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按照父亲留给她的办法做的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方卿若若有所思,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冲出了屋外。

    许若愚莫名其妙。

    蓉奴本就对方卿若有偏见,这下更是觉得此人无礼至极。

    “许姑娘,既然剑已经送到,咱们就回青莲门吧!主子正盼着姑娘过去呢!”

    许若愚摇头:“我想在这儿多待一阵子。”

    没准儿过了这一段时间,她和江寻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蓉奴还是不服气:“可那姓方的也太……还有那个江公子,你先前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现在他却这样对你……”

    许若愚唇色有些苍白:“蓉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我吧……毕竟我是他灭族仇人的女儿……”

    她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饶是蓉奴这样活泼的性子,也心疼起来。

    “姑娘,不要太伤心了,这世上男子多的是,叫主子给你找几个来,让你挑一挑就是!”

    蓉奴眼里没有情爱,她也不懂这情情爱爱的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有了深爱之人,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主子原先是那样冷硬的人,现在有了如月姑娘,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要都是这样变好也就罢了,可江寻分明是让许姑娘变得不如以前那样有活力了。

    可见爱情这东西,可以让人变得好起来,也会让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姑娘,咱们不走,你好歹也吃些东西吧!这几日在路上,你一直都没有吃什么,一直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支撑不到你跟江公子一道去净柯山啊!”

    许若愚摆摆手,自从她从如意镇出来,胃口就变得小了很多,直到近日,越靠近赌坊,就越不想吃东西,感觉不到饿一般。

    蓉奴也没有办法,只得原封不动将饭菜送出去。

    出了门,就看到方卿若。

    蓉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方卿若一眼就看到那没有动过的饭菜:“怎么,许姑娘一点儿没吃?”

    亏他还是关心许若愚的,她蓉奴爱憎分明,既是关心,她就不挑刺儿了:“唉,是啊,许姑娘已经许久没吃什么东西了!”

    方卿若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策。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江寻出来了,许若愚依旧没出来。

    没看到许若愚,江寻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惋惜。

    “她呢?”

    江寻拿着筷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谁?”方卿若故作不知道。

    江寻的目光沉了下来,紧紧盯着方卿若。

    方卿若心里一抖,到底还是不敢挑战现在的江寻,只得幽幽地说道:“送进房间的饭菜也不见她吃,干脆就不送了,省得浪费粮食……”

    江寻怔愣:“她不吃东西?”

    “是啊,听说已经许久了……也不知她一个姑娘家,是怎么从如意镇走到这儿来的……”

    方卿若火上浇油:“若是有这样一心对我的女子,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江寻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感觉自己胃口也不好了。

    方卿若没管他,自顾自地吃饭,还夹杂着几句感叹:“唉,许姑娘来的时候,那手上都伤成那样了,我看脸也瘦得不行了,也不知道她在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

    越说,江寻心里也浮现出今天看到许若愚的时候,她似乎真的瘦了许多,难道是为了他的剑吗?

    他再也不能在这里干坐着,有些失神地站起身打算去看看许若愚。

    可他还保持着他最基本的风度,绝不会让方卿若看出他在担心许若愚。

    方卿若支着下巴,看着他离开的散乱步伐,轻声嗤笑,装什么呢!明明都这么担心了。

    江寻在许若愚住的院子外面纠结了,到底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去给她看看?

    蓉奴从外面走回来,看到江寻在院子门口踱步,走上前问道:“江公子,你是来看许姑娘的吗?”

    江寻一看到蓉奴,就尴尬起来,他默默点点头:“许若愚,怎么样了?”

    蓉奴一想,就知道他是为了许若愚的身体而来,于是立刻变了一副苦瓜脸,唉声叹气道:“不好啊……她最近不吃不喝,一路上过来又那么辛劳,不吃饭怎么能行,近日还有些忧思过度,我说什么,她也都是听不进去的,身形越发消瘦了……”

    江寻听到蓉奴的描述,整个人都担心起来,恨不得这会儿就冲到屋子里去给许若愚看看。

    “江公子,你是大夫,不如你去给许姑娘看看吧!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蓉奴像是看出来江寻的想法似的,给他送了个台阶。

    江寻心里一动,顺着台阶下来:“行,那我就去看看。”

    蓉奴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分明是你自己想要过来看的!

    江寻走进屋子,只见许若愚坐在窗口,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姑娘,江公子来看你了!”蓉奴越过江寻,对许若愚说道。

    许若愚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道:“江公子。”

    江寻维持表面的体面,说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过来看看,给你开几副药调养调养。”

    许若愚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几日水米未进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江寻是大夫,他一眼就看出来,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过是一股力量在强撑着罢了,若是那股劲儿卸了,她怕是会抽筋剥皮一般衰落下去。

    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他顾不得什么礼仪,让蓉奴带着她在软榻上歇了,江寻皱着眉头给她把脉。

    许若愚紧紧盯着江寻的表情。

    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他了,许若愚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江寻在她开口之前阻止她:“不要说话,你现在身体的状况自己不清楚么?都这样了你还……”

    想到她是为了给自己送剑,江寻又狠不下心来责备她。

    许若愚嘴唇有些苍白:“我没事,那剑……”

    她想问问那剑为什么吸了江寻的血,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江寻摇头:“不知道,日后若是遇到你父亲再问一问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开点儿药,以后得好好吃饭,不能再任性了。”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虽然说的是关心的话,可许若愚还是听出了疏离,那原本是她的夫君,现在却变成了陌生人,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病人,再没有其他身份。

    许若愚难过地低垂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寻动作一顿,起身来到桌子旁边写方子,口中还吩咐蓉奴道:“蓉儿姑娘,麻烦你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她这一直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蓉奴听话转身走出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江寻和许若愚。

    许若愚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忽然,她觉得眼前一暗。

    江寻坐在她对面。

    他身上那清冽的味道让她安心下来。

    “若愚,”江寻开口,“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的?”

    许若愚一动,扣着手指说:“你走了之后,我就开始给你准备这把剑,然后把镇子上大家需要的铁器都做好,才出来的。”

    “一路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许若愚摇头:“一路都是坐驴车过来的,后来遇上点事情,被杜湘言救了,他要和如月姑娘成亲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江寻也一直点着头。

    似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改变,许若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睡着之前还不住地看着江寻的方向,生怕他离开。

    江寻叹了口气,给她盖上了薄被,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蓉奴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江寻摸了摸鼻子:“许姑娘睡着了,等她醒了再拿过去给她吃吧!”

    蓉奴细心地把饭菜放好:“江公子,许姑娘一路念叨着你走过来,你可千万不要让她伤心啊……”

    江寻摆摆手,他知道蓉奴说的是什么事,可他这噩梦多年,为的就是给江府人报仇,若是现在放弃,其不是对不起他死在江府的所有人?

    蓉奴张了张嘴,却被江寻打断。

    “好了,蓉儿姑娘,你去照看一下许姑娘吧,我去抓药。”

    江寻亲自去药铺,又亲自给许若愚煎上药。

    “啧啧……”

    方卿若是无处不在,闲得要命,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他在厨房煎药,居然被他看到了。

    “江子业,没想到你还有亲自为病人煎药的时候?”

    江寻懒得搭理他,拿着扇子扭过头。

    方卿若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从来没有亲自给拿个人煎过药啊!这和离虽然是和离了,不过这个感情嘛……”

    话还没说完,一柄剑便横在方卿若的脖子上。

    方卿若感觉后脑勺有冷汗顺着头皮往下流。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脖子上的剑:“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我只是开个玩笑……”

    剑尖离开自己的脖子时,方卿若一闪身,迅速从厨房里跳出去,还不忘犯贱道:“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许姑娘,为何这么为难自己呢?”

    说完,在江寻要杀人的目光下,方卿若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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