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你在我面前,我绝对会把你大骂一顿。简直愚蠢!我以为你会自己想明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给你几天时间冷静冷静,你就冷静出这个结果?……”

    纳西莎寄往霍格沃茨的书信,口吻不复从前的脉脉温情。安塔芮丝羞愧难当(她不知道纳西莎怎么知道她约会又被发现的事情)。尤其当她看见信的末尾,纳西莎给她的忠告——“你应该当心,你也不想还在上学就搞出个孩子。”她从头到脚都冒腾腾的热气。

    她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吸取了去年的教训,她和詹姆斯只是在摄政街上看了天使灯。也不能完全说什么都没发生,真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后背上的纹身可不答应。

    纹身,是的,她身上多出了一只牡鹿纹身。大概只有梅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时头脑发热在自己身上搞了个魔法纹身。

    “心跳会比眼睛先看见对方。”这是昨晚街头的一位巫师纹身师告诉他们的。一个非常简单的纹身魔法,当他们完成魔法联接之后,会在靠在对方的五十米内通过加快心跳速度来提醒对方。一个称不上多么精妙的魔法,只是恰好契合了恋爱中男女追求浪漫的心。

    安塔芮丝犹记得昨晚她和詹姆斯因为纹身样式发生了争执——她坚持自己应该纹一条蛇,詹姆斯不服气,要纹比蛇威武的狮子。双方各执一词,试图说服对方。很显然,他们没有说服对方。最后他们退而求其次,分别纹了对方的守护神。于是安塔芮丝后腰上得到了一头牡鹿,詹姆斯在胸口得到了一只爱尔兰猎狼犬。“还是我的守护神威风!”詹姆斯看了看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凌晨刚过,安塔芮丝就催促着詹姆斯带她回家。詹姆斯完全熟门熟路了,在学会幻影移形之后,他来去更加方便。

    “你会记得吧?会的吧,会的吧?”

    安塔芮丝好不容易送走扒拉她窗户不肯走的詹姆斯,舒的一口气还未完全松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沃尔布加话语平静得几乎没有语调起伏。她不知道在安塔芮丝的房间坐了多久。

    安塔芮丝手脚发凉地转过身,对上她床上坐着的黑影。她不知道此刻,沃尔布加积攒了多少的怒气。

    ……还好她怕被发现,没有和詹姆斯多纠缠。虽然还是被发现了。安塔芮丝小心地赔笑,“妈妈,你怎么来了。”

    “告诉我,你去做了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他不重要,妈——”

    “告诉我!”沃尔布加抬高了声音。

    “詹姆斯·波特,他是波特家的男孩,妈妈,他也是个纯血!”安塔芮丝畏惧沃尔布加抬起的头,她觉得自己曾经挨过巴掌的那半边脸在隐隐作痛。

    沃尔布加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好起来。“和他分手!”她不容拒绝道。

    在愤怒的质问和听话的顺从里,安塔芮丝选择问理由。“为什么呢,妈妈?”

    “他不适合你。”

    “是詹姆这个人,还是波特这个姓氏?”

    “全部。”

    沃尔布加的不耐烦写在了脸上。“你应该摆正你的位置,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安蒂,别让我失望。”

    沃尔布加离开了,她行动间带起一股酒香。

    想来沃尔布加没有直截了当的再给她一巴掌,和喝了掺了缓和剂的酒有关。

    安塔芮丝连夜在卧室门上挂起了“未经本人允许禁止入内”的告示。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沃尔布加,只能通过这个幼稚的方式发泄。她又何尝不知道,它拦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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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入五年级之后,安塔芮丝除了需要为Owls准备,还需要履行级长职责,一周还有三次魁地奇训练。在日常学习和训练之外,她开始尝试用第三者视角审视她和詹姆斯的关系,她没有直接听沃尔布加的话,而是选择先观察。感谢霍格沃茨,给了她缓冲的时间。沃尔布加没有办法来学校监督她。

    观察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詹姆斯有意无意开始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未来的打算。他的试探委实算不上高明,起码安塔芮丝发现他过于明确的立场,而他还在为她模棱两可的态度着急上火。

    他们迟早会走上对立面,不论有没有外界阻力(主要是沃尔布加勒令她必须分手),安塔芮丝无比确信这一点。在明确这一点后,安塔芮丝无师自通学会了冷暴力,她开始有意避开詹姆斯。夜巡会和其他人调换碰到詹姆斯的路线,双方在魁地奇球场碰面时也会刻意避开他看过来的眼神。去大礼堂吃饭更是来往匆匆。

    “你有没有觉得,她最近过分用功了。”路易斯若有所思地说。当他和安塔芮丝打完招呼,她就以“我要去学习”为理由飞快离开了大礼堂。

    在安塔芮丝和詹姆斯打得火热的时间里,路易斯和西弗勒斯的关系好上许多,不过仅限于平时一起学习和偶尔说说话。在斯内普眼里,他真正的朋友只有已经决裂的莉莉。

    “我从不关心她。”

    路易斯难得噎了一下。“我也没有和你说话。”

    “哦。”西弗勒斯冷漠道。“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挺好。”

    “……难怕事关格兰芬多?”路易斯朝格兰芬多长桌扬了扬下巴。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别提那几个人。”

    路易斯对斯内普的私事了解仅限于上个学年黑湖边上发生的因为一句“泥巴种”导致的友情决裂事件。这件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他想不知道也很难。

    “我并不是个热衷打探别人私事的人。但偶尔,我也会好奇,你跟格兰芬多那几个人,到底有什么恩怨。”

    斯内普轻嗤一声。“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发话,我很愿意告诉你。”说着这里,他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他既然警告过我了,我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违背他。如果你真的感兴趣,不妨多观察观察。”

    “……和格兰芬多那个布莱克有关吗?”路易斯若有所思道。“我想不出安蒂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让你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甚至是肉眼可见的厌恶。除了他,我不作他想。”

    浓重的嫌恶在斯内普的黑眸里翻滚。“你该问问他做了什么‘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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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一直忧心忡忡的,不完全是因为繁重的学习压力吧?”

    安塔芮丝毫不意外路易斯会说出这句话。事实上,他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问出口才叫她吃惊呢。毕竟以他们(之前)的关系,虽说没有纳西莎那般无话不谈,却也差不离。现在……她和纳西莎也有了不太方便说出口的话。她想要倾诉,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感情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在安塔芮丝意料之外,却也不是很意外。她自己对如何处理这段感情还一头雾水,自然很难在这里给路易斯一个明确的答案。“没有什么大事。”

    路易斯轻抿嘴唇。

    “别躲了。”安塔芮丝冷着脸,不耐烦地掀开挂毯。没有人会对给自己的工作带来麻烦的家伙有好脸色。

    挂毯后面的男孩惊恐的脸在安塔芮丝魔杖尖的光照亮下一览无余,安塔芮丝目光下移落在他金红相间的领带上,“格兰芬多扣五分。”

    安塔芮丝秉持了斯莱特林级长遇上非斯莱特林之外学院学生夜游狠狠扣分的原则。在对待其他三院上,斯莱特林们还是很一碗水端平的,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希望自己学院输学院杯。

    “还不走?需要我送你回去?”安塔芮丝皱了皱眉。这个男孩僵直着身体,瞪大眼睛,

    格兰芬多的男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从挂毯后面的空间翻下来。他翻身的动作太大,魔杖落地都没有发现。

    “等等——”

    安塔芮丝出于好心叫住了对方,岂料对方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他刚刚要是躲他们巡查有这跑路速度,也不至于被安塔芮丝抓个正着。

    “……我们有这么可怕吗?”安塔芮丝后知后觉地问。

    路易斯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安塔芮丝。看来她沉浸于爱情的甜蜜时,错过了学校里很多事。

    校园里的麻瓜种对他们这些来自斯莱特林的纯血避之不及,何况是犯事落在他们手上。

    “大概是怕你反悔。”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我还能叫住他再扣上十分不成。”安塔芮丝不以为意道。

    是啊,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但斯莱特林确实有如此恶劣的人存在。近一段时间来这个现象格外严重,格兰芬多的红宝石都要见底了。校外的汹涌暗潮在校内削弱了不少。

    既然和那个男孩两看生厌,安塔芮丝也不多事,她直接将捡到的魔杖交到了麦格教授办公室,她相信以这位做事一丝不苟的教授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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