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还在继续，但话题渐渐偏离了轨道，七拐八拐后，不知何时聊起了最近的八卦。
温季然对八卦一向不感冒，况且学校的八卦都相差无几，无非是哪个老师违规补课，谁向谁表白，哪几个学校刺头又约着打架…
皆如此之。
所以基本上是对面张郁遥单方面输出。
“你知不知道最近表白墙被刷屏了？”张郁遥语气难掩激动，也将温季然的好奇心勾上来了些，“什么啊。”
“就五班，火箭班那个彭雨晴。常年披头发，长得挺漂亮那个，她们班班花。”张郁遥说了一大堆形容词，生怕温季然找不到人，但实则她说第二句时，温季然已将这个名字与人脸对上号了。
“然后呢？”
“她跟陈麟告白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传到了表白墙。”
温季然淡定地嗦了口奶，“这有什么稀奇的？”
“表白当然不稀奇，但这可是彭雨晴诶，平时骄傲的跟个孔雀似的，最近光跟着陈麟屁股后面跑，能不稀奇吗？陈麟就更不用说了，一学期向他告白的女生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温季然了然，八卦是人类的本性。
更何况表白，爱情等字眼都是他们这个年龄段刻意避开，但却又忍不住向往的东西。
“对了，而且被传的照片可不止一张。操场的，教学楼的，甚至是学校门口的馄饨店，都被拍了。”
张郁遥顿了顿，似乎在回想什么细节，“对了，其中一张，彭雨晴手里还拿了个信封，估计是情书。”
“你说这也真够损的。”她在对面笑，“人家表个白也拍。不会是喜欢她的哪个男生拍的吧。表白不成，恼羞成怒？”
温季然没回话，张郁遥愈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脑中已经开始一个一个扫描排除之前给彭雨晴告白的几个脸熟的，妄图找出“凶手”
“诶你说，陈麟答应了吗？”
温季然回想最近陈麟的状态，和之前并无不同，回答她道：“不知道，没有吧。”
又懒懒出声，“答应了也挺好，希望他早点沉迷恋爱无心学习，最好让小李子把他的班长给撤了，省得他天天盯着我。”
张郁遥在另一边，隔着屏幕，硬是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们班每学期都会重新选举一批班委。陈麟作为年级前列，每次表彰动员会的保留节目，平日性格稳重，最让老师放心。再加上他那迷惑人心的外貌，直接收获了一大批选票。
压倒性的胜利。
至此已蝉联两届，他当了多久，温季然就倒霉了多久。
张郁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差点出来，“人家也是为你好，也没冤枉你吧。”
“我干嘛了？”
“偷带手机，上课看小说，”张郁遥还嫌不够，越说越来劲，继续列举她的“几宗罪”，“晚自习逃课，早读迟到，讲话…”
“好好好，停。”温季然听得头痛，仰躺在小床上的身子猛地一翻，“说的我头都大了。”
“不过，我觉得班长不会喜欢她。”话题一转，又谈到了这两人。张郁遥语气肯定，对温季然说出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
“第六感。”温季然听她一顿瞎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当她在胡诌。
趁着间隙，这边温季然将书包隔层内的英语卷子拿出来，各个半面拍了一张。拍完后温季然重新点开了图片，确保图片足够清晰后按了发送。
okok。
张郁遥显然收到了，在聊天框回了一句。
“诶，你卷子找到了？”温季然知道她说的是那张发过去的英语卷子。晚自习结束前，各科课代表把卷子依次发下去，温季然上个厕所的空隙，放到桌上的英语卷子忽然不翼而飞。
那会儿正好是放学时间，教室里一片混乱，进的进出的出，四节晚自习考试期间憋的话全在一刻讲出来了，一片嘈杂。等反应过来，教室里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后来只得让张郁遥陪她去校门口的打印店复印了张一样的。
后来回家一清，发现那张卷子就混在那一堆试卷里夹着。只是在清的过程中未曾注意。
想起另一张试卷，温季然脸上划过了一丝心虚。
“那我先补了，待会聊。”断掉电话后，温季然把刚刚放到门外的垃圾拎起来，准备去楼下扔掉，顺便消个食。
将几个袋子并作一手，温季然一同扔到楼底的大垃圾箱里。
垃圾箱就紧靠着草地，烈日炎炎，各种垃圾集在一起产生的味道让人作呕。温季然过去时特意掩住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一大口。
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猛地一口气堵在喉咙，有点让她犯恶心。忍着想吐的冲动，温季然快步走过去。终于远离源头，温季然放慢了脚步，没有目的的在小区里散起步来。
黑夜之下，小区的路灯一个个亮起，为住户们照明。
但由于物业办事不力，常年未翻修的缘故，好几个灯要不是低低闪着微弱的光源，要不坏的彻底，结了好几层蜘蛛网。
很不巧，温季然走的那条路全是坏的灯。她下意识手摸到口袋里，却摸了个空。
草。
手机没带。
温季然歇了心思，专心欣赏起夜景来。她抬头看过去，天上点缀了许多星星，如同细碎的流沙一般撒向银河。
铺满了整片夜空。
她陡然想起来，去年暑假。在老家时，奶奶去世那段时间，每天的星星好像都如今天一般，璀璨夺目。
那几天，家里长辈守夜。小孩子都是要睡觉的。但她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就带杯牛奶，偷偷溜到后山顶看星星。
山上蚊子也很多，每次回来后总会被咬一身包，但她还是不肯回去，就呆愣愣的望着天，有时候看着看着困意爬上来，不知不觉就靠着石板睡着了。
当时身体很疲惫，但心却无比宁静。
-
从回忆抽离，温季然继续往前走。
渐渐地，原本静谧的四周，多了些声音，由远及近。从远处听，像是窃窃私语。温季然沿路继续走，刚刚的声音清晰了些。
前边是被葱葱郁郁的树木相环包围的凉亭，方正凉亭背靠着湖，左右两侧被交错层叠的树丛遮挡。
正面便连接着通过来的那条小路，曲折的石板路，上面站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家长带着孩子散步与遛弯的老人。
温季然脚步一顿，没往小路上凑。
刚刚隐隐约约在热闹的那头看见了几个相熟面孔。她可不想过去和她们闲聊，然后被问来问去最近的状况。
从凉亭那边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小区门口。
温季然没带门禁卡，适时地调转方向。
大门隔壁的一家便邻超市外，一位身形健硕的男人正仰躺在竹椅之上，手里还拿了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也不知道能不能扇出风来。
看清那人面孔，意外之余，温季然眼底迸出一丝欣喜。
“诶张三，你回来了？”
叫“张三”那人浅阖的双眼睁开，朝她看过去。语气微带严肃，却没有责备之意，“没大没小的，看到我连哥都不叫了。”他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坐起来，把背挺得直了些。
手上的蒲扇仍在扇着。
“叫张三亲切些嘛。”
温季然突然有些口渴，在荷包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上次忘在里面的五块钱。
温季然将钱抽出来，塞入他手心，人跑去店里的冰柜前挑了挑，不忘朝外面喊了句，“我拿瓶橙汁哈。”
“自己拿。”
过来时温季然还捞了把矮凳，放到了旁边坐下来。一边喝橙汁，朝他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干了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染上了深深的无力。
“哪有那么容易。”
-
张三本名叫章山。从小到大，他的名字由于顺口，常常被人读成平舌音，成了张三。这个代称他本人也不甚在意，所以后来，章山倒成了他不太被人熟知的昵称了。
这章山空有一个聪明头脑，可惜没用在正道上，惯爱耍些小聪明，让老师又爱又恨，偏他自己不以为意，仗着成绩稍微好一点肆意挥霍，挥霍时间，挥霍青春。
中考那年，擦边进了市重点。但后来因为打架，屡屡触犯校规。被强制回家反省，都是与同一伙人，至于原因，章山未曾告诉任何人。
但不知为何，另外几人却仍在校园横行霸道，无人不惧。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他爸生了一场大病后，需要一大笔钱。
家里条件不好，被迫无奈，他只得辍了学，早早去打工。她妈初中文凭，他一个童工，一开始只能去各个地方找零工，白天打一份，晚上打一份。
两人攒了又攒，却抵不过病魔的肆意生长，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晚上，他的父亲与世长辞。
不知为何，他爸走后，他妈妈更努力了，努力赚钱，努力养他。后来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开起了小卖部。
章山看着她妈逐渐消瘦的脸心痛不已，不甘于现状，想要闯出一片天，担起这个家。
他一边打零工一边自学，学点知识傍身，以后总有办法。直到三年前，他妈出车祸，还没来得及送医院人就没了。整个家的担子落在刚满十八岁的他身上。
后来…他便接手了他妈的这个小商店，卖点杂货，零食什么的。
但总归他也才不过二十来岁。又怎可能窝在二十平米的小店一辈子。原本是想着，一家家去找工作，大不了从底层干起。
反正他入社会早，拉的下脸来。
但他忘记了。这个社会早已变革，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工作。即使当时，他带了自己所有证书过去。
也是所有他能考的。
“所以失败了。”温季然知道他的情况，对此也只能替他可惜。
“嗯。”见这小姑娘也跟着低落起来，章三失笑，“没事，大不了老子再来，总能活下去的。”
“嗯呢，我相信你。”
“张三。”
“老板，来包软玉溪。”
“好嘞。”
温季然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向着灯的方向。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仿佛永远不会被压倒，这样的背影，像是带有无限希望。
想到这，温季然看了眼他，向他告别，“我走了啊，章三哥。”
“好。”
在外面待了许久，背上都出了层薄汗。为避免待会重新洗一次澡，温季然三步并作两步地回了家。
到家后，温季然将衣服重新换下。快速地洗漱后躺在床上，照例刷会手机准备睡觉。
叮咚一声，□□又进了来了一条新消息。
温季然对八卦一向不感冒，况且学校的八卦都相差无几，无非是哪个老师违规补课，谁向谁表白，哪几个学校刺头又约着打架…
皆如此之。
所以基本上是对面张郁遥单方面输出。
“你知不知道最近表白墙被刷屏了？”张郁遥语气难掩激动，也将温季然的好奇心勾上来了些，“什么啊。”
“就五班，火箭班那个彭雨晴。常年披头发，长得挺漂亮那个，她们班班花。”张郁遥说了一大堆形容词，生怕温季然找不到人，但实则她说第二句时，温季然已将这个名字与人脸对上号了。
“然后呢？”
“她跟陈麟告白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传到了表白墙。”
温季然淡定地嗦了口奶，“这有什么稀奇的？”
“表白当然不稀奇，但这可是彭雨晴诶，平时骄傲的跟个孔雀似的，最近光跟着陈麟屁股后面跑，能不稀奇吗？陈麟就更不用说了，一学期向他告白的女生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温季然了然，八卦是人类的本性。
更何况表白，爱情等字眼都是他们这个年龄段刻意避开，但却又忍不住向往的东西。
“对了，而且被传的照片可不止一张。操场的，教学楼的，甚至是学校门口的馄饨店，都被拍了。”
张郁遥顿了顿，似乎在回想什么细节，“对了，其中一张，彭雨晴手里还拿了个信封，估计是情书。”
“你说这也真够损的。”她在对面笑，“人家表个白也拍。不会是喜欢她的哪个男生拍的吧。表白不成，恼羞成怒？”
温季然没回话，张郁遥愈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脑中已经开始一个一个扫描排除之前给彭雨晴告白的几个脸熟的，妄图找出“凶手”
“诶你说，陈麟答应了吗？”
温季然回想最近陈麟的状态，和之前并无不同，回答她道：“不知道，没有吧。”
又懒懒出声，“答应了也挺好，希望他早点沉迷恋爱无心学习，最好让小李子把他的班长给撤了，省得他天天盯着我。”
张郁遥在另一边，隔着屏幕，硬是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们班每学期都会重新选举一批班委。陈麟作为年级前列，每次表彰动员会的保留节目，平日性格稳重，最让老师放心。再加上他那迷惑人心的外貌，直接收获了一大批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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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已蝉联两届，他当了多久，温季然就倒霉了多久。
张郁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差点出来，“人家也是为你好，也没冤枉你吧。”
“我干嘛了？”
“偷带手机，上课看小说，”张郁遥还嫌不够，越说越来劲，继续列举她的“几宗罪”，“晚自习逃课，早读迟到，讲话…”
“好好好，停。”温季然听得头痛，仰躺在小床上的身子猛地一翻，“说的我头都大了。”
“不过，我觉得班长不会喜欢她。”话题一转，又谈到了这两人。张郁遥语气肯定，对温季然说出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
“第六感。”温季然听她一顿瞎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当她在胡诌。
趁着间隙，这边温季然将书包隔层内的英语卷子拿出来，各个半面拍了一张。拍完后温季然重新点开了图片，确保图片足够清晰后按了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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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郁遥显然收到了，在聊天框回了一句。
“诶，你卷子找到了？”温季然知道她说的是那张发过去的英语卷子。晚自习结束前，各科课代表把卷子依次发下去，温季然上个厕所的空隙，放到桌上的英语卷子忽然不翼而飞。
那会儿正好是放学时间，教室里一片混乱，进的进出的出，四节晚自习考试期间憋的话全在一刻讲出来了，一片嘈杂。等反应过来，教室里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后来只得让张郁遥陪她去校门口的打印店复印了张一样的。
后来回家一清，发现那张卷子就混在那一堆试卷里夹着。只是在清的过程中未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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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补了，待会聊。”断掉电话后，温季然把刚刚放到门外的垃圾拎起来，准备去楼下扔掉，顺便消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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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箱就紧靠着草地，烈日炎炎，各种垃圾集在一起产生的味道让人作呕。温季然过去时特意掩住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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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温季然走的那条路全是坏的灯。她下意识手摸到口袋里，却摸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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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然歇了心思，专心欣赏起夜景来。她抬头看过去，天上点缀了许多星星，如同细碎的流沙一般撒向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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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陡然想起来，去年暑假。在老家时，奶奶去世那段时间，每天的星星好像都如今天一般，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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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便连接着通过来的那条小路，曲折的石板路，上面站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家长带着孩子散步与遛弯的老人。
温季然脚步一顿，没往小路上凑。
刚刚隐隐约约在热闹的那头看见了几个相熟面孔。她可不想过去和她们闲聊，然后被问来问去最近的状况。
从凉亭那边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小区门口。
温季然没带门禁卡，适时地调转方向。
大门隔壁的一家便邻超市外，一位身形健硕的男人正仰躺在竹椅之上，手里还拿了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也不知道能不能扇出风来。
看清那人面孔，意外之余，温季然眼底迸出一丝欣喜。
“诶张三，你回来了？”
叫“张三”那人浅阖的双眼睁开，朝她看过去。语气微带严肃，却没有责备之意，“没大没小的，看到我连哥都不叫了。”他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坐起来，把背挺得直了些。
手上的蒲扇仍在扇着。
“叫张三亲切些嘛。”
温季然突然有些口渴，在荷包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上次忘在里面的五块钱。
温季然将钱抽出来，塞入他手心，人跑去店里的冰柜前挑了挑，不忘朝外面喊了句，“我拿瓶橙汁哈。”
“自己拿。”
过来时温季然还捞了把矮凳，放到了旁边坐下来。一边喝橙汁，朝他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干了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染上了深深的无力。
“哪有那么容易。”
-
张三本名叫章山。从小到大，他的名字由于顺口，常常被人读成平舌音，成了张三。这个代称他本人也不甚在意，所以后来，章山倒成了他不太被人熟知的昵称了。
这章山空有一个聪明头脑，可惜没用在正道上，惯爱耍些小聪明，让老师又爱又恨，偏他自己不以为意，仗着成绩稍微好一点肆意挥霍，挥霍时间，挥霍青春。
中考那年，擦边进了市重点。但后来因为打架，屡屡触犯校规。被强制回家反省，都是与同一伙人，至于原因，章山未曾告诉任何人。
但不知为何，另外几人却仍在校园横行霸道，无人不惧。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他爸生了一场大病后，需要一大笔钱。
家里条件不好，被迫无奈，他只得辍了学，早早去打工。她妈初中文凭，他一个童工，一开始只能去各个地方找零工，白天打一份，晚上打一份。
两人攒了又攒，却抵不过病魔的肆意生长，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晚上，他的父亲与世长辞。
不知为何，他爸走后，他妈妈更努力了，努力赚钱，努力养他。后来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开起了小卖部。
章山看着她妈逐渐消瘦的脸心痛不已，不甘于现状，想要闯出一片天，担起这个家。
他一边打零工一边自学，学点知识傍身，以后总有办法。直到三年前，他妈出车祸，还没来得及送医院人就没了。整个家的担子落在刚满十八岁的他身上。
后来…他便接手了他妈的这个小商店，卖点杂货，零食什么的。
但总归他也才不过二十来岁。又怎可能窝在二十平米的小店一辈子。原本是想着，一家家去找工作，大不了从底层干起。
反正他入社会早，拉的下脸来。
但他忘记了。这个社会早已变革，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工作。即使当时，他带了自己所有证书过去。
也是所有他能考的。
“所以失败了。”温季然知道他的情况，对此也只能替他可惜。
“嗯。”见这小姑娘也跟着低落起来，章三失笑，“没事，大不了老子再来，总能活下去的。”
“嗯呢，我相信你。”
“张三。”
“老板，来包软玉溪。”
“好嘞。”
温季然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向着灯的方向。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仿佛永远不会被压倒，这样的背影，像是带有无限希望。
想到这，温季然看了眼他，向他告别，“我走了啊，章三哥。”
“好。”
在外面待了许久，背上都出了层薄汗。为避免待会重新洗一次澡，温季然三步并作两步地回了家。
到家后，温季然将衣服重新换下。快速地洗漱后躺在床上，照例刷会手机准备睡觉。
叮咚一声，□□又进了来了一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