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威廉正在吧台苦苦等待他的扒皮小姐,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对方的毕业设计。而陆爻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扒皮客。

    陆爻和索罗拉就读于米国一所常春蔓大学,在米国所有大学中也算是名列前茅,尤其出名的便是医学院。

    她们就读的专业与医学院沾边,属于近亲关系,就是有一丢丢的冷门。外加学院人数不多,由院长直接管辖。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在著名大学里成了为数不多的隐身专业之一。

    每当学校发起社团活动,为了绩点不得不参加时。互相问候的标准开头就是,“我是谁,来自哪个学院。”

    陆爻也惯用这种开头,“我是陆爻,也可以叫我Celestine,来着灵魂学学院。”

    灵魂学,又称没医过来学。怎么算不上医学的近亲呢?

    每每这时周围人都会瞪大眼睛,一脸疑问地看着陆爻,“灵魂学,我们学校有这个专业吗?”

    有,当然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陆爻只管微笑就好。

    大学四年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五年,是驱魔路上的最艰难的七年。

    灵魂学学院的古德院长,一名专业的驱魔人,驱魔人里的实干家。他甚至还继承了一座古老的教堂,作为专为驱魔开办的事务所。

    灵魂学学院里所有学生或多或少都是家族从事驱魔事业,有着历史渊源。陆爻就是其中之一,来自遥远的东方。

    而索罗拉则是天生灵者,由院长亲自发函上门通知入学。

    吧台等待的威廉内心不耐,担心看好的完美皮相跑路,眼神盯着陆爻离开时的方向,见人蹁跹而归,露出满意的微笑。

    “怎么去了这么久?亲爱的。”他起身来迎,揽过陆爻的腰。

    身体僵硬一秒,本能地排斥,陆爻再次忍下,她眯起了眼,勾起嘴角,莹莹的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真是的,人家的手机掉马桶里了,捞了好久。好累哦。”

    说着手还在威廉的胸膛蹭了蹭,衬衣布料柔软丝滑,用来擦手真真合适。

    听见陆爻不幸的遭遇,威廉精致的表情上一闪而过的嫌恶,原先凑过来的身躯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

    观察细微的陆爻眼底戏谑,嘴里的话黏腻依旧,“你不会嫌弃人家吧?”

    “怎么会?亲爱的,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强忍恶心的威廉强迫自己上前,将陆爻的莹洁白嫩的双手捧在掌心里,一副关心珍宝的痴情模样。

    陆爻抽出手来晃了晃,“本来有事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多了。”

    手指往威廉唇上一点,笑意盈盈地说:“真是嘴甜。”

    若不是灯光昏暗,陆爻就可以看见威廉黑掉的脸色。

    一报还一报。这威廉恶心她这么久,她不恶心回去怎么行。

    *

    威廉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如痴如狂,就像是猛兽等待着给猎物最后一击,然后饱餐一顿的疯狂。

    凌晨两点半,吧内宴席未散,但捕捉到另一半的饮食男女三三两两离场,等待黎明。

    陆爻拉着威廉来到僻静之处,隐约能听见细小的鼓点,无人在意的角落只有他们两人。

    低下头,威廉的嘴唇吻下来,陆爻双手一撑,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高大的男人抵在墙上。

    第一次被墙咚的威廉茫然地瞪大眼睛,这是他无论如何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一瞬间,他回过神,“怎么了?亲爱的。”

    他对眼前这个东方女人的皮肉势在必得,以往趁人意乱神迷之际,他便轻易得手。

    今天,他苍茫的灵魂涌上一抹异样。这个东方女人总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行为却又和之前的男人女人没什么两样。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会靠着这个女人的皮相引来更多的猎物,扩充他的收藏。

    她绝对会是他最精美的收藏之一,所以他不介意这人临死前玩点新的花样。

    “什么?”错觉般,威廉仿佛听见了女人在说些什么。

    陆爻一只手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摁在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飞影般伸进包里,以一种冰冷的语调,“我说,我不喜欢这样。”

    威廉第一次听见陆爻这样的语调,仿佛含着冬日冰冷的风雪,意外地符合她神秘的气质。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的亲吻,他会包容的,美好的东西总会有些特权,面对死亡时同样。

    “那你喜欢什么?亲爱的。”他双手轻轻握住陆爻的肩,温柔地询问。

    他对他即将遭受的一无所知。作为皮行者,他藐视生命,最喜欢欣赏沉醉的猎物发现真相时露出的惊恐。

    骇然瞪大的眼睛,惊恐颤抖的神色,是他最好的兴奋剂。在这之前他需以温柔作为猎物的麻醉剂,让它们精神沉醉。

    “我喜欢这样!”

    陆爻扬起手,将开封的盐袋死死摁在男人的脸上,使劲儿摩搓,恨不得撵进人的骨头里。

    威廉的脸骨在如此大力之下刺啦作响,仿佛断裂一般。其中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高扬的尾音,伴随着传来的冷水遇炽铁的滋滋声以及男人刺耳的惨叫声。

    “啊!——”

    威廉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脸部精致服帖的皮肤迅速膨胀如同一个快速吹起的气球。

    对调的命运,如今惊恐不已的成了他,“你是驱魔者!”

    饱含难以置信的语气颤抖着,皮肉在食盐的作用下未经允许地剥离,一寸寸如同凌迟的痛感。

    皮行者尝到了他一向不屑的猎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经历的难以抑制的苦楚。

    陆爻后撤两步贴心地留出蜕皮空间,拍了拍手上的残留的细盐,她蹲下身,真心实意道:“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样。听你们惨叫之类的。”

    强行脱离的皮行者元气大伤,没有任何反扑的余地。干净的路面上多出一张发黑的皮肉和一道实体化的黑影。

    黑影挣扎扑腾着试图往外逃,结果陆爻一杵子下来钉在地上。

    “没劲。”灵器青耀牢牢钉在地上,皮行者像条死活挣扎的鱼以其为中心扑腾个没完,陆爻叹口气,“符咒都没用,经文也没整活,你还没出手,这情况感觉还不如前几个,能达到等级吗?我们没有时间了。”

    陆爻满脸忧郁,毫无完成委托的喜悦,这皮行者菜得她胆颤心惊。

    索罗拉过来拿出储魔的水晶。

    将黑影收入,原本透明的水晶呈现出浑浊的乌黑,索罗拉呼出一口浊气,得出结论:“终于达到毕业标准级,可以交给院长了。”

    是的,达到了毕业标准级。

    “真看不出来。”陆爻拔起青耀,摇摇头望着水晶里失去自由的黑影,手指弯曲一弹。

    水晶晃动,里面的黑影不服气地撞着水晶壁,张牙舞爪一副要出来将其剥皮抽筋的样子,可惜如今剥皮抽筋的是它。

    索罗拉收起水晶,“我们该回学院了,那之前还得去事务所回复古德院长。”

    灵魂学学院的学生需得拥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或者一劳永逸的运气。学院派发的储魔水晶会将收进水晶内的邪魔进行评级。

    共有五级:白、黄、黑、红、鸡血红,由低到高。

    学院的毕业标准级是黑色。

    陆爻和索罗拉显然不是什么运气好的人,这是她们为了毕业所接收的第十个委托,之前的九个都未能达到要求。

    为此她们不惜从另一个州来到阿莫斯州,因为学校所在州的邪魔都被灵魂学学院除尽,逃过一劫的漏网之鱼似乎感觉到大学生毕业的疯狂纷纷销声匿迹。

    卷生卷死,有人卷运气,有人卷实力。卷运气很爽,卷实力超累。

    终于完成毕业设计的陆爻耷拉着眼皮,此时此刻她只想睡个昏天黑地。

    有些嫌弃地拎起地上脱水发黑的干皮,“我们把这个也交给古德,让他通知家属,也算是有个交代。”

    *

    休整一番后,开着破破烂烂的越野车近二十个小时,来到古德的驱魔事务所。

    尽管非开放日,教堂里也意外地喧嚣,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院长,光遇见黑色的邪魔就消耗了我所有的运气。所以”莱克摸了摸鼻子,一脸谄媚,“论文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莱克和陆爻、索罗拉同级,三人算得上认识,他这人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他的运气。

    卷运气的那人毫无疑问就说的是他。

    陆爻和索罗拉对视一眼,两人如临大敌,眼里荡漾起惊涛骇浪。

    论文!

    “莱克,你可是没有组队且第一个完成的人。”古德翻阅着手里厚厚的圣经,鼻梁上架起的单面镜上印着虚影的文字。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莱克无奈摊手,该怎么解释,他仅仅在学院内的草坪上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搁在一旁的水晶便成了黑色。

    当时他连队友都未来得及找,梦魔就关在水晶里了。

    稀里糊涂地完成了毕业设计,可毕业论文他如何都憋不出来一个词。

    就算他写他睡了一觉,收服了梦魔,这英寸也达不到要求。

    于是离查收论文还有两天,莱克来到院长这里求宽限。

    “瞧!Celestine和Sorrella回来了,她们都没让我延期,她们可是最后来提交的。”古德指着正心照不宣当背景板的两人说。

    其实我们也想延期......

    陆爻欲哭无泪,索罗拉空灵的眼睛仿佛失去灵魂的窗。

    “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古德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精光。

    三人:这种相信大可不必......

    交了水晶,三个人飘荡着身躯在古德充满希望和鼓励的目光下离开教堂。

    如果我有罪,请让神父制裁我,而不是让论文折磨我,好吧,两样没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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