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
阳光烤着地面，枯黄的杂草中，歪歪扭扭的树木矗立着。
姜南寻下了车之后，简单搜寻四周之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安栖将咬下手中的最后一口布丁，随手将包装袋塞进了口袋里，跟着他往前走。
在走了没多久之后，周围的杂草出现了人为劈砍的痕迹，随后，前方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这块土地呈现出被火烤过之后的焦黑色，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和一碗米饭，而米饭上直直地插着一双筷子。
还未走近，极其浓烈的甜腥味就冲鼻而来。
一闻到这味道，安栖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饥饿感。
她抬头看向姜南寻，对方神色严肃，但没有什么其它的异样。
“脚尾饭本来是供奉给已逝的人的，吃饱了不再留恋人间，便可以上路了。”姜南寻说道：“但这碗饭，筷子头部朝上，米饭半生半熟，而这颗鸭蛋……”
他拿起米饭上的鸭蛋往地上一摔，血红色的粘稠液体流了出来，随后滑出来一只包裹在薄膜中的快要破壳而出的幼鸭。
这种蛋是某些地方的特色美食，但用来祭祀死人却是大忌。
他隔着纸巾捏了一下插在香炉上的香，血色顿时濡湿了纸巾。
“像这样的饭，再加上这样的香，只会激发那些存在的进食欲望，将它们从生魂逼迫成饿鬼。”
安栖捂着嘴巴点了点头，随后掩饰性地在鼻子前扇了扇，“这香的味道好恶心。”
姜南寻:“是尸油的味道。”
明明是大白天，但是远处却有一大团的阴影在跳跃起伏着。
姜南寻望向那团黑影:“你回去车上吧，我要去前面调查一下。”
“不行。”安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姜南寻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无奈:“我不会死的。那我去车上拿点东西，我们一起。”
在等他他拿包的期间，系统忍不出吐槽道:这个地方最危险的明明是你。
安栖捂着灼烧的胃部，心里赞同。
她现在感觉超级超级、超级饿。
……好饿。
香早就被熄灭了。但本来只是微微饿，但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来越饿。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
“我回来了。”姜南寻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拎着包回来了，“我们走吧。”
他，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像是徒步沙漠三天三夜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清澈的泉水，也想是在饥饿交迫的冬夜，隔着玻璃望着金黄酥脆的烤鸡。
安栖放下捂着胃的手，头疼地拧了拧眉心。
【系统】:这就是在你成为管理员之前，那些东西看你的感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越靠近那团黑影，气温就越低，空气中出现火星的劈拉声，伴有痛苦的哀嚎和癫狂的笑声。
这样的声音，寻常人听了轻则头晕脑胀，重则受影响性格大变，但安栖和姜南寻都没有露出什么不适。
安栖大半的心思，都落在了姜南寻身上。
从长袖袖口露出的手，手腕纤细，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血色的红绳系在手腕上，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有点想……咬一口。
要是不小心咬破了的话，她有预感，流出来的血也会很甜。
“……”姜南寻突然止住了脚步，安栖急匆匆停下脚步，差点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安栖疑惑:“怎么了？”
姜南寻微微握了握手，神色无奈:“要牵手吗？”
他的后背长眼睛了？
这是安栖的第一个想法。
姜南寻:“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很危险。”
安栖问道:“你看起来，对这些一点都不惊讶？”
姜南寻:“不，我其实很惊讶，虽然早有预料游戏和现实会渐渐混合为一体，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迹象。”
他又问安栖:“那你呢，你似乎也不是很惊讶。”
“我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安栖回答道:“下一次副本后，我就告诉你下次现实世界会出现诡异事情的座标和时间。”
姜南寻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微微颔首，“好。”
在出发之前，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防晒衣，递给了安栖。
等她不明所以地穿上以后，又伸手替她把拉链拉上，并在她的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
他自己倒是还是那副打扮，没做什么伪装，黑色的长袖和米咖色的长裤，看起来像是出游的大学生。
搞完这一切后，他朝她伸出手。
安栖犹豫了一会儿，拉住了他的袖口。
姜南寻弯唇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
穿过浓雾之后，一座破败的小村庄就展现在他们眼前。
那里大大小小坐落着三十几栋屋子，这些房屋大多是石头和黄泥巴砌成的，布满裂痕，一副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样子。
村口坐着一个五六十来岁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墙头假寐。
【系统】:目前污染值45％。
污染值指的是诡异侵蚀现实的程度，当到达100％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永远地留在这里。
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你们是谁啊？”
打瞌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稀奇的神色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是诡异的纯黑色。
姜南寻回答道。“我们不小心迷路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迷路？真有人会迷路到这地方？男人狐疑地打量着姜南寻比女生还漂亮的面孔，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姜南寻:“我是男的。”
男人的眼睛流露出一抹失望，但看到旁边的安栖，眼神便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个妹子是——”
姜南寻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我们刚结婚，请了假出来玩，没想到车子抛锚迷路了。”
男人“哦”了一声，用令人反感的暖味目光扫视他们:“都结婚了啊，那你们有没有睡——”
安栖从姜南寻的身后探出头，微笑道，“睡什么，你和你＊睡吗。”
姜南寻:“噗。”
男人被她一连串的话说蒙了，连垂涎她身子都顾不上了，反应过来后气的满脸通红，“你＊＊说什么？！”
他气得都要打人了，但是仰头望了一眼自己和姜南寻的身高差，不情不愿道:“我只是可惜，你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安栖好奇:“什么机会啊？”
男人刚要答，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是在干什么？”
村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佝偻着背，老到几乎看不出年纪。
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黑白色。
刚刚还满脸戾气的男人连忙过去搀扶她，“老村长，你怎么来了？”
老村长没有回答他的话，“来客都应该欢迎，天色太晚了，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现在的太阳还很亮。”安栖道。
老村长说道，“这里天黑的很快的。”
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调查这个村子，因而也没再推辞。
进村子没多久，旁边的屋子就陆陆续续走出不少人看热闹。
随意地看了几眼之后，安栖和姜南寻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全都是青壮年。
大白天的，本应劳动力的青年居然都待在了家里，没有去地里劳动或是外出务工。
他们的眼睛都是黑色的，直勾勾地盯着安栖他们，神情诡异，有贪婪渴望还有深深的饥饿。
饿了太久的人，眼神会变得像野兽一样，令人胆寒。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周围的屋子越来越少，快要出村子时，出现了一户人家，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的孩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人。
她的眼睛，居然是正常的。
她盯着姜南寻和安栖，眼神很警惕，却没有饥饿。看见老村长的时候，脸色却明显流露出厌恶。
相比较村子里的大多数屋子，这栋房子算得上是豪华了，墙壁是石头砌成的。大堂里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墙上还挂着一副年画。
二人将东西放下后，姜南寻问道:“老婆婆，我们这村叫什么名字啊？”
村长看了他一眼，“朱家村。”
姜南寻:“村子里的人下工挺早啊，地里的农活不忙吗？”
老村长:“嗯。”
老村长显然不愿意和他们说太多，气氛一时沉默。姜南寻斟酌着换种询问方式时，安栖开口了。
安栖:“既然是朱家村，那你肯定也姓朱。”
村长:“我不姓朱。”
安栖:“您不姓朱，那我猜您肯定姓孙。”
村长:“…我姓李。”
“没看见您的丈夫儿子，他们都出去打工了吧。”安栖微微笑，“哎呀，您的福气真好。”
被她烦得不行的老村长，闻言下意识冷笑道，“那两个短命鬼死了更好。”
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获取信息的一种方式，就是不断抛出错误的信息，让对方忍不住要反驳你。
“没去地里干活，是因为我们有别的赚钱法子。”村长语焉不详，“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了。”
等到晚饭端上来之后，两人的神情都微微一变。
一盘青菜，一盘红烧肉，一碗蛋花汤，从种类上来看，对于这个村的经济水平而言，算是很丰盛了，从外表上来看，色泽鲜艳，酥而不烂，一看就是新鲜蔬果做的菜。
但两个人都没有动筷。
因为这菜，在扑鼻的香气之中，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吃啊，别客气。”一直态度冷漠的老村长，这个时候却一副亲切的模样，催促着他们吃饭，“虽然菜品不多，但味道绝对好。”
安栖舀了一勺汤，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往嘴巴里送，但在喝进去的刹那，她突然放下了，“哎呀，说起来，村子里不少人的眼睛都有问题。”
老村长的语气阴森森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污染值上升6％……污染值上升3％……
不管是在游戏内还是游戏外，面对这些诡异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戳穿他们的异常。
姜南寻似乎发现了异样，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但仍旧没我在说话。
安栖继续道:“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污染值的变化停止了，村长一愣，“传染病？”
姜南寻微微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农村的基础设施相对落后，牲畜没有及时打疫苗，饮用水没有做好防污染的话，有很大风险会爆发传染病。”
村长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道:“我们这没传染病。”
姜南寻:“有病是很正常的，不要忌讳看医生。”
安栖认真点头:“说的没错，我的丈夫就是医生。”
“你们一定是……得传染病了。”她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有病一定要看才行。他可是大城市的医生。”
姜南寻因为她的称呼卡壳了一下，“村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人们眼睛的异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最初是谁生的病？”
“村子里有多少人受了影响，我看大家看东西没什么问题，但劳动力都待在家里，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影响？”
“您认为这次疾病和什么有关？最近村子里有什么新的作物或者动物吗？”
“村子里是否有采取……”
“综上所述，问题解决之前，这些饭菜最好不要碰了。”姜南寻一脸认真。
一连几十个问题，把村长都问懵了，她犹豫过后，倒也没有坚持让他们吃饭，反而回答了起来。
姜南寻下了车之后，简单搜寻四周之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安栖将咬下手中的最后一口布丁，随手将包装袋塞进了口袋里，跟着他往前走。
在走了没多久之后，周围的杂草出现了人为劈砍的痕迹，随后，前方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这块土地呈现出被火烤过之后的焦黑色，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和一碗米饭，而米饭上直直地插着一双筷子。
还未走近，极其浓烈的甜腥味就冲鼻而来。
一闻到这味道，安栖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饥饿感。
她抬头看向姜南寻，对方神色严肃，但没有什么其它的异样。
“脚尾饭本来是供奉给已逝的人的，吃饱了不再留恋人间，便可以上路了。”姜南寻说道：“但这碗饭，筷子头部朝上，米饭半生半熟，而这颗鸭蛋……”
他拿起米饭上的鸭蛋往地上一摔，血红色的粘稠液体流了出来，随后滑出来一只包裹在薄膜中的快要破壳而出的幼鸭。
这种蛋是某些地方的特色美食，但用来祭祀死人却是大忌。
他隔着纸巾捏了一下插在香炉上的香，血色顿时濡湿了纸巾。
“像这样的饭，再加上这样的香，只会激发那些存在的进食欲望，将它们从生魂逼迫成饿鬼。”
安栖捂着嘴巴点了点头，随后掩饰性地在鼻子前扇了扇，“这香的味道好恶心。”
姜南寻:“是尸油的味道。”
明明是大白天，但是远处却有一大团的阴影在跳跃起伏着。
姜南寻望向那团黑影:“你回去车上吧，我要去前面调查一下。”
“不行。”安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姜南寻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无奈:“我不会死的。那我去车上拿点东西，我们一起。”
在等他他拿包的期间，系统忍不出吐槽道:这个地方最危险的明明是你。
安栖捂着灼烧的胃部，心里赞同。
她现在感觉超级超级、超级饿。
……好饿。
香早就被熄灭了。但本来只是微微饿，但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来越饿。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
“我回来了。”姜南寻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拎着包回来了，“我们走吧。”
他，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像是徒步沙漠三天三夜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清澈的泉水，也想是在饥饿交迫的冬夜，隔着玻璃望着金黄酥脆的烤鸡。
安栖放下捂着胃的手，头疼地拧了拧眉心。
【系统】:这就是在你成为管理员之前，那些东西看你的感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越靠近那团黑影，气温就越低，空气中出现火星的劈拉声，伴有痛苦的哀嚎和癫狂的笑声。
这样的声音，寻常人听了轻则头晕脑胀，重则受影响性格大变，但安栖和姜南寻都没有露出什么不适。
安栖大半的心思，都落在了姜南寻身上。
从长袖袖口露出的手，手腕纤细，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血色的红绳系在手腕上，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有点想……咬一口。
要是不小心咬破了的话，她有预感，流出来的血也会很甜。
“……”姜南寻突然止住了脚步，安栖急匆匆停下脚步，差点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安栖疑惑:“怎么了？”
姜南寻微微握了握手，神色无奈:“要牵手吗？”
他的后背长眼睛了？
这是安栖的第一个想法。
姜南寻:“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很危险。”
安栖问道:“你看起来，对这些一点都不惊讶？”
姜南寻:“不，我其实很惊讶，虽然早有预料游戏和现实会渐渐混合为一体，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迹象。”
他又问安栖:“那你呢，你似乎也不是很惊讶。”
“我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安栖回答道:“下一次副本后，我就告诉你下次现实世界会出现诡异事情的座标和时间。”
姜南寻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微微颔首，“好。”
在出发之前，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防晒衣，递给了安栖。
等她不明所以地穿上以后，又伸手替她把拉链拉上，并在她的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
他自己倒是还是那副打扮，没做什么伪装，黑色的长袖和米咖色的长裤，看起来像是出游的大学生。
搞完这一切后，他朝她伸出手。
安栖犹豫了一会儿，拉住了他的袖口。
姜南寻弯唇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
穿过浓雾之后，一座破败的小村庄就展现在他们眼前。
那里大大小小坐落着三十几栋屋子，这些房屋大多是石头和黄泥巴砌成的，布满裂痕，一副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样子。
村口坐着一个五六十来岁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墙头假寐。
【系统】:目前污染值45％。
污染值指的是诡异侵蚀现实的程度，当到达100％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永远地留在这里。
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你们是谁啊？”
打瞌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稀奇的神色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是诡异的纯黑色。
姜南寻回答道。“我们不小心迷路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迷路？真有人会迷路到这地方？男人狐疑地打量着姜南寻比女生还漂亮的面孔，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姜南寻:“我是男的。”
男人的眼睛流露出一抹失望，但看到旁边的安栖，眼神便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个妹子是——”
姜南寻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我们刚结婚，请了假出来玩，没想到车子抛锚迷路了。”
男人“哦”了一声，用令人反感的暖味目光扫视他们:“都结婚了啊，那你们有没有睡——”
安栖从姜南寻的身后探出头，微笑道，“睡什么，你和你＊睡吗。”
姜南寻:“噗。”
男人被她一连串的话说蒙了，连垂涎她身子都顾不上了，反应过来后气的满脸通红，“你＊＊说什么？！”
他气得都要打人了，但是仰头望了一眼自己和姜南寻的身高差，不情不愿道:“我只是可惜，你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安栖好奇:“什么机会啊？”
男人刚要答，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是在干什么？”
村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佝偻着背，老到几乎看不出年纪。
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黑白色。
刚刚还满脸戾气的男人连忙过去搀扶她，“老村长，你怎么来了？”
老村长没有回答他的话，“来客都应该欢迎，天色太晚了，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现在的太阳还很亮。”安栖道。
老村长说道，“这里天黑的很快的。”
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调查这个村子，因而也没再推辞。
进村子没多久，旁边的屋子就陆陆续续走出不少人看热闹。
随意地看了几眼之后，安栖和姜南寻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全都是青壮年。
大白天的，本应劳动力的青年居然都待在了家里，没有去地里劳动或是外出务工。
他们的眼睛都是黑色的，直勾勾地盯着安栖他们，神情诡异，有贪婪渴望还有深深的饥饿。
饿了太久的人，眼神会变得像野兽一样，令人胆寒。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周围的屋子越来越少，快要出村子时，出现了一户人家，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的孩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人。
她的眼睛，居然是正常的。
她盯着姜南寻和安栖，眼神很警惕，却没有饥饿。看见老村长的时候，脸色却明显流露出厌恶。
相比较村子里的大多数屋子，这栋房子算得上是豪华了，墙壁是石头砌成的。大堂里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墙上还挂着一副年画。
二人将东西放下后，姜南寻问道:“老婆婆，我们这村叫什么名字啊？”
村长看了他一眼，“朱家村。”
姜南寻:“村子里的人下工挺早啊，地里的农活不忙吗？”
老村长:“嗯。”
老村长显然不愿意和他们说太多，气氛一时沉默。姜南寻斟酌着换种询问方式时，安栖开口了。
安栖:“既然是朱家村，那你肯定也姓朱。”
村长:“我不姓朱。”
安栖:“您不姓朱，那我猜您肯定姓孙。”
村长:“…我姓李。”
“没看见您的丈夫儿子，他们都出去打工了吧。”安栖微微笑，“哎呀，您的福气真好。”
被她烦得不行的老村长，闻言下意识冷笑道，“那两个短命鬼死了更好。”
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获取信息的一种方式，就是不断抛出错误的信息，让对方忍不住要反驳你。
“没去地里干活，是因为我们有别的赚钱法子。”村长语焉不详，“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了。”
等到晚饭端上来之后，两人的神情都微微一变。
一盘青菜，一盘红烧肉，一碗蛋花汤，从种类上来看，对于这个村的经济水平而言，算是很丰盛了，从外表上来看，色泽鲜艳，酥而不烂，一看就是新鲜蔬果做的菜。
但两个人都没有动筷。
因为这菜，在扑鼻的香气之中，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吃啊，别客气。”一直态度冷漠的老村长，这个时候却一副亲切的模样，催促着他们吃饭，“虽然菜品不多，但味道绝对好。”
安栖舀了一勺汤，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往嘴巴里送，但在喝进去的刹那，她突然放下了，“哎呀，说起来，村子里不少人的眼睛都有问题。”
老村长的语气阴森森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污染值上升6％……污染值上升3％……
不管是在游戏内还是游戏外，面对这些诡异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戳穿他们的异常。
姜南寻似乎发现了异样，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但仍旧没我在说话。
安栖继续道:“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污染值的变化停止了，村长一愣，“传染病？”
姜南寻微微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农村的基础设施相对落后，牲畜没有及时打疫苗，饮用水没有做好防污染的话，有很大风险会爆发传染病。”
村长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道:“我们这没传染病。”
姜南寻:“有病是很正常的，不要忌讳看医生。”
安栖认真点头:“说的没错，我的丈夫就是医生。”
“你们一定是……得传染病了。”她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有病一定要看才行。他可是大城市的医生。”
姜南寻因为她的称呼卡壳了一下，“村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人们眼睛的异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最初是谁生的病？”
“村子里有多少人受了影响，我看大家看东西没什么问题，但劳动力都待在家里，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影响？”
“您认为这次疾病和什么有关？最近村子里有什么新的作物或者动物吗？”
“村子里是否有采取……”
“综上所述，问题解决之前，这些饭菜最好不要碰了。”姜南寻一脸认真。
一连几十个问题，把村长都问懵了，她犹豫过后，倒也没有坚持让他们吃饭，反而回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