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蒂，你去哪里了?”
刚从浴室出来的安塔芮丝头发还带着水汽，未免被沃尔布加闻出来宿醉的气息，她在浴室呆了好一会儿，直把皮肤泡皱。
当西里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安塔芮丝正埋头衣柜挑选衣服。她慌里慌张地扭头，西里斯一点儿没有擅自推开她卧室门的不好意思，不似“闯入者”，自然地仿佛进他自己房间。
“……你在说什么呀。”安塔芮丝做困惑状。“我不是一直在自己的卧室里吗?”
西里斯抄着手靠在门上，他的身高让门显得逼仄。他挑起俊眉。“盖着隐身衣藏在床上吗?”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安塔芮丝不甚走心道。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关心我。”
“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西里斯做作地说。他走近安塔芮丝，用一种哀婉的语气说：“我以为我对你的关心不说有黑湖那么多起码也有泰晤士河那么多。”
安塔芮丝扮了个鬼脸。“你这话去哄哄别的姑娘还差不多。用对付你约会对象的手段对付我你可算是想错了。”
“你真说错了。”
“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下一瞬间，安塔芮丝吃痛地捂住了额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弹安塔芮丝额头的手后，西里斯得意地大笑起来。“一来呢，我不屑于跟其他女生说一些酸掉牙的恶心话；这二来嘛——”
安塔芮丝适时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约会太没劲了，我可不乐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安塔芮丝用惊异的眼神重新打量了西里斯一番。
西里斯身高在6.2-6.3英尺之间，俊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即使安塔芮丝用近乎嫌弃的眼光去打量他，也不得不承认，他长相漂亮得无以复加。漂亮的人，不分性别，总是很有人气。西里斯作为佼佼者，有着超乎想象的女人缘。
——西里斯每次参加考试，考场上都有女孩不专注考试而专注盯着西里斯的脸看。
西里斯是有一副好相貌啦，可是他脾气不好、叛逆不听话。好吧，安塔芮丝得说，绝大多数爱慕西里斯的女生都被他的皮囊所欺骗，如果和她一样，知道西里斯实际上是个恶劣的家伙，她们铁定会为自己先前的眼瞎而惭愧。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守着初恋没有送出去吧?”安塔芮丝脱口而出。
西里斯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在。“你这么震惊做什么?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安塔芮丝提高了嗓音。“拜托——你马上就要上六年级了。我敢打赌全霍格沃茨六年级都还没有过初恋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只有詹姆才觉得恋爱有意思呢。他暗自嘀咕。谈恋爱的都是傻瓜蛋。
安塔芮丝还在震惊作为全霍格沃茨除了她之外所有女生梦中情人的西里斯居然连个正式交往对象都没有的大新闻中。梅林，西里斯对不起他这张脸。有这么一张脸，每天只想逃课夜游恶作剧也太暴殄天物了。安塔芮丝痛心疾首地想。
“抱歉——”西里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猜你磨蹭了这么会儿，沃尔布加该暴躁到跳起来了。”
安塔芮丝顾不上西里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她步履匆匆转头就跑。
“她在客厅等你。”西里斯对着夺门而出安塔芮丝的背影喊。
安塔芮丝从不知道下楼梯的路程是如此短暂，短暂到她安塔芮丝来不及整理乱糟糟的思绪就站在了沃尔布加面前。
“妈妈，你找我。”安塔芮丝微喘着气，慢慢调整好呼吸。
奥赖恩也在，他和沃尔布加各占据了沙发一边。他在看布莱克家族树形族谱挂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沃尔布加低着头，长发微遮挡她的视线，稍显阴沉。
低气压笼罩了安塔芮丝，她大气也不敢出。
“妈妈——”安塔芮丝凑近低声说。
“啪！”
比沃尔布加说话声音先响起的是她落在安塔芮丝脸上的巴掌声。“你还知道回来！”
先于疼痛袭来的是不可置信。安塔芮丝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场景是否是真实的。沃尔布加打了她吗?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告诉她，是的，这是现实。沃尔布加刚刚真的给了她一巴掌。
安塔芮丝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
沃尔布加的巴掌打得足够响，所以连奥赖恩都被这动静吸引转头。
“你……”奥赖恩翕动嘴唇，父女俩是如出一辙的迷茫。
“安塔芮丝·布莱克，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沃尔布加语调冰冷。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安塔芮丝小声道，她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到现在都还要狡辩吗?”沃尔布加气急，她再度扬起手。她的巴掌没有打出去，是奥赖恩死死抓住她高抬的手。“沃尔布加，一巴掌已经够了。”
“放开！”沃尔布加尖叫道。
“适可而止，好吗?”奥赖恩扫一眼安塔芮丝脸上越发清晰的巴掌印，心似针扎。
男人总是对女儿更心软些(在沃尔布加惩罚西里斯时他虽然不赞同却也不会阻拦)，何况安塔芮丝是他十来年从未有过苛责重话都不曾说一句的宝贝。
“你放开！难道你也想和这对逆子逆女一样对抗我吗?”
“我没有……”
“我让你给我松开手！”沃尔布加尖声打断奥赖恩的话。
“狂奔的戈耳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楼的西里斯掏了掏耳朵，犹嫌不够一般煽风点火。“布莱克女士是想通过高分贝尖叫声震碎天花板吗?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我很乐意代劳。毕竟我早就看老宅不爽了。”
西里斯的话无异于往滚烫的热油里加水，热油噼里啪啦四溅。他的举动之间将沃尔布加的焦点拉到了他身上——
沃尔布加开始炮轰西里斯。“都是你这个逆子开的坏头！她不听话夜不归宿都是和你学的！”
“喂喂喂，有点过分了。”西里斯亳不在意暴怒的沃尔布加。“这怎么能叫带坏。应该说是我树立了好榜样。”
沃尔布加发了狠推开奥赖恩，冲上去就要打西里斯。西里斯抱着头逃窜，还不忘扬声赞扬安塔芮丝：“安蒂，别听她瞎说。你的勇敢叫我大吃一惊，哥哥我很支持你！”
“西里斯！”沃尔布加暴喝。
“你叫我我就要停下来乖乖挨打?歇歇吧，美梦也不是这么做的。有本事你就继续用你最恶毒的话语咒骂我，用最恶毒的魔咒对付我。否则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西里斯狠话放得漂亮，跑得也贼快。
西里斯成功地将沃尔布加带离了二楼客厅。
一时之间，只剩下低着头站着的安塔芮丝和站在她身旁欲言又止的奥赖恩。
奥赖恩先打破了沉默。“安蒂，还疼吗?”他放柔了声音问。
安塔芮丝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肤色白，脸上的巴掌印看起来可怖极了。
“你也别太责怪你妈妈。她只是……”奥赖恩叹了口气。“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夜都不在家?我很担心你。”
“……”安塔芮丝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后悔极了。她不该冒冒然答应詹姆斯的约会请求，不该喝那么多酒以至于醉倒在酒吧，更不该夜不归宿还被发现。
太不走运了。
“男主人，西茜小姐来了。”克利切突兀出现，它恭敬地俯身。
安塔芮丝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身上新添了许多伤疤。她的心一沉。找不到她的沃尔布加一定将她的怒火倾泄到了无辜的小精灵身上，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克利切说完，响起了脚步声。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难判断，纳西莎正在往楼上赶来。听声音并不止她一个人。
“克利切，带安蒂去处理一下脸上的痕迹。”奥赖恩低声吩咐道。
克利切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好的，男主人。”
安塔芮丝顺从地和克利切回了卧室。
——————————————
克利切安静地处理安塔芮丝脸上的伤口，如同她儿时每一次不小心弄伤自己一样。
脸的刺痛在克利切的治愈下渐渐平复。
“对不起，克利切。”安塔芮丝几乎不敢细看克利切身上多出的伤痕。
“小小姐为什么要和克利切道歉?”
“是我连累了你。”安塔芮丝艰难地开口。“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她难以启齿道。
“小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想?”克利切疑惑道。“又不是小小姐惩罚的克利切。”
“对不起。”安塔芮丝才压下去的眼泪隐有复返的趋势。
“小小姐是在自责吗?”克利切瞪着大眼睛，眼里闪着分辨不清的情绪。
“……”安塔芮丝偏过头。她现在有些太脆弱了。沃尔布加那一巴掌打得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小小姐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克利切甘愿为小小姐做的。克利切不会为撒谎欺骗女主人后悔的。”
“撒谎?”
“小小姐昨天晚上不是说今天要去马尔福庄园找西茜小姐吗?女主人问克利切‘她去哪里了’，克利切告诉她，小小姐一大早去了马尔福庄园。”克利切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咬牙切齿道，他猛地给了自己几巴掌。
变故发生得太快，安塔芮丝反应过来连忙抱住克利切。“你在做什么，克利切！”
“都是克利切不好！是克利切告诉女主人小小姐不在家的。明明之前也有一次——可是小小姐今天早上回来得太晚了，克利切太担心了！是克利切糊涂！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小姐惩罚克利切吧！都是克利切愚笨！全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是个坏精灵！”
小精灵尖利的声音加剧了安塔芮丝的头疼。她无法放任克利切沉浸在责怪自己的情绪中，“克利切，你做的没错。是我的错。”
“小小姐怎么可能会犯错，都是克利切不好——”
“克利切！”安塔芮丝加重了语气。“听着，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惩罚自己。”
克利切被安塔芮丝难得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他的脚不安地轻敲地面，怯怯地看着安塔芮丝。
安塔芮丝心一软。“你不要在自责了。答应我，别伤害自己，好吗?”明明错的人是她，也是她害的克利切遭受沃尔布加的惩罚。
刚从浴室出来的安塔芮丝头发还带着水汽，未免被沃尔布加闻出来宿醉的气息，她在浴室呆了好一会儿，直把皮肤泡皱。
当西里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安塔芮丝正埋头衣柜挑选衣服。她慌里慌张地扭头，西里斯一点儿没有擅自推开她卧室门的不好意思，不似“闯入者”，自然地仿佛进他自己房间。
“……你在说什么呀。”安塔芮丝做困惑状。“我不是一直在自己的卧室里吗?”
西里斯抄着手靠在门上，他的身高让门显得逼仄。他挑起俊眉。“盖着隐身衣藏在床上吗?”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安塔芮丝不甚走心道。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关心我。”
“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西里斯做作地说。他走近安塔芮丝，用一种哀婉的语气说：“我以为我对你的关心不说有黑湖那么多起码也有泰晤士河那么多。”
安塔芮丝扮了个鬼脸。“你这话去哄哄别的姑娘还差不多。用对付你约会对象的手段对付我你可算是想错了。”
“你真说错了。”
“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下一瞬间，安塔芮丝吃痛地捂住了额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弹安塔芮丝额头的手后，西里斯得意地大笑起来。“一来呢，我不屑于跟其他女生说一些酸掉牙的恶心话；这二来嘛——”
安塔芮丝适时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约会太没劲了，我可不乐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安塔芮丝用惊异的眼神重新打量了西里斯一番。
西里斯身高在6.2-6.3英尺之间，俊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即使安塔芮丝用近乎嫌弃的眼光去打量他，也不得不承认，他长相漂亮得无以复加。漂亮的人，不分性别，总是很有人气。西里斯作为佼佼者，有着超乎想象的女人缘。
——西里斯每次参加考试，考场上都有女孩不专注考试而专注盯着西里斯的脸看。
西里斯是有一副好相貌啦，可是他脾气不好、叛逆不听话。好吧，安塔芮丝得说，绝大多数爱慕西里斯的女生都被他的皮囊所欺骗，如果和她一样，知道西里斯实际上是个恶劣的家伙，她们铁定会为自己先前的眼瞎而惭愧。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守着初恋没有送出去吧?”安塔芮丝脱口而出。
西里斯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在。“你这么震惊做什么?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安塔芮丝提高了嗓音。“拜托——你马上就要上六年级了。我敢打赌全霍格沃茨六年级都还没有过初恋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只有詹姆才觉得恋爱有意思呢。他暗自嘀咕。谈恋爱的都是傻瓜蛋。
安塔芮丝还在震惊作为全霍格沃茨除了她之外所有女生梦中情人的西里斯居然连个正式交往对象都没有的大新闻中。梅林，西里斯对不起他这张脸。有这么一张脸，每天只想逃课夜游恶作剧也太暴殄天物了。安塔芮丝痛心疾首地想。
“抱歉——”西里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猜你磨蹭了这么会儿，沃尔布加该暴躁到跳起来了。”
安塔芮丝顾不上西里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她步履匆匆转头就跑。
“她在客厅等你。”西里斯对着夺门而出安塔芮丝的背影喊。
安塔芮丝从不知道下楼梯的路程是如此短暂，短暂到她安塔芮丝来不及整理乱糟糟的思绪就站在了沃尔布加面前。
“妈妈，你找我。”安塔芮丝微喘着气，慢慢调整好呼吸。
奥赖恩也在，他和沃尔布加各占据了沙发一边。他在看布莱克家族树形族谱挂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沃尔布加低着头，长发微遮挡她的视线，稍显阴沉。
低气压笼罩了安塔芮丝，她大气也不敢出。
“妈妈——”安塔芮丝凑近低声说。
“啪！”
比沃尔布加说话声音先响起的是她落在安塔芮丝脸上的巴掌声。“你还知道回来！”
先于疼痛袭来的是不可置信。安塔芮丝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场景是否是真实的。沃尔布加打了她吗?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告诉她，是的，这是现实。沃尔布加刚刚真的给了她一巴掌。
安塔芮丝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
沃尔布加的巴掌打得足够响，所以连奥赖恩都被这动静吸引转头。
“你……”奥赖恩翕动嘴唇，父女俩是如出一辙的迷茫。
“安塔芮丝·布莱克，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沃尔布加语调冰冷。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安塔芮丝小声道，她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到现在都还要狡辩吗?”沃尔布加气急，她再度扬起手。她的巴掌没有打出去，是奥赖恩死死抓住她高抬的手。“沃尔布加，一巴掌已经够了。”
“放开！”沃尔布加尖叫道。
“适可而止，好吗?”奥赖恩扫一眼安塔芮丝脸上越发清晰的巴掌印，心似针扎。
男人总是对女儿更心软些(在沃尔布加惩罚西里斯时他虽然不赞同却也不会阻拦)，何况安塔芮丝是他十来年从未有过苛责重话都不曾说一句的宝贝。
“你放开！难道你也想和这对逆子逆女一样对抗我吗?”
“我没有……”
“我让你给我松开手！”沃尔布加尖声打断奥赖恩的话。
“狂奔的戈耳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楼的西里斯掏了掏耳朵，犹嫌不够一般煽风点火。“布莱克女士是想通过高分贝尖叫声震碎天花板吗?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我很乐意代劳。毕竟我早就看老宅不爽了。”
西里斯的话无异于往滚烫的热油里加水，热油噼里啪啦四溅。他的举动之间将沃尔布加的焦点拉到了他身上——
沃尔布加开始炮轰西里斯。“都是你这个逆子开的坏头！她不听话夜不归宿都是和你学的！”
“喂喂喂，有点过分了。”西里斯亳不在意暴怒的沃尔布加。“这怎么能叫带坏。应该说是我树立了好榜样。”
沃尔布加发了狠推开奥赖恩，冲上去就要打西里斯。西里斯抱着头逃窜，还不忘扬声赞扬安塔芮丝：“安蒂，别听她瞎说。你的勇敢叫我大吃一惊，哥哥我很支持你！”
“西里斯！”沃尔布加暴喝。
“你叫我我就要停下来乖乖挨打?歇歇吧，美梦也不是这么做的。有本事你就继续用你最恶毒的话语咒骂我，用最恶毒的魔咒对付我。否则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西里斯狠话放得漂亮，跑得也贼快。
西里斯成功地将沃尔布加带离了二楼客厅。
一时之间，只剩下低着头站着的安塔芮丝和站在她身旁欲言又止的奥赖恩。
奥赖恩先打破了沉默。“安蒂，还疼吗?”他放柔了声音问。
安塔芮丝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肤色白，脸上的巴掌印看起来可怖极了。
“你也别太责怪你妈妈。她只是……”奥赖恩叹了口气。“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夜都不在家?我很担心你。”
“……”安塔芮丝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后悔极了。她不该冒冒然答应詹姆斯的约会请求，不该喝那么多酒以至于醉倒在酒吧，更不该夜不归宿还被发现。
太不走运了。
“男主人，西茜小姐来了。”克利切突兀出现，它恭敬地俯身。
安塔芮丝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身上新添了许多伤疤。她的心一沉。找不到她的沃尔布加一定将她的怒火倾泄到了无辜的小精灵身上，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克利切说完，响起了脚步声。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难判断，纳西莎正在往楼上赶来。听声音并不止她一个人。
“克利切，带安蒂去处理一下脸上的痕迹。”奥赖恩低声吩咐道。
克利切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好的，男主人。”
安塔芮丝顺从地和克利切回了卧室。
——————————————
克利切安静地处理安塔芮丝脸上的伤口，如同她儿时每一次不小心弄伤自己一样。
脸的刺痛在克利切的治愈下渐渐平复。
“对不起，克利切。”安塔芮丝几乎不敢细看克利切身上多出的伤痕。
“小小姐为什么要和克利切道歉?”
“是我连累了你。”安塔芮丝艰难地开口。“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她难以启齿道。
“小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想?”克利切疑惑道。“又不是小小姐惩罚的克利切。”
“对不起。”安塔芮丝才压下去的眼泪隐有复返的趋势。
“小小姐是在自责吗?”克利切瞪着大眼睛，眼里闪着分辨不清的情绪。
“……”安塔芮丝偏过头。她现在有些太脆弱了。沃尔布加那一巴掌打得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小小姐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克利切甘愿为小小姐做的。克利切不会为撒谎欺骗女主人后悔的。”
“撒谎?”
“小小姐昨天晚上不是说今天要去马尔福庄园找西茜小姐吗?女主人问克利切‘她去哪里了’，克利切告诉她，小小姐一大早去了马尔福庄园。”克利切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咬牙切齿道，他猛地给了自己几巴掌。
变故发生得太快，安塔芮丝反应过来连忙抱住克利切。“你在做什么，克利切！”
“都是克利切不好！是克利切告诉女主人小小姐不在家的。明明之前也有一次——可是小小姐今天早上回来得太晚了，克利切太担心了！是克利切糊涂！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小姐惩罚克利切吧！都是克利切愚笨！全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是个坏精灵！”
小精灵尖利的声音加剧了安塔芮丝的头疼。她无法放任克利切沉浸在责怪自己的情绪中，“克利切，你做的没错。是我的错。”
“小小姐怎么可能会犯错，都是克利切不好——”
“克利切！”安塔芮丝加重了语气。“听着，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惩罚自己。”
克利切被安塔芮丝难得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他的脚不安地轻敲地面，怯怯地看着安塔芮丝。
安塔芮丝心一软。“你不要在自责了。答应我，别伤害自己，好吗?”明明错的人是她，也是她害的克利切遭受沃尔布加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