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听听,这是人话吗,姜珩那声音温柔的可以挤出水来腻死人,这要是平时她听到高低得脸红一下感叹一声公子世无双,但是结合现在的情景她实在夸赞不起来。

    山人自有妙计。她也回以一个甜甜的笑:“知道自己愚笨还不快去学?”

    姜珩:我就是跟你客气一下,你跟我说真的。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不会真的让虞乔一个人做了这些琐事,晚上回来能吃到一个女人为他做的饭简直想都不敢想。他自觉地捧着碗筷去了后厨。

    虞乔对他的积极性还是很满意的,目前来说这个男人还很好养,主动干活,救小桃的事情他也没落下,虽然恶劣的一点,但总体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快夏天的尾巴就溜走了,只是县丞府不知为何总是静悄悄的,仿佛之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就这么打闹着,冬天悄然而至。

    虞乔攒了几个月的银钱,再加上姜珩手里的银子,倒也不愁过冬了,她去布坊给两人一人做了两身冬衣,姜珩喜欢黑色,她就做了一身黑的和一身深蓝色的,她给自己做了一身雪白的,上面还绣着兔子,煞是可爱。姜珩看到以后不住的吐槽她,问她今年到底芳龄多少,还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相处起来也更加自然。就比如说,昨天晚上,咳咳,一想起来虞乔的脸上就发热,清晖院一切从简,自然不可能有地龙,就连火盆都没有,晚上气温骤降,她盖了三床被子还是冷的发抖,手脚冰凉,姜珩半夜被她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两人相顾无言。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具体的虞乔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那羞人的画面,她心一横,从床上滚下去,一把掀开姜珩的被子钻了进去。

    姜珩自然是又惊又恼,他从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奔放?时下虽然风气开放,未婚男女可不带面纱见面,也可在街上把臂同游,路人见到还会称赞一句神仙眷侣,可是这也不代表他能接受有个女人突然半夜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他想推开虞乔,可奈何虞乔像是一直八爪鱼,牢牢地抱住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冷。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手,好像和在摸一具在雪地里躺了许久的尸体。形式如此,他也不好再推开她,只是他尚未到成婚年纪,就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薄,不过说起来虞乔也没到成婚年纪,还不能叫做女人。

    他正胡思乱想着,虞乔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热乎乎的十分暖和,得寸进尺的把手想伸进他里衣里,那只不规矩的手被姜珩抓住。他压低声音问:“你到底要干嘛?劫我的色?”

    想到这儿,虞乔难为情的捂住脸。她昨晚都干了什么大胆的事情。这下好了吧,把人吓跑了。姜珩一早就出去了,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姜珩的地铺上,就知道一切都完了。那家伙估计现在在心里骂死她了,说不定回来就要把她放进油锅里炸了。

    相处的这几个月,她也稍微接触到了姜珩的另一面,她知道他手下有一些人,那些人和她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在黑夜中行动,必要时会见血。她到底是闺阁女郎,平日里见到的不过是官宦女郎之间的小打小闹,口舌争锋,或是栽赃陷害,可明晃晃的见血还是第一次见。

    她心神不宁了好几天,转而还是释然了,她知道姜珩不是寻常百姓,他们这些官宦人家的公子,若没有一些手段怕是要死无全尸了。再说了,现在姜珩在她心里面欠打更多一点,这人表面是看着风光霁月的,背后阴险毒辣,恶劣至极。

    她照常做好了饭,就这么忐忑的等着姜珩回来,他回来的时间一般是在太阳将将落下那会,今天也不例外。许是昨晚的气氛太过尴尬,今天虞乔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他说话的时候她也一直低着头。

    姜珩自然知道原因,他回来时提着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通体透绿,水色极好。他难得红了脸,支吾道:“既然昨天我们睡在一起了,这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我眼下还没到娶妻的年龄,只能先给你定亲的信物,等你及笄我就上门提亲。”他试探性地握住虞乔的手,“我会对你负责的。”

    虞乔被这猝不及防的求亲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轻轻捶了一下姜珩的胸口,小声道:“可是我及笄还要好几年呢。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

    姜珩有些着急,失了往日的冷静:“你又怎知配不上我?”

    他并非冲动之人,只是面对她,他心里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见到她,从小学来的礼仪、君子之道就全抛到脑后了。他的求亲亦不是草率做出的决定,他整整一晚没有睡着,想过了各种可能,世间那么多女子,他虽然接触的不多,可只有她给了他家的感觉。他不想往后听从凉州王的安排,娶一个高门女子相敬如宾一生,他想要一回府就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虞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哪家公子,可是我知道你绝非普通百姓,官宦人家嫁娶向来不由己,你家中长辈怎愿意你娶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为正妻呢?”她咬了咬嘴唇,“我不愿意做人妾室,我的生母就是给人做妾,一辈子被主母摆布,我不愿意步她后尘。”

    姜珩拳头捏紧又放下,他此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从容,他坚持拉起虞乔的手腕,将镯子隔着一层帕子推上她雪白的手腕。虞乔任由他动作,眼泪却从眼眶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那些往事早已被她尘封已久,平日不去想也就罢了,现在却好似戏剧一般一幕一幕演出,庶女的日子难挨,生病了连请郎中都要小心翼翼,请安一日不敢落下,姐妹们一起读书写字她也不敢抛头露尖,若非遇到姜珩,以后的婚事怕是也要寻个普通人家低嫁了,甚至还会被嫡母送去给那些高门官员做妾。

    “我知晓你的顾虑。”姜珩拉着虞乔坐在床边,他自己坐在地铺上,紧紧拉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我不愿欺瞒你,我是凉州王府的世子,我名姜珩,字无忧,是我娘取的。”

    他灼热的体温炙烤着虞乔的手,让她不由瑟缩一下。她知道姜珩门第一定不低,却没想到竟然如此高不可攀。王府,即便是那些泼天富贵的权贵世家见到他们都要矮半分的,更何况是凉州王这种驻守边疆的肱骨之臣,他的世子,也就是未来的凉州王,在朝堂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凉州王又有兵权,他的婚事,起码是要挑选国公府的嫡女,又或是哪家的郡主,即使是扬州州判府的嫡女,去给他做侍妾都是不够的。

    姜珩见她睫毛微颤,一言不发,便猜到了七八分小姑娘的心事。“我父亲常年驻守边关,我与他并不亲近,等这桩事了,我就去求陛下恩典,我要去战场上搏功名,届时,我会用我所有的功名换一道赐婚圣旨,我去求陛下为我们赐婚。”

    他说这话时格外认真,眼睛深邃,他本就生得一副好容貌,这样真诚,像是要将虞乔整个人吸进去。她看得有些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凉凉的。

    “好不好?”他蹭蹭虞乔的手,那一下万般眷恋,仿佛有诉不尽的柔情。

    虞乔也不知道怎么找他睡个觉取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两人这两个月吵吵闹闹,但是她并不讨厌与他相处。她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愿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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