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趁着昴君出去买酒的时间,研究了一下纸盒子上的信息。

    内容不多,大概就是让我离那两位保时捷的车主远一点,免得惹上麻烦。

    这让我不由得把[我与两位“恩人”相见的渊源]和[降谷零去未知的地方卧底]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一边是特意选了偏远的地方并疑似安装了未知屏蔽信号的仪器,一身气质都不怎么像好人的两个人。

    另一边是从警察学校毕业后就销声匿迹,不是去做了间/谍就是去什么奇怪的犯罪组织卧底的朋友。

    “啪”的一下,线索这不就接一块儿了?

    原来那两个人跟降谷零卧底的组织有关系吗?

    能够涉及到卧底的组织,一般都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群体。我原本上报给警察学校追查,只是出于一种不能放过任何犯罪行为和隐患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能牵扯出一条大鱼。

    这确实不是我应该参与的了。

    反正上次遇到也是碰巧,不主动去追查的话,说不定又是三五年不会见到,跟降谷零特意送消息叮嘱的内容,也就不谋而合了。

    这样想着,我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看着手里的小纸盒,有些踌躇,理论上我应该把这些痕迹消除,那么我应该是用打火机烧掉还是用小刀刮掉呢?

    为什么非要刻在箱子上。

    我不理解他们这些谜语人的想法。

    我苦兮兮的找出打火机烧了一遍,又把箱子拆碎丢进垃圾袋里,等过两天扔出去就算消灭干净了。

    2

    昴君出去买酒的这一段时间,我也并没有闲着。

    除了把那个谜语箱子处理掉,我还从储物室压箱底的箱子里翻出了几只蜡烛,又去花园剪了几枝花。

    这些花还是昴君照顾着的。

    我自己并没有养花的习惯,也不爱整理小院子。

    17番地除了我所居住的别墅,外面还有一大片规划完整的花园,是上一任房东装修好的,我搬进来后没怎么改动格局,只把内部的装修修成了让我自己感觉更舒适的模样。

    在我搬进来三年后,那片花园的规划依然完整,但其中的绿植,在我放任的状态下野蛮生长。我只会在他们长到影响进出的时候,修一修它们的外形,并没有特意去打理。

    但不久前昴君住进来后,询问了我的意见,在征求我的同意之后,把花园重新调整了一遍。

    他之前在木马庄的时候就喜欢养花,现在更是把院子里的野花重新调整了一番,还种上了一批新鲜的花朵。

    当时他还问过我:“你喜欢什么品种的花?”

    我对花的种类没什么研究,听他这么一问,也只能想起几种比较常见的:“樱花?月季?哦,还有满天星,我听说那种花的持久性很高,放在花瓶里能很久不腐败。”

    昴君点头赞同:“插花确实能维持很久,但如果在院子里的话,那种比较小的花朵,可能不那么适合远距离观赏,我们可以专门规划出一片来种它,交给我吧。”

    我并不怎么走心的回答了自己的喜好,却对他的喜好感到好奇:“昴君,喜欢什么样的花?”

    他之前在木马庄种的是洋桔梗之类的,但是似乎房东给的种子,在他租那里的房子之前,木马庄种的也是洋桔梗。

    想到木马庄,我又想起当时他所说的“喜欢黑色,讨厌的也是黑色”。

    虽然说,按照我的想法,以昴君的形象和气质,温和而不失成熟的靠谱研究生,加上他的发色,我能联想到粉色偏黄的郁金香之类的花朵。

    但一想到他喜欢黑色,不知怎的我莫名联想到了黑色玫瑰——神秘、高贵、独一无二、坚定与深沉的感觉,甚至还能联想到死亡。

    哈哈哈,根本不像嘛!

    我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摇出去。

    昴君并没有说出自己喜欢什么花的品种:“什么都可以,我比较喜欢的是种花的过程。”

    我懂,修身养性嘛!我就没有这个耐心。

    不得不承认,调整之后的院子好看了不少。

    真是贤惠呀,昴君。

    我把找出来的蜡烛和从花园里剪下来的昴君亲手种植的花,规规矩矩的摆放在餐桌的烛台和花瓶里——烛台也是跟蜡烛一起找出来的,都积灰了,我不得不擦了擦。

    最后我搬出来一台黑胶唱片机,但我家里并没有几张唱片,我随手挑了一张放进去,里面传出了《Amazing grace》的旋律。

    奇异恩典。

    这是首赞美诗歌,旋律通过耳朵流淌进脑海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净化与洗涤……这跟之后喝酒的场景根本不搭配!

    我又换了几张,最后找出来一张法国香颂,曲调里能听出慵懒、暧昧、浪漫的气息,仿佛能想象到暧昧勾缠的手指,又能感觉到节奏中的优雅与俏皮。

    嗯,味儿对了。

    我满意的把它塞进了唱片机。

    3

    我以为昴君会带几瓶酒回来,最多是买那种成箱的啤酒,没想到昴君搬回来一大摞零零散散的东西:

    几瓶写着外文名字的,我根本不认识的酒,酒液的颜色也不全是透明的。

    一摞泛着银光的金属工具,据昴君介绍,有量杯、调酒壶、漏勺、滤嘴、捣棒,还有挤柠檬的神器——没错,还有柠檬之类的水果和香料等等。

    接下来是一堆各式各样的玻璃杯,有的圆圆的、粗粗的、矮矮的,跟平常喝水的杯子差不多;有的是标准高脚杯的模样;还有的像极了去银行办业务时坐的那种凳子——上面又圆又小看着就没多大容量、下面则是细长的一条;还有其他种种,不胜枚举。

    最后他又拿出来几瓶果汁、可乐、糖浆、蜂蜜。

    “你是去进货了吗?”我目瞪口呆。

    “唔,有的基酒度数比较高,”昴君一边搬东西一边解释,“你没有喝过酒,听你的描述,你父母也不像是很会喝酒的样子,酒量也是有遗传因素影响的。我给你调几杯度数低一些、不容易醉的,而且搭配上其他的材料调制的鸡尾酒会比基酒更好喝一些。”

    我双眼放光:“你还会调酒?”

    昴君谦虚点点下巴:“略懂一点。”

    他伴随着背景音乐来到餐厅,看到我准备好的烛台、黑胶音乐和插花,略感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差异,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还称赞了一句:“氛围很不错。”

    他想了想又说:“那我应该更配合一下才对。”

    说完这句话他就回了卧室。

    怎么配合?

    我好奇的挨个拿起那些杯子工具什么的欣赏,同时脑海里还留出一片空间,去期待昴君会如何配合。

    然后,我便如愿的看到,他换了一身既正经又不怎么正经的衣服出来。

    纯白绣着暗纹的衬衫格外合身,轻松的勾勒出他倒三角的身形,也许衣服的尺码偏小,他的胸膛之前还能隐约看到腹肌与胸肌的曲线。

    扣子被格外保守的系到了最上方,遮住了他的变声器,只能隐约看到领口附近的喉结。

    修身的西装裤紧贴着两条笔直又有力量感的长腿,行走时步伐交错间摩擦出遒劲流畅的轮廓,腰间的皮带在餐厅的烛光与灯光反射下,透露出诱人的光泽。

    这个男人还格外心机的带了袖箍,走出来的时候修长的时候指正调整着衬衫袖子上的纽扣,袖口的褶皱沿着手臂的肌肉线条推到臂肘处,在袖箍的限制下,透出一种禁欲又潮湿的热气。

    咕嘟。

    这是我咽口水的声音。

    感恩黑胶唱片。感恩播放音乐的我。昴君一定是没有听见。

    还没喝酒,我就涨红了脸。

    接下来昴君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仿佛痴呆一般看着他往一个圆圆的矮杯里放入一颗冰球——我冰箱里并没有这个东西,这也是他采购回来的。

    之后,他又找出金属质的调酒壶,倒入了一种我不知名字的基酒,又加了一些接骨木糖浆,挤上柠檬,甚至还加了半个鸡蛋清,然后将调酒壶盖对上,动作优雅又行云流水的摇晃起来。

    不多时,他将装着冰球的矮杯中化开的水倾倒出来,将调酒壶中的液体倒进矮杯中,最后在杯子上点缀了两片柠檬。

    昴君将杯子推到我面前,透明的玻璃杯外层在冰块与室温的刺激下浸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Whiskey.”他说。

    我接过来尝了一口,酸、甜、绵密的口感瞬间充斥了我的口腔,原本我做好心理准备的那种格外刺激的酒精味反而不太明显。

    我:“还挺好喝的嘛。”

    “这杯的基酒是波本,”昴君轻声为我解释,音色低沉,“是我最近比较喜欢喝的一种。”

    他调酒时极富魅力与耐心:“威士忌也有许多不同的品种,波本的味道带些玉米的香甜,苏格兰就会有刺激、辛辣的感觉,黑麦……美咲?”

    4

    有的人千杯不醉,有的人喝了酒倒头就睡,还有的人……

    美咲抓着他的手,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指尖:“嘿嘿,这是什么?是昴君!尝一口~嘿嘿……”

    赤井秀一看着眼神迷离的美咲,格外无奈。

    她才喝了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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