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台电视,一秒钟都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的画面,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

    外面的人好像很有耐心,秦昭吞了吞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去回应门外敲门的那个人,她眼前的电视屏幕的内容还在进行着,电视里,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好像下一秒就会打开秦昭的房门。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

    秦昭提着一口气,眼睛一直盯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下一秒,他看到了那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被人杀了,他在死前都没能打开秦昭这间房间的房门,那男人的手还死死握着秦昭这间房门的门把手。

    至死都不肯松开,他的手上很快就流下来了不少血,那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的身体滑了下去,然后有一个人掰开了他死死抓着门把手的那双手。

    杀他的人,只露出来一双手,电视上的内容就停在了这里,秦昭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电视机前面摆放着的姜茶,然后开口询问:“谁啊?”

    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秦昭走到房门前,先是在猫眼里面看了一眼,外面只剩下一滩水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把脸贴在门上,认真听着门外面的动静。

    过了很久之后,秦昭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回荡在秦昭的耳边。

    她松了口气,拿起桌子上先前摆放的姜茶喝了一口,喝姜茶的时候,秦昭拿起来扫了一眼那姜茶的名字,还挺特别,叫桑林。

    这名字还有点耳熟,秦昭脑子里紧绷的弦松开,现在终于能缓口气,她一边喝着姜茶,一边在手机上回复着消息。

    这几天,发消息来最多的就是谢金,他在手机屏幕的另一端每天打卡似的问候秦昭,中间还夹杂着一两句对秦昭何时归来的询问。

    谢金发来的消息很多,大多都是废话,秦昭滑动屏幕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看完了他的消息。

    紧接着就是陈默的消息,对话框里陈默的话不多,他大致讲了讲鬼三现在的状况,还有他们搬到了谢家老宅里的事情,最后他问秦昭:【你见过红姑姑送来的那几张照片吗?】

    照片?秦昭记得那几张照片她只看过电子版,她回复了一条:【有什么问题?】

    陈默和她的对话一向直白简洁,每次都只挑重要的说,陈默特意提过的,那一定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陈默那边没回秦昭,就在秦昭准备睡一会儿补充体力的时候,突然弹出来一个好友申请,秦昭点开看了一眼,原来是李鹤亭。

    他的自我介绍很是冷漠,只有李鹤亭三个字,头像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秦昭撇了撇嘴,不准备通过,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一会的时候,那好友提醒忽然又亮了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咬着吸管,点开消息提醒,李鹤亭问她那巧克力怎么还她。

    多新鲜啊,不过就是一块巧克力,秦昭皱着眉点了同意,还没等对面先说话,她就发了个不用过去。

    处理完这些,在她终于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忽然在电闪石光间想到了一个词——桑林之舞。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这个词很熟悉,早些年陈默收过几张祖传下来的汉朝的画,她也跟着见了见,其中有一副就和桑林之舞有点关系。

    当时她听到这词,还很好奇,追着陈默问了几天,这才弄明白,原来桑林之舞是祭祀用的舞蹈。

    她记得,当初陈默讲过,这种舞是祈雨专用的,曹植还曾经特意做赋一首。

    桑林这名字也有点历史渊源,陈默说,这里的桑林保不齐和那颗扶桑神树有点关系。

    扶桑神树是陈默多年来痴迷研究的对象,扶桑神树是在《山海经》的大荒东经里出现过的一棵树,让陈默很是着迷。

    秦昭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头顶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响着,秦昭给田甜打了个电话,把人叫了进来。

    田甜来的很快,她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秦昭给她扔了一条毛巾,然后问她:“你说你那个朋友死之前,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死因是不是?”

    田甜点头:“没错。”

    秦昭指了指电视机斜对面的那个化妆镜:“是这个吗?”

    田甜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说来惭愧,一开始的时候我不觉得那个故事是真的,所以……就没多问细节,那天刚好她身体不舒服,我给她叫了个外卖就准备休息了。”

    朋友之间,难免疏忽,一开始的时候田甜以为这些都是正常的,她站在房间里刚刚顺着秦昭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那镜子里看到了秦昭之前喝的那杯姜茶。

    田甜很激动:“就那个牌子的!”

    “当时我也给她点了这个,不过有点奇怪,这几天我在这附近考察的时候,还想着尝一尝这个牌子的奶茶的,没想到怎么都搜不到。”

    田甜满脸疑问:“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秦昭脸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摇头:“不是我买的,酒店前台送来的。”

    田甜:“酒店前台现在这么好心啊。”

    秦昭点头:“是啊,我也以为酒店前台很是好心。”

    秦昭指了指那个电视机斜对面的镜子:“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那个朋友其实不是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死状,而是在镜子反射的电视机里看到了自己的死状。”

    田甜顺着秦昭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谁都能看到自己的死状吗?”

    秦昭又想起来了那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那个画面就是自己的死状吗?原来是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的吗?他是谁呢?

    秦昭摇头,举起了那杯前台送来的姜茶:“我猜不是谁都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死状的,多半和这茶有点关系。”

    她摇了摇手里那杯姜茶,语气里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怎么样,要不你也来试试?”

    秦昭的眼睛微微眯着,眉毛轻挑,田甜不自觉地看向她那双眼睛,感觉自己在下一秒就会点头同意,最后秦昭移开了眼睛,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秦昭没再说什么,放下那杯姜茶,然后把房间里的小桌子移到了中央空调的检修口下面。

    她轻松的站在桌子上,脸上还带着笑:“田甜,你躲远点,现在我要抓蛇了。”

    田甜几乎下意识的躲在了卫生间里,还顺手关上了门,还好这间酒店的设计,这个房型的卫生间用的全是透明玻璃,她即使站在卫生间的里面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在她躲好之后,秦昭就打开了中央空调的检修口,下一秒,田甜就看着秦昭徒手抓了一条青色的蛇出来。

    那一条蛇的体型很大,它被秦昭抓到之后并不反抗,只是直挺挺地躺在她的手里,很像是秦昭自己养着的宠物。

    这一条蛇被抓出来之后,秦昭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她转回身的时候,眼睛变成了双瞳的模样,田甜的眼睛没从秦昭的身上移开过,她们视线交错的时候,田甜心底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恐慌。

    她曾经看过一部老电影,电影的名字就叫《双瞳》看完之后她一连几天都不敢起夜,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田甜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自己到底搭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回想起来,一开始刚刚遇到秦昭的时候,秦昭的眼睛和正常人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还来不及思考,就看着秦昭冒雨打开了窗户,然后秦昭的眼睛亮了亮,她手里的那条蛇就从窗户里爬了出去,一条蛇出去之后,刚刚秦昭打开的那个检修口里突然爬出无数条蛇。

    它们争先恐后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一起挤到了秦昭站着的窗户外面。

    田甜看着这幅诡异的景象,死死拉住了卫生间的那道门,这一道门现在是她唯一的护甲,千万不能让那些蛇爬进来。

    她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来,那群蛇好像丝毫没有乱爬的意思,脑海中只有一个目标,田甜看着它们的身影,倒好像是在逃命。

    做完这一切的秦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等小蛇乖巧离开之后才关上了房间里的窗户。

    田甜还没回过神,秦昭想要拉开卫生间房门洗个手的时候,她的手还死死放在门把手上。

    一直到秦昭敲了敲透明玻璃,田甜才回过神来,她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手心里黏腻腻的。

    她心里一直在思考,秦昭到底是什么生物?难不成是妖精吗?现在回想起来,初遇秦昭的时候,那场景着实诡异,一个女人身上带着不知名动物的血迹,就那么坐在马路边上。

    那架势,那气质,不管怎么回想,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啊,何况她刚刚轻轻松松解决掉一群蛇,难不成自己无意间日行一善的时候抱到了一条大腿?

    田甜很是激动,她把手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冲着秦昭伸手:“大佬,你好你好,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了。”

    秦昭没理她,转身去拿自己的包,整理好之后,拿出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她声音很累:“走吧。”

    田甜明显还在状况外,她疑惑地看着秦昭:“大佬,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秦昭的声音懒洋洋的:“找个地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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