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妃是萧潜鸣的生母,怎会看不出来萧潜鸣仍有未言之语,问道:“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母妃说?”

    萧潜鸣:“母妃,儿子过段时间,还要再次返回漠州。”

    欣妃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止住的眼泪再度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滚落:“为何会这样?你父皇明明答应本宫,你这次回来之后,不会再让你走了,本宫现在就找陛下要个说法。”说着,竟是要起身离开。

    萧潜连忙出声阻止:“母妃且慢,不是父皇,是儿臣主动向父皇提出想要留在漠州。”

    欣妃:“你这是为什么啊?留在母妃身边不好吗?偏要去那贫瘠之地饱受苦楚?”

    萧潜鸣:“诸多原因,儿子此时不便多说,母妃只要记得,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安宁,终有一天,儿子会回到母妃身边尽孝。”

    此刻的萧潜鸣神色温柔平和,看向欣妃时有着幼时的乖软,可欣妃却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你和母妃说实话,你要做什么?你让母妃故意让你的家书出现在你父皇的眼前,不就是想唤起你父皇的爱子之情,顺利返京,自此长久的留在京城吗?”

    萧潜鸣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关于他的心思,欣妃只猜对了一半,萧潜鸣确实想借家书来唤起萧伯言那可怜的父爱,让他返京。

    可返京的目的却不是伺候留在京城安享太平,而是为了消除萧伯言的疑虑,打消萧伯言的疑虑,进而让他看到自己的成长,为重回漠州做足准备。

    萧潜鸣:“我想要回京,是因为儿子知道,母妃在牵挂儿臣,想要让母妃亲眼看到,儿子很好,至于漠州确实有未完成之事,若半途而废,心中难安。”

    欣妃:“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母妃不会阻止你做想做之事,母妃只问你一句,你要做的事,会不会伤及性命。”说完,紧紧盯着萧潜鸣,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萧潜鸣轻轻抚着欣妃的背,轻声安抚:“母妃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出去历练一番,涨涨本事而已,我在漠州半载,收获颇多,前去漠州,也只是尽未了之愿罢了。”

    欣妃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打算何时动身?”

    萧潜鸣:“不急,至少要陪母妃过个团圆年,再谈离京之事。”

    欣妃:“这次回京,叫你父皇为你安排一桩婚事,如何?你的终身大事定不下来,母妃心里总是不踏实。”

    萧潜鸣:“儿子的婚事不着急,儿子去漠州归期未定,总不好将人娶回来之后,叫人独守空房吧,平白耽误人家姑娘。”

    妙语宫

    萧羽时:“母妃,如今萧潜鸣已经回京,形势对我们更加不利,母妃倒是想想办法。”

    淑昭仪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大皇子回京,有人牵制宴王,对你来说,是好事,如若不然,宴王独大,凭你能耐他如何?”

    萧羽时十分不服:“虽说二哥很厉害,但我也不差,母妃为何觉得我对付不了他?”

    淑昭仪轻笑:“聪明的人从不会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宴王的实力盘根错节,陛下都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是你。”

    “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坐山观虎斗,待双方势力皆有所损耗后,再一击致命。”

    萧羽时:“那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淑昭仪明显有些不耐烦:“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不要总是自作聪明,上次你没和本宫商量,就擅自行动绑了夏府的二小姐,引起萧长瑾的注意,你知道,”本宫费了多大劲才将萧长瑾的注意力引到别处?”

    萧羽时:“可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错,他就是喜欢那个女人,否则也不会把她娶进门。”

    淑昭仪:“他喜欢那个女人又能怎样?没有人会愿意另外一个人损害自己的既得利益,喜欢的前提,是这段感情不会消耗自身的价值和利益,一旦有一方利益受损,感情就会慢慢消失。”

    “你居然认为萧长瑾会为了一个女人妥协,简直愚不可及。”

    萧羽时最后离开淑昭仪的寝宫时,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姜翎出殡这天,天灰蒙蒙的,甚至飘起了小雪,强劲的风毫不留情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吹的脸生疼,眼泪刚流出眼眶,就被风吹散,若不是那阵阵的抽泣声,仿佛不曾有人流泪。

    北境的百姓自觉跪在街道两侧,既是在感恩姜翎曾守护这片土地,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也是在告别,从此,世间再无姜翎。

    有不懂事的小孩子不慎哭出了声,大人们也连忙捂住了孩子的嘴,不叫他们哭的这样大声,说是怕惊扰了昌宁郡主的往生之路,怕这极好的女子,即使身在黄泉,也难得安宁。

    盖棺那一刻,众人知道,他们真的该和最宠爱女儿,最疼爱的妹妹,难以忘怀的挚爱,值得敬佩的巾帼英雄说一声再见。

    萧锦笙:“昌宁公主,若真有来世,唯愿你生在盛世,一生无虞。”别再生于将门之后。

    若是姜翎只是普通的世家贵女,定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嫁一位疼她入骨的夫君,一生平安顺遂。

    姜槐:“翎儿,你的话爹都记得,爹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可要好好看着爹啊。”说完再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戎马半生的镇北将军,在女儿的墓前,哭的像个孩子。

    姜宥:“阿翎,说好的,下辈子还做兄妹,可不许不认识哥哥啊。”

    萧长瑾:“一路好走。”是的,这是萧长瑾最希望的,无论生前还是死后,萧长瑾都希望姜翎能够顺遂如意,生前愿她所向披靡,死后也愿她黄泉路上,没有恶鬼拦路。

    下辈子,就不要碰到这么糟糕的他了吧。

    直到离开姜翎的墓前,羽商都没有说一句话,心痛到极致,开口说话都成了一种凌迟之刑。

    夏糖今日,一袭素白布衣,头上无任何珠宝首饰 ,并且吩咐人不准打扰,虽然她并未到场参加姜翎的婚礼,可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送她最后一程。

    凤仪宫

    何悦然:“陛下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萧伯言:“你是朕的皇后,朕来看你,不是天经地义嘛。”

    何悦然听后只是淡然一笑。

    萧伯言已经习惯何悦然这副冷淡的模样,继续说道:“煦辰最近的功课朕已经看过,很是不错,而且,蔡太傅也对煦辰赞不绝口,直夸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这都是你教导有方。”

    萧煦辰,是何悦然的亲生儿子,今年十二岁,是萧伯言的第七个皇子,毕竟是嫡子,萧伯言很是看重,时不时就会亲自考察萧煦辰的功课。

    提及自己的儿子,何悦然的眉眼也不禁软了几分:“煦辰一直和臣妾说,陛下给他找的老师他很喜欢,煦辰自小就会些调皮,臣妾一直担心,若是真养成了一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可如何是好?”

    萧伯言哈哈大笑:“男孩子,调皮一些也无妨,若都像长瑾那样惜字如金,这日子也是无趣。”

    萧伯言印象中的萧长瑾一直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可何悦然想起的却是,十年前那个会撒娇叫父皇,整日嬉笑玩闹,不爱读书的小皇子,奶声奶气的叫她皇后娘娘,只可惜,萧伯言亲手将这样好的儿子弄丢了。

    见何悦然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萧伯言问道:“皇后怎么了?”

    何悦然摇了摇头。

    萧伯言:“过了年,锦笙就十九了,皇后可想好为锦笙选一个怎样的驸马?”

    何悦然终于明白今日萧伯言来凤仪宫的目的,还真是难为他为此做了这么多铺垫,何悦然:“臣妾就这一个女儿,只想让她一生喜乐,婚嫁之事,事关笙儿一辈子的幸福,臣妾想将这个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萧伯言:“皇后,你不要这么天真,堂堂公主,这般年岁还不曾婚嫁,传出去朕的颜面何存?”

    “你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何时能为大献,为朕考虑考虑。”

    何悦然早在十年前贤贵妃枉死时就已经看穿了这个男人的虚伪凉薄,此时也没多少意外:“若是一个人。连至亲都护不住,谈何护百姓?臣妾首先是一位母亲,然后才是大献的皇后。”

    “关于锦笙的婚事,陛下不必再提,若是陛下觉得锦笙这个女儿失了皇家体统,大可以收回她的公主尊荣,镇国公府,自然会养她一辈子。”

    这话说的萧伯言心中一紧,谁不知道,老国公极为疼爱萧锦笙,若自己当真不管不顾为萧锦笙赐了婚,以镇国公的性子,怕是会直接掀了皇宫。

    如今的他,与宁昭侯府关系紧张,又因姜翎之死,与姜家生了嫌隙,若再得罪镇国公,他就真的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萧伯言:“朕只是随口一提,皇后何必动怒,锦笙是朕的嫡长女,朕比任何人都希望锦笙有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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