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俞盯着手机出神。
原来是这三个字,果真很特别的名字。
但不知怎么,看上去还是隐隐约约感到熟悉。大概是在院里某个大群里看到过吧,陈洛俞想。
“继续讲呀小鱼,打完针然后呢?”林梦南拽陈洛俞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陈洛俞沉默了一秒,“涂迦也刚刚加我了......”
说完抬眼看林梦南,一言不发。
因为她感觉全身血液好像都缓慢地向上涌,汇集在头顶——可能是血液供应不均衡,整个人木木的,暂时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宿舍里响起一声尖叫。
林梦南晃着陈洛俞的肩膀,笑出十颗牙齿:“快快快,赶紧通过人家的好友申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就说你俩配!嘿嘿,昨天下午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他说要带你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很识相地回机房了。”
陈洛俞又盯了屏幕几秒,大脑恢复飞速运转。
他来加她做什么?想不明白。
是来关心她伤口恢复的如何?还是……还是说去了趟医院发现她美好皮囊下的美丽心灵了,于是忍不住问同学要来了微信,现在又迫不及待地加上?
陈洛俞心情复杂。
但没法欺骗自己的是,她现在有点开心。像躺在一朵棉花糖云朵上,整颗心都变得软绵绵。
想起他摸自己头顶,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好温暖。
不。不对。
陈洛俞忽然想起车上那通电话,想起听筒里传来的蜜糖一般的嗓音。
两人那么熟稔……那人大概率是他女朋友吧?这样的话,拒绝林梦南学姐也就说得过去了。
那还来招惹自己干嘛啊……
虽然还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来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同自己推测般并非单身。陈洛俞仍旧发觉自己心底有一些隐秘的雀跃,而她丝毫不对自己掩饰这份雀跃。
她从来不信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道理。那太不勇敢了——为了避开一个有可能失落的结果,而去剥夺自己留有希望的权利,好可怜。
脑子里一团乱麻。陈洛俞不再多想,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微信里很快弹出一条提示,新消息,来自涂迦也。
他发来一张图片,说是医生开的敷料,问陈洛俞这会儿有空吗,他送来给她。
……
陈洛俞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理活动多余得可笑。
看吧,人家做事就是这么妥帖周到,还带售后服务。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乖乖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拿敷料。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打算做好一只鸵鸟。
走出楼门,夏天的夜晚偶尔冰凉如水,就像现在。陈洛俞拢了拢外套,双臂抱在胸前,四处张望,寻找涂迦也的身影。
门口有几对情侣抱在一起,陈洛俞远远看着他们,心想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一定不冷。
视线无意中扫过左前方,她忽然发现这几对鸳鸯里,有个很眼熟的身影。
周淇文?
离得太远了,看不大清楚。
陈洛俞缓缓走上前几步,站在距离这对拥吻得无比忘我的情侣五米外的路灯下,抱着手眯眼看他们。
这下看分明了——是周淇文,陈洛俞分手两个月的前男友,她也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而斜偎在他怀里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庞,披散着一头金色长发,在黑夜里看着很是耀眼。
健忘如陈洛俞也记得,这个女孩是周淇文的同班同学。
先前周淇文过生日时,请了她和班里、学生会里一群人去KTV庆祝。
哄闹嘈杂的人群里,陈洛俞对那个一头金色头发的女孩印象尤为深刻——她有一副好嗓音,尤其是在唱陈绮贞的歌时,整个人破碎又迷离。
陈洛俞能感受到ktv里男生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但女孩哪也不看,只偶尔将视线投射在她这里。
陈洛俞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过了几秒,福至心灵。
她看的大概是坐自己身边的周淇文吧。
但那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周淇文性格好,长相好,一直很吸引女孩子注意。她也不喜欢将恋人锁在只有二人的小世界里,并不干涉他认识新朋友或与老友相交。
谈个恋爱而已,两个人要是一直牢牢拴在一起,像看大门的一对石狮子,经年累月的站在彼此身侧——多不自由啊,而她需要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只是此刻望着眼前的场景,陈洛俞才反应过来。
他们分手两个月,而眼前二人从此前的普通同学关系到抱在一起吻地难舍难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只是在他们分手后这两个月里发生的吗?
陈洛俞不敢多想。
如果不是那次聚会,如果不是她发现那女孩停留在周淇文身上的视线,和周淇文偶尔不自在的躲避——她可以说服自己,两个月内认识新的人、在一起,是可以接受的进度。
而她会带着微笑祝福他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迷茫地猜测——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她和周淇文分手前就开始暧昧。
陈洛俞突然很想笑。
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提分手时,周淇文一反常态地没有挽留。她记得离开后回头看他站着的地方时,他手里燃着的烟在夜晚里微微亮着,闪着红色光芒。
在那之前,陈洛俞其实向周淇文提过一次分手。
她记得那时他的表情——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攥着她的手不放。
他抓得很紧很紧,手微微颤抖。陈洛俞借着路灯低头看,手都被攥红了,隐隐有些痛。
陈洛俞掙也挣不脱,喘着气。抬头又看他,有些愤怒。
然后她看见,原来他在哭。
不是那种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眼角有泪光,眼睛很红。就算在黑夜里,也显得很亮。嘴紧紧抿着,很倔强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陈洛俞也不知道大概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更久。
她叹了口气,说,不分了。
然后他笑了,一把将陈洛俞拉进怀里。
陈洛俞听见他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闷闷的,“你不许再提分手了,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今天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好不好?”
陈洛俞低着头沉默。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但她知道,分手是必然的结局。不是今晚,也会是另一个晚上,或者白天。
她感觉得到他有多喜欢自己,但她不是。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也许是叛逆——高中的她实在太压抑了。来到大学,她只想迫切地冲破原有的生活轨迹。用各种方式,包括谈一段恋爱。
她可以用各种技巧掩饰,瞒过周淇文,表面上他们仍旧是一对璧人。
但她瞒不过自己的心。
不合适,根本不合适。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海水里泡着,往四面八方看都找不到方向。
这片海水是温的,这使得她皮肤表面不冷。但温度还不足以传进身体里面——她其实很冷。
苦笑着从回忆里抽离出来,陈洛俞不想再细究他们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
算了,旧人和旧事。真相到底是怎样不重要了,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打算转身离开,去另一侧等涂迦也。
然后她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用力,像钉在自己身上。
跟着这束目光看过去,是周淇文。哦,被他发现了。
陈洛俞转头直视他,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
他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闭了嘴。还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怀里的女生注意到他的动作,抬头疑惑看他。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陈洛俞看见她在看着自己笑,很张扬。然后她转头,踮起脚,两只手捧着周淇文的脸吻上去。金色的长发流淌在他怀里,像小溪。
周淇文一瞬间闭上了眼。
然后他又睁开了眼睛,还是看着陈洛俞,还是用那副她看不懂的眼神。怀里的女生仍旧很忘情地吻着他。
陈洛俞看不明白,只觉得他那副表情有点悲哀似的。
不想看了。
陈洛俞转身,看到自己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很挺拔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提着东西。
哦,她的药。
陈洛俞扯出笑容,走到他面前说谢谢,伸出双手打算接过来。
面前的人没有动。
她有点尴尬,手还伸在他面前呢。
陈洛俞抬头看他,他正看向她背后不远处,大概是周淇文的方向。眼神冷冰冰的,嘴角也不再上扬着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
然后她看到涂迦也伸出手,另一只,不是提着敷料的那只手。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虚虚搭在她另一侧肩上。
然后对她说,走吧。
陈洛俞机械地迈开腿,跟着他走。
似乎感觉到身后好像还是有目光望着她,很灼热地燃着。
陈洛俞回过神,发现跟着涂迦也走在学校一条小路上。旁边草丛里有蟋蟀声,然后就只剩两人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
“学长,今晚谢谢你。”
涂迦也终于笑了,“你好像总是在对我说谢谢。”
说完他轻轻抬起她的小臂,借着路灯看了看。
“一会回去记得换敷料。”
“嗯。” 说完陈洛俞朝他狡黠地笑,“这次没说谢谢哦。”
忽然她手机响了,一条新短信。发信息的人没有被备注姓名,只一串手机号码。
“你知道吗,你今晚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狗。”
原来是这三个字,果真很特别的名字。
但不知怎么,看上去还是隐隐约约感到熟悉。大概是在院里某个大群里看到过吧,陈洛俞想。
“继续讲呀小鱼,打完针然后呢?”林梦南拽陈洛俞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陈洛俞沉默了一秒,“涂迦也刚刚加我了......”
说完抬眼看林梦南,一言不发。
因为她感觉全身血液好像都缓慢地向上涌,汇集在头顶——可能是血液供应不均衡,整个人木木的,暂时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宿舍里响起一声尖叫。
林梦南晃着陈洛俞的肩膀,笑出十颗牙齿:“快快快,赶紧通过人家的好友申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就说你俩配!嘿嘿,昨天下午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他说要带你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很识相地回机房了。”
陈洛俞又盯了屏幕几秒,大脑恢复飞速运转。
他来加她做什么?想不明白。
是来关心她伤口恢复的如何?还是……还是说去了趟医院发现她美好皮囊下的美丽心灵了,于是忍不住问同学要来了微信,现在又迫不及待地加上?
陈洛俞心情复杂。
但没法欺骗自己的是,她现在有点开心。像躺在一朵棉花糖云朵上,整颗心都变得软绵绵。
想起他摸自己头顶,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好温暖。
不。不对。
陈洛俞忽然想起车上那通电话,想起听筒里传来的蜜糖一般的嗓音。
两人那么熟稔……那人大概率是他女朋友吧?这样的话,拒绝林梦南学姐也就说得过去了。
那还来招惹自己干嘛啊……
虽然还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来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同自己推测般并非单身。陈洛俞仍旧发觉自己心底有一些隐秘的雀跃,而她丝毫不对自己掩饰这份雀跃。
她从来不信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道理。那太不勇敢了——为了避开一个有可能失落的结果,而去剥夺自己留有希望的权利,好可怜。
脑子里一团乱麻。陈洛俞不再多想,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微信里很快弹出一条提示,新消息,来自涂迦也。
他发来一张图片,说是医生开的敷料,问陈洛俞这会儿有空吗,他送来给她。
……
陈洛俞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理活动多余得可笑。
看吧,人家做事就是这么妥帖周到,还带售后服务。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乖乖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拿敷料。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打算做好一只鸵鸟。
走出楼门,夏天的夜晚偶尔冰凉如水,就像现在。陈洛俞拢了拢外套,双臂抱在胸前,四处张望,寻找涂迦也的身影。
门口有几对情侣抱在一起,陈洛俞远远看着他们,心想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一定不冷。
视线无意中扫过左前方,她忽然发现这几对鸳鸯里,有个很眼熟的身影。
周淇文?
离得太远了,看不大清楚。
陈洛俞缓缓走上前几步,站在距离这对拥吻得无比忘我的情侣五米外的路灯下,抱着手眯眼看他们。
这下看分明了——是周淇文,陈洛俞分手两个月的前男友,她也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而斜偎在他怀里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庞,披散着一头金色长发,在黑夜里看着很是耀眼。
健忘如陈洛俞也记得,这个女孩是周淇文的同班同学。
先前周淇文过生日时,请了她和班里、学生会里一群人去KTV庆祝。
哄闹嘈杂的人群里,陈洛俞对那个一头金色头发的女孩印象尤为深刻——她有一副好嗓音,尤其是在唱陈绮贞的歌时,整个人破碎又迷离。
陈洛俞能感受到ktv里男生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但女孩哪也不看,只偶尔将视线投射在她这里。
陈洛俞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过了几秒,福至心灵。
她看的大概是坐自己身边的周淇文吧。
但那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周淇文性格好,长相好,一直很吸引女孩子注意。她也不喜欢将恋人锁在只有二人的小世界里,并不干涉他认识新朋友或与老友相交。
谈个恋爱而已,两个人要是一直牢牢拴在一起,像看大门的一对石狮子,经年累月的站在彼此身侧——多不自由啊,而她需要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只是此刻望着眼前的场景,陈洛俞才反应过来。
他们分手两个月,而眼前二人从此前的普通同学关系到抱在一起吻地难舍难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只是在他们分手后这两个月里发生的吗?
陈洛俞不敢多想。
如果不是那次聚会,如果不是她发现那女孩停留在周淇文身上的视线,和周淇文偶尔不自在的躲避——她可以说服自己,两个月内认识新的人、在一起,是可以接受的进度。
而她会带着微笑祝福他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迷茫地猜测——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她和周淇文分手前就开始暧昧。
陈洛俞突然很想笑。
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提分手时,周淇文一反常态地没有挽留。她记得离开后回头看他站着的地方时,他手里燃着的烟在夜晚里微微亮着,闪着红色光芒。
在那之前,陈洛俞其实向周淇文提过一次分手。
她记得那时他的表情——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攥着她的手不放。
他抓得很紧很紧,手微微颤抖。陈洛俞借着路灯低头看,手都被攥红了,隐隐有些痛。
陈洛俞掙也挣不脱,喘着气。抬头又看他,有些愤怒。
然后她看见,原来他在哭。
不是那种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眼角有泪光,眼睛很红。就算在黑夜里,也显得很亮。嘴紧紧抿着,很倔强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陈洛俞也不知道大概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更久。
她叹了口气,说,不分了。
然后他笑了,一把将陈洛俞拉进怀里。
陈洛俞听见他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闷闷的,“你不许再提分手了,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今天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好不好?”
陈洛俞低着头沉默。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但她知道,分手是必然的结局。不是今晚,也会是另一个晚上,或者白天。
她感觉得到他有多喜欢自己,但她不是。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也许是叛逆——高中的她实在太压抑了。来到大学,她只想迫切地冲破原有的生活轨迹。用各种方式,包括谈一段恋爱。
她可以用各种技巧掩饰,瞒过周淇文,表面上他们仍旧是一对璧人。
但她瞒不过自己的心。
不合适,根本不合适。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海水里泡着,往四面八方看都找不到方向。
这片海水是温的,这使得她皮肤表面不冷。但温度还不足以传进身体里面——她其实很冷。
苦笑着从回忆里抽离出来,陈洛俞不想再细究他们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
算了,旧人和旧事。真相到底是怎样不重要了,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打算转身离开,去另一侧等涂迦也。
然后她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用力,像钉在自己身上。
跟着这束目光看过去,是周淇文。哦,被他发现了。
陈洛俞转头直视他,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
他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闭了嘴。还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怀里的女生注意到他的动作,抬头疑惑看他。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陈洛俞看见她在看着自己笑,很张扬。然后她转头,踮起脚,两只手捧着周淇文的脸吻上去。金色的长发流淌在他怀里,像小溪。
周淇文一瞬间闭上了眼。
然后他又睁开了眼睛,还是看着陈洛俞,还是用那副她看不懂的眼神。怀里的女生仍旧很忘情地吻着他。
陈洛俞看不明白,只觉得他那副表情有点悲哀似的。
不想看了。
陈洛俞转身,看到自己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很挺拔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提着东西。
哦,她的药。
陈洛俞扯出笑容,走到他面前说谢谢,伸出双手打算接过来。
面前的人没有动。
她有点尴尬,手还伸在他面前呢。
陈洛俞抬头看他,他正看向她背后不远处,大概是周淇文的方向。眼神冷冰冰的,嘴角也不再上扬着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
然后她看到涂迦也伸出手,另一只,不是提着敷料的那只手。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虚虚搭在她另一侧肩上。
然后对她说,走吧。
陈洛俞机械地迈开腿,跟着他走。
似乎感觉到身后好像还是有目光望着她,很灼热地燃着。
陈洛俞回过神,发现跟着涂迦也走在学校一条小路上。旁边草丛里有蟋蟀声,然后就只剩两人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
“学长,今晚谢谢你。”
涂迦也终于笑了,“你好像总是在对我说谢谢。”
说完他轻轻抬起她的小臂,借着路灯看了看。
“一会回去记得换敷料。”
“嗯。” 说完陈洛俞朝他狡黠地笑,“这次没说谢谢哦。”
忽然她手机响了,一条新短信。发信息的人没有被备注姓名,只一串手机号码。
“你知道吗,你今晚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