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不要了。”睡梦中的少年哼叽了一声，不满地转了个身。
楚寂摸上他的额头，入手确是一片滚烫。
“灵忱。”楚寂尝试着喊了他几声，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石壁外还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这场雨还未停歇。
她起身重新点燃了火把，这才发现沐灵忱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团团。”楚寂费了好大功夫才摇醒了他。
许是一直担惊受怕，突然的放松让沐灵忱的身体再也忍受不住，在一夜放纵后突发热潮，整个人昏昏沉沉。
“我好困，你不要喊我了。”他揉了揉眼，只觉得有些冷，看清了楚寂，他又向楚寂怀里拱了拱，“好冷啊。”
楚寂的眸光沉了沉。
虽说外面下起了大雨，可现在正是盛夏，这封闭的石室只能说是闷热，与冷字可扯不到一边。
“你病了，我带你回天玄宗好吗？”
沐灵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天玄宗？你觉得以他的身子撑的到那时候吗？”
静谧的石室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女声，楚寂却像是早料到了般，看向了墙壁上的火把，“你又做了什么？”
火把跳跃的焰火扑闪了一下，从中跳出了一只火鸟。
被火焰包围的鸟翅扑腾了几下，熄灭了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了一只白净的纸鸽。
它吐出了人话，“是个正常男子的身体都经不起这番折腾，何须我出手。”
白鸽弯起了头，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楚寂，“不如你把他带到浮生门，让他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成的。”
“让他看看你道貌岸然的表象下藏着怎样的丑陋面容。”白鸽顿了一下，杀意渐起，“而这一切，甚至都是因他而起。”
楚寂瞥了它一眼，没有被它的话影响到，“我不想和你争辩，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鸽薅下一片羽毛，扔了出去，晃悠悠的羽毛落到了楚寂手中。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只要你们乖乖回原身，我也不难为你们。”
楚寂在那片羽毛上感应到了寂离的魔力，她突然一阵心累，叹了声气，“寂离突然历劫，也是你的手笔？”
“我？”白鸽发出了笑声，“这要归功于你的好徒弟妄海，她不过是得到了一本假的阵法，竟然就真的动手了，还想着杀了寂离为你取魂。这桩桩件件，与我有什么干系。”
这平静的语气让楚寂听出了些许没脸没皮的疯癫感，她冷笑一声，完全不相信它说的鬼话，“千云秘境突然开启和祭无名提前苏醒，哪一件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妄海那本摄魂阵也是你想法设法送到她手中的吧。”
她捏着手中的羽毛，沉思片刻，“从我和寂离第一次重逢，你怕是算计上了这一天。千云不成，就去找祭无名。”
想到祭无名的行事作风，楚寂笑出了声，“你应该也没想到祭无名会选择那只混沌，也不选我吧。”
白鸽仍是平静地说道：“所有阻碍我的东西都得死，包括他。”
它跳到了楚寂腿上，漆黑的眼洞望向了熟睡的沐灵忱，楚寂却没惯着它，掐住了纸鸽的脖子，扯断了薄薄的纸张。
白鸽鼓鼓的肚子瞬间泄了气。
“你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有什么办法，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鸟喙起伏了几下，彻底熄了声。
白纸在她手中变成了一片椭圆槐叶。
收起那片羽毛，楚寂嫌弃地扔掉了槐叶。
沐灵忱的状态很不好，他一直打着冷颤，身体却滚烫的烫手。
“我们去浮生门。”她不再犹豫，抱起了沐灵忱。
可头顶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她瞬间便回想起了那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心底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紧握在指尖，楚寂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像是回到了当初被天道追杀的时候。
“好冷。”怀中的人难受地哭出了声。
楚寂环住了他，可没有温度的胸怀没起到任何作用。
墙外传出了模糊的人声。
“师姐，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看来她们两个还没跑远，给我找。”
“没想到这法宝真的有用。”
“师姐，那里好像有个洞。”
那些脚步越来越近，楚寂心里也越来越沉。她熄灭了火把，捂住了沐灵忱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法元宗的人追过来了，团团先忍忍。”
这时，一道劫雷划破天空，震得地面都晃动了一瞬，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雨声。
楚寂靠在石门前，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发觉那些弟子已经进入了地道。
劫雷彻底停下，宣告着渡劫的成功。
看了眼那根羽毛，她明白了一切。
她确实无路可退了，就连这样的小状况也无力应对，只能顺着欲魄给她铺好的路走。
喜、怒、哀、惧、爱、恶、欲。
从它出声后，楚寂便认出了它，她那七魄中敢这样说话的，也就只有欲魄了。
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师姐，这里好像有东西。”
隔墙传出了声响，那些脚步声和谈论声越来越近，即将靠近石门。
“小烟，你今日可真厉害，怎么这也能察觉，往日你看起来都笨笨的。”
“哪有，我只是比师姐走的靠前些，要是师姐来，这些小把戏怎么会瞒得住师姐。”
“你竟然还会怕马屁了。”
嘈杂的声音停在了楚寂面前，她抱着沐灵忱退后一步，最后还是在石门开启前捏碎了那张羽毛。
她捂住了沐灵忱的眼睛和耳朵。
“轰隆～”
门外的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石门内的魔气击飞，连带着被炸裂的石门一起摔到了身后的石壁上。
“扑哧～”那女修吐出一口黑血。
“师姐！”
“师姐！”
剩下的女修蜂拥而至，将吐血的女修拉了过去。
寂离烦躁的心情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只想掀翻这里的一切，她看着站在门前丝毫不受影响的呆愣女修，从那女修眼中看到了一抹金光。
“又是你！”寂离怒不可遏，身后的魔气聚起，就要把那女修抓到身前。
“小烟！快躲……”惊呼的女声戛然而止。
魔气即将触碰到那女修的身影时，“小烟”呆愣地笑了一声，变成了一张还没成年人手掌大的纸片人，长着和“小烟”一模一样的制片人飘落在地，地上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衣物。
女修们似乎窒息了一瞬，惊觉她们的同伴早已被替换。
那轻飘飘的纸片人咧着嘴笑了起来，寂离气的牙痒痒，瞪了身后的楚寂一眼，“你真废物。”
“……”
楚寂无力反驳，只是露出了怀中之人的额头。
瞥了眼沐灵忱通红的小脸，寂离不耐烦地说道：“等会，没看我正忙着呢。”
寂离跨出了洞口，她身上如丝缕般的衣杉随风口扬起的风飘扬，配上那头乱糟糟、焦黑的长发，竟有了股要饭的气势。
要不是她身后聚起一缕缕带着杀意的魔气，法元宗那群女修根本不会吓得屁滚尿流。
“师姐，我们好像上当了。”
“我……我们……还是……快走吧。”
昏暗的地洞里突然冒出个气势凌人又黑乎乎的“人”，女修们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她们明显打不过对方。
“走？”寂离笑了起来，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走什么？本尊陪你们玩玩。”
纷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洞中热闹了起来。
帮他捂住耳朵，那些尖叫被隔绝在外，尽管如此，沐灵忱还是被吵醒了，他仔细嗅了嗅，似乎闻到了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楚寂看了眼方才寂离站过的地方，淅淅沥沥的血迹延伸出洞口，黑血上还渗着魔气，她摇摇头，说道：“再睡一会吧，醒来就好了。”
“嗯。”沐灵忱蹭了蹭了楚寂的领口，又放心地睡去。
楚寂看着他的发顶，不知道只想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没了声响，寂离一脸菜色地回到了楚寂身前。
“处理好了？”
寂离露出了那排牙齿，“都跑了。”
“你看我干什么？”
“没事。”
寂离向她伸出了手，“治他可以，你自己治，省得你像上次那般耍赖。”
她指的是在千云那次，楚寂不与她合体那事。先前她没记起来，现在再回响一遍，发现楚寂在千云是故意不与她合体的。
见她沉默，寂离没有闲心等她回应，强硬地握住了她的手。
楚寂没有反抗。
又或者说，她没办法再反抗了，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什么好处。
一阵青光落下，那道黛蓝的身影化成了点点荧光，回到了寂离额间的红纹。
细长的红纹展开，变成了舒展的红色叶纹。
再睁开眼，红纹下凌厉的风眼带上了些许柔意。虽然看上去和先前一模一样，但那股青涩的气息褪去，变得更加沉稳了些。
轻柔的魔力卷上了滚烫的身体，平息这一切不安的因子，沐灵忱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洞外的水声渐止，闷热的石洞内带着潮湿的泥土清香和血腥味，刺激的她难以呼吸。
发红的天边散开了乌云，重新露出了蓝边。
徐滩涂正要前往法元宗看热闹，刚出宗门却发现门外躺着一个衣杉整齐的男子，她还未走进，便看到了那男子手中握着的黑红令牌。
徐滩涂动作一滞，身后的黑影却比她速度更快。
黑影抢过了沐灵忱手中的令牌，发出桀桀的笑声，银纹面具随着她的动作颤抖，“我的，是我的。”
“老祖，您怎么又出来了。”
……………………
楚寂好半天才处理好了打结的长发，待她赶到了法元宗外，春兰的术法早已撞破了法元宗的结界，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她悄悄混入了人群，趁着众人不注意，一道魔气脱手而出，打向了后山的结界。
沈禹枝冷冷一笑，看着突然现身的黑衣女子，满脸不屑，她法元宗的后山结界至今还无人能……
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笑意被冰冻在脸上。
“咔嚓咔嚓。”
透明的结界瞬间被藤蔓般的魔气覆盖，一片片绞碎。
那道让人闻风丧胆的笑声从后山传出。
“沈禹枝，本尊说到做到，你今日必死。”
春兰认出了楚寂，正想上前和魔尊搭话，廖卒拉住了她，“你看那红绫，像不像当年魔主的封神绫。”
在场的修士慧眼识珠的也不少，有不少人也认出了后山四散而出的法器和灵物。
“看！那不是我宗九千年前失落在幽血秘境的宗门宝物吗？”
“好像是，还有大师兄几年前丢失的宝塔。”
“嘶，那法杖好生眼熟。”
“诶，那不是观南法师的法杖吗？怎么从法元宗后山飞出来了。”
一时间，人群躁动，纷纷围起了法元宗，对法元宗进行口诛笔伐。
楚寂摸上他的额头，入手确是一片滚烫。
“灵忱。”楚寂尝试着喊了他几声，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石壁外还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这场雨还未停歇。
她起身重新点燃了火把，这才发现沐灵忱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团团。”楚寂费了好大功夫才摇醒了他。
许是一直担惊受怕，突然的放松让沐灵忱的身体再也忍受不住，在一夜放纵后突发热潮，整个人昏昏沉沉。
“我好困，你不要喊我了。”他揉了揉眼，只觉得有些冷，看清了楚寂，他又向楚寂怀里拱了拱，“好冷啊。”
楚寂的眸光沉了沉。
虽说外面下起了大雨，可现在正是盛夏，这封闭的石室只能说是闷热，与冷字可扯不到一边。
“你病了，我带你回天玄宗好吗？”
沐灵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天玄宗？你觉得以他的身子撑的到那时候吗？”
静谧的石室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女声，楚寂却像是早料到了般，看向了墙壁上的火把，“你又做了什么？”
火把跳跃的焰火扑闪了一下，从中跳出了一只火鸟。
被火焰包围的鸟翅扑腾了几下，熄灭了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了一只白净的纸鸽。
它吐出了人话，“是个正常男子的身体都经不起这番折腾，何须我出手。”
白鸽弯起了头，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楚寂，“不如你把他带到浮生门，让他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成的。”
“让他看看你道貌岸然的表象下藏着怎样的丑陋面容。”白鸽顿了一下，杀意渐起，“而这一切，甚至都是因他而起。”
楚寂瞥了它一眼，没有被它的话影响到，“我不想和你争辩，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鸽薅下一片羽毛，扔了出去，晃悠悠的羽毛落到了楚寂手中。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只要你们乖乖回原身，我也不难为你们。”
楚寂在那片羽毛上感应到了寂离的魔力，她突然一阵心累，叹了声气，“寂离突然历劫，也是你的手笔？”
“我？”白鸽发出了笑声，“这要归功于你的好徒弟妄海，她不过是得到了一本假的阵法，竟然就真的动手了，还想着杀了寂离为你取魂。这桩桩件件，与我有什么干系。”
这平静的语气让楚寂听出了些许没脸没皮的疯癫感，她冷笑一声，完全不相信它说的鬼话，“千云秘境突然开启和祭无名提前苏醒，哪一件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妄海那本摄魂阵也是你想法设法送到她手中的吧。”
她捏着手中的羽毛，沉思片刻，“从我和寂离第一次重逢，你怕是算计上了这一天。千云不成，就去找祭无名。”
想到祭无名的行事作风，楚寂笑出了声，“你应该也没想到祭无名会选择那只混沌，也不选我吧。”
白鸽仍是平静地说道：“所有阻碍我的东西都得死，包括他。”
它跳到了楚寂腿上，漆黑的眼洞望向了熟睡的沐灵忱，楚寂却没惯着它，掐住了纸鸽的脖子，扯断了薄薄的纸张。
白鸽鼓鼓的肚子瞬间泄了气。
“你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有什么办法，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鸟喙起伏了几下，彻底熄了声。
白纸在她手中变成了一片椭圆槐叶。
收起那片羽毛，楚寂嫌弃地扔掉了槐叶。
沐灵忱的状态很不好，他一直打着冷颤，身体却滚烫的烫手。
“我们去浮生门。”她不再犹豫，抱起了沐灵忱。
可头顶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她瞬间便回想起了那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心底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紧握在指尖，楚寂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像是回到了当初被天道追杀的时候。
“好冷。”怀中的人难受地哭出了声。
楚寂环住了他，可没有温度的胸怀没起到任何作用。
墙外传出了模糊的人声。
“师姐，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看来她们两个还没跑远，给我找。”
“没想到这法宝真的有用。”
“师姐，那里好像有个洞。”
那些脚步越来越近，楚寂心里也越来越沉。她熄灭了火把，捂住了沐灵忱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法元宗的人追过来了，团团先忍忍。”
这时，一道劫雷划破天空，震得地面都晃动了一瞬，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雨声。
楚寂靠在石门前，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发觉那些弟子已经进入了地道。
劫雷彻底停下，宣告着渡劫的成功。
看了眼那根羽毛，她明白了一切。
她确实无路可退了，就连这样的小状况也无力应对，只能顺着欲魄给她铺好的路走。
喜、怒、哀、惧、爱、恶、欲。
从它出声后，楚寂便认出了它，她那七魄中敢这样说话的，也就只有欲魄了。
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师姐，这里好像有东西。”
隔墙传出了声响，那些脚步声和谈论声越来越近，即将靠近石门。
“小烟，你今日可真厉害，怎么这也能察觉，往日你看起来都笨笨的。”
“哪有，我只是比师姐走的靠前些，要是师姐来，这些小把戏怎么会瞒得住师姐。”
“你竟然还会怕马屁了。”
嘈杂的声音停在了楚寂面前，她抱着沐灵忱退后一步，最后还是在石门开启前捏碎了那张羽毛。
她捂住了沐灵忱的眼睛和耳朵。
“轰隆～”
门外的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石门内的魔气击飞，连带着被炸裂的石门一起摔到了身后的石壁上。
“扑哧～”那女修吐出一口黑血。
“师姐！”
“师姐！”
剩下的女修蜂拥而至，将吐血的女修拉了过去。
寂离烦躁的心情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只想掀翻这里的一切，她看着站在门前丝毫不受影响的呆愣女修，从那女修眼中看到了一抹金光。
“又是你！”寂离怒不可遏，身后的魔气聚起，就要把那女修抓到身前。
“小烟！快躲……”惊呼的女声戛然而止。
魔气即将触碰到那女修的身影时，“小烟”呆愣地笑了一声，变成了一张还没成年人手掌大的纸片人，长着和“小烟”一模一样的制片人飘落在地，地上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衣物。
女修们似乎窒息了一瞬，惊觉她们的同伴早已被替换。
那轻飘飘的纸片人咧着嘴笑了起来，寂离气的牙痒痒，瞪了身后的楚寂一眼，“你真废物。”
“……”
楚寂无力反驳，只是露出了怀中之人的额头。
瞥了眼沐灵忱通红的小脸，寂离不耐烦地说道：“等会，没看我正忙着呢。”
寂离跨出了洞口，她身上如丝缕般的衣杉随风口扬起的风飘扬，配上那头乱糟糟、焦黑的长发，竟有了股要饭的气势。
要不是她身后聚起一缕缕带着杀意的魔气，法元宗那群女修根本不会吓得屁滚尿流。
“师姐，我们好像上当了。”
“我……我们……还是……快走吧。”
昏暗的地洞里突然冒出个气势凌人又黑乎乎的“人”，女修们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她们明显打不过对方。
“走？”寂离笑了起来，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走什么？本尊陪你们玩玩。”
纷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洞中热闹了起来。
帮他捂住耳朵，那些尖叫被隔绝在外，尽管如此，沐灵忱还是被吵醒了，他仔细嗅了嗅，似乎闻到了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楚寂看了眼方才寂离站过的地方，淅淅沥沥的血迹延伸出洞口，黑血上还渗着魔气，她摇摇头，说道：“再睡一会吧，醒来就好了。”
“嗯。”沐灵忱蹭了蹭了楚寂的领口，又放心地睡去。
楚寂看着他的发顶，不知道只想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没了声响，寂离一脸菜色地回到了楚寂身前。
“处理好了？”
寂离露出了那排牙齿，“都跑了。”
“你看我干什么？”
“没事。”
寂离向她伸出了手，“治他可以，你自己治，省得你像上次那般耍赖。”
她指的是在千云那次，楚寂不与她合体那事。先前她没记起来，现在再回响一遍，发现楚寂在千云是故意不与她合体的。
见她沉默，寂离没有闲心等她回应，强硬地握住了她的手。
楚寂没有反抗。
又或者说，她没办法再反抗了，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什么好处。
一阵青光落下，那道黛蓝的身影化成了点点荧光，回到了寂离额间的红纹。
细长的红纹展开，变成了舒展的红色叶纹。
再睁开眼，红纹下凌厉的风眼带上了些许柔意。虽然看上去和先前一模一样，但那股青涩的气息褪去，变得更加沉稳了些。
轻柔的魔力卷上了滚烫的身体，平息这一切不安的因子，沐灵忱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洞外的水声渐止，闷热的石洞内带着潮湿的泥土清香和血腥味，刺激的她难以呼吸。
发红的天边散开了乌云，重新露出了蓝边。
徐滩涂正要前往法元宗看热闹，刚出宗门却发现门外躺着一个衣杉整齐的男子，她还未走进，便看到了那男子手中握着的黑红令牌。
徐滩涂动作一滞，身后的黑影却比她速度更快。
黑影抢过了沐灵忱手中的令牌，发出桀桀的笑声，银纹面具随着她的动作颤抖，“我的，是我的。”
“老祖，您怎么又出来了。”
……………………
楚寂好半天才处理好了打结的长发，待她赶到了法元宗外，春兰的术法早已撞破了法元宗的结界，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她悄悄混入了人群，趁着众人不注意，一道魔气脱手而出，打向了后山的结界。
沈禹枝冷冷一笑，看着突然现身的黑衣女子，满脸不屑，她法元宗的后山结界至今还无人能……
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笑意被冰冻在脸上。
“咔嚓咔嚓。”
透明的结界瞬间被藤蔓般的魔气覆盖，一片片绞碎。
那道让人闻风丧胆的笑声从后山传出。
“沈禹枝，本尊说到做到，你今日必死。”
春兰认出了楚寂，正想上前和魔尊搭话，廖卒拉住了她，“你看那红绫，像不像当年魔主的封神绫。”
在场的修士慧眼识珠的也不少，有不少人也认出了后山四散而出的法器和灵物。
“看！那不是我宗九千年前失落在幽血秘境的宗门宝物吗？”
“好像是，还有大师兄几年前丢失的宝塔。”
“嘶，那法杖好生眼熟。”
“诶，那不是观南法师的法杖吗？怎么从法元宗后山飞出来了。”
一时间，人群躁动，纷纷围起了法元宗，对法元宗进行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