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俞淅无声地张了张嘴巴，表情闪过一丝无措。
难道不怪他吗？
明明正是因为她得罪了他，所以大家就觉得都可以过来踩她一脚啊。
怎么就不怪他呢？
那些包含着委屈愤怒的复杂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袭入俞淅的大脑中。
她觉得她像是被人拿针刺了那么一下，浑身一激灵。
“是，刚才确实是别人在欺负我，但是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不止他，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是因为觉得我得罪了你，所以不敢和我来往不敢和我说话。打水□□的队，上下楼梯故意撞我，作业也总是不发我的，值日都只剩我一个人，我难道不应该怪你吗？！”
这些说完还不算，俞淅又几乎是哑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学校老大，什么哥不哥的，根本就是你耀武扬威的无聊工具罢了！”
说是喊，但她其实声音不大，只是回荡在这空旷的后方场地，却足以让邰御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许是因为有哭腔的原因，她的声音听着有些黏，让人没来由地心脏发紧。
这次的距离比上次还要近一些，他们一个仰着头，一个垂着眼，就这样无声对视着。
她的眼睛和鼻尖都红着，嘴唇上微微泛着眼泪滑过去而留下的潋滟水泽，下巴无助地轻颤着。
而反观邰御，他仍然冷着一张脸，双手插兜，淡漠地瞧着她，似乎并不能理解她情绪这般激动是为哪番。
但却几不可查地敛着眉。
灼热的风被捎来，空气变得更加窒息。
俞淅觉得他这张脸实在是不面善。
她这破胆子，看超过三秒就已经算她能耐了。
如果说那天是不知道自己推的人是他，所以才有那么些理直气壮，那么今天这样她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敢的。
俞淅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
虽然她已经过了，虽然她又后悔了。
她颤颤巍巍地别过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夕阳在她背后挨上楼宇，溢出的光彩填满她小小的身躯。
……
直到俞淅一鼓作气地跑到石桥上，对着下面清澈无比的溪流大口喘气时，她才想起垃圾桶没有带走。
可她现在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再回去，还是等明天再说，明天早上她去早一点。
但是那些垃圾……
她应该把垃圾清理干净的，这么散落在外面，待会风一扬，肯定会吹得到处都是。
可是她没心情再去管这些了。
她自己不就像这些垃圾吗？风把她往哪吹，她就得呆在那，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
下面的溪流里有人在游泳，宛若一条条不清楚颜色的鱼，渐渐远去。
俞淅没有过久停留，继续往宿舍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厉鬼在追杀她一样。
真是要命，她当时喊他的初衷明明是想要和他道歉，让他不要计较她之前一时冲动说的话，结果没想到，又一时冲动了……
说来也奇怪，俞淅之前都是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的，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虽然俞淅知道那是逆来顺受。
但是，这么把情绪直白地暴露在外头还真是罕见。
她觉得自己简直了，爆发就爆发吧，还偏偏选上个这么惹不起的人爆发。
她是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热得脑子坏了吗？
还是说……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她有精神病？
所以干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呆坐在寝室的椅子上，铺在面前的作业半天也没个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室友于双文洗完澡回来，见俞淅一动不动，如同入定般坐着。
她觉得她这模样有些瘆人，没忍住，问了一句：“俞淅？你……怎么了？”
俞淅猛地一惊，连忙摆了摆手，“没、没怎么，你洗完澡啦？”
于双文迟疑地点了点头。
俞淅又冲她笑笑，把板凳往前挪挪，准备好好学习了。
寝室门再次被打开合上，室友出去吹头发了。
俞淅郁闷地低下头，狠狠地捏自己的大腿。
再不要做出这种事了。
哪怕真被当成哑巴，也绝对不要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了。
*
补课期间早上八点才上课，俞淅六点出头就起来了，这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利用。
而这也是一天当中，她为数不多的可以不用那么为难尴尬的时间。
因为早上人很少，所以即使一个人走在路上，即使一个人吃早饭，也不会有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吃完饭回到宿舍，俞淅将东西收拾好，水杯灌上满满的水，心神不宁地往教学楼走。
来到垃圾场，却发现地上早已没有垃圾桶的踪影。
她又四处转转找了找，仍然是没看见。
俞淅再度惴惴不安地进了教学楼，走进班里。
卫生角处，那只笨重的蓝色垃圾桶呆在那，安安静静。
她松下一口气。
但很快，心又提起来。
邰御不会放过她吧？
上次她只是将他认作别人就引发了这一系列风波，那这次呢？
这次她明晃晃地对着他发怨，他会怎么整她？
会……打她吗？
俞淅就这样怀着不安的心情忐忑地等待着。
一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她才稍稍宽心。
邰御没有来。
中午放了学，俞淅犹豫着到底该去哪吃饭。
食堂固然是方便，但她每次都去得迟，等她到的时候，菜基本上被打得差不多了，她根本吃不上什么。
她虽然饭量不大，但每天就吃那几口也肯定是受不了的。
而且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做得太难吃了，她一个已经很不挑不挑的人都觉得实在是难以下咽。
还是去校外吃吧，至少能吃饱。
俞淅这样想着，就走出了班级。
其实也没什么的，大家都在吃饭，有自己的话要说，又不会一直看着她，只是刚开始看看而已。
俞淅努力又神经兮兮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鼓起勇气踏进了一家相对来说人烟比较稀少的饭馆。
点完餐，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眼睛迅速而小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应该把手机带出来的，这样就可以假装玩手机，有事情做了。
好在桌子上有菜单，俞淅目光定在上面，缓慢移动着，好似看得很认真。
很快，她的饭上来了。
俞淅低头吃起来，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的对面坐了一个人。
“妹妹一个人吃饭？”
流里流气的话语，令人作呕的腔调。
俞淅嫌弃又害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加快速度吃饭。
李明伟刚要伸手朝她这边来，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往里坐。”
不高的音调昭示着说话的人兴致也不怎么高。
俞淅握着勺子的手一愣，抬头望向旁边站着的人。
邰御眼眸睇着她，话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的味道：“让你往里坐。”
俞淅不敢再耽误，连忙把饭端到里面一点，屁股挪了挪，又继续埋头吃饭。
邰御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也不说什么，就和她一样埋头吃饭。
俞淅余光瞄见他这淡定的模样，心里却慌得跟个筛子似的。
玩了，两个人凑一块了，待会是谁出拳灭了她最后一口气她都不一定能知道。
跟着李明伟一起来的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太准邰御的意思。
这到底是看没位置了才坐来这，还是要护着这女生？
李明伟瞅了眼邰御，笑道：“你们认识？”
邰御没吭声，继续从容不迫地吃着饭。
李明伟也并不计较邰御的态度，只是又试探着问道：“女朋友？”
邰御还是没理他，当没听到一样。
从邰御过来的那一刻，餐馆里所有人的视线就或明目张胆或暗戳戳地投过来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低声音，想一探这边的究竟。
此刻李明伟连问两句话邰御都不予回应，显然是完全不把这个大他两岁、职高里有名的混混放在眼里。
气氛剑拔弩张。
俞淅嗅到危险的味道，坐立难安。
她放下勺子，微微转了转身体，对着邰御小声道：“我吃好了，麻烦让开一下。”
邰御瞥了眼她那还剩下一大半的饭，没说什么，给她让路。
俞淅低头匆匆走过，“谢谢。”
她在众人笃笃的视线里慌忙逃离，一直走回寝室，俞淅才反应过来。
邰御刚才……好像没有打她？
她拿过旁边的镜子，将自己从头发照到脖子，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确认是邰御没打她，而不是她被打昏了记不得。
而且……不仅没打她，好像还……还是在保护她？
应该是吧？
保护她……？
俞淅觉得这个词简直毛骨悚然。
如果用他们“三中老大”“御哥”的思路去想，那就应该不是保护，而是……罩着她？
俞淅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
尽管那天俞淅似乎逃过了一劫，但她却发现，那几个男生，并没有放弃骚扰她。
他们好像是附近职高的学生，经常会来三中这边找人玩，而三中又没有门禁，所以他们进出非常容易。
他们时不时地出现在俞淅回寝室的路上，倒也没做什么，但就是出现那么一下，就像是苍蝇一样，即使趴在你的手臂上，也不会感觉到疼，但就是恶心，就是烦躁。
但俞淅想，她现在还是不要挑三拣四要求那么高了，这些人没有直接欺负她她就已经很庆幸了。
一周循环过来，又到了俞淅值日的这天。
她打算去早一点，不然待会一个人忙那么多事可能忙不过来。
等她拎着水杯到班级，用力推开后门后，却猝不及防地和一个人对视了一眼。
邰御。
俞淅无声地张了张嘴巴，表情闪过一丝无措。
难道不怪他吗？
明明正是因为她得罪了他，所以大家就觉得都可以过来踩她一脚啊。
怎么就不怪他呢？
那些包含着委屈愤怒的复杂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袭入俞淅的大脑中。
她觉得她像是被人拿针刺了那么一下，浑身一激灵。
“是，刚才确实是别人在欺负我，但是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不止他，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是因为觉得我得罪了你，所以不敢和我来往不敢和我说话。打水□□的队，上下楼梯故意撞我，作业也总是不发我的，值日都只剩我一个人，我难道不应该怪你吗？！”
这些说完还不算，俞淅又几乎是哑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学校老大，什么哥不哥的，根本就是你耀武扬威的无聊工具罢了！”
说是喊，但她其实声音不大，只是回荡在这空旷的后方场地，却足以让邰御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许是因为有哭腔的原因，她的声音听着有些黏，让人没来由地心脏发紧。
这次的距离比上次还要近一些，他们一个仰着头，一个垂着眼，就这样无声对视着。
她的眼睛和鼻尖都红着，嘴唇上微微泛着眼泪滑过去而留下的潋滟水泽，下巴无助地轻颤着。
而反观邰御，他仍然冷着一张脸，双手插兜，淡漠地瞧着她，似乎并不能理解她情绪这般激动是为哪番。
但却几不可查地敛着眉。
灼热的风被捎来，空气变得更加窒息。
俞淅觉得他这张脸实在是不面善。
她这破胆子，看超过三秒就已经算她能耐了。
如果说那天是不知道自己推的人是他，所以才有那么些理直气壮，那么今天这样她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敢的。
俞淅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
虽然她已经过了，虽然她又后悔了。
她颤颤巍巍地别过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夕阳在她背后挨上楼宇，溢出的光彩填满她小小的身躯。
……
直到俞淅一鼓作气地跑到石桥上，对着下面清澈无比的溪流大口喘气时，她才想起垃圾桶没有带走。
可她现在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再回去，还是等明天再说，明天早上她去早一点。
但是那些垃圾……
她应该把垃圾清理干净的，这么散落在外面，待会风一扬，肯定会吹得到处都是。
可是她没心情再去管这些了。
她自己不就像这些垃圾吗？风把她往哪吹，她就得呆在那，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
下面的溪流里有人在游泳，宛若一条条不清楚颜色的鱼，渐渐远去。
俞淅没有过久停留，继续往宿舍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厉鬼在追杀她一样。
真是要命，她当时喊他的初衷明明是想要和他道歉，让他不要计较她之前一时冲动说的话，结果没想到，又一时冲动了……
说来也奇怪，俞淅之前都是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的，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虽然俞淅知道那是逆来顺受。
但是，这么把情绪直白地暴露在外头还真是罕见。
她觉得自己简直了，爆发就爆发吧，还偏偏选上个这么惹不起的人爆发。
她是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热得脑子坏了吗？
还是说……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她有精神病？
所以干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呆坐在寝室的椅子上，铺在面前的作业半天也没个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室友于双文洗完澡回来，见俞淅一动不动，如同入定般坐着。
她觉得她这模样有些瘆人，没忍住，问了一句：“俞淅？你……怎么了？”
俞淅猛地一惊，连忙摆了摆手，“没、没怎么，你洗完澡啦？”
于双文迟疑地点了点头。
俞淅又冲她笑笑，把板凳往前挪挪，准备好好学习了。
寝室门再次被打开合上，室友出去吹头发了。
俞淅郁闷地低下头，狠狠地捏自己的大腿。
再不要做出这种事了。
哪怕真被当成哑巴，也绝对不要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了。
*
补课期间早上八点才上课，俞淅六点出头就起来了，这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利用。
而这也是一天当中，她为数不多的可以不用那么为难尴尬的时间。
因为早上人很少，所以即使一个人走在路上，即使一个人吃早饭，也不会有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吃完饭回到宿舍，俞淅将东西收拾好，水杯灌上满满的水，心神不宁地往教学楼走。
来到垃圾场，却发现地上早已没有垃圾桶的踪影。
她又四处转转找了找，仍然是没看见。
俞淅再度惴惴不安地进了教学楼，走进班里。
卫生角处，那只笨重的蓝色垃圾桶呆在那，安安静静。
她松下一口气。
但很快，心又提起来。
邰御不会放过她吧？
上次她只是将他认作别人就引发了这一系列风波，那这次呢？
这次她明晃晃地对着他发怨，他会怎么整她？
会……打她吗？
俞淅就这样怀着不安的心情忐忑地等待着。
一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她才稍稍宽心。
邰御没有来。
中午放了学，俞淅犹豫着到底该去哪吃饭。
食堂固然是方便，但她每次都去得迟，等她到的时候，菜基本上被打得差不多了，她根本吃不上什么。
她虽然饭量不大，但每天就吃那几口也肯定是受不了的。
而且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做得太难吃了，她一个已经很不挑不挑的人都觉得实在是难以下咽。
还是去校外吃吧，至少能吃饱。
俞淅这样想着，就走出了班级。
其实也没什么的，大家都在吃饭，有自己的话要说，又不会一直看着她，只是刚开始看看而已。
俞淅努力又神经兮兮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鼓起勇气踏进了一家相对来说人烟比较稀少的饭馆。
点完餐，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眼睛迅速而小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应该把手机带出来的，这样就可以假装玩手机，有事情做了。
好在桌子上有菜单，俞淅目光定在上面，缓慢移动着，好似看得很认真。
很快，她的饭上来了。
俞淅低头吃起来，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的对面坐了一个人。
“妹妹一个人吃饭？”
流里流气的话语，令人作呕的腔调。
俞淅嫌弃又害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加快速度吃饭。
李明伟刚要伸手朝她这边来，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往里坐。”
不高的音调昭示着说话的人兴致也不怎么高。
俞淅握着勺子的手一愣，抬头望向旁边站着的人。
邰御眼眸睇着她，话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的味道：“让你往里坐。”
俞淅不敢再耽误，连忙把饭端到里面一点，屁股挪了挪，又继续埋头吃饭。
邰御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也不说什么，就和她一样埋头吃饭。
俞淅余光瞄见他这淡定的模样，心里却慌得跟个筛子似的。
玩了，两个人凑一块了，待会是谁出拳灭了她最后一口气她都不一定能知道。
跟着李明伟一起来的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太准邰御的意思。
这到底是看没位置了才坐来这，还是要护着这女生？
李明伟瞅了眼邰御，笑道：“你们认识？”
邰御没吭声，继续从容不迫地吃着饭。
李明伟也并不计较邰御的态度，只是又试探着问道：“女朋友？”
邰御还是没理他，当没听到一样。
从邰御过来的那一刻，餐馆里所有人的视线就或明目张胆或暗戳戳地投过来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低声音，想一探这边的究竟。
此刻李明伟连问两句话邰御都不予回应，显然是完全不把这个大他两岁、职高里有名的混混放在眼里。
气氛剑拔弩张。
俞淅嗅到危险的味道，坐立难安。
她放下勺子，微微转了转身体，对着邰御小声道：“我吃好了，麻烦让开一下。”
邰御瞥了眼她那还剩下一大半的饭，没说什么，给她让路。
俞淅低头匆匆走过，“谢谢。”
她在众人笃笃的视线里慌忙逃离，一直走回寝室，俞淅才反应过来。
邰御刚才……好像没有打她？
她拿过旁边的镜子，将自己从头发照到脖子，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确认是邰御没打她，而不是她被打昏了记不得。
而且……不仅没打她，好像还……还是在保护她？
应该是吧？
保护她……？
俞淅觉得这个词简直毛骨悚然。
如果用他们“三中老大”“御哥”的思路去想，那就应该不是保护，而是……罩着她？
俞淅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
尽管那天俞淅似乎逃过了一劫，但她却发现，那几个男生，并没有放弃骚扰她。
他们好像是附近职高的学生，经常会来三中这边找人玩，而三中又没有门禁，所以他们进出非常容易。
他们时不时地出现在俞淅回寝室的路上，倒也没做什么，但就是出现那么一下，就像是苍蝇一样，即使趴在你的手臂上，也不会感觉到疼，但就是恶心，就是烦躁。
但俞淅想，她现在还是不要挑三拣四要求那么高了，这些人没有直接欺负她她就已经很庆幸了。
一周循环过来，又到了俞淅值日的这天。
她打算去早一点，不然待会一个人忙那么多事可能忙不过来。
等她拎着水杯到班级，用力推开后门后，却猝不及防地和一个人对视了一眼。
邰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