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外的人迟迟没有回答，姜轻禾清了清嗓子，又说了句，“我好了。”
奇怪，怎么还是没有声音。
“你还在吗——”
她边说边推开了车门。
陈屿泽修长的身姿就立在车门处，眼眸黑沉，脸色看似清淡，实则压着刚才的波涛汹涌。
一双白嫩的脚先入他的眼，脚指头个个如珠玉般娇嫩饱满，然后是纤细白净的小腿，好看到没有一丝赘肉，昂贵的丝质布料遮住了再往上的肌肤。
领口是圆的，两边的半袖有系带，腰间有小巧的束型设计，他当时第一眼就看中这件礼服了，现在上身来看，确实很适合她。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姜轻禾有些不好意思，想下车，但又发现自己还没鞋呢，总不能礼服配运动鞋吧，她开口道，“还挺……挺合适的。”
陈屿泽看了她一眼，车灯闪了两下，后备箱打开，他走过去，拿出来一双鞋盒，又回到敞开的车门处，将鞋盒打开。
里面是一双漂亮的银色高跟鞋。
“穿的惯高跟鞋吗？”他问。
姜轻禾缓缓点头，“我能穿。”
虽然她做不到跟沈楚秋一样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逛一天的街，但是偶尔让她穿三四个小时撑场子，她也是能穿的。
正要从他手里接过鞋子，姜轻禾见他忽然蹲下来，将鞋盒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只鞋，又过来轻抓她的脚腕，她被吓了一跳，“我、我自己来。”
“别动，”陈屿泽出声，“在车上怎么穿鞋？”
姜轻禾的手撑在皮质座椅上，手心在出汗。
陈屿泽蹲着在给她穿鞋，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场面。
陈屿泽动作轻柔，把鞋给她穿好后，站起来，朝她伸出了手，“下车试试。”
姜轻禾抓住他的手，从车上走下来，高跟鞋也很合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码和鞋的号码？”她真的很疑惑。
“问令淇女朋友。”
令淇女朋友？顾佳？他去问顾佳了？
她更奇怪了。
“你都去问顾佳了，怎么不来问我？”
“上次部门聚餐，令淇带她来了，顺嘴的事情。”
“……哦。”
那确实比问她顺嘴。
陈屿泽在车上拿东西，姜轻禾感觉到有些冷，缩成一团，看着车身上倒映的自己，“我不化妆真的可以吗？”
她之前打算化妆的，结果陈屿泽说不用，她刚才出门前，思来想去还是上了个口红，这样也可以装一下伪素颜。
“不用。”
陈屿泽关上车门，抓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地库内的电梯走去。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热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她心口。
“你忍一下，进去里面就不冷了。”陈屿泽拉着她往电梯里去。
姜轻禾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有些愣。
不应该是……挽着吗。
……
有许多人已经到了。
里面开足了暖气，气温一下升高，让她舒服不少。
觥筹交错间，陈屿泽拉着她一路到了偏厅，几张长桌上有各种自助餐，还有各种酒水，姜轻禾以为他要拿两杯酒带自己去应酬，结果他转头问她饿不饿。
好像……确实有点饿。
刚才出门时顾佳才回来，她还没吃晚饭。
陈屿泽带着她在长桌处转了一圈，这种交际场合，姜轻禾也不好意思多吃，两块小蛋糕下肚，她便跟陈屿泽说自己差不多饱了。
陈屿泽靠在白色幕布所铺的桌沿处，刚拿起一杯酒，徐楠就过来了，她今天穿着黑色优雅长裙，先是看着姜轻禾，“轻轻也来了？”
姜轻禾莞尔一笑，“嗯。”
徐楠又看向陈屿泽，“你这个小子，让你过来社交关系还是让你填饱肚子来了？今天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大集团的股东，你出去都认识一下。”
“懒得。”
徐楠白他一眼，“有没有点儿上进心，有时候多认识两个人比你埋头苦干的路要走顺的多，你上次不是还问我日报社的事情？今天他们的主编也来了，你确定不去认识一下？”
陈屿泽抬眸，顿了几秒，问道，“哪个？”
“穿蓝西装的那个。”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忽然有人喊徐楠，徐楠仰头应了一声，再转过头来时，忍不住拿指头隔空点了下陈屿泽的头，“你呀。”
她又偏头看一身白色礼服的姜轻禾，“轻轻，你管着他点儿。”
“我……”
“走了，我先去那边一趟。”徐楠拍了下姜轻禾的肩，刚走几步，忽而又回头道，“今天真漂亮。”
姜轻禾被夸的脸红，“谢谢。”
徐楠走后，姜轻禾忍不住问陈屿泽，“你跟她认识很久了吗？总感觉你们的关系不像生意伙伴，而是更像……朋友。”
说朋友也不是很准确，她觉得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母子，徐楠经常会对他叮嘱问候，而他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对徐楠的敬意也不会少半分。
而且她见过徐楠和元元的相处，她对陈屿泽确实是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陈屿泽挑了下眉，双手抱臂，“我大学开始就在她的公司实习，做了有两年，后来决定自己出来起公司单干，她不同意，气到有大半年没理我，再后来想通了，又肯跟我说话了。”
“单干？”
陈屿泽见她对自己的事情很有兴趣，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公司最大的业务也是在科软这一块儿，但是比起科技研发，宣传营销才是大头，所以很注重人际关系的社交，我不喜欢，后面就自己开公司了。”
“……哦。”
她记起来之前顾佳跟她说过，陈屿泽好像不太喜欢做产品的包装宣传，所以他们有个项目没有谈成。
“那你是注重科技研发吗？”
顾佳的男朋友是令淇，令淇在技术部门，他们部门的薪资好像就是全公司最高的，福利奖金也很多。
“嗯。”陈屿泽勾了下唇，手抄在裤兜内，忽然一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还想知道什么？”
姜轻禾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定，她眼睛咕噜的转，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陈屿泽晒了一声，“她注重宣传营销，所以需要先进的技术研发公司合作，而我向来不喜欢做人际关系，所以有时候需要她帮忙办事。”
“互补关系吗？”姜轻禾望着他。
“嗯。”
“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不跟其他人一样，但是……”她想说，但又没法直接说出来。
“我们关系怎么了？没有那么纯粹？”陈屿泽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忽然勾唇笑出声，两指并拢弹了她一下脑瓜，“小姑娘，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任何纯粹的关系，但也不代表任何情谊都是虚假的。”
姜轻禾捂着自己额头揉了揉，“但情谊本来就应该是纯粹的，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陈屿泽目光一顿，盯着她认真说话的红唇，又看着她的小脸，她还在揉额头，看着看着，他刚才停了几秒的话语终于响起，嗓音轻淡，语气却深沉道，“那你喜欢我吗？”
姜轻禾还举在半空中的手不争气的抖了一下，她堪堪躲开男人的目光，低下脸，陈屿泽清了清嗓子，笑意明显，“逗你呢。”
这次他是清醒着的，说在逗她，那上次呢，上次也是吗。
陈屿泽双手仍插在西装裤兜里，“姜轻禾，我是一个商人，我自然会将所有与利益牵扯的关系权衡利弊，这是我难以改变的思维模式，你不一样，你是个画家，脑海中当然会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美好。”
“……”
“你是在嫌我幼稚吗？”
陈屿泽笑出声，伸手扯了下她绵软的脸蛋，“我又没有说这样不好。”
“我们也有利益牵扯的关系吗？”
她今晚的问题有些多。
陈屿泽却很有耐心，模样思考了一下，而后才启唇道，“没有。”
“我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是喜欢她，对吗？
姜轻禾与他眼神交汇，还没说什么，忽然被人拉住了手，元元今天也来了，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姜老师。”
她对着姜轻禾笑，眯起了眼睛。
徐楠跟在她后面走过来，“轻轻，元元你帮我照顾一会儿，陈屿泽我也需要借走一会儿，行吗？”
“……哦好。”
看着两人往正厅去了，姜轻禾才收回目光，她拿了两块蛋糕盘，领着元元找了一张无人的沙发坐下。
“姜老师。”元元开口叫她。
姜轻禾感觉这个称呼有些违和，平时给元元上画画课，她一口一个老师的喊，她也没在意，但是今天又没上课，她还这么喊她。
她摸了摸元元的脑袋，“叫我姐姐吧。”
“姐姐。”元元咧开嘴笑，她挑了一个草莓味的蛋糕盘。
一块小蛋糕快吃完，元元手上的电话手表响了，她接通喂了两声，然后乖乖点头，末了抬头跟姜轻禾说，“姐姐，我要回休息室了，妈妈说让你去那边找他们。”
她指的是正厅的位置。
奇怪，怎么还是没有声音。
“你还在吗——”
她边说边推开了车门。
陈屿泽修长的身姿就立在车门处，眼眸黑沉，脸色看似清淡，实则压着刚才的波涛汹涌。
一双白嫩的脚先入他的眼，脚指头个个如珠玉般娇嫩饱满，然后是纤细白净的小腿，好看到没有一丝赘肉，昂贵的丝质布料遮住了再往上的肌肤。
领口是圆的，两边的半袖有系带，腰间有小巧的束型设计，他当时第一眼就看中这件礼服了，现在上身来看，确实很适合她。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姜轻禾有些不好意思，想下车，但又发现自己还没鞋呢，总不能礼服配运动鞋吧，她开口道，“还挺……挺合适的。”
陈屿泽看了她一眼，车灯闪了两下，后备箱打开，他走过去，拿出来一双鞋盒，又回到敞开的车门处，将鞋盒打开。
里面是一双漂亮的银色高跟鞋。
“穿的惯高跟鞋吗？”他问。
姜轻禾缓缓点头，“我能穿。”
虽然她做不到跟沈楚秋一样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逛一天的街，但是偶尔让她穿三四个小时撑场子，她也是能穿的。
正要从他手里接过鞋子，姜轻禾见他忽然蹲下来，将鞋盒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只鞋，又过来轻抓她的脚腕，她被吓了一跳，“我、我自己来。”
“别动，”陈屿泽出声，“在车上怎么穿鞋？”
姜轻禾的手撑在皮质座椅上，手心在出汗。
陈屿泽蹲着在给她穿鞋，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场面。
陈屿泽动作轻柔，把鞋给她穿好后，站起来，朝她伸出了手，“下车试试。”
姜轻禾抓住他的手，从车上走下来，高跟鞋也很合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码和鞋的号码？”她真的很疑惑。
“问令淇女朋友。”
令淇女朋友？顾佳？他去问顾佳了？
她更奇怪了。
“你都去问顾佳了，怎么不来问我？”
“上次部门聚餐，令淇带她来了，顺嘴的事情。”
“……哦。”
那确实比问她顺嘴。
陈屿泽在车上拿东西，姜轻禾感觉到有些冷，缩成一团，看着车身上倒映的自己，“我不化妆真的可以吗？”
她之前打算化妆的，结果陈屿泽说不用，她刚才出门前，思来想去还是上了个口红，这样也可以装一下伪素颜。
“不用。”
陈屿泽关上车门，抓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地库内的电梯走去。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热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她心口。
“你忍一下，进去里面就不冷了。”陈屿泽拉着她往电梯里去。
姜轻禾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有些愣。
不应该是……挽着吗。
……
有许多人已经到了。
里面开足了暖气，气温一下升高，让她舒服不少。
觥筹交错间，陈屿泽拉着她一路到了偏厅，几张长桌上有各种自助餐，还有各种酒水，姜轻禾以为他要拿两杯酒带自己去应酬，结果他转头问她饿不饿。
好像……确实有点饿。
刚才出门时顾佳才回来，她还没吃晚饭。
陈屿泽带着她在长桌处转了一圈，这种交际场合，姜轻禾也不好意思多吃，两块小蛋糕下肚，她便跟陈屿泽说自己差不多饱了。
陈屿泽靠在白色幕布所铺的桌沿处，刚拿起一杯酒，徐楠就过来了，她今天穿着黑色优雅长裙，先是看着姜轻禾，“轻轻也来了？”
姜轻禾莞尔一笑，“嗯。”
徐楠又看向陈屿泽，“你这个小子，让你过来社交关系还是让你填饱肚子来了？今天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大集团的股东，你出去都认识一下。”
“懒得。”
徐楠白他一眼，“有没有点儿上进心，有时候多认识两个人比你埋头苦干的路要走顺的多，你上次不是还问我日报社的事情？今天他们的主编也来了，你确定不去认识一下？”
陈屿泽抬眸，顿了几秒，问道，“哪个？”
“穿蓝西装的那个。”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忽然有人喊徐楠，徐楠仰头应了一声，再转过头来时，忍不住拿指头隔空点了下陈屿泽的头，“你呀。”
她又偏头看一身白色礼服的姜轻禾，“轻轻，你管着他点儿。”
“我……”
“走了，我先去那边一趟。”徐楠拍了下姜轻禾的肩，刚走几步，忽而又回头道，“今天真漂亮。”
姜轻禾被夸的脸红，“谢谢。”
徐楠走后，姜轻禾忍不住问陈屿泽，“你跟她认识很久了吗？总感觉你们的关系不像生意伙伴，而是更像……朋友。”
说朋友也不是很准确，她觉得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母子，徐楠经常会对他叮嘱问候，而他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对徐楠的敬意也不会少半分。
而且她见过徐楠和元元的相处，她对陈屿泽确实是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陈屿泽挑了下眉，双手抱臂，“我大学开始就在她的公司实习，做了有两年，后来决定自己出来起公司单干，她不同意，气到有大半年没理我，再后来想通了，又肯跟我说话了。”
“单干？”
陈屿泽见她对自己的事情很有兴趣，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公司最大的业务也是在科软这一块儿，但是比起科技研发，宣传营销才是大头，所以很注重人际关系的社交，我不喜欢，后面就自己开公司了。”
“……哦。”
她记起来之前顾佳跟她说过，陈屿泽好像不太喜欢做产品的包装宣传，所以他们有个项目没有谈成。
“那你是注重科技研发吗？”
顾佳的男朋友是令淇，令淇在技术部门，他们部门的薪资好像就是全公司最高的，福利奖金也很多。
“嗯。”陈屿泽勾了下唇，手抄在裤兜内，忽然一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还想知道什么？”
姜轻禾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定，她眼睛咕噜的转，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陈屿泽晒了一声，“她注重宣传营销，所以需要先进的技术研发公司合作，而我向来不喜欢做人际关系，所以有时候需要她帮忙办事。”
“互补关系吗？”姜轻禾望着他。
“嗯。”
“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不跟其他人一样，但是……”她想说，但又没法直接说出来。
“我们关系怎么了？没有那么纯粹？”陈屿泽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忽然勾唇笑出声，两指并拢弹了她一下脑瓜，“小姑娘，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任何纯粹的关系，但也不代表任何情谊都是虚假的。”
姜轻禾捂着自己额头揉了揉，“但情谊本来就应该是纯粹的，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陈屿泽目光一顿，盯着她认真说话的红唇，又看着她的小脸，她还在揉额头，看着看着，他刚才停了几秒的话语终于响起，嗓音轻淡，语气却深沉道，“那你喜欢我吗？”
姜轻禾还举在半空中的手不争气的抖了一下，她堪堪躲开男人的目光，低下脸，陈屿泽清了清嗓子，笑意明显，“逗你呢。”
这次他是清醒着的，说在逗她，那上次呢，上次也是吗。
陈屿泽双手仍插在西装裤兜里，“姜轻禾，我是一个商人，我自然会将所有与利益牵扯的关系权衡利弊，这是我难以改变的思维模式，你不一样，你是个画家，脑海中当然会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美好。”
“……”
“你是在嫌我幼稚吗？”
陈屿泽笑出声，伸手扯了下她绵软的脸蛋，“我又没有说这样不好。”
“我们也有利益牵扯的关系吗？”
她今晚的问题有些多。
陈屿泽却很有耐心，模样思考了一下，而后才启唇道，“没有。”
“我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是喜欢她，对吗？
姜轻禾与他眼神交汇，还没说什么，忽然被人拉住了手，元元今天也来了，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姜老师。”
她对着姜轻禾笑，眯起了眼睛。
徐楠跟在她后面走过来，“轻轻，元元你帮我照顾一会儿，陈屿泽我也需要借走一会儿，行吗？”
“……哦好。”
看着两人往正厅去了，姜轻禾才收回目光，她拿了两块蛋糕盘，领着元元找了一张无人的沙发坐下。
“姜老师。”元元开口叫她。
姜轻禾感觉这个称呼有些违和，平时给元元上画画课，她一口一个老师的喊，她也没在意，但是今天又没上课，她还这么喊她。
她摸了摸元元的脑袋，“叫我姐姐吧。”
“姐姐。”元元咧开嘴笑，她挑了一个草莓味的蛋糕盘。
一块小蛋糕快吃完，元元手上的电话手表响了，她接通喂了两声，然后乖乖点头，末了抬头跟姜轻禾说，“姐姐，我要回休息室了，妈妈说让你去那边找他们。”
她指的是正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