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昴君在讲故事。

    他作为“赤井秀一”的原本音色远比作为“冲矢昴”时使用的伪音更能振奋我的大脑。

    像敲击钢琴键后优雅沉稳的乐器音,如珠落玉盘、掷地有声;也像弓弦落在大提琴上、琴弦震动的嗡鸣,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很久以前,自从他不在我面前使用变声器遮掩之后,我就很喜欢听他在家里用原声说话。

    就像现在这样。

    在密闭的包厢里,在只有我和他的空间,那声音绵绵不绝的钻进我的耳朵和骨缝里。

    是的,只有我们俩,他把世良真纯送回她自己的包厢了。

    “火灾”的出现,让餐车之后的几个车厢一键清空的内容,除了我和世良,剩下的都是“演员”。

    以昴君的能力,避开这几个“演员”并不难。

    送走世良回来,他又检查确认了房间内不存在窃听器之类的小玩意,关好窗户。

    早些时候已经确认过,铃木特快列车的隔音效果远比一般的列车好得多。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只要交流的声音不算大,就能保证外面无人可以听到室内交谈的内容,哪怕是降谷零那些技能点开发的奇奇怪怪的公安也不会听到。

    在这样的条件下,昴君对于这车“好戏”背后故事细节的讲解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我有在认真听的,但总是控制不住的有点分心,因为……

    好怪啊,真的好怪啊!

    我飘在半空中的灵魂似乎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居高临下的聆听昴君讲述戏幕的起因经过与结果,一半目眦欲裂的瞪视自己与昴君交握的双手。

    和赤井秀一交握的手。

    昴君就坐在我身边,挨的很近,我的手被握在他的手里,放在大腿上把玩。

    他先讲了跟自己有关的前情提要——卧底、暴露、叛逃、被追杀、最后假死逃生的刺激经历:“……那次事件后,我在组织眼里被确认死亡。”

    然后就在有希子姐姐的帮助下化妆成“冲矢昴”住进米花町2丁目的木马庄,跟我谈起了恋爱。

    我低着头,不太想看他的脸。

    倒不是像我以前担心的那样难以接受,而是……不习惯。

    昴君开始讲今天的戏:“今天想带你看的好戏,严格来说,算是两场——第一场是组织对于‘赤井秀一是否死亡’的最后试探,参与者是‘伤疤秀一’和真纯。”

    我翻译并脑补了一下,第一场戏:《霸道组织的在逃小赤井》——

    【霸道组织拦住了无辜的世良真纯:说!你哥现在在哪里?!

    世良真纯心痛地捂住胸口,悲痛欲裂:他不是死在你们手里了吗?!】

    昴君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怪东西,语气依旧:“之前你在帝都银行遇到的也是试探,那次他们试探的对象是我在FBI的同事。”

    我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称呼:“秀?”

    “嗯?怎么了?”昴君疑惑的应了一声,“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美咲。”

    “没什么,跟你同事学的。”还怪亲密呢。

    我努了努嘴。

    昴君轻笑一声。他是个不缺情商的人,我敢肯定他第一时间就猜出了我情绪变化的原因。

    但他有时候又很迟钝,就像现在他好像完全看不出我还不习惯他这张赤井秀一的脸,动作格外熟稔自然的把我揽得更近了一些,吐息几乎就落在我的耳边。

    我唾弃自己:没出息,你竟然很熟悉这个姿势!

    他解释说:“在以前的我看来,别人称呼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要知道叫的是我,是什么用词无所谓。在美国,对于日本人名字的发音,很多人会选一个顺口的单词使用。”

    昴君这个总是不动声色的人,今天难得的坦诚,我猜他是想讨好我:“以后我会跟他们说明白的。美咲,你在乎别人对我的称呼,我很开心。”

    我翻了一个不太优雅的白眼:“讲戏讲戏!”

    才不是害羞了!

    昴君从善如流,简单回想了一下,刚才讲到哪里:“唔,组织里的贝尔摩德拥有和工藤有希子类似的易容技能,‘伤疤秀一’的出现就是得益于她的能力,今天铃木特快列车上的伤疤秀一就是贝尔摩德伪装的。但之前的几次,是组织的另一位代号成员波本伪装的。”

    “他今天也在列车上,所以才放弃伪装。就是毛利小五郎楼下的波洛咖啡厅新来的服务生,那个金发黑皮的小子。”

    我对“赤井秀一”最初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就来源于帝都银行那一次,甚至比现在抱着我的昴君还要深刻一些。

    原来和今天遇到的不是一个人。

    等等,他说那个波本长什么样?

    波洛咖啡厅新来的服务生,金发黑皮。

    那不是!降谷零吗?!组织的波本?他是公安啊!

    原来他在组织卧底。

    原来他也在组织卧底!

章节目录

米花町2丁目爱情故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林上青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林上青云并收藏米花町2丁目爱情故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