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找到陈默的时候,对方正在讲着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和传说中的那位秦昭还有点关系。

    这可就巧了,谢书好不容易抽身出来有空亲自登门拜访,就听到陈默匆匆挂断了电话,临挂断的时候谢书好像还听见一句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意思是刚刚陈默通话内容的主角是自己?陈默这样子看着,倒是不太像怕自己。

    不怕啊,那也挺好的。

    陈默挂断电话,顺手给谢书倒了杯茶,伸手请人坐下:“我眼拙,看着您倒是有点像前些日子来找我的那位贵客。”

    谢书笑了笑,心知这是陈默的客套话,陈默这人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人只要往他眼前这么一站,他扫上一眼大抵就能看出来面前这人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

    从前谢书只是听一听就过去了,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谢书没心情和陈默走什么过场,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陈默用来招待他的茶还不错。

    喝完之后他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久闻陈先生大名,终于见面了。”

    陈默接过那张名片扫了一眼,双手抱拳:“原来是谢家公子,久仰久仰。”

    谢书挑眉:“陈默,客套话就说到这儿吧,我看你和我都挺忙的,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上了。”

    他确实还挺忙的,陈默点头,这样好啊,能直入主题那是挺好的,可他这不是得活跃活跃气氛嘛,主打一个体验感拉满。

    谢书:“我弟弟好像丢了。”

    好像这词儿,就挺妙的,丢了就是丢了,没丢就是没丢,好像是什么意思?

    这话都有点让陈默没法接,他之前听说谢书可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那种强势的总裁啊,今儿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谢书笑了笑:“不过你也别怕,我倒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默扫了一眼站在谢书身后的两个保镖,这架势还能说不是来兴师问罪啊?

    谢书看明白了陈默的意思:“我如果来兴师问罪,带的可就不止是这点儿人了,陈先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陈先生,陈先生,这名称太正式了,陈默还有些不习惯,他笑了笑:“瞧您说的,就算是兴师问罪也问不到我们头上啊。”

    这是提醒谢书,陈默背后还有个秦昭了。

    秦昭平时打交道的那些人,不少和谢书也很熟稔,秦昭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救世主?

    陈默是个聪明人,这是提醒谢书想要兴师问罪也得先问问秦昭背后那些人答应不答应呢。

    谢书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这次来也没准备兴师问罪,现在两个人生死未卜,还不到要算账的时候。

    陈默这次没等谢书开口,他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开了口:“谢书是吧?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这字迹你一定认得出来。”

    陈默说完把谢天雄那封信交到了谢书的手上,还好谢天雄这人爱写信,要不有些事还真说不清楚了。

    “信是老爷子亲手写的,也是我亲自交给秦昭的。”

    谢书从前没见过这封信,他迅速看完,心里大致有了数,看来谢金的消失和谢天雄也有些关系咯?

    陈默又给谢书倒了杯茶:“你说这事儿,纯属意外,谁想遇到啊?那秦昭也只是让谢金守在山下,你说这安排没毛病吧。”

    历练嘛,总得练,不练哪有出头的时候,总得先学会走再学跑啊,何况这安排又不危险,又不是刚刚接触谢金,就让谢金去跟着进山,或者是打打杀杀的,不管怎么都说得过去。

    安排的没问题,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谢书,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喊什么谢先生了,多见外啊,你想这事儿啊,前脚那人先是挑拨秦昭和鬼市的关系,后脚就把谢金带走了,你想想这代表了什么?”

    谢书嘴角一勾,双手环胸,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哦?我怎么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呢?”

    陈默一拍大腿:“谢书,你糊涂啊!这人明摆着是想利用你,不止是要利用你,还要利用谢家。”

    利用谢书,来给秦昭施压,好让秦昭乖乖妥协,陈默倒是不太清楚那位的目的,但现在看起来,那位倒是实实在在的在阻碍秦昭的进度。

    当然阻碍的也不止是秦昭的进度,还有谢天雄被吊着的那一口气,和不知身在何处的谢金,都是出自他之手。

    陈默:“那鬼市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地儿。”

    这话不假,谢书多少也听说过,他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不可能轻易放任谢金去找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早在谢金联系到秦昭之前,他就在暗地里把秦昭这人查了个遍。

    这很正常,他们谢家,家大业大的,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招惹,万一出点事儿,等谢天雄醒了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谢金对于老爷子来说,那可宝贝着呢。

    查着查着,他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原来谢天雄在“病倒”之前也去找过秦昭,可到底找秦昭干了些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当初看到老爷子没带身边人去了这么一趟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谢天雄不想让自己和谢金知道了。

    既然是谢天雄不想让他们兄弟俩知道,那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不刻意去关注这件事情。

    谢书可以暗地里纵容谢金找各种办法,联络各路人脉,可现在谢家一连折损了两个人进去,他不能再坐视不理。

    今天看到这封信,谢书心里五味陈杂,谢天雄一定是提前知道了自己要出事,这才会去安排谢金的去向。

    他们谢家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谢金,谢天雄最惦记的也是谢金,信里没提到自己,谢书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他从西装上衣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陈默:“抽吗?”

    陈默自然地接过谢书递来的烟,这烟不错,反正陈默平时是舍不得买,陈默掏出打火机,先是替谢书点燃他那根烟,再点燃自己的这根。

    看来今天什么都有的谈,有的谈那就最好。

    陈默这间小房子瞬间变得烟雾缭绕,陈默猛吸一口烟,将手掌用力拍在桌面上:“欺人太甚!这不只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可也没把谢家放在眼里。”

    什么人啊?几个胆子啊?把这一群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人摆出一副“你们快来揍我啊”的欠揍姿态,偏偏自己躲在暗处,谁也抓不到,不仅抓不到,连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底细都不太清楚。

    谢书也抽了一口烟,隔着缭绕的白烟,看着陈默,这话是要拖谢家下水了,其实陈默用不着这样,谢家还用人拖下水吗?

    谢家不是早就在水里了吗?可能现在已经是沉在水底了吧?

    陈默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谢书的表情,其实谢书现身之前,他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譬如什么争夺财产的非亲生的哥哥,和地主家的傻儿子,天真纯善不谙世事的弟弟,他们之间斗的你死我活,甚至这个领养来的哥哥,兴许还不想让谢天雄醒过来呢。

    可现在,他发现,谢家的关系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谢书轻哼一声:“谢家,还用被拖下水?恐怕要是没有你和秦昭小姐,现在谢家都要倒了吧。”

    其实谢书也知道陈默分析的很有道理,秦昭只求财,从不害命,没有把金主置于死地的必要,可人总归是在他们手上丢了的,兴师问罪还是要走个流程。

    正所谓敲山震虎,隔山打牛,今天谢书来这一趟为的也是给外面那群蠢蠢欲动想要对谢家下手的人看看,他们谢家还没倒呢,还有个他谢书在。

    陈默嘿嘿一笑:“谢先生抬举,您瞧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谁倒了谢家也不能倒不是?”

    谢书点头,没错,谢家不能倒,起码不能倒在他的手里,从小谢天雄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谢书,文质彬彬的,他一直觉得谢天雄这人的意思是让他当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可谢天雄这人从不按照套路出牌,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从小教他的全是打打杀杀,那时候他年纪小,没什么城府,只知道乖乖听话,直到谢金被谢天雄带回家。

    他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在谢天雄那里完全不一样的态度,他很是嫉妒,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过,如果谢金消失就好了,可惜最后他这种阴暗扭曲的想法都消散在谢金每一声软糯的“哥哥”中。

    那么小的孩子,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哪怕从他第一天回家开始就有无数人告诉他,谢书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偏执地追在谢书的身后,一声一声哥哥叫着。

    从那时候开始谢书心底里某块最柔软的地方,就留给了谢金,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变过,他对谢天雄的感情很复杂,但是对谢金,就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纯真,不掺杂任何功利的感情,他只觉得,谢金这就是他的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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