后要惊艳多少男儿!

    钱娇娇完成了今日的目标,坐在石凳上喘息。

    金铃立刻端来了茶水,钱娇娇咕嘟咕嘟,喝完之后还觉口齿之间十分干涩,正要叫金铃再倒一杯来,就看到自己的父母相偕走了过来。

    “娘!”

    钱娇娇想要站起来迎她,却腿脚酸软,站都站不起了。

    “好了,女儿,你就坐下歇着吧!”钱夫人上前几步,摸着她的肩膀,却触及到一片濡湿。

    “衣裳都已经湿了,快回去换下吧!免得着凉了!”钱夫人看向金铃。

    金铃意会,上前扶起钱娇娇,往她的闺房走去。

    “希望这一次,女儿的苦心没有白费。”钱百万看着女儿的背影,叹道。

    “怎么,女儿还是属意那个江公子?”

    钱百万笑了:“不,女儿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是谁?”钱夫人来了兴趣。

    她对江寻不太满意,倒不是因为江寻不好,而是因为江寻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身为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爱情中是落于下风的。

    钱百万把钱娇娇在的江州遇到的男子跟夫人一说,钱夫人心里有了数,她皱了皱眉:“这个男子,我似乎有点印象的,只是他……”

    钱夫人欲言又止。

    “怎么?”钱老爷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个人也不行?

    “他不是向来与江寻关系极好,他们是不是……”

    钱百万瞬间明白了夫人的意思,脸色有些难看:“不能吧!那江公子不是早就已经娶妻了吗?”

    钱夫人点了点丈夫的额头:“你不觉得奇怪么?江寻成亲了,方卿若也对咱们女儿上心了,有没有可能,正式因为江寻成亲,所以方卿若才……”

    钱老爷越发觉得自己的夫人真是话本子看多了:“……叫你平日少看些话本子,你偏不听,想得也太多了!”

    钱老爷无语地摇了摇头,拧身便走。

    钱夫人看到钱老爷不搭理自己的猜测,赶紧去了女儿的闺房,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掉进这虎狼坑!

    ——

    此时虎狼坑的主人打了个喷嚏,他在后院里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的叫花鸡。

    他挽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上肌肉遒劲,完全不似平日里所展现的那般白斩鸡模样。

    许若愚和江寻在厨房里准备其他的菜,听到方卿若的抱怨,他们一同走出来。

    “怎么了?”

    方卿若愤愤:“定是有人在编排我!为何我觉得鼻子这么痒,耳朵这么热?”

    许若愚移开目光,没有说话,刚刚她是在心里吐槽他没事找事来着,明明可以吃点简单的,却非要吃劳什子叫花鸡,麻烦得要死。

    “公子!”外面有人急奔而来,对着方卿若喊道,“有人来了!”

    三人都警惕起来。

    “方公子,你书信一到,老朽便放下手头的事过来了……嗯,是打算做叫花鸡吗?看来我来着了!”

    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看起来风姿卓越,一眼就能看穿不是常人。

    “这位是?”许若愚低声问江寻。

    江寻也低声回复她:“这位是华山派的掌门,看来方卿若送出去的信开始有回音了。”

    许若愚点点头,信送出去不过才五日有余,他们不但接到了信,人都已经到了,真是太快了!

    “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使上轻功,日行几百里不是问题。”

    那男子看到江寻,眼前一亮:“这位莫非是传闻中的银针公子,江寻,江公子?”

    江寻戴上他那温和无害的微笑:“丁掌门,您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罢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年少就成名,以后定会大有作为!这位是……”

    丁掌门疑惑地看向许若愚。

    江寻说道:“这位是内子,许若愚。”

    “原来是江夫人,久仰久仰!”

    丁掌门的表情明显看起来不算热络。

    许若愚想也知道,这帮江湖中人,也是要看出身背景的,她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他们自然也是看菜下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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