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带着满肚子气,回到了龙安山,一路上谢金小心翼翼地,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秦昭脸上的表情。秦昭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丰富,开始的时候先是嗔怒,紧接着是忧愁,再然后是无奈,最后她的脸上竟然隐约有丝笑意。

    这样的表情变化让谢金实在是有些好奇,秦昭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可惜谢金一路上都没敢问出口,回到龙安山那栋别墅之后,秦昭把自己关了起来,她谁都不见,谁都不理,就连陈默去敲门的时候,她都没有回应。

    秦昭的地位特殊,她不愿意做的事儿,这栋别墅里的其他人谁都不敢说些什么,他们甚至连强行打开秦昭紧锁着的房门都做不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到最后长叹了口气,只能放弃。

    房间里的秦昭,双眼空洞地翻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这些天以来收到的消息不是推销广告,就是机器群发。

    以往总是爱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红姑姑也没了音讯,她心里堵得慌,总是能想到周媚那个女人的名字。

    平生她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没想到偏偏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一等一的谜语人,想到最后,秦昭把手里的手机一扔,干脆躺平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了。

    越想越烦,她烦恼地用手指不停地抓着头发,到了最后,秦昭的念头越来越乱,她没了办法,索性站起身,在房间内找到她原先拜神求佛时常用的线香,点了三根,拿在手边。

    这一瞬间,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少了许多,她长出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谢书点烟时的身影。

    秦昭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联想到了他的身上,明明他算是拉她下水的罪魁祸首的,可她心底对这么个陌生人无论如何就是恨不起来,连怨他的心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从通讯录里翻出了李鹤亭的联系方式,发了条消息过去。

    秦昭问:父债子偿这词儿,听过吗?

    原本秦昭觉得李鹤亭不会那么快回复自己的消息,总是要等一阵的,结果没想到她消息发出去几分钟之后就收到了李鹤亭的回复。

    李鹤亭:秦小姐,有什么指示?

    秦昭冷笑一声,拨通了李鹤亭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之后李鹤亭才慢慢悠悠接起来电话,李鹤亭那边的声音嘈杂,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他喂了几声,一直没等到秦昭的声音,他才又对着话筒说道:“不好意思,可能信号不太好,秦昭,等我一下。”

    秦昭嗯了一声,回了回神,等了几分钟之后,李鹤亭那边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应该换去了一个空阔的地方,在电话里秦昭甚至能听到李鹤亭说话时的回声。

    李鹤亭:“好了,秦昭,说吧,又有什么指示?”

    秦昭冷笑一声:“有意思,你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为的就是把我拉下水,现在我连点要求都不能提了?”

    这一瞬间,秦昭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又被点燃了:“何况你这个李家人还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怎么反抗你们那什么所谓的家主呢。”

    一提到这个,秦昭就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家人,她恐怕是可以看点热闹了。

    在电话里,李鹤亭就听出来了秦昭的语气不对劲,他不知道秦昭为什么突然对着自己发火,但也只能默默受着。

    他试图想要哄一哄秦昭:“秦昭,别这样说,你知道的,施有仪她不算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

    秦昭转了话题:“说来也怪,施有仪一个外姓人居然能入主李家,坐到家主这个位置上,不太合理吧。”

    秦昭以为,施有仪那样强势的人,没理由不让这些孩子们跟着她姓,就这一点来说,挺奇怪的,而且她不像是会用刀的样子,但却能齐齐斩断那工人的头颅,秦昭猜测李家的家主曾经应该另有其人。

    李鹤亭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笑意:“秦昭,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

    顿了顿之后,他又补充道:“你没猜错,最初的时候,施有仪确实不是李家人,最初的李家人,极为重视血缘传承。”

    开始时的李家,世世代代都是造刀的手艺人,他们手艺精湛,且从不外传,仅以血脉相承,一直到施有仪的出现。

    那一代李家家主——李秋水和施有仪这段爱情来的糊里糊涂,却爱的惊天动地。

    施有仪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不要孩子,但没想到她和李秋水谈起了恋爱。

    他们之间具体怎么相识相爱的,已经无人知晓了,只知道李秋水对施有仪极为痴迷,几乎都到了施有仪说一不二的地步。

    正是因为施有仪说自己不想要孩子,也不想要结婚,李秋水就生生扛着来自李家长辈的压力,硬是咬牙坚持了十几年。

    他脾气犟,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吵到最凶的时候,李秋水也只会怒吼道:“你们懂什么!我答应了有仪的!你们别来插手我们的事儿!”

    话虽然这样说,但那时候的李秋水还是舍弃不掉家族责任的,他乖乖从旁系的李姓孩子里挑选出了几个天赋资质都不错的,准备亲自教他们造刀。

    李秋水是李家造刀造的最好的一位,也正因此他才能稳坐家主的位置上。

    这原本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李秋水的长辈们也都准备对施有仪和李秋水这门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施有仪不干了。

    跟着李秋水学着怎么样造刀,自然是吃住都要和李秋水一起的,同样他们也要每天面对施有仪。

    施有仪对此十分不满,开始的时候李秋水还坚持说这些都是家族责任,无可避免,施有仪听完之后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从家里走了。

    她走之后李秋水并没有马上去找,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吵架,李秋水笃定施有仪没几天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但李秋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几天之后他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施有仪的下落。

    有人告诉他,这些天施有仪都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而且那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李秋水原本是气定神闲地等着施有仪回到他身边的,乍一听这么个消息,马上坐不住了,按照那人给的线索,找到了施有仪住着的房子。

    李秋水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施有仪熟悉的声音,她正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言笑间还夹杂着几声娇嗔。

    那曾是她无数次对他撒娇时用的语气。

    那时候的人们住着的大多都是平房,李秋水没忍住,一个箭步上前,踹开了施有仪住着的那间房的房门,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施有仪衣衫不整地和一个年轻男人躺在床上。

    看到这样的场面,李秋水瞬间崩溃了,他大声质问施有仪:“为什么!为什么!”

    他崩溃的大哭,反观施有仪则是抱着那年轻男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很快施有仪的耐心耗光,她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秋水手足无措地看着施有仪,他实在不明白两个人只不过是吵了一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吵闹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他们。

    可无论受到多少白眼,施有仪都不急不忙,她追问道:“你来干什么?”

    施有仪边说边笑,衬得李秋水狼狈极了。

    施有仪问李秋水:“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这一问,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理说在他们眼里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就算是没有领证,也算是正经夫妻了,谁都没想到施有仪会这么说。

    众人不占理,再不敢多说什么,但看热闹的心却不死。

    李秋水面子上挂不住,没待多久就跑了,那些人见李秋水跑了,也就散了,临走前施有仪还笑着对众人说:“我这样子不方便起身,劳烦你们替我关一下门。”

    这样嚣张的施有仪,任谁看都觉得李秋水从此之后会跟她划清界限,但谁都没想到,李秋水隔天晚上就找到了施有仪。

    他们彻夜长谈,然后竟然重归于好了。

    和好的条件就是从此之后李秋水都不能从旁系李家人中,挑选天赋异禀的孩子带在身边养着,作为交换,施有仪同意替李秋水收养一些孩子,养在身边,从此之后让这些孩子传承李秋水的衣钵,这是个折中的法子。

    但剩余的李家人知道之后瞬间炸了锅,这等同于断了李家人的血脉,从此之后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平白变成李家人,他们吵到兴头上质问李秋水到底要不要脸,都戴了绿帽子,还要听那女人的话。

    没想到李秋水听完不仅不气,反而嘿嘿一笑,满脸神秘地告诉众人:“有仪她啊,从来就没有给我戴绿帽子,你们懂什么!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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