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他一个大男人找你哭哭卿卿,还以为断崖式分手是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

    菜板上的姜被菜刀狠狠剁碎,持刀者用肩膀和侧脸压着手机,不断对朋友的前男友提出批评:

    “让你早点分你不要?既要又要,连你问他你发缝大不大,他还能笑着跟你说你不秃,他看得见吗?傻逼。”

    墨漓把切好的姜抄进锅里,和菜一起翻炒,她也懒得骂了,索性让朋友过来吃饭。

    她炒了四道小菜,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瓶低度数的啤酒。

    朋友一来按门铃她就斜倚在门边,穿着运动背心,一身干练的薄肌。

    宋许有些心烦意乱,讪笑道:“他那穿搭都没你帅……还不如跟你谈。”

    墨漓笑了一声,简单揉了下她头发,批准她进屋。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小时的前男友吐槽大会,期间输出最多还是憋屈两年的宋许,没多久就醉晕了。

    墨漓看着低度数的酒叹了口气,手横过宋许的腿,把她打抱回房,掖上被子。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在房外回响,墨漓生怕吵醒宋许,就带上门。

    是一个未知号码,她还没接对面就先挂断。还发来几条信息。

    “为什么不接?”

    “我在六楼楼顶。”

    “你真的不来吗?”

    墨漓:?

    她疑惑许久,紧接着对面发来一张顶楼照片,水泥地,杂物,越看越熟悉,好像她小区楼顶?!

    墨漓顺起一件外套,打开房门轻声说了句:“宝,我出去一趟,冰箱里有提前备好的醒酒汤。”

    宋许翻了个身,低哼一声,她便出门了。

    她一路跑到六楼,生怕是有陌生人想跳楼想不开,结果对面是宋许前男友。

    那男的穿着一套干净的衬衫,梳着大背头,戴着的黑框眼镜正压着鼻梁。

    见她后面没人,对面一脸恍惚:“许儿呢?”

    “屋里睡觉。”

    “她果然、宁愿跟你们这些女的在一起也不愿意跟她男朋友一起,哪怕一次,她也没来找我……”他苦苦笑着,似乎很憋屈。

    “她把你拉黑,你打给我,准确出现在我家楼顶。你定位她。”墨漓的眼神很沉。

    “我以为她会看见我消息。你知道我精心打扮多久吗?这套衣服可是花了我四五千。”

    墨漓翻了个白眼:“所以你送她某x上最便宜的零食,跟她说心意最重要?”

    “那时她都不愿意来找我。”那男的嘟着张嘴,似乎认为自己这样楚楚可怜。

    墨漓转身就走,结果那男的就喊住她:“她不来,我等会就跳下去。”

    宋许啊宋许,你不抽烟不家暴,貌美如花又深情,完美女人怎么摊上这种娇滴滴的男的?神经病吧!

    墨漓往楼下走去,心许那男的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也知道墨漓不会喊她,就往围起来的半墙上站,似乎要翻过去。

    即使墨漓笃定这种男的只是装腔作势不会真跳,但她还是咬着牙转身:“下来,我去叫。”

    那男的得了逞,溢着笑,可要翻回来时却被杂物绊住,一个后栽往身后倒去,堪堪是抓着墙角才没摔落。

    墨漓快速朝他跑去,抓着他的手把他往上拉。

    宋许前男友还是个细狗,墨漓用了些劲儿就把他拉上来。那男的心有余悸,自己腿软站不稳还要按墨漓后背以期寻找重心。

    墨漓人高,墙不及她腰部,她还没站稳后背的猪蹄就把她推下去了。

    墨漓:“……”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得如此草率。

    没有走马灯,只有无限拉长的坠落时间,她望着自己住了两年的小区被甩在高处。

    墨漓觉得很遗憾,早知道买个保险,受益人填宋许,这样就有人可以在她坟头哭到头七了。

    强大的冲击力迫使她闭上了眼。

    *

    【复活者您好!检测到您死前欲望强烈,是否体验七天七夜?】

    脑海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墨漓睁不开眼,按照自己了解的一二次元知识,她尝试在脑海里提问:“我穿越了?”

    【不,您死了。】

    墨漓:“……”

    脑海的声音算是体贴,在她无语之际讲解细则。

    【您可以与本系统签订条约。】

    【在这七天七夜里,您需要向我们的观众展示精彩的故事。】

    【故事完成之际,观众将进行综合打分,单个故事最高分值为10分。】

    【累计分数达到60以上,您将获得复活券x1】

    “等等,观众是人吗?”

    【亲~观众至上,在故事中切忌点评观众,会影响观众观感,进而影响评分。】

    这话直指观众不是人,但能让她死而复生,早就超出人类科学所达范围。

    墨漓嘴里嚼着“坏人”二字,欣然应允:“可以,我同意了。”

    眼前的黑暗瞬间扫开,她懒散地掀开眼皮,定焦视线。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每一级台阶皆由纯金打造。镶嵌钻石的吊灯挂满展厅,珍珠玉石不要钱般铺在地上。

    聚光灯从天而降打在她身上,半透明的悬浮面板落入眼帘。

    这是一份合同,详细列了四十九条条例。右下方落款是签约者,一根笔搭在上面。

    墨漓一目十行:“一天一夜要完成一个故事,没完成直接判定死亡?”

    【是的,故事不会太难。建议复活者宁愿烂尾也不要拖沓。】

    墨漓:“……”它刚刚说的观众至上又丢在哪条水沟了?

    墨漓没再多问,签完名字悬板消失。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伴随着轻微眩晕感,她站在一个废弃的楼里。

    刺鼻的铁腥味和腐烂的潮味冲进鼻子,锈迹斑斑的铁门和扶杆,昏暗的白炽灯半明半昧勾勒着在场十个人。

    或是惊恐,或是警惕,穿着各异的人聚在屋里。

    “你、你们是人吗?”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颤颤巍巍问。

    “是,不然呢。”脸上有疤的男人哼哧一声。

    墨漓穿着卡其色工装,平底鞋半扎发,她光是站在那就吸引了另外三名女性的注意,朝她缓缓靠近。

    墨漓快速环视了一圈,朝左侧唯一的黑色皮质沙发走去。

    皮质表面经久磨损,露出不少泛黄的棉花内底。弹簧斜斜压在里侧。

    墨漓抚摸着沙发,手感凹凸不平。她观察裂开的痕迹,四道。

    她拿手指隔空比划,朝她背后的小姑娘问:“像不像被抓开的?”

    小姑娘怯怯打量:“人的手没这么大、该、该不会……”

    墨漓没答,也不嫌脏,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径直趴在地上朝沙发底看。

    空的。

    她起了身,一只泛青的枯手突然伸了出来!

    “啊!!”那个小姑娘吓出声,她身后的一名短发女性扶住了她。

    墨漓回头望去,什么都没有。

    脸上有疤的男人推开她们:“娘们家家叫什么叫啊,什么都没有怂成这样干什么!”

    他朝墨漓瞪去,后者抱手不答,轻蔑地上下打量他,有点熟,好像在哪见过。

    “靠,小婊子看什么看!”他伸手就要抓她衣领,墨漓抬起长腿干脆利落朝他要害踹去。

    疤男往后摔去,夹着腿微微蜷下身子,恶狠狠瞪着她:“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这一声叫对味了!

    墨漓毫不犹豫朝他肚子踹去,一下比一下狠:“啊,老娘想起来了,你是D区的通缉犯,猥亵未成年是吧,狗逼!”

    那人抓住墨漓的脚,用劲把她往下按,企图把她掰倒。

    墨漓有些烦,抬起另一只脚踹向他的脸,两颗牙带着血吐在地上,血腥味溢满疤男喉咙。

    “老娘劝你三思,早日投胎,下辈子争取做个太监,免得整日像发情的公狗。”墨漓朝他捂着的地方看去,满眼嘲讽:“真小。”

    疤男打不过她,暗骂一声起了身,撞了两个女生肩膀就朝黑暗深处走去。

    他还没走几步,一个平稳的女声在楼梯上方回响。

    众人顺着声音往上看,是一个身着西式粉色贵妇裙的女人,内里搭着白色内衬,戴着蕾丝手套,脖子挂着绿色玛瑙石,金发碧眼。

    “几位客人,主人家没到你们就打成一团,是不把我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吗?”高跟鞋的踢踏在废弃的大楼回荡,隐隐带低了周遭的温度。

    “管家!!!”女主人见他们不出声就喊人,一个两米高穿着黑燕尾服的男人自黑暗走出。

    近距离的观察让众人看清他牙缝里的红色污渍,令人不禁联想干枯的血迹。

    疤男离他最近,他往后退了几步,几个执剑的骑士披肩戴甲跟在管家后面。

    其中一个快步上前压住了他,把他双手擒在后边,见他要反抗,另外一个便把剑拔出,架在他脖子上。

    墨漓和楼上的女主人对视一眼,立马半跪下身,把手搭在心脏,端的是西式骑士礼:“尊贵的女主人,恕我不懂礼节。愿听凭处置。”

    此话并未推脱她的失礼,但比前者更显尊重。即使女主人轻哼一声,提着裙子离去,她的骑士也没把剑架出,也不擒她,只是极带压迫感走到她面前。

    墨漓起身,不东张西望,随骑士离去。

    “姐姐!”那个高中生被拦住,她有些担忧,可墨漓走得干脆,也不回头。

    他们被管家带入黑暗,周遭的空气越发潮湿阴冷。

    【卧槽!这批新人这么作死?】

    【开局就被罚入公爵小姐的监笼,能不牛逼?】

    【谁懂,被带走的姐姐好飒!我可以!】

    【你姐姐等会还能撑住?别搞笑了颜狗。】

    墨漓抬眼,用余光观察四周。说不紧张是假,她能感受到内心如擂鼓的心跳,太阳穴上的青筋砰砰直抽。

    这种内里的慌乱一直持续到管家带着他们拐弯,向楼下走去才有所平稳。

    墨漓用余光留意,向下的楼梯在黑暗阴影下方左侧二十二步右拐,并不明显。

    越往下,血腥味越重,难以形容的腐臭味和潮湿如棉花般堵住咽喉。

    她看见木制门的囚房,一排排延伸到深处。墙上只有随时会熄灭的火把在摇晃。

    跟楼上还有现代白炽灯的布局完全两模两样。

    墨漓被推进一个屋子,门被用链条狠狠圈住、锁上:“一小时后,公爵小姐消了气,你们就可以出来。”

    管家带着骑士离去,沉闷的脚步声往上远去。

    疤男被关在她对面,他见人走远便开始嘲讽,似乎周遭与他无关:“怎么?你再狂一下试试?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很能打吗?有本事让爷草草你啊,臭婊子!”

    墨漓没搭理,回头观察这个狭窄的囚房,地上铺了草席,湿答答地堆在里侧。石制的墙面凹凸不平。

    “咯咯”

    细微的声响打破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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