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从死去的土地里培育出丁香，把记忆和欲望混合在一起，用春雨搅动迟钝的根蒂。
—— T.S.艾略特《荒原》
早些日子，安塔芮丝就听过一些有关部分纯血斯莱特林会在暗地里欺凌麻瓜出身巫师的传言。
——她不是其中一员，她的朋友也不是。更何况，被欺负的人她并不认识。
詹姆斯为什么要冲她发脾气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呢?
躺在四柱床上，安塔芮丝听见黑湖水流动的声音。如同从前每个夜晚一般寂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奇怪的走向呢?安塔芮丝迷茫了。
原本只是一场无甚特别的约会，如往常一般。
她的守护神成型了，是一只爱尔兰猎狼犬。作为犬科中大型的动物，它在詹姆斯那头巨大的牡鹿面前被衬得“娇小可人”。自从她可以召唤出守护神之后，詹姆斯总是缠着她召唤出来它跟他玩——他自己追着它玩，或者让他的牡鹿追着它玩。
“我们的守护神也应该像我们一样相亲相爱。”詹姆斯振振有词道。
在和詹姆斯的相处过程中，安塔芮丝无师自通一个道理。若非必要，不要和他唱反调。他总有一箩筐歪理等着你。
“我先……”
“啊——”一声短促尖锐的叫喊声打断了安塔芮丝的告别语。在浓稠的暗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她和詹姆斯站在镜子前面面相觑。
“是什么恶作剧吗?”她想起了皮皮鬼吓唬人的传言。
他们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动静。
“如果是恶作剧，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声。他们肯定会想把人引过去。”詹姆斯凭借丰富的恶作剧经验推理道。
“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会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恶作剧……”安塔芮丝看见詹姆斯一脸严肃，眉眼深深，透出些冷厉。
他知道些什么。
“我们应该动作快一点。”詹姆斯语速很快，带着一丝紧迫感。
这关他们什么事吗?
詹姆斯拉着安塔芮丝的手，目标非常明确地往四楼女盥洗室的方向走。
隔着门，并没有什么惨叫声传出来。安塔芮丝的心沉了沉。
……因为咒语的原因，他们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安塔芮丝能感受到，詹姆斯握着她手的力道很重。她视线里的他面容冷硬，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紧紧地绷着。
他大概也对里面的场景有所感知了。
“别……”她脱口而出。她预感，他要挺身而出了。
果然，下一个瞬间，詹姆斯甩开她的手。他试着推门，门纹丝未动。
傻子都知道里面绝对出事了。
“Alohomora。”
安塔芮丝总觉得，她从他压低的嗓音里听出了因为怒气而微微发抖的颤音。
“你们在干什么?”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穆尔塞伯等人阴险丑恶扭曲的笑脸停滞了，他们以一种缓慢的姿势转过头，看向门口。
那一瞬间，安塔芮丝思绪纷飞。她出于本能反应，选择最有利于她的方式，她在里面的人看向外面之前，隐到了墙角。
门内是霸凌的现场。
没有特别血腥的场面，他们没有使用对人外在伤害性很大的黑魔法。这是霍格沃茨，他们对邓布利多心存了一份惧怕。
地上的女孩一脸痛苦，不受控制蜷缩着在打滚，亚麻色的头发被冷汗浸湿结成一团。她呜咽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回忆里，詹姆斯和穆尔塞伯等人争执的声音她听得并不真切。他怒气冲冲的表情连同其他几人的脸一同变得模糊。
安塔芮丝站在医疗翼外的阴影里，身边是医疗翼暖黄的灯光都驱散不了的黑暗。
她看见麦格教授穿着睡衣，步伐匆匆。隔了会儿，她看见她的院长挺着大肚子急匆匆地赶来，气都没有喘匀。
她听见被送进医疗翼的女孩痛苦的呻吟。
突然间，她听见詹姆斯不受控制提高了的嗓音：“她说谎！”
为什么是“她”?
“很晚了，波特先生。很感谢你及时将麦克唐纳小姐送来医疗翼，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好吗?外面还有人在等你呢。”
“不，教授，我希望——”
“波特，你应该听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回去休息。现在可已经过了宵禁时间。”
“我知道了，教授。”
安塔芮丝猜测着詹姆斯的表情，他肯定是不情愿被打发离开的。但他们院长都发话了，他不会不听的。毕竟那可是他尊敬的院长。
“Fuck！”
安塔芮丝不远不近地跟着詹姆斯。默默地看着他因为气不过狠狠地踹了一脚柱子，然后因为太痛嗷嗷叫着单脚跳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选择冲一根什么都不知道的柱子发脾气。”
詹姆斯瞪圆了眼睛，吃惊地转过头。“我以为你早就回宿舍了。”
安塔芮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担心他吗?当然，詹姆斯一个人冲了进去，而里面可不止一个人。
她找了画像帮忙，否则麦格教授他们动作怎么会那么快呢?
“如果你真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不害怕吗?”詹姆斯坐在台阶上，安塔芮丝半蹲着给他的脚施她知道的一些减轻疼痛的治疗魔咒。
“我为什么要怕?”詹姆斯勇敢无畏地反问。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就是在那个女生身上实验黑魔法吗?
“如果你是指他们会很多黑魔法的话。我也会很多魔咒的。”詹姆斯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而且我有智慧，我像那么傻的人会直接和他们那么多人起冲突吗?”
“如果不是我，你们肯定一早打起来了。”安塔芮丝忍不住埋怨。詹姆斯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她不爽。
“所以我在和他们拖延呀。”詹姆斯眨了眨眼睛。
“什么?”
“我在给你创造时间跟教授们通风报信。你实在是太聪明了。那扇玻璃是你打碎的吧?声音巨大，包括我在内都被吓了一大跳。之后他们听见一群人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作鸟兽散状忙不迭跑了。”说着，詹姆斯凑到安塔芮丝身边，用夸张的口吻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招太酷了。”
“这不算什么。你冲进去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你得一个人面对他们一群人吗?”安塔芮丝一阵后怕。她可不觉得穆尔塞伯等人会心善地因为詹姆斯是纯血而放过他。
“我不是一个人。”詹姆斯固执道。“你不也在吗?”
“我没有和你一起冲进去。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冲进去。”
“但是你帮了我。”
“是的。”安塔芮丝莫名有些暴躁。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只是因为我确定他们不知道我也在，他们不知道是我做的。”
“有什么区别吗?”詹姆斯一脸疑惑。“他们不知道，我也没有告诉他们。”
“我很庆幸，你也没有告诉教授们。”
“我当时被气昏头了。玛丽那个白痴，她居然说没有这回事。所以忘记和教授说了。”
“不不不，你不需要告诉教授。”
“为什么?这可是件好事。”
“是的，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也参与了。”
“我不明白，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詹姆斯仰着头问。
“我是个斯莱特林。”安塔芮丝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直视那双榛子色的眼睛。
“斯莱特林怎么了?如果大家知道这件事，他们会知道，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巫师。”
“我不需要别人知道——”詹姆斯的迟钝让她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她再次直起身，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他们也是斯莱特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成了他们中的背叛者……”
“这不是背叛！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詹姆斯急切地将安塔芮丝和他们划清界限。
“……”安塔芮丝沉默了一瞬。“就当我用词不当。”
詹姆斯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们是做的不对，但是不应该是我揭露他们，你能明白吗?”
“为什么不?这件事无关学院，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
“难道不站出来就是没有良知的表现吗?”安塔芮丝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问，她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詹姆斯“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一直强调你是个斯莱特林。这个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难道还觉得这仅仅是学院的问题吗?”
“不是你一直反复强调吗?难不成因为你是个斯莱特林，就可以对其他斯莱特林的恶行视若不见吗?还是说，玛丽是个格兰芬多，哈，她还是个麻瓜出身的女巫，所以不值得你为她挺身而出吗?”
“你因为她冲我发脾气?”
“不是因为她！我是因为你的态度而生气。你不觉得你表现得太过冷漠了吗?”
“态度?”安塔芮丝脸上带上了愠怒。“怎么?我没有痛哭流涕地跪在那个什么玛丽床边，为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忏悔就叫态度有问题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詹姆斯气得扭头就走。
安塔芮丝简直要被气死了。回宿舍在门口撞到哈索尔一事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烦死了。安塔芮丝翻身坐了起来。越想越生气，很好，看来她不用睡了。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 T.S.艾略特《荒原》
早些日子，安塔芮丝就听过一些有关部分纯血斯莱特林会在暗地里欺凌麻瓜出身巫师的传言。
——她不是其中一员，她的朋友也不是。更何况，被欺负的人她并不认识。
詹姆斯为什么要冲她发脾气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呢?
躺在四柱床上，安塔芮丝听见黑湖水流动的声音。如同从前每个夜晚一般寂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奇怪的走向呢?安塔芮丝迷茫了。
原本只是一场无甚特别的约会，如往常一般。
她的守护神成型了，是一只爱尔兰猎狼犬。作为犬科中大型的动物，它在詹姆斯那头巨大的牡鹿面前被衬得“娇小可人”。自从她可以召唤出守护神之后，詹姆斯总是缠着她召唤出来它跟他玩——他自己追着它玩，或者让他的牡鹿追着它玩。
“我们的守护神也应该像我们一样相亲相爱。”詹姆斯振振有词道。
在和詹姆斯的相处过程中，安塔芮丝无师自通一个道理。若非必要，不要和他唱反调。他总有一箩筐歪理等着你。
“我先……”
“啊——”一声短促尖锐的叫喊声打断了安塔芮丝的告别语。在浓稠的暗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她和詹姆斯站在镜子前面面相觑。
“是什么恶作剧吗?”她想起了皮皮鬼吓唬人的传言。
他们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动静。
“如果是恶作剧，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声。他们肯定会想把人引过去。”詹姆斯凭借丰富的恶作剧经验推理道。
“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会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恶作剧……”安塔芮丝看见詹姆斯一脸严肃，眉眼深深，透出些冷厉。
他知道些什么。
“我们应该动作快一点。”詹姆斯语速很快，带着一丝紧迫感。
这关他们什么事吗?
詹姆斯拉着安塔芮丝的手，目标非常明确地往四楼女盥洗室的方向走。
隔着门，并没有什么惨叫声传出来。安塔芮丝的心沉了沉。
……因为咒语的原因，他们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安塔芮丝能感受到，詹姆斯握着她手的力道很重。她视线里的他面容冷硬，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紧紧地绷着。
他大概也对里面的场景有所感知了。
“别……”她脱口而出。她预感，他要挺身而出了。
果然，下一个瞬间，詹姆斯甩开她的手。他试着推门，门纹丝未动。
傻子都知道里面绝对出事了。
“Alohomora。”
安塔芮丝总觉得，她从他压低的嗓音里听出了因为怒气而微微发抖的颤音。
“你们在干什么?”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穆尔塞伯等人阴险丑恶扭曲的笑脸停滞了，他们以一种缓慢的姿势转过头，看向门口。
那一瞬间，安塔芮丝思绪纷飞。她出于本能反应，选择最有利于她的方式，她在里面的人看向外面之前，隐到了墙角。
门内是霸凌的现场。
没有特别血腥的场面，他们没有使用对人外在伤害性很大的黑魔法。这是霍格沃茨，他们对邓布利多心存了一份惧怕。
地上的女孩一脸痛苦，不受控制蜷缩着在打滚，亚麻色的头发被冷汗浸湿结成一团。她呜咽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回忆里，詹姆斯和穆尔塞伯等人争执的声音她听得并不真切。他怒气冲冲的表情连同其他几人的脸一同变得模糊。
安塔芮丝站在医疗翼外的阴影里，身边是医疗翼暖黄的灯光都驱散不了的黑暗。
她看见麦格教授穿着睡衣，步伐匆匆。隔了会儿，她看见她的院长挺着大肚子急匆匆地赶来，气都没有喘匀。
她听见被送进医疗翼的女孩痛苦的呻吟。
突然间，她听见詹姆斯不受控制提高了的嗓音：“她说谎！”
为什么是“她”?
“很晚了，波特先生。很感谢你及时将麦克唐纳小姐送来医疗翼，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好吗?外面还有人在等你呢。”
“不，教授，我希望——”
“波特，你应该听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回去休息。现在可已经过了宵禁时间。”
“我知道了，教授。”
安塔芮丝猜测着詹姆斯的表情，他肯定是不情愿被打发离开的。但他们院长都发话了，他不会不听的。毕竟那可是他尊敬的院长。
“Fuck！”
安塔芮丝不远不近地跟着詹姆斯。默默地看着他因为气不过狠狠地踹了一脚柱子，然后因为太痛嗷嗷叫着单脚跳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选择冲一根什么都不知道的柱子发脾气。”
詹姆斯瞪圆了眼睛，吃惊地转过头。“我以为你早就回宿舍了。”
安塔芮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担心他吗?当然，詹姆斯一个人冲了进去，而里面可不止一个人。
她找了画像帮忙，否则麦格教授他们动作怎么会那么快呢?
“如果你真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不害怕吗?”詹姆斯坐在台阶上，安塔芮丝半蹲着给他的脚施她知道的一些减轻疼痛的治疗魔咒。
“我为什么要怕?”詹姆斯勇敢无畏地反问。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就是在那个女生身上实验黑魔法吗?
“如果你是指他们会很多黑魔法的话。我也会很多魔咒的。”詹姆斯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而且我有智慧，我像那么傻的人会直接和他们那么多人起冲突吗?”
“如果不是我，你们肯定一早打起来了。”安塔芮丝忍不住埋怨。詹姆斯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她不爽。
“所以我在和他们拖延呀。”詹姆斯眨了眨眼睛。
“什么?”
“我在给你创造时间跟教授们通风报信。你实在是太聪明了。那扇玻璃是你打碎的吧?声音巨大，包括我在内都被吓了一大跳。之后他们听见一群人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作鸟兽散状忙不迭跑了。”说着，詹姆斯凑到安塔芮丝身边，用夸张的口吻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招太酷了。”
“这不算什么。你冲进去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你得一个人面对他们一群人吗?”安塔芮丝一阵后怕。她可不觉得穆尔塞伯等人会心善地因为詹姆斯是纯血而放过他。
“我不是一个人。”詹姆斯固执道。“你不也在吗?”
“我没有和你一起冲进去。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冲进去。”
“但是你帮了我。”
“是的。”安塔芮丝莫名有些暴躁。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只是因为我确定他们不知道我也在，他们不知道是我做的。”
“有什么区别吗?”詹姆斯一脸疑惑。“他们不知道，我也没有告诉他们。”
“我很庆幸，你也没有告诉教授们。”
“我当时被气昏头了。玛丽那个白痴，她居然说没有这回事。所以忘记和教授说了。”
“不不不，你不需要告诉教授。”
“为什么?这可是件好事。”
“是的，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也参与了。”
“我不明白，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詹姆斯仰着头问。
“我是个斯莱特林。”安塔芮丝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直视那双榛子色的眼睛。
“斯莱特林怎么了?如果大家知道这件事，他们会知道，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巫师。”
“我不需要别人知道——”詹姆斯的迟钝让她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她再次直起身，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他们也是斯莱特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成了他们中的背叛者……”
“这不是背叛！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詹姆斯急切地将安塔芮丝和他们划清界限。
“……”安塔芮丝沉默了一瞬。“就当我用词不当。”
詹姆斯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们是做的不对，但是不应该是我揭露他们，你能明白吗?”
“为什么不?这件事无关学院，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
“难道不站出来就是没有良知的表现吗?”安塔芮丝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问，她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詹姆斯“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一直强调你是个斯莱特林。这个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难道还觉得这仅仅是学院的问题吗?”
“不是你一直反复强调吗?难不成因为你是个斯莱特林，就可以对其他斯莱特林的恶行视若不见吗?还是说，玛丽是个格兰芬多，哈，她还是个麻瓜出身的女巫，所以不值得你为她挺身而出吗?”
“你因为她冲我发脾气?”
“不是因为她！我是因为你的态度而生气。你不觉得你表现得太过冷漠了吗?”
“态度?”安塔芮丝脸上带上了愠怒。“怎么?我没有痛哭流涕地跪在那个什么玛丽床边，为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忏悔就叫态度有问题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詹姆斯气得扭头就走。
安塔芮丝简直要被气死了。回宿舍在门口撞到哈索尔一事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烦死了。安塔芮丝翻身坐了起来。越想越生气，很好，看来她不用睡了。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