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沅湘姑娘，精通琴棋书画，才情是上都花楼姑娘里数一数二的。”
“她那舞姿才是一绝，要是我能跟她春宵一度，叫我少活十年都行。”
夕染听着花楼里男人们如痴如醉的讨论，对这个沅湘姑娘甚是好奇。
这些人中的佼佼者，便是隔壁房间里的邱员外。
沅湘姑娘叫价已经被他抬到了千金，妈妈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邱员外一千金，还有加价的吗？”
妈妈迫不及待的宣布，“恭喜邱员外抱的美人归。”
隔壁房间响起开门声，夕染扔了手里的瓜子皮，对着镜子捋了小胡子，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映着粉红暧昧的烛火，暖色纱帐层层叠叠，透出床边绰绰的人影。
邱员外嘴角止不住笑意，按捺着性子，坐到了桌边。
纱帐后的人影朝桌上指了指，邱员外立刻心领神会，端了酒杯仰头喝下。
“沅湘姑娘不喝点吗？”邱员外端着酒杯撩开纱帐往里钻。
纱帐被风吹动，屋内的烛火晃了晃，没一会儿就灭了。
邱员外听得床上，传来两声呜咽，扔了酒杯就脱鞋。
那纱帐里丢出一条素纱，邱员外接了过去。
放在鼻尖嗅得如痴如醉，那柔软的纱，浸满了诱人得香气。
邱员外撩着素纱一头，一步步朝床边靠去。
素纱另一头忽然用力，邱员外顺势被扯了进去。
芙蓉帐内，他美滋滋的睁开眼，想看看美人。
面前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在他眼前露出锋利的刃。
沅湘姑娘被捆在床尾，嘴里塞了布，只能发出呜咽声，两眼正含着泪望向他。
邱员外刚想张嘴大喊，夕染用食指抵在他嘴上，悄声警告他，“邱员外你猜，是你喊的人进来快，还是我这刀子划开脖子快？”
刀子在他脖颈上跃跃欲试。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有钱人，邱员外并没有慌乱，“这位小哥，若是想要钱，便开个价来。”
夕染笑了笑，将刀挪开，“我想要钱，但是不白要，我跟您谈个买卖。”
邱员外爱花钱，更爱赚钱。
听夕染这么一说，他眼珠子转了转，来了兴趣，“什么买卖？”
夕染斜眼看了床尾的沅湘，一巴掌将她拍晕过去。转头看向邱员外，“想跟你借点钱。”
邱员外冷笑了一声，夕染也不恼，开口跟他解释，“我想跟你借钱买粮食，买光上都城的粮食。”
这话给邱员外吓了一大跳，立刻捂了她的嘴，“我还是给你钱吧，拿了钱别说我们见过。”
夕染拉开他的手，“你放心肯定亏不了你，如果这粮食涨价了，那每涨一成，我就分你三分利，如果粮食降价了，我就把你本金都还给你。”
昔日在山林里，夕染就总结出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不馋嘴的动物，只有没给够的食物。
邱员外也不例外。
他上下打量着夕染，谨慎的开口问道：“你可有东西来作抵押？”
夕染嗤笑他，晃了晃手里的刀，邱员外便住了嘴。
“放心，我只借一个月。”她诚恳的许诺。
于是，一片旖旎的花魁屋子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腆着肚子的邱员外，满脸严肃的在桌前，掏出私印在借条上按下自己的名字。
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微笑着捏着自己胡须，满意的接过借条。
“行了，邱员外祝我们都心想事成。”夕染看了看床上，朝着邱员外挤眉弄眼，“早点回家睡觉吧，对身体好。”
说完，也不管邱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路过的小厮见了，立马跟旁人唏嘘，“邱员外真是好人，千金买了沅湘姑娘，自己只花了五百。”
夕染美滋滋的出了花楼，刚拐进小巷，不知道被谁锤了一闷棍，立即失去了知觉。
月色沉沉，那黑影晃动不甚分明。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暗室里。
这个暗室不大，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
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烛火后面坐了个人。
那人许是听见了动静，转过身，他的脸在烛火里，映出了半明半暗的轮廓。
夕染抬眼，对上了一双冷峻的眸子，整个人仿佛瞬间被置入冰窟里动弹不得。
她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脊背隐隐作痛。
应谐目光阴沉的盯着夕染，嘴里吐出的话也是冰冷，“看来，你在上都过得不错。”
夕染眼里闪过慌乱，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强撑着告诉自己，这是二十五年前，他并不认识自己。
此时的应谐，不，应该叫他北荣王。
他乔装来到上都，原因无外乎有两个。
一来，季姜公主提供的粮食恐怕没有按时送到，北荣与南煌正是鏖战的时候，粮草短缺很要命；
二来，燕王突然回到边关，他担忧大昭想要趁火打劫。
这两条都关乎他的王位能否坐稳，他亲自前来就解释的通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捆了自己？难道是因为邱员外？
夕染斟酌着，选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上都养人，自然是过的不错。北荣王可以多走走逛逛，欣赏一下上都的风景。”
应谐没开口，只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夕染暗自吞了口水，心思转圜。
季姜公主与应谐虽然狼狈为奸，可也都是因利益驱使。
当今天下三分，北荣连年征战，实力最弱，没人会相信，北荣将会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应谐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偏安一隅，他要的，是一统天下。
她微微躬身，尽力不着情绪的试探应谐，“燕王启程回到边疆驻守，虽没有动兵，但是，于北荣来说始终放不开手脚。
奴婢有办法将燕王骗出驻地，只要杀了他，边城就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夕染面前，她的心脏跳的极快，脑子几乎一片空白，背脊灼烧得疼的厉害。
他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从未对我说过实话。”
夕染愕然，这个人不好对付，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诓他的话。
应谐不等夕染细想，继续开口，“你不过是想借我手，杀了燕王。”
他蹲下身子，伸出指尖轻触她的眉毛，目光柔软了下去，一寸寸的划过她的面颊。
眉头轻轻皱起，对上她的眸子晕上了淡淡的雾气。
他喉头滚了滚，兀自收回了手。
转身背对夕染，看不见表情。
沉默半晌才开口，“卧榻之内岂容他人酣睡，我不介意打压燕王的势力。”
夕染想起他站在城门口，身后是尸山血海的癫狂模样，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攘外必先安内，只要铲除了燕王，保住徐行就行。
有他在，大昭就能制衡北荣，无论如何得先把燕王解决掉。
“你跟邱员外商量的买卖，我也感兴趣。”他冷厉的目光盯着夕染，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夕染没有立即答话，心下盘算，应谐要的是粮食，可是这粮得从大昭百姓嘴里抠出来，徐行定然是不同意的。
若他要的只是钱，那便怪不得自己了。
夕染心念一转，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买卖需要许多钱……怕是……”
应谐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给她，牌子上刻着“荣”字。
夕染看着牌子，十分不解的问他，“这牌子是？”
“荣光阁的令牌，一月为期，里面的钱你可以随时取用。”应谐冷冷的答她。
？夕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忍不住跟他确认：“可以随意取用？”
应谐看了她一眼，挑起眉冷厉的说：“一万金一月内要变成两万金。”
夕染吞了吞口水，当即答应了他，“北荣王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应谐走到她面前，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那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抵押这一万金？”
夕染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拿不出任何东西来获得北荣王的信任。
她背脊紧紧贴在墙上，侧着脸躲避他灼人的视线，“悉听尊便。”
应谐嘴角掺着一丝冷嘲，低声道，“不如，把你内丹放在我这里。”
说罢，他抬手划过夕染，一点一点朝她探去。
被剖丹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疼刹那间涌上，夕染惊恐的盯着他。
他一节一节的朝她脊背探去，眉毛也一点一点拧在了一起。
应谐嗓音微微一颤，错愕的问她， “你的内丹呢？”
夕染被他捏住肩膀，痛的快要喘不上气。
挣扎着，拨开他的手，勉强扯开嘴角答他，“丢了。”
应谐好似很在意她的内丹，难不成他修炼的功法，明确的记载了需要内丹，所以他才如此激动？
他紧盯着夕染，眸光微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他低声警告：“若你做不到，你跟萧徐行，就得一起死。”
说完一抬手，将夕染拍晕了过去。
夕染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床上。
窗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夕染扯了被子将自己蒙起。
怀里荣光阁的牌子掉落在床上。
她伸手捡起牌子，细细琢磨。
应谐必定是又缺钱又缺粮，迫不得已才来了上都。
缺粮，是因为粮食短缺，而手里有粮的百姓，现下都不肯轻易出售。
几乎可以肯定，之前萧徐行是故意放走了公主的两艘运粮船，为的就是让应谐以为粮食没有问题，放松警惕。
现在他知道了粮食短缺，却没有钱高价购买，这才来了上都。
估摸着原是想找这些富户们借钱，没承想撞上了自己跟员外做生意，于是才有了后面这出。
原本捆了邱员外便是想用他抬高粮价，让公主把搜刮的民脂民膏吐出来，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应谐，这下可不好办了。
夕染正愁眉苦脸的拧着眉毛，没注意到清梨撩了她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日上三杆还不起，真当你是这府里的主子了？”她没好气的一边开窗，一边数落夕染。
她手里一刻不停，挑了衣服挂起，又将夕染按在镜子前替她梳妆。
夕染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清梨手上忙活着描眉，拿了口脂替她抹上，“相爷安排的事，你别多问。”
随手从匣子里拿了一根簪子，比划着替夕染插上，这才满意的推她去换衣服。
“她那舞姿才是一绝，要是我能跟她春宵一度，叫我少活十年都行。”
夕染听着花楼里男人们如痴如醉的讨论，对这个沅湘姑娘甚是好奇。
这些人中的佼佼者，便是隔壁房间里的邱员外。
沅湘姑娘叫价已经被他抬到了千金，妈妈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邱员外一千金，还有加价的吗？”
妈妈迫不及待的宣布，“恭喜邱员外抱的美人归。”
隔壁房间响起开门声，夕染扔了手里的瓜子皮，对着镜子捋了小胡子，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映着粉红暧昧的烛火，暖色纱帐层层叠叠，透出床边绰绰的人影。
邱员外嘴角止不住笑意，按捺着性子，坐到了桌边。
纱帐后的人影朝桌上指了指，邱员外立刻心领神会，端了酒杯仰头喝下。
“沅湘姑娘不喝点吗？”邱员外端着酒杯撩开纱帐往里钻。
纱帐被风吹动，屋内的烛火晃了晃，没一会儿就灭了。
邱员外听得床上，传来两声呜咽，扔了酒杯就脱鞋。
那纱帐里丢出一条素纱，邱员外接了过去。
放在鼻尖嗅得如痴如醉，那柔软的纱，浸满了诱人得香气。
邱员外撩着素纱一头，一步步朝床边靠去。
素纱另一头忽然用力，邱员外顺势被扯了进去。
芙蓉帐内，他美滋滋的睁开眼，想看看美人。
面前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在他眼前露出锋利的刃。
沅湘姑娘被捆在床尾，嘴里塞了布，只能发出呜咽声，两眼正含着泪望向他。
邱员外刚想张嘴大喊，夕染用食指抵在他嘴上，悄声警告他，“邱员外你猜，是你喊的人进来快，还是我这刀子划开脖子快？”
刀子在他脖颈上跃跃欲试。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有钱人，邱员外并没有慌乱，“这位小哥，若是想要钱，便开个价来。”
夕染笑了笑，将刀挪开，“我想要钱，但是不白要，我跟您谈个买卖。”
邱员外爱花钱，更爱赚钱。
听夕染这么一说，他眼珠子转了转，来了兴趣，“什么买卖？”
夕染斜眼看了床尾的沅湘，一巴掌将她拍晕过去。转头看向邱员外，“想跟你借点钱。”
邱员外冷笑了一声，夕染也不恼，开口跟他解释，“我想跟你借钱买粮食，买光上都城的粮食。”
这话给邱员外吓了一大跳，立刻捂了她的嘴，“我还是给你钱吧，拿了钱别说我们见过。”
夕染拉开他的手，“你放心肯定亏不了你，如果这粮食涨价了，那每涨一成，我就分你三分利，如果粮食降价了，我就把你本金都还给你。”
昔日在山林里，夕染就总结出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不馋嘴的动物，只有没给够的食物。
邱员外也不例外。
他上下打量着夕染，谨慎的开口问道：“你可有东西来作抵押？”
夕染嗤笑他，晃了晃手里的刀，邱员外便住了嘴。
“放心，我只借一个月。”她诚恳的许诺。
于是，一片旖旎的花魁屋子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腆着肚子的邱员外，满脸严肃的在桌前，掏出私印在借条上按下自己的名字。
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微笑着捏着自己胡须，满意的接过借条。
“行了，邱员外祝我们都心想事成。”夕染看了看床上，朝着邱员外挤眉弄眼，“早点回家睡觉吧，对身体好。”
说完，也不管邱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路过的小厮见了，立马跟旁人唏嘘，“邱员外真是好人，千金买了沅湘姑娘，自己只花了五百。”
夕染美滋滋的出了花楼，刚拐进小巷，不知道被谁锤了一闷棍，立即失去了知觉。
月色沉沉，那黑影晃动不甚分明。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暗室里。
这个暗室不大，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
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烛火后面坐了个人。
那人许是听见了动静，转过身，他的脸在烛火里，映出了半明半暗的轮廓。
夕染抬眼，对上了一双冷峻的眸子，整个人仿佛瞬间被置入冰窟里动弹不得。
她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脊背隐隐作痛。
应谐目光阴沉的盯着夕染，嘴里吐出的话也是冰冷，“看来，你在上都过得不错。”
夕染眼里闪过慌乱，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强撑着告诉自己，这是二十五年前，他并不认识自己。
此时的应谐，不，应该叫他北荣王。
他乔装来到上都，原因无外乎有两个。
一来，季姜公主提供的粮食恐怕没有按时送到，北荣与南煌正是鏖战的时候，粮草短缺很要命；
二来，燕王突然回到边关，他担忧大昭想要趁火打劫。
这两条都关乎他的王位能否坐稳，他亲自前来就解释的通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捆了自己？难道是因为邱员外？
夕染斟酌着，选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上都养人，自然是过的不错。北荣王可以多走走逛逛，欣赏一下上都的风景。”
应谐没开口，只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夕染暗自吞了口水，心思转圜。
季姜公主与应谐虽然狼狈为奸，可也都是因利益驱使。
当今天下三分，北荣连年征战，实力最弱，没人会相信，北荣将会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应谐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偏安一隅，他要的，是一统天下。
她微微躬身，尽力不着情绪的试探应谐，“燕王启程回到边疆驻守，虽没有动兵，但是，于北荣来说始终放不开手脚。
奴婢有办法将燕王骗出驻地，只要杀了他，边城就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夕染面前，她的心脏跳的极快，脑子几乎一片空白，背脊灼烧得疼的厉害。
他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从未对我说过实话。”
夕染愕然，这个人不好对付，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诓他的话。
应谐不等夕染细想，继续开口，“你不过是想借我手，杀了燕王。”
他蹲下身子，伸出指尖轻触她的眉毛，目光柔软了下去，一寸寸的划过她的面颊。
眉头轻轻皱起，对上她的眸子晕上了淡淡的雾气。
他喉头滚了滚，兀自收回了手。
转身背对夕染，看不见表情。
沉默半晌才开口，“卧榻之内岂容他人酣睡，我不介意打压燕王的势力。”
夕染想起他站在城门口，身后是尸山血海的癫狂模样，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攘外必先安内，只要铲除了燕王，保住徐行就行。
有他在，大昭就能制衡北荣，无论如何得先把燕王解决掉。
“你跟邱员外商量的买卖，我也感兴趣。”他冷厉的目光盯着夕染，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夕染没有立即答话，心下盘算，应谐要的是粮食，可是这粮得从大昭百姓嘴里抠出来，徐行定然是不同意的。
若他要的只是钱，那便怪不得自己了。
夕染心念一转，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买卖需要许多钱……怕是……”
应谐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给她，牌子上刻着“荣”字。
夕染看着牌子，十分不解的问他，“这牌子是？”
“荣光阁的令牌，一月为期，里面的钱你可以随时取用。”应谐冷冷的答她。
？夕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忍不住跟他确认：“可以随意取用？”
应谐看了她一眼，挑起眉冷厉的说：“一万金一月内要变成两万金。”
夕染吞了吞口水，当即答应了他，“北荣王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应谐走到她面前，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那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抵押这一万金？”
夕染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拿不出任何东西来获得北荣王的信任。
她背脊紧紧贴在墙上，侧着脸躲避他灼人的视线，“悉听尊便。”
应谐嘴角掺着一丝冷嘲，低声道，“不如，把你内丹放在我这里。”
说罢，他抬手划过夕染，一点一点朝她探去。
被剖丹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疼刹那间涌上，夕染惊恐的盯着他。
他一节一节的朝她脊背探去，眉毛也一点一点拧在了一起。
应谐嗓音微微一颤，错愕的问她， “你的内丹呢？”
夕染被他捏住肩膀，痛的快要喘不上气。
挣扎着，拨开他的手，勉强扯开嘴角答他，“丢了。”
应谐好似很在意她的内丹，难不成他修炼的功法，明确的记载了需要内丹，所以他才如此激动？
他紧盯着夕染，眸光微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他低声警告：“若你做不到，你跟萧徐行，就得一起死。”
说完一抬手，将夕染拍晕了过去。
夕染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床上。
窗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夕染扯了被子将自己蒙起。
怀里荣光阁的牌子掉落在床上。
她伸手捡起牌子，细细琢磨。
应谐必定是又缺钱又缺粮，迫不得已才来了上都。
缺粮，是因为粮食短缺，而手里有粮的百姓，现下都不肯轻易出售。
几乎可以肯定，之前萧徐行是故意放走了公主的两艘运粮船，为的就是让应谐以为粮食没有问题，放松警惕。
现在他知道了粮食短缺，却没有钱高价购买，这才来了上都。
估摸着原是想找这些富户们借钱，没承想撞上了自己跟员外做生意，于是才有了后面这出。
原本捆了邱员外便是想用他抬高粮价，让公主把搜刮的民脂民膏吐出来，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应谐，这下可不好办了。
夕染正愁眉苦脸的拧着眉毛，没注意到清梨撩了她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日上三杆还不起，真当你是这府里的主子了？”她没好气的一边开窗，一边数落夕染。
她手里一刻不停，挑了衣服挂起，又将夕染按在镜子前替她梳妆。
夕染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清梨手上忙活着描眉，拿了口脂替她抹上，“相爷安排的事，你别多问。”
随手从匣子里拿了一根簪子，比划着替夕染插上，这才满意的推她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