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所负责在门口登记信息的员工请假了,一时间乌美丽找不到人手,就打上乌牿的主意。

    “姑姑,我都说我是有正事才来盛阳的,你让一个武魁帮你登记信息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乌牿正睡得香就被乌美丽拉起来了,碎碎念根本停不下来。

    “乌杨阳呢?我可爱的弟弟呢?你把他房门口肯定吸引客人。”

    “他已经去账房了,也没闲着。最近正是咱们相亲所发展客源的好时候,你就当是帮姑姑个忙。”

    乌美丽给她找了身衣服让她换上,乌牿换好出来,站在镜子前怀疑人生:“我去当前台,有必要穿的这么的……”成熟?

    经典的红绿大花配色,脑袋上插了几个大金簪子,看着非常富态。

    整个一年轻版的乌美丽。

    “非常好!当前台不需要穿的漂亮,就这样显得最可靠,一看就非常善于解决情感问题!正适合我们新开的业务。”

    不知道是乌美丽业务广,还是最近兴起相亲潮,一上午人就没断过,乌牿嗓子都说冒烟了。

    听见有脚步声,乌牿从桌上起来,整整衣裳,挤出标准笑容:“欢迎光临无所不能相亲所,客官想办什么业务?”

    乌牿看见甄清柏的背影就立马反应过来把头低下了。

    甄清柏怎么知道她在这的!跟的也太紧了吧!

    甄清柏上次被免费赠送了一次答疑体验卡,那人给他约的今天。虽然不是甄医修主动要的,但是都约上了,他又不好失约。

    “您好,这个卡——”

    “情感咨询往右走,寻找良缘往左走。”乌牿打断他,捏着嗓子埋着头随意指了个方向,希望甄清柏赶紧离开。

    甄清柏翻转卡片,不知道这个“包治百病”答疑大酬宾算是哪一类。

    “这两个我都不需要,是这个卡片上的东西。”

    “都不需要请出门右拐,哪凉快哪呆着。”

    “?”

    一半是因为前台态度差,一半是因为这声音甄清柏听着有点耳熟。

    像是乌牿小时候的声音。

    “怎么能跟客人这么说话呢。”一边的赵姐听不下去,堆着笑脸过来了,“这位客官,她刚来还不熟悉,您跟我来这边吧。”

    “不用,我就找她……给新人个机会。”甄清柏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乌牿净白脖颈后露出的小痣勾唇无声笑了下,更加确定了。

    这项链?

    不就是他送的那条吗。

    怎么还不走,在这墨迹什么呢。

    乌牿耐着性子回答他无关痛痒的问题,甄清柏的指尖绕过她的秀发,把她扫住脸的头发又往外拨开,等乌牿又挡上他又拨开,乐此不疲。

    甄清柏靠在柜台,故意逗她:“小姑娘,你在这工作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乌牿随口胡诹。

    “是吗?我上次来怎么没有看见你?”

    “上次你来我生病请假了。”乌牿突然抓住重点。

    甄清柏在三个月内来过?他来干嘛?相亲?

    乌牿从柜子地下翻出三个月内厚厚的人员接待本,准备一点点翻甄清柏是什么时候来的。

    “上个月二十七号。”甄清柏轻扶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低头看伤眼。”

    “要你管。”乌牿也不装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把本子摊开,找他的登记表。

    “你还真来了。”这字一看就是甄清柏自己写的。

    乌牿用笔头敲了敲他的登记表,眼神锐利,分明在说:解释吧,你好好解释,解释不清看我还会搭理你!

    “我师父让我来的,他说这有人能帮我答疑解惑。”

    “你有什么惑?”

    甄清柏声音微暗:“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让一个女孩伤心,后悔想弥补所以来了。”

    算算时候,正好是她表白失败的那天晚上。

    乌牿努力压制嘴角,咳了咳问:“那你的问题现在解决了吗?”

    甄清柏把父母那一栏指给她看:“算是解决了,听人说我这样的很抢手,原本以为被他们抛弃是缺陷,没想到是优点,看来还是有好处的。不过,人还没哄好。”

    双亲那一栏什么都没填。

    乌牿急忙站起来捂住他的嘴:“不许这么说。”

    “说什么?”

    “反正就是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她是喜欢他这个人,有没有爹娘都不是附加条件。

    赵姐围观许久,有一次站出来,跟老母鸡一样把乌牿护在自己身后:“不好意思客官,小店的员工不能当作相亲对象!你这样轻慢有违规矩。”

    “赵姐,其实他不是——”

    乌牿有心解释,被赵姐截住:“你别看她是小姑娘就动手动脚,当她背后没人了吗!”

    “是我失礼了。”甄清柏话锋一转,“好吧,能帮忙把你老板叫下来吗。”

    “你找我姑干什么!”乌牿探出小脑袋。

    甄清柏淡道:“想带她的人出去吃饭,不得打声招呼?”

    —

    乌牿吃饭的时候喝了好多水还是觉得渴,甄清柏排队去买茶饮,乌牿找了个凉快的地方等着,被一个小孩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是走丢了。

    乌牿走到她跟前,先蹲下安抚了她一会,牵着她的小手柔声道:“你告诉姐姐,你家住在哪,姐姐带你回去好不好?”

    “我住在紫竹巷,我就跟着小猫跑出来,后来、后来小猫不见了,爹爹和娘亲也找不见了。”小孩声音越来越颤,甚至哭的停不住。

    甄清柏买茶饮回来,自然递给她一杯,问:“怎么了?”

    “找不到家长了。”乌牿把茶饮递给她,让她两个小肉手拿着,“好了宝贝不哭了,你拿着这个喝,是不是甜甜的?姐姐和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同意了,乌牿顺势把她抱起来。

    乌牿还没抱稳,小孩就被甄清柏抱走了,“沉,给我。”

    小孩还是喜欢话多的人,甄清柏话这么少,脸上想装的和蔼可亲,实际上只能是和原本的表情拧巴在一起,越看越吓人。

    乌牿没忍住笑出声。

    小孩求助的看她,连茶饮都不敢喝了。

    “哥哥是好人,他是姐姐的好朋友,姐姐胳膊不舒服,让哥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小孩两个嘴角都往下瞥,但是忍着不敢哭,怯生生的回她:“好,谢谢哥哥。”

    甄清柏只能拿出他小时候哄乌牿的手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想听什么?”

    小孩马上高兴了:“小猫抓蝴蝶!”

    甄清柏:“……不会。”

    “小狐狸摘蜜瓜?”

    “狐狸吃蜜瓜吗?”

    “那就三个小老虎盖房子吧。”

    甄清柏疑惑的问乌牿:“老虎会盖房子?”

    乌牿笑得直不起腰。

    “是你给我讲还是我给你讲呀哥哥。”小女孩往他肩膀上一趴,汲汲喝了口果汁,“你随便讲一个吧。”

    又是熟悉的开头:“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

    一种非常新潮的讲故事方法。

    但直到把小孩送还给她爹娘,乌牿都心事重重的样。

    这个古文她听过很多遍,但是从甄清柏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难道是平行时空,可能另一个时空里的甄清柏给他念过?

    甄清柏一直盯着她看,乌牿忽略不了,只好转移注意力问他:“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我觉得我伪装的还不错。”

    “项链戴着怎么样?”甄清柏不答反问。

    “这个啊。”甄清柏不会觉得我这些天一直想着他吧。乌牿赶紧澄清,“这个可不是我一直想戴的,是它摘不下来,我试了好多办法都没用。”

    话音刚落,链子滑溜溜的从她脖子里掉下来了。

    甄清柏意味深长道:“摘不下来啊。”

    乌牿:“……”

    这项链怎么这时候又认主了。

    甄清柏用茶饮换走她手心的项链,拨开她的头发,将项链重新归还给它的主人。手指不经意间与脖子后方相碰,触到那颗小痣上周围的皮肤马上烫了起来。

    乌牿极力掩饰脸上的红晕,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茶饮。

    “小迷糊,”甄清柏含笑擦去她嘴角的水渍,“你喝的是我的那杯。”

    乌牿:“!”

    —

    一直到晚上洗完澡乌牿还感觉自己脸是红的。

    就单纯戴了个项链她不至于这样吧。

    乌牿进行坚决的自我批判的同时,端了盘花生坐道乌杨阳对面。

    乌杨阳汗毛倒立,上次乌牿这么盯着他的时候还是让他去偷九曲鞭。

    “你又让我干嘛,偷东西的事我可不干啊。”

    “弟,”乌牿给自己剥了个花生吃,表情凝重:“我今天好看吗?”

    就这事啊。

    “怎么说呢。”乌杨阳支着脸,仔细端详她,表情比看见一堆账本还严肃:“你让我想起了隔壁王阿姨。”

    谢谢,跳动的心已经死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乌牿彻底冷静,甩出个纸包给他,“多吃点给你补补眼睛。”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卖烤鸡的,她都吃了一半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来了盛阳水土不服,吃啥吐啥的弟弟,就大发慈悲给他打回来一只。

    “谢谢姨!”乌杨阳接过纸包发现还热着,囫囵吃了个鸡腿,真跟小狗见了骨头差不多。乌杨阳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就是这世上最漂亮的,谁说你不好看我第一个不同意!”

    乌牿笑里藏刀:“不用谢,给你加了两倍的耗子药,多吃点哦。”

    “哇,你怎么直到我就爱吃带耗子药的!果然还是我姐最了解我。”乌杨阳照单全收,还割爱给乌牿让出个鸡腿。

    姐友弟恭,简直完美。

    “吃完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于谨鸣弄到那些账本很难的。”

    “知道知道,我一直弄着呢,不信你看我手,每天摸那些纸都起茧子了。不过你别说,我还真有发现。”

    “什么?”

    乌杨阳高深莫测的拿出一张纸,上边是几家药材铺的名单。

    “进出量大,跟店面规格严重不符,你们去查查吧。”

    乌牿皱眉:“……乌杨阳你手上的油沾上边了,重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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