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男人眉宇间褪去平时慵懒模样,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沙发,上挑的媚眼聚精会神盯着手机上奔驰大G的行动方向。

    直到车子停在游森酒店,他从沙发起身,修长双腿毫不犹豫往楼梯出迈出,走向停车库内保养如新的黑色布加迪。

    去看看她到底玩得多花。

    当时跟家里闹翻出来,他顺便把几辆爱车带上,想着乐队快饿死的时候把它们二手了还能熬一段时间。

    也得亏林渝绘那张臭嘴给他立了人设,毕竟这个圈子里长得帅的一抓一大堆,长得帅又众所周知渣男的更是数不胜数,但能渣得如此神秘干净的只有他。

    才从家里搬出来没多久就快混成富一代了,那时候,仅仅大一。

    游家又开心又恨,开心自家小孩居然如此强大,恨本来巴不得他快饿死妥协回去联姻的,这下落空了。

    本来说好再动游家一点资产,都算他游斯浅没有骨气,但现在…

    “您好,这里是……”

    “我,游斯浅,五分钟前有一个黑白运动装,扎个马尾长得不错的女生进了酒店,调监控,查一下她去了哪间房。”游斯浅直接正题,语气干脆。

    没骨气就没骨气吧,人命关天。

    对面,前台挂断电话才回过神来自问一句:“谁?游小少爷?”

    当初游斯浅离开游家可是闹得内部轰轰烈烈,游家第二天就在旗下酒店餐饮旅游医疗等涉足行业放话,说游家公司任何人不得私自接济游斯浅,让他饿死回来求饶。

    这位骨气跟脸蛋都傲立群雄的小少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游家相关任何场所过。

    一晃眼,四年过去了。

    今天真是见鬼了,他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

    不敢怠慢,前台立刻翻动视频监控。

    十分钟后,布加迪甩尾停在酒店门口,驾驶人连钥匙都没拔,下车便直奔电梯,冲上3606。

    一言不发。

    一脚踹开房门。

    几个跟随的服务员愣住。

    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少爷向来脾气超好,当初被赶出去也是笑呵呵的,今天怎么如此暴躁。

    -

    房间内。

    林渝绘正准备反击。

    砰-

    门被人撞开。

    同时,她腰部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护在他身旁。

    砰-

    一条大长腿踹在张歉肚子上。

    砰-

    张歉飞往数米外的墙上,撞得眼镜脱落,沿着墙壁跪滑到地上,表情狰狞。

    男人力度很大,她被迫跟着他的动作侧身,双手撑在他胸口,后背靠在墙上。

    男人另一只手像是安全垫,护在她后脑勺,免去她和墙壁的撞击。

    胖子听到动静,从房间内哒哒跑出来。

    男人别过眼,漆黑瞳孔满带厌恶发出警告。

    一张俊秀不羁的脸上,半压眼皮锋利的眼神看得胖子原地愣住,攥着的拳头也泄了气松开。

    “带出去。”男人盯着他冷冷说。

    服务员一顿涌入,从男人后方经过,架着张歉和胖子,又是一顿涌出。

    其中一个类似经理模样的西装停下脚步,颔首,“游小少爷,今天的事情……”

    男人依旧侧着脸,打断说:“报警,但对游家保密,你处理清楚。”

    “是。”

    那人朝她也礼貌点头,跟上他们的脚步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一连串的动作过于快速,林渝绘还来不及反应,房间便已空空荡荡,只剩她和眼前陌生的游斯浅了。

    游斯浅似乎还在警惕中,侧目扫向门口,流畅锋利的侧脸隐约可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被他此刻的认真和稳重盖得七七八八了。

    就连讲话的声线也下沉不少,和视频里余同的嗓音七分像,除了此刻护住她的动作,那个声音,就是最大的安全感。

    好像有说什么都能让人莫名其妙去照做的能力。

    林渝绘看得心花怒放。

    原来游斯浅还有这一面呢,之前怎么不对她这样,多好看,多帅气。

    她忍不住满意欣赏起来。

    下一秒,游斯浅回头。

    四目相对,她总算知道刚刚胖子为什么要愣在原地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他迟迟不松散的眉毛就是作案工具,锋利又一丝不苟,尤其是他定点看一个地方时,像是狙击手在瞄准目标,总觉得自己某个地方被打上一个X。

    很吓人,她印象里从未见游斯浅这么生气过。

    他是在担心她吗?

    还挺仗义。

    林渝绘抿嘴。

    可为什么他看她也这么凶?

    不知道自己多吓人吗?

    她皱起眉头,瞪回去。

    怀里少女精致脸上的表情从淡淡的笑意变成不解,再到不服气回瞪,游斯浅本想质问她一句跟陌生人进酒店不要命了?

    最后看到她缓缓转成委屈,不自主撇了撇的嘴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察觉自己表情太凶,他眨巴眼,解放眉心。

    “你……没事吧……”游斯浅支支吾吾问。

    林渝绘垂头,刚刚那个凶巴巴的眼神,讨厌死了,干嘛那样看她。

    指尖扣着游斯浅胸口白T,小声说:“没……”

    “有没有受伤?”游斯浅轻声问。

    林渝绘摇摇头,“我……”

    抬眼。

    游斯浅的手还在她腰间和脑袋上,他们嘴唇的距离只剩下五厘米,瞳孔也是。

    玄关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让周围一切都多了一层亲切,尤其是褪去脾气之后的游斯浅。

    长睫毛截断光线,在下眼睑处打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瞳孔恢复平日里的缱绻,凑在一起,深邃又深情。

    看得林渝绘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失忆了。

    她要说什么来着?

    盖在胸口的手能清楚摸到他心跳的频率,像是顽皮的小鹿,一下一下撞着她掌心,催得她也心跳加速了。

    嘴唇突然像是渴了三天那般,她克制不住用舌尖去滋润,也克制不住扫向男人微张的薄唇。

    她甚至觉得它也该滋润一下。

    怀里稚气倔强的少女难得的眼神娇羞,游斯浅看得愣神,肢体似乎不受控制了,带着私心,它们很想和她多一份接触。

    空气不再流动,她听到两个错开的心跳声,在空间狭小的玄关里缠绵。

    林渝绘屏住呼吸。

    游斯浅身上淡淡的栀子花味,越来越浓,那张勾引她眼神的薄唇也离她越来越近。

    要接住它吗?

    它看上去很好吃,柔软的舌尖已经抵在齿间,粉粉嫩嫩。

    像是会讲话,告诉她就一下,蜻蜓点水一下就好。

    于是,她慢慢伸直了腰,张开双唇。

    温润的呼吸刮过鼻尖,她感受到游斯浅越过空气的体温。

    下一秒,昨晚那声得逞之后的笑回荡在耳边让她幡然醒悟。

    幸好没有闭眼,王八蛋,肯定又是他想捉弄她!

    就说游斯浅这双眼睛害人不浅,勾人心神!邪物!

    此刻,游斯浅并没有睁眼的动向。

    林渝绘歪嘴笑。

    没想到吧?被她识破了。

    于是,林渝绘指尖在游斯浅胸口捻了一小撮肉,猛地一拧。

    “嗷!”

    游斯浅迅速呲牙咧嘴后退,撞在另一面墙上,捂住胸口,“林渝绘你神经病啊?!”

    林渝绘拍手得意,“被我识破了吧?又想捉弄我?还想问你在期待什么?呸!我才不上当!”

    游斯浅:……

    游斯浅直起腰,往房间里面走,声线恢复日常,抱怨说:“刚刚明明是我救了你,恩将仇报,还胡乱揣测我。”

    呃……

    好像是这样,刚刚游斯浅还没动手,万一不是捉弄呢?

    况且确实是他救了她,算起来,第二次了,她还没好好说一声谢谢,就先给他掐了两下。

    是有点恩将仇报了。

    “哎呀~”

    林渝绘嬉笑跟在他身后,伸手要帮游斯浅揉一揉。

    “对不起嘛~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让你昨晚犯贱了~”

    游斯浅一巴掌拍掉,站在床位抱手赌气。

    “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别生气啦游二少爷~”她凑到他跟前,双手在下巴处比着花。

    游斯浅假笑一声,摆手,“算了,下不为例。”

    坐在床尾。

    就说游斯浅很容易哄。

    林渝绘哼唧一声,突然想到一个关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偷偷跟踪我啊?”

    游斯浅满不在乎,得意说:“你应该感谢我车上有定位,要不是我有良心,你现在就被那两个丑东西吃干抹净了,找点正常人吧你。”

    林渝绘没话说。

    她本来是想出来交朋友,顺便气一气游斯浅,灭一灭他渣男威风,告诉他她也很受欢迎,结果弄巧成拙,碰了一鼻子灰,又让他笑话了。

    “嗯,谢谢。”林渝绘垂头。

    笑话呗,反正不差这一次。

    游斯浅惊愕,她怎么不骂他了?

    林渝绘拿出手机跟湘婉道一声平安。

    结果没电开不了机,委屈上来,她将手机扔到床上,抱手不说话。

    目前为止,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心态再好也会不开心。

    察觉她状态不对,游斯浅探头,点了点她手腕:“你怎么不回嘴?不骂我了?”

    “你又没错,是我自己笨,遇人不淑。”林渝绘越想越气。

    从破产到现在,看热闹的一大堆,每次想交个好朋友,不是被人利用就是想要听林家落寞的故事,然后笑话她,一个真心的都没有。

    她就是羡慕,以前林家风光时候她可是人人追求的公主,到哪里都被捧在手掌心,就是说她见过天王老子都有人附和她说她命格伟大。

    破产之后朋友全都不见了,想找人聊聊天,说两句心情不好了,他们就会说她矫情。

    不如让游斯浅骂醒她,这样好让她放弃什么狗屁友情,全身心投入画室工作上。

    “堂堂林家大小姐,折腾我的时候那么机灵,你怎么会笨呢。”游斯浅拽着她手腕,将她强行拉到他跟前。

    他坐在床上张开腿,护住她。

    林渝绘没回答,还沉浸在不开心里。

    当初太高傲,摔太惨,这两年也没混出头来,连基本的社交都如此惨淡,更伤心了。

    往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生在自己眼前如此沮丧,游斯浅看得自责。

    “哎,”游斯浅在她跟前打了个响指,挑眉,“给你唱一首歌,听好了。”

    ?

    唱歌?

    他会这么好心唱歌哄她?

    林渝绘疑惑看着游斯浅。

    游斯浅坐正,清了清喉咙,“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候还……”

    林渝绘:……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烦死了!”

    贱兮兮的歌词惹得她又想哭又想笑,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她就呜呜笑,一拳打在游斯浅胸口,哀嚎:“我现在像个疯子,你满意了?”

    游斯浅丝毫不躲,反而是拽住她两只手腕,笑得宠溺,说:“那给你看腹肌要不要?我这些年练得可强壮了。”

    ?

    谁家好人在别人伤心的时候说看看腹肌啊?

    林渝绘现在恨不得把游斯浅打晕,安慰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翻还好,一翻眼泪就自动落下来。

    她不想哭,但刚刚太好哭又太好笑,没忍住。

    游斯浅单手擦掉她眼泪,贱兮兮说:“想看就看,流什么口水。”

    好烦啊。

    她到底该笑还是该哭啊。

    林渝绘哼哼唧唧,放弃挣扎。

    游斯浅扯开嘴角,“别客气别客气,你又不吃亏。”

    说着就拽动她手腕往他腹部走。

    !

    来真的啊!

    虽然昨晚见过,但真要摸起来,还怪害羞的。

    林渝绘往后拉,转走脸,忍笑。

    游斯浅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她索性一拳打在他胸口。

    游斯浅力度加大,没想到林渝绘突然反手给他一下,两种力度带着他往后倒,连带林渝绘一起。

    事发突然,两个人都愣住。

    林渝绘就这样整个人躺在游斯浅身上,游斯浅也下意识抱住她,稳稳当当。

    她不推开,他也不走,谁也不看谁。

    半晌。

    耳朵贴近胸膛,她感受到游斯浅讲话时候的震动了,“你……没受伤吧?”

    林渝绘:“没……”

    似曾相识的对话。

    谁都没发现。

    游斯浅的胸口很宽,她靠在上面像是躺在自己的枕头上一样,甚至比枕头魔力还大,她不想走。

    同时,游斯浅的手在收紧,她察觉到了。

    林渝绘悄悄抬眼,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目光落在游斯浅下颌,她挪不开了。

    才过一个白天,他的小胡渣都在悄悄探头,好像在跟她打招呼,要她摸一摸。

    她真的不是变态,但她从没摸过男人的胡子,还是凑近了才能看见的那种,她只在网上看过,说和男生的寸头触感差不多,可她也没有摸过男生的寸头。

    于是,她抽出手,慢慢接近那些冒尖的苗苗,轻轻抚过锋利的下颌,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很刺挠,是柔软的刺,刺得很舒服,挠得她心头痒痒的,像是点了她笑穴,林渝绘哼哼了两声,抬眼,对上了游斯浅爱意正浓的瞳孔。

    然后他护住她后背,猛地翻身。

    望着身下明艳漂亮,眼尾泛红楚楚可怜的林渝绘,游斯浅胸口一阵躁动,他体会到了电视里欺负昏君将美女欺负到泪流满面的快感,尤其是在林渝绘玩弄他胡渣时,他甚至想让她玩一玩别的更有趣的地方。

    昨晚他就想警告她,下次再这样无意识做出这类过分的举动,他很大可能会管不住自己。

    比如现在,他将手指插入她发缝,脑子却不可控制,肮脏地幻想成了别的行为。

    他没体验过,但见到她,他很想。

    尤其是她要去见别的男人时候,高中他就告诉过林渝绘,别相信什么纯友谊,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除非那个男人完全不搭理你,否则他很大概率就是想睡你。

    很显然,重逢到现在林渝绘既没记住他的话,也不把他当男人,在他眼前和湘婉聊他渣,聊别的男人技术好,夸别的男人帅。

    索性,他不忍了。

    游斯浅俯下身,贴近林渝绘身形纹路。

    她并不排斥,也不推开他。

    身后是柔软的床垫,身上是前男友,林渝绘就这样乖乖地,等他。

    她想,其实游斯浅也挺好的,如果她可以忽略他玩弄感情这一点,而且,他应该身经百战,能带着她玩一玩,教会她很多舒适的动作。

    这一刻,她已经没有理性了,如果放在平时,她只觉得游斯浅想死。

    第一次人为拉进距离,游斯浅嘴唇微张,粉嫩舌尖克制不住略过他干涸的双唇,在为接下来的疾风骤雨做准备。

    距离第二次人为拉进,他唇瓣轻轻刮过她樱桃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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