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行家法”三个字,孟知意忽的抬起头,瞪大双眼,似是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满腔的愤怒。

    “我不服。”

    孟知意从地上起身,心中那团火抑制不住的窜了出来,“难道我说的没错吗?”

    她直视着孟德武,脸上是三分倔强三分伤心三分不服气还有一分怨愤,“若不是因为他,我孟家怎么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若不是因为他娘也不会气的离开我们回到外祖父家。”

    “插足别人家庭,除了那些青楼。”

    “唔~唔~。”

    孟知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嘴上多出一双粗糙的手掌,磨的她脸颊生疼,她剧烈的挣扎着,像是一头不服气的小鹿,与那双手的主人倔强的对峙。

    “闭嘴。”

    孟德武转过身子背对孟星辰,随后小声威胁道,这小祖宗不要命他还想再活个几十年抱上孙子啊。

    “呜~呜~。”

    孟知意不服气,眼中火光闪烁,伸出手去扒拉孟德武的双手。

    “你娘的事我自有打算,总之不准惹你二哥,这是命令。”

    孟德武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顺势抽出一只手钳制住孟知意的两只手。

    “呜~呜~。”

    “若是同意你就点头。”

    孟德武一脸戒备道,生怕把手放下来再听到什么抄家灭族的话。

    “呜~呜~。”

    孟知意极为艰难的点了点头,孟德武这才一点点把手放下,不过目光仍旧落在对方身上,只要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不必叫人了,正好院子里有几个闲人。”

    孟星辰随意道,伸手指指外面。

    四个黑衣侍卫分作两列站的笔直,侍卫手上各自拿有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木棍,木棍上方用麻绳缠绕,下端是密密麻麻的倒刺,在阳光下寒光闪闪,至于四人中间,则是一条长木板凳,上面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也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这条板凳上才留下如此浓郁的血腥。

    两人抬头望去,孟知意浑然不惧,眼中更多的是好奇,反正她不信孟德武会打她。

    难不成是这两日新买进来的下人?

    孟知意心里猜测道,府里的下人她都认识,可是却没有见过这几张面孔。

    孟德武脸色有些不好看,迟迟没有动作,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孟星辰的意图。

    竹林苑的侍卫是孟星辰的亲卫,他曾在先帝时期见识过这些人的手段,真要是动用这些人,孟知意至少要丢半条命。

    他暗中打量着那道病弱的身影,过往的记忆告诉他这位应该不是一个为了一时意气不顾大局大人,可孟星辰今日的表现却很奇怪。

    孟星辰不语,任由那道目光悄悄的落在自己身上,孟德武有他自己的不解,孟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臣侍二帝,说实话,孟星辰并不放心孟家,当初若不是李大人作保孟家没问题,他根本不会选择以孟家在外的二公子身份入京,而今他要看孟德武有没有上他这条船的魄力。

    要赌一次吗?赌孟星辰只是吓唬,并没有要真下手的打算。

    孟德武眉头蹙成一团,手心冒出冷汗,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那就赌一把。”

    良久,孟德武抬起头,神色变的坚定起来。

    既然心中做好决定那行动上不再犹豫。

    “来人,即刻把三小姐拿下。”

    孟德武厉喝道,两个侍卫闻令而动,须臾之间出现在孟知意面前。

    “不不是,爹…爹,凭什么?”

    眼见要动真格,孟知意整张脸顿时吓得苍白如纸,不等她说完话,已被两个侍卫架到木凳上面。

    侍卫乃是宫中的人,动手自是不会留情,因着孟知意一路挣扎,身上不免多了些磕磕碰碰的伤痕。

    “以恶言造谣诽谤长辈,不惊兄长,两罪并罚,杖五十。”

    “还愣着干什么,立即执行。”

    孟德武刻意忽略掉孟知意的哀求,说完之后转过身子不再去看。

    “只要你道个歉我就让爹放过你。”

    孟星辰笑意吟吟道,只是这笑容在外人看来有些欠欠的意味。

    “哼,休想让我向你屈服,不就是挨打嘛,又不是没有挨过。”

    孟知意一如既往的硬气,愤怒的瞪一眼孟星辰后把头扭到一边。

    孟德武挥挥手,粗壮的棍子高高举起,吓得女子本能的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少年收起笑容,直起不自觉直了起来,然而看到外面那道极速飞驰而来的身影,又重新坐了回去。

    “等一下。”

    木棍落到一半停住,被来人用手接住,巨大的力道让孟星言的嘴唇在一瞬间发白,甚至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他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又强行咽了下去。

    “道歉。”

    孟星言语气强硬道。

    “我不。”

    孟知意声音带有微微的哭泣,臭老爹不站在她这边也就算了,可她与孟星言一母同胞,这个坏哥哥宁可为一个外室之子说话,也不愿意与她站在一起。

    “爹。”

    孟星言没有理会孟知意,在心里叹一口气,没办法,自己的妹妹也只能自己宠着,转身对孟德武拱手道,“儿子有未尽兄长教导之责,愿意替小妹承担这次责罚,还望爹准许。”

    孟德武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后白了对方一眼。

    他承担,就那书生体格承担个屁,孟知意好歹从小习武身体强壮,留下半条命不在话下,真要是换成孟星言,不出十杖定出人命。

    “小孩子在一边玩去,别捣乱。”

    他挥挥手道,吩咐人把孟星言拉到一边。

    “爹,会出事的。”

    孟星言死命挣扎着,可是控制他的人力道很大,以至于此刻根本挣扎不开,此刻心中竟生出一股“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悲凉之感。

    “你这是滥用私刑,等我好了一定去告官。”

    孟知意知道这顿打无法避免,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随便。”

    孟星辰满不在乎道。

    孟德武示意侍卫立即执行,木棍被重新举在半空中。

    风声从耳边吹过,孟知意脑海中飘过公堂上哪些鲜血淋漓的百姓,想到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绕是做好心理准备,此刻心底也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

    “砰!”

    “时归,不要。”

    孟星言大叫道,下意识闭上眼睛。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冷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

    “天一这段日子看来没有偷懒,功夫不错。”

    孟星辰笑道,将手收回身后,甩了甩发麻的手掌。

    “属下知罪。”

    执刑的少年脸色大变,丢掉手里的木棍跪在地上低头请罪。

    “简直胡闹。”

    寒烟冷着脸跑了过来,拿起孟星辰的手掌一顿检查,连带着隐匿在暗中的玄影也从阴影处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孟德武右手扶住一边的柱子,勉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紧张的脸上终于松泛下来。

    “来人,请府医。”

    孟星言最先清醒,从地上起身有条不紊的安排小厮。

    “对,对,赶紧把府医带过来。”

    孟德武连声应和,真要是这位主儿有个什么损伤,活着无法对孔太傅和李大人那两个老家伙交代,死后更是无法对先帝交代。

    府医在孟德武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孟星辰把脉,得到府医确实没问题的答复后,孟德武在把人放了出去。

    孟知意虽然免除一顿杖责,但也被罚跪了三天的祠堂。

    处理完竹林苑的事情后早过了午膳时间,孟星辰于是又吩咐人重新准备午膳,待吃过饭,时间已来到下午。

    孟德武前去城郊训练场训练军士,孟星言则去祠堂劝慰正生闷气的小妹。

    竹林苑内,孟星辰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看着外面漫天大雪,手上百无聊赖的把玩一块玉玺。

    玉玺用上好的和氏玉雕琢而成,上方巨龙盘旋嘶吼,下面有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拿张纸过来,本公子要送给皇叔一份礼物。”

    孟星辰将手中的玉玺往空中一抛起身后再用手接住道。

    没过一会儿,寒烟将笔墨纸砚送到跟前。

    摊开宣纸,将玉玺放在一边放,他抓起起毛笔放在鼻子上思索一番后迅速落笔。

    用的是灼华皇帝独创的群英体,普通人或许不认得,但他坚信摄政王萧景泽一定认得这种笔迹。

    信中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有寥寥数语,“景泽狗,我回来了,乖乖洗干净狗脖子,等着我去取你的狗命。”,写完,还不忘贴心的在后面话一头小狗,最后举起玉玺一盖而下。

    他将信纸装好后朝空中喊道,“玄影。”

    “公子。”

    玄影从树上飞跃而下出现在孟星辰面前。

    “把这封信送到摄政王跟前,注意别暴露咱们的踪迹。”

    孟星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一丝冷冽。

    两年前他实力不够没有护住先帝留给他的东西,如今归来,当然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玄影低头垂眸,身上打个寒颤,别的女子一笑是日月失色,他这位主子一笑指定是有人被主子给惦记上了。

    刚来孟家,不宜太过显眼,除了让玄影送一封信给摄政王添些堵外,孟星辰整个下午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过一想到摄政王萧景泽看到那封信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心中顿时感觉畅快无比,连带着那股子郁结之气也消失不见。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也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以至于让自己后悔终生,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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