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白蛇》都发售到了第三卷，程唯安的外快银子也赚了不少，可就是没人找上门来啊！
程唯安郁闷的坐在京都府衙内，今天京都府的排班轮到她和王启年了，和郁闷的程唯安不同，这几个月的王启年可谓是红光满面，整个人精气神都焕然一新，监察院的俸禄拿着，买卖书的银子挣着，时不时得他家大人的零钱赏着，简直乐不思蜀！
“大人怎么今天精神头看着这么不好，是不是写书累着了？要不王某自己在这盯着您去歇会？”
“谢谢关心啊老王，没事儿，也就是，期望有点落空了，不会影响工作的。”程唯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拿起衙内送过来的状书看着，这案子到今天是最后一审了，原告一直没能拿出来证据，这没有证据的案子程唯安也爱莫能助。
堂下哭的正凶的妇人就是死者的母亲，她说她的闺女，是被人奸杀的，仵作想要验尸那妇人不许，一直等到今天程唯安当值才同意，还要求她跟着仵作一起验尸，生怕他们遮掩。
程唯安能理解原告的心情，虽然她陪着验尸就算仵作被买通了，她也看不出来，但主打一个安慰。不过她也让二处派来的冯源李解把这两户人家查了个清楚，尤其是原告和被告这两个人的。
来到尸体跟前的时候，程唯安皱了眉头，竟然是个孩童！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紧看着仵作的动作。只是，站的久了也有些奇怪，尸体除了刚挥发出来的尸臭，还隐隐夹着几丝香气。程唯安和仵作都很纳闷，后来经仵作查验，这香是衣服上沾染的，许是死者生前有熏衣物的习惯。
可这，跟冯源李解送来的人物调查档案不符啊，原告夫妇二人是以买卖自家菜园种植的蔬菜为生，过得虽说不艰苦，但也没富裕到去买熏衣物的熏香，毕竟这熏香可是有一两黄金一两香之称。
难道是被告身上的？可这人档案上也没写，程唯安只能再让他俩去打探被告身上更为私密的个人习惯。
这个被告，是刑部的蔺比部司家的二公子。刑部的比部司负责通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勋赐缺乏物资,以及军用物资、器械等事，最是能捞到油水，他家能用的起熏香倒是不稀奇，只是，京都里能用得起熏香的大小官员太多了，不能只拿这个当决定性证据。
打断她思考的是仵作的最终结论，死者生前的确遭受了□□，只是，她的最终死因却是因为高热。
程唯安臭着一张脸回到了堂内，王启年留下是为了安抚原告的心情，他见自家大人回来了，也赶紧迎上去。
“大人…”
王启年刚起了个头，就被程唯安轻轻的摇头咽下了剩余的话。
她看了看堂下还是只有原告一家人，原告的丈夫还一直劝说他家娘子让她别撤了状书别告了。程唯安脸色更臭的看向京都府伊梅执礼。
“梅大人，蔺二公子是还有别的活计还是觉着这事他理亏在家以死谢罪了？怎么半天了也不见他的人影，您说，是您的这些衙内是吃白饭的，还是他蔺比部司的家教就是如此，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教过？！梅大人，我不为难你，只是，要是你的人再请不过来蔺二公子，我就让我的人去请了。”
“还有你！你家娘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状告比部司，你还在这扯她后腿！你自家的孩子死于非命你就毫不在意吗？！就算孩子的死不是因为他，你就要要你家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吗！”
程唯安连怼两人，气才稍微顺了一些，她如今连椅子都没去坐，就坐在梅执礼公案桌下的台阶上。
王启年先是跟梅执礼相互行了个礼，就随着自家大人，一起坐在那台阶上。
梅执礼只能让衙内再去请人，并吩咐把程唯安的话如数告知。
等了好一会，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翩然而至，他到来之后依次向梅执礼和程唯安行礼。
程唯安见此冷笑了一声。
“这会儿知道礼数周到，呦，刚在家恶补的啊？蔺大人是因为知道自家小儿礼数不足才不让你出来见外人的？”
“小程大人，在下是有事情耽搁了，还请两位大人宽恕则个。”
“最好是。”程唯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接下来的审理她就不能插手了。
王启年伸手一只手给自家大人在背后顺气。
因为证据的指向性不足，唯一有用的证据就是死者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蔺二，但这并不能代表就是他□□并杀了死者。
在要结案之时，冯源和李解二人回来了，在程唯安身边耳语了几句，又示意了手上掂着的包裹，她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在梅执礼宣布结案之后，程唯安看着要行礼告辞的蔺二开了口:
“蔺二公子，穿的可是丝蕴锦？”
“小程大人好眼光，的确是丝蕴锦不错，小程大人也喜欢？我回头见人送几匹好料子去小程大人府上。”
“那倒不必，这料子可不便宜。”程唯安在陈园里的衣服，有很多名贵的料子，她出于好奇都一一问过名字，这丝蕴锦，是用真丝混着银丝织的，在光下面特别好看。
“只要大人喜欢，价钱不是问题。”
“蔺二公子对衣物料子也有研究？”
“我家做衣服时都会拿几匹时下最时兴的料子来选。”
“图案款式也是？那蔺二公子真是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啊。”
“不过兴趣爱好罢了，这图案也是在下自己选的，款式就让裁衣铺自己看着做了。”
“嗷，那您也有什么料子熏什么香的习惯？”
“小程大人也有？”
“是啊，这熏香啊可不是随便熏的，得与这料子匹配才行，你看，我这官服就得熏松木沉香，丝蕴锦呢，熏果木麝香，香云纱熏，唉？香云纱熏什么来着？”
“北苑名芳，大都是熏北苑名芳，可在下觉得，荃芜香最是相配。”
“嗷，荃芜香啊，我最近这个正用完了，蔺二公子手里可有多的？”
“自是有的，我府上先前多得了些，我回去就让人给小程大人送去。”
“不必给我送了蔺二公子，你父亲没告诉你，这荃芜香是进贡之物，寻常人家用不得吗？”
“或许是陛下赐给家父的。”
“哦，赐给你家的啊，那这死者身上的荃芜香怎么解释？”程唯安变了语气。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穿的是香…”蔺二失措的捂住了嘴巴。
“嗯，明明穿的是香云纱，熏的麝香是与不是？”
“你！你诈我！”
“我可没诈你，死者指甲里的布料和你丢弃的里衣一样你又作何解释！”程唯安说在将包裹扔在地上。
“没有！我那天就没脱外衣！”剩下的话又戛然而止了。
“你那天明明就没脱外衣，她指甲里怎么可能有你身上的布料对不对？”程唯安调笑。
“哎呀梅大人呢，这算不算被告自己再次翻供啊。”
“啊这…”梅执礼也没遇见过这事儿啊。
“梅大人！您可是京都最秉公执法的大人了，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程唯安拱火。
“好！人是我□□的，可她的死可与我无关！我走的时候她还喘着气呢！”蔺二气急败坏。
“要不说蔺二公子读书读少了耳朵也不怎么顶用了，仵作说死者的死因是高热，可是这个高热是因为你之前对她做的虎狼之事才引起的！因为家中无人，父母一个在田间忙活一个在街市买卖，等家人发现送医已经回力无天了！”
程唯安看蔺二脱力的瘫倒在地，嘴里还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她扭头对梅执礼说:“梅大人，这结案词，该改一改了吧。”
梅执礼赶紧要师爷重写结案纸，这桩案子如今证据确凿，又有监察院九处的人在场，即使蔺比部司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他也没办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奸杀幼童，杖五十，行宫刑，囚终身！”程唯安一字一句的在衙堂说完这句话。扶起了跪在地上向她道谢的原告。
听见自己要遭受什么的蔺二立马挣扎着起来，嘴里喊着要找他爹过来，程唯安一个眼神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成文成武，他俩收到眼神后就拨开人群，死死压住蔺二。在她让冯源李解再细查蔺二时，也顺便让他俩通知成文成武在京都府外侯着，以防万一。
“梅大人，人我就带回监察院行刑了，行完刑就给您送来。”
程唯安说完这话，也不管梅执礼有没有阻拦，领着九处的人外带一个蔺二潇洒离场。
只是这半道上，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她。
程唯安郁闷的坐在京都府衙内，今天京都府的排班轮到她和王启年了，和郁闷的程唯安不同，这几个月的王启年可谓是红光满面，整个人精气神都焕然一新，监察院的俸禄拿着，买卖书的银子挣着，时不时得他家大人的零钱赏着，简直乐不思蜀！
“大人怎么今天精神头看着这么不好，是不是写书累着了？要不王某自己在这盯着您去歇会？”
“谢谢关心啊老王，没事儿，也就是，期望有点落空了，不会影响工作的。”程唯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拿起衙内送过来的状书看着，这案子到今天是最后一审了，原告一直没能拿出来证据，这没有证据的案子程唯安也爱莫能助。
堂下哭的正凶的妇人就是死者的母亲，她说她的闺女，是被人奸杀的，仵作想要验尸那妇人不许，一直等到今天程唯安当值才同意，还要求她跟着仵作一起验尸，生怕他们遮掩。
程唯安能理解原告的心情，虽然她陪着验尸就算仵作被买通了，她也看不出来，但主打一个安慰。不过她也让二处派来的冯源李解把这两户人家查了个清楚，尤其是原告和被告这两个人的。
来到尸体跟前的时候，程唯安皱了眉头，竟然是个孩童！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紧看着仵作的动作。只是，站的久了也有些奇怪，尸体除了刚挥发出来的尸臭，还隐隐夹着几丝香气。程唯安和仵作都很纳闷，后来经仵作查验，这香是衣服上沾染的，许是死者生前有熏衣物的习惯。
可这，跟冯源李解送来的人物调查档案不符啊，原告夫妇二人是以买卖自家菜园种植的蔬菜为生，过得虽说不艰苦，但也没富裕到去买熏衣物的熏香，毕竟这熏香可是有一两黄金一两香之称。
难道是被告身上的？可这人档案上也没写，程唯安只能再让他俩去打探被告身上更为私密的个人习惯。
这个被告，是刑部的蔺比部司家的二公子。刑部的比部司负责通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勋赐缺乏物资,以及军用物资、器械等事，最是能捞到油水，他家能用的起熏香倒是不稀奇，只是，京都里能用得起熏香的大小官员太多了，不能只拿这个当决定性证据。
打断她思考的是仵作的最终结论，死者生前的确遭受了□□，只是，她的最终死因却是因为高热。
程唯安臭着一张脸回到了堂内，王启年留下是为了安抚原告的心情，他见自家大人回来了，也赶紧迎上去。
“大人…”
王启年刚起了个头，就被程唯安轻轻的摇头咽下了剩余的话。
她看了看堂下还是只有原告一家人，原告的丈夫还一直劝说他家娘子让她别撤了状书别告了。程唯安脸色更臭的看向京都府伊梅执礼。
“梅大人，蔺二公子是还有别的活计还是觉着这事他理亏在家以死谢罪了？怎么半天了也不见他的人影，您说，是您的这些衙内是吃白饭的，还是他蔺比部司的家教就是如此，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教过？！梅大人，我不为难你，只是，要是你的人再请不过来蔺二公子，我就让我的人去请了。”
“还有你！你家娘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状告比部司，你还在这扯她后腿！你自家的孩子死于非命你就毫不在意吗？！就算孩子的死不是因为他，你就要要你家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吗！”
程唯安连怼两人，气才稍微顺了一些，她如今连椅子都没去坐，就坐在梅执礼公案桌下的台阶上。
王启年先是跟梅执礼相互行了个礼，就随着自家大人，一起坐在那台阶上。
梅执礼只能让衙内再去请人，并吩咐把程唯安的话如数告知。
等了好一会，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翩然而至，他到来之后依次向梅执礼和程唯安行礼。
程唯安见此冷笑了一声。
“这会儿知道礼数周到，呦，刚在家恶补的啊？蔺大人是因为知道自家小儿礼数不足才不让你出来见外人的？”
“小程大人，在下是有事情耽搁了，还请两位大人宽恕则个。”
“最好是。”程唯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接下来的审理她就不能插手了。
王启年伸手一只手给自家大人在背后顺气。
因为证据的指向性不足，唯一有用的证据就是死者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蔺二，但这并不能代表就是他□□并杀了死者。
在要结案之时，冯源和李解二人回来了，在程唯安身边耳语了几句，又示意了手上掂着的包裹，她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在梅执礼宣布结案之后，程唯安看着要行礼告辞的蔺二开了口:
“蔺二公子，穿的可是丝蕴锦？”
“小程大人好眼光，的确是丝蕴锦不错，小程大人也喜欢？我回头见人送几匹好料子去小程大人府上。”
“那倒不必，这料子可不便宜。”程唯安在陈园里的衣服，有很多名贵的料子，她出于好奇都一一问过名字，这丝蕴锦，是用真丝混着银丝织的，在光下面特别好看。
“只要大人喜欢，价钱不是问题。”
“蔺二公子对衣物料子也有研究？”
“我家做衣服时都会拿几匹时下最时兴的料子来选。”
“图案款式也是？那蔺二公子真是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啊。”
“不过兴趣爱好罢了，这图案也是在下自己选的，款式就让裁衣铺自己看着做了。”
“嗷，那您也有什么料子熏什么香的习惯？”
“小程大人也有？”
“是啊，这熏香啊可不是随便熏的，得与这料子匹配才行，你看，我这官服就得熏松木沉香，丝蕴锦呢，熏果木麝香，香云纱熏，唉？香云纱熏什么来着？”
“北苑名芳，大都是熏北苑名芳，可在下觉得，荃芜香最是相配。”
“嗷，荃芜香啊，我最近这个正用完了，蔺二公子手里可有多的？”
“自是有的，我府上先前多得了些，我回去就让人给小程大人送去。”
“不必给我送了蔺二公子，你父亲没告诉你，这荃芜香是进贡之物，寻常人家用不得吗？”
“或许是陛下赐给家父的。”
“哦，赐给你家的啊，那这死者身上的荃芜香怎么解释？”程唯安变了语气。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穿的是香…”蔺二失措的捂住了嘴巴。
“嗯，明明穿的是香云纱，熏的麝香是与不是？”
“你！你诈我！”
“我可没诈你，死者指甲里的布料和你丢弃的里衣一样你又作何解释！”程唯安说在将包裹扔在地上。
“没有！我那天就没脱外衣！”剩下的话又戛然而止了。
“你那天明明就没脱外衣，她指甲里怎么可能有你身上的布料对不对？”程唯安调笑。
“哎呀梅大人呢，这算不算被告自己再次翻供啊。”
“啊这…”梅执礼也没遇见过这事儿啊。
“梅大人！您可是京都最秉公执法的大人了，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程唯安拱火。
“好！人是我□□的，可她的死可与我无关！我走的时候她还喘着气呢！”蔺二气急败坏。
“要不说蔺二公子读书读少了耳朵也不怎么顶用了，仵作说死者的死因是高热，可是这个高热是因为你之前对她做的虎狼之事才引起的！因为家中无人，父母一个在田间忙活一个在街市买卖，等家人发现送医已经回力无天了！”
程唯安看蔺二脱力的瘫倒在地，嘴里还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她扭头对梅执礼说:“梅大人，这结案词，该改一改了吧。”
梅执礼赶紧要师爷重写结案纸，这桩案子如今证据确凿，又有监察院九处的人在场，即使蔺比部司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他也没办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奸杀幼童，杖五十，行宫刑，囚终身！”程唯安一字一句的在衙堂说完这句话。扶起了跪在地上向她道谢的原告。
听见自己要遭受什么的蔺二立马挣扎着起来，嘴里喊着要找他爹过来，程唯安一个眼神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成文成武，他俩收到眼神后就拨开人群，死死压住蔺二。在她让冯源李解再细查蔺二时，也顺便让他俩通知成文成武在京都府外侯着，以防万一。
“梅大人，人我就带回监察院行刑了，行完刑就给您送来。”
程唯安说完这话，也不管梅执礼有没有阻拦，领着九处的人外带一个蔺二潇洒离场。
只是这半道上，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