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SCI
这边……
秦听笔尖轻点着纸页，温声道：“大概几个小时？”
“四……四个？”江月明显地心虚了。
“四个？”没等秦听说什么，是凌岁穗率先直眉瞪眼地看向身旁之人：
“我昨晚可九点就睡觉了！这么说我睡着之后你玩了一夜的手机啊？”
她继而算了算了时间，更加惊讶：“这么说的话...那你昨天是..两点多、三点睡的啊？”
“额……”江月不想说是因为不舒服，支吾了几句承认了下来：“嗯…是、吧……？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好吧……”
秦听默然地在白纸上记下，“回去再睡一会。”在不经意给了句医嘱后，他倏尔按动笔头将其放回了胸牌处的外兜。
转向周淮先时，谈问了几句最近的时间安排：
“最近工作怎么样？我这两周可能会调休，回镇子上找你。”
“嗯..在忙博物馆复展的事情。”
从周淮先的语气里，秦听就能听出他最近在为此烦心，“还差很多？我到时候帮帮你，正好很久没动手了，都怕手生了。”
“可以忙的过来，你的休息日不用烦心在跟着我忙的工作上。”
“不说这个了，新型修复材料的实验记录怎么样了？上次那批，实验室的最新反响不错。”
…………
*****
两人自成一堵墙，后面谈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专业问题。
江月早已退了回来，也自觉掩在周淮先的身后，与凌岁穗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凌岁穗故意将手背到后面捣了捣她：嘿，你看帅不帅，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要让周淮先介绍你们认识？周淮先和他是发小。
江月表情正常，背地里却使坏地把她的手扣住，两人靠意念和眼神交流着：
挺好的，你的眼光终于好点了，是我喜欢的类型，看起来很稳重。
凌岁穗：熟男，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熟男啊！嘿嘿，所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从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想叫你来看来着。
余寂：两个肤浅无知的女人。
余寂不知什么时候也移至她们身旁。
凌岁穗：？！
江月：…………
凌岁穗：他怎么能加入进来的，这不是我们两个的意念世界吗？
江月：不知道。
余寂不屑：你们俩心思都写脸上了，把他俩当傻子就算了，别把我也当傻子。
江月：…………
余寂：你别不说话，这话刚才是谁说的来着啊？不过现在也送给你了。
凌岁穗状况外，没听出他们俩排外的交流，只听出前面半句，瞬目反驳：
嗯？你说谁是傻子？
余寂：……这有别人吗？
凌岁穗：我家周淮先怎么就傻了？
余寂：…………
江月：好了，我是……
秦听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此时打断了三人的头脑风暴。
“对了，你好像对这种毒蕈素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易感性，特别是在脑部神经的反应上。
似乎比过往临床上现有的案例都要反应强烈些，这在临床上可以算是特殊案例，我想了想还是需要关注一下后续的变化，也可能会有假愈期的出现。”
非本人的凌岁穗最先激动出声：“那后面不会还有危险吧？”
“有这种可能性，但不大，我只是觉得这个病例很有研究价值。”
凌岁穗松了口气，去看江月，“那就好，没事就行。”
江月此时举起手，很正经地询问：“能发SCI吗，能发我就给你研究。”
秦听应该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哑然失笑了一瞬，才轻点头道：“可以。”
余寂感到惊讶，对她这种行为无法理解：“你就为了一篇SCI就把自己卖了？”
江月抬眉看他：“注意，是无偿捐献，这是在为人类医学研究做贡献，行善积德。你知道一篇SCI对一个医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吗？是极其重要、尤其重要、特别重要！”
秦听：“嗯。”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医学生了，但他对她的夸张手法勉强认同一点。
余寂却不认同：“有那么重要吗？”
“有。”
与凌岁穗的发癫不同，江月是平静的发疯，是一字一句平淡的话语组成的：
“是天。”（指天）
“是第。”（指地）
“是俺的娘，俺的爹，俺的再生父母。”（摊开手心）
秦听：“嗯？”
要是这样说的话，他也要对江月女士持保留态度了。
然后秦听的嗯声在江月的话中慢慢变了味。
倒……也不至于。
余寂听闻一把把住秦听的手臂，第一次正经了起来，讶然道：
“小秦医生，快救救她吧？她好像真的疯了。”
“疯了？谁疯了？”
江月揉了揉太阳穴，不解地出声，好像有点痛，她刚才是神志不清、被夺舍了？
是谁？刚才谁在操控她的身体，用她的身体肆无忌惮地发癫？
真是神经！
神经有问题就来找眼前的小秦医生啊！找她干嘛？
她晃了晃神，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好像短暂失忆了一下，你们继续。”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这一阵寒暄聊天下来，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秦听还要去交班，抬腕见时间也差不多，和众人告别：
“淮先，回去麻烦你务必把你这位朋友……”他着重放在务必这两个字上。
这份SCI的含金量比他想象中要重。
就在刚刚，他没想到还会收获记忆错乱、人格分裂这样的新型创新点。
能不能发SCI他不感什么兴趣，他现在是对江月这个“案例”感兴趣了。
在提及江月之际，他看向本人轻颔首，郑重称呼了名字：
“江月女士的微信推给我，我交班时间到了，先失陪了。”
周淮先点点头，“嗯。”
秦听自江月身旁擦肩而过，白大褂的衣摆同样擦过她的牛仔裤。
在几步过后，他顿住脚步，背对着众人再次提醒周淮先：
“如果不会，请你女朋友帮你，就这样，回见。”
被点到名的凌岁穗：“啊？哦，好滴。”
她反应过来，对着秦听的背影挥手：“回见回见，秦老、秦医生。”
******
回到镇子上后，他们顺路先找的镇长。
周淮先已经事先说明了情况，只等镇长审视一下。
熟悉的会议室里，镇长感觉今天人怎么那么多呢？
凌岁穗躲在周淮先的身后，她有点尴尬，人都赶她走了，结果她还留在这里。
镇长自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装看不见似的笑笑，她知道凌岁穗想的什么。
可她现在都是周淮先的家属了，想待多久就呆多久，她还巴不得呢。
这会儿，她首先看向周淮先，“小周啊，这几位是？”
说着视线落在了这两张陌生面孔上，表面拿着文件很严肃的样子。
内心悄悄计起数来：一对、两对……都别想空手走，每个人来她这里一趟，都要带个对象回家哈。
周淮先道：“这位是我昨晚和您提的壁画师，是小凌昨天在村子里看了他的画之后，推荐的。”
“哦～还叫小凌啊，我呀，都知道了。”她忍不住说了句题外话，又恢复正色道：“小凌说好，肯定是好的，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
余寂在长辈面前，老实多了，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骨，“嗯，您叫我小鱼就好。”
“好好好，那这位是？”镇长问起他身旁的江月：“是小余你的朋、友吗？”
她有些八卦，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带着言外之意。
江月点点头：“是，大家都是朋友，不过我是因为和小凌是大学室友，看她最近忙这边的工作，所以才过来帮忙的。”
镇长了解了情况，也认清了人，告诉他们其他的事：
“挺好的，就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们说一说。这几天啊，我们其实已经请了一个壁画师，她也说就这几天会到。至于小周昨天又和我提起小余，我也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着村子里的壁画工作是有些重的，多几个人一起分担也好。”
还有别人？！
凌岁穗与余寂面面相觑，“那可以问一下镇长是谁吗？还有他什么时候来啊。”
“叫…江月。”
凌岁穗：“江月！”
余寂：“江月！”
“是个女孩子。”
他们当然知道是个女孩子！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甚至压过了镇长后面的话。
再一看，在场的只有她本人和周淮先不是很激动。
这突然的声音将镇长吓了一跳，“哎呦，江月怎么了嘛？”心脏病给她吓出来了。
余寂指着：“江月就是她啊。”
“嗯，就是我。”
江月想的是，只要她来了，凌岁穗还能走？
留下来给她打工！
江月不惊讶她可以理解，可在看到周淮先一点也不惊讶的时候，凌岁穗算是看出来了，躲在后面捅了捅他的侧腰，小声埋怨起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昨天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知道了？怪不得你说不用着急收东西。”
“嗯。”周淮先有点痒，握着她作乱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握着背过手去，“顺手帮忙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名字了，猜到她是想给你惊喜，所以没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凌岁穗从他的手心抽出来，开始捣他的后腰，“这惊喜有点太大了吧～”
“嗯，不开心吗？”
凌岁穗收了手，老实交代：“开心……”她能不开心吗？
他们的小动作还不是被其余的人尽收眼底，只是装傻充愣的不说罢了。
镇长收回余光，在那边向刚来的两人交代完几句后，重任最后还是落在了周淮先身上。
“小周啊，你们年轻人一起玩，相互熟悉熟悉，全权交给你们了啊。”
“好，您放心。”
秦听笔尖轻点着纸页，温声道：“大概几个小时？”
“四……四个？”江月明显地心虚了。
“四个？”没等秦听说什么，是凌岁穗率先直眉瞪眼地看向身旁之人：
“我昨晚可九点就睡觉了！这么说我睡着之后你玩了一夜的手机啊？”
她继而算了算了时间，更加惊讶：“这么说的话...那你昨天是..两点多、三点睡的啊？”
“额……”江月不想说是因为不舒服，支吾了几句承认了下来：“嗯…是、吧……？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好吧……”
秦听默然地在白纸上记下，“回去再睡一会。”在不经意给了句医嘱后，他倏尔按动笔头将其放回了胸牌处的外兜。
转向周淮先时，谈问了几句最近的时间安排：
“最近工作怎么样？我这两周可能会调休，回镇子上找你。”
“嗯..在忙博物馆复展的事情。”
从周淮先的语气里，秦听就能听出他最近在为此烦心，“还差很多？我到时候帮帮你，正好很久没动手了，都怕手生了。”
“可以忙的过来，你的休息日不用烦心在跟着我忙的工作上。”
“不说这个了，新型修复材料的实验记录怎么样了？上次那批，实验室的最新反响不错。”
…………
*****
两人自成一堵墙，后面谈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专业问题。
江月早已退了回来，也自觉掩在周淮先的身后，与凌岁穗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凌岁穗故意将手背到后面捣了捣她：嘿，你看帅不帅，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要让周淮先介绍你们认识？周淮先和他是发小。
江月表情正常，背地里却使坏地把她的手扣住，两人靠意念和眼神交流着：
挺好的，你的眼光终于好点了，是我喜欢的类型，看起来很稳重。
凌岁穗：熟男，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熟男啊！嘿嘿，所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从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想叫你来看来着。
余寂：两个肤浅无知的女人。
余寂不知什么时候也移至她们身旁。
凌岁穗：？！
江月：…………
凌岁穗：他怎么能加入进来的，这不是我们两个的意念世界吗？
江月：不知道。
余寂不屑：你们俩心思都写脸上了，把他俩当傻子就算了，别把我也当傻子。
江月：…………
余寂：你别不说话，这话刚才是谁说的来着啊？不过现在也送给你了。
凌岁穗状况外，没听出他们俩排外的交流，只听出前面半句，瞬目反驳：
嗯？你说谁是傻子？
余寂：……这有别人吗？
凌岁穗：我家周淮先怎么就傻了？
余寂：…………
江月：好了，我是……
秦听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此时打断了三人的头脑风暴。
“对了，你好像对这种毒蕈素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易感性，特别是在脑部神经的反应上。
似乎比过往临床上现有的案例都要反应强烈些，这在临床上可以算是特殊案例，我想了想还是需要关注一下后续的变化，也可能会有假愈期的出现。”
非本人的凌岁穗最先激动出声：“那后面不会还有危险吧？”
“有这种可能性，但不大，我只是觉得这个病例很有研究价值。”
凌岁穗松了口气，去看江月，“那就好，没事就行。”
江月此时举起手，很正经地询问：“能发SCI吗，能发我就给你研究。”
秦听应该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哑然失笑了一瞬，才轻点头道：“可以。”
余寂感到惊讶，对她这种行为无法理解：“你就为了一篇SCI就把自己卖了？”
江月抬眉看他：“注意，是无偿捐献，这是在为人类医学研究做贡献，行善积德。你知道一篇SCI对一个医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吗？是极其重要、尤其重要、特别重要！”
秦听：“嗯。”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医学生了，但他对她的夸张手法勉强认同一点。
余寂却不认同：“有那么重要吗？”
“有。”
与凌岁穗的发癫不同，江月是平静的发疯，是一字一句平淡的话语组成的：
“是天。”（指天）
“是第。”（指地）
“是俺的娘，俺的爹，俺的再生父母。”（摊开手心）
秦听：“嗯？”
要是这样说的话，他也要对江月女士持保留态度了。
然后秦听的嗯声在江月的话中慢慢变了味。
倒……也不至于。
余寂听闻一把把住秦听的手臂，第一次正经了起来，讶然道：
“小秦医生，快救救她吧？她好像真的疯了。”
“疯了？谁疯了？”
江月揉了揉太阳穴，不解地出声，好像有点痛，她刚才是神志不清、被夺舍了？
是谁？刚才谁在操控她的身体，用她的身体肆无忌惮地发癫？
真是神经！
神经有问题就来找眼前的小秦医生啊！找她干嘛？
她晃了晃神，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好像短暂失忆了一下，你们继续。”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这一阵寒暄聊天下来，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秦听还要去交班，抬腕见时间也差不多，和众人告别：
“淮先，回去麻烦你务必把你这位朋友……”他着重放在务必这两个字上。
这份SCI的含金量比他想象中要重。
就在刚刚，他没想到还会收获记忆错乱、人格分裂这样的新型创新点。
能不能发SCI他不感什么兴趣，他现在是对江月这个“案例”感兴趣了。
在提及江月之际，他看向本人轻颔首，郑重称呼了名字：
“江月女士的微信推给我，我交班时间到了，先失陪了。”
周淮先点点头，“嗯。”
秦听自江月身旁擦肩而过，白大褂的衣摆同样擦过她的牛仔裤。
在几步过后，他顿住脚步，背对着众人再次提醒周淮先：
“如果不会，请你女朋友帮你，就这样，回见。”
被点到名的凌岁穗：“啊？哦，好滴。”
她反应过来，对着秦听的背影挥手：“回见回见，秦老、秦医生。”
******
回到镇子上后，他们顺路先找的镇长。
周淮先已经事先说明了情况，只等镇长审视一下。
熟悉的会议室里，镇长感觉今天人怎么那么多呢？
凌岁穗躲在周淮先的身后，她有点尴尬，人都赶她走了，结果她还留在这里。
镇长自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装看不见似的笑笑，她知道凌岁穗想的什么。
可她现在都是周淮先的家属了，想待多久就呆多久，她还巴不得呢。
这会儿，她首先看向周淮先，“小周啊，这几位是？”
说着视线落在了这两张陌生面孔上，表面拿着文件很严肃的样子。
内心悄悄计起数来：一对、两对……都别想空手走，每个人来她这里一趟，都要带个对象回家哈。
周淮先道：“这位是我昨晚和您提的壁画师，是小凌昨天在村子里看了他的画之后，推荐的。”
“哦～还叫小凌啊，我呀，都知道了。”她忍不住说了句题外话，又恢复正色道：“小凌说好，肯定是好的，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
余寂在长辈面前，老实多了，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骨，“嗯，您叫我小鱼就好。”
“好好好，那这位是？”镇长问起他身旁的江月：“是小余你的朋、友吗？”
她有些八卦，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带着言外之意。
江月点点头：“是，大家都是朋友，不过我是因为和小凌是大学室友，看她最近忙这边的工作，所以才过来帮忙的。”
镇长了解了情况，也认清了人，告诉他们其他的事：
“挺好的，就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们说一说。这几天啊，我们其实已经请了一个壁画师，她也说就这几天会到。至于小周昨天又和我提起小余，我也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着村子里的壁画工作是有些重的，多几个人一起分担也好。”
还有别人？！
凌岁穗与余寂面面相觑，“那可以问一下镇长是谁吗？还有他什么时候来啊。”
“叫…江月。”
凌岁穗：“江月！”
余寂：“江月！”
“是个女孩子。”
他们当然知道是个女孩子！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甚至压过了镇长后面的话。
再一看，在场的只有她本人和周淮先不是很激动。
这突然的声音将镇长吓了一跳，“哎呦，江月怎么了嘛？”心脏病给她吓出来了。
余寂指着：“江月就是她啊。”
“嗯，就是我。”
江月想的是，只要她来了，凌岁穗还能走？
留下来给她打工！
江月不惊讶她可以理解，可在看到周淮先一点也不惊讶的时候，凌岁穗算是看出来了，躲在后面捅了捅他的侧腰，小声埋怨起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昨天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知道了？怪不得你说不用着急收东西。”
“嗯。”周淮先有点痒，握着她作乱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握着背过手去，“顺手帮忙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名字了，猜到她是想给你惊喜，所以没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凌岁穗从他的手心抽出来，开始捣他的后腰，“这惊喜有点太大了吧～”
“嗯，不开心吗？”
凌岁穗收了手，老实交代：“开心……”她能不开心吗？
他们的小动作还不是被其余的人尽收眼底，只是装傻充愣的不说罢了。
镇长收回余光，在那边向刚来的两人交代完几句后，重任最后还是落在了周淮先身上。
“小周啊，你们年轻人一起玩，相互熟悉熟悉，全权交给你们了啊。”
“好，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