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们争先恐后扑上去,却扑了空。

    罗裳站在他们身后,抱着双臂,笑意盈盈望着十来个男人。

    小喽啰狞笑一声:“哟,今天胖大山瘦麻杆他们的药不行呀,小娘儿们,醒了更好,玩起来更带劲儿。”

    满屋子男人的臭汗味,熏得人几乎要闭过气,罗裳实在受不了了,似笑非笑道:“奴家也有个小游戏,想同几位玩玩儿,不知你们敢不敢?”

    月下,娇弱可怜的小美人儿只穿着深青色的麻布衣衫,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出尘之感,浅浅一笑,仿佛一树一树的梨花盛开。

    一群土匪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被迷得昏头转向,一边向罗裳逼近,一边色眯眯问,“小娘子想同我们玩儿什么游戏?”

    罗裳粲然一笑,“劁猪!”

    话落,浮云遮月,屋内外一片漆黑,柴房外的蔬菜园里,四季藤疯狂生长,像有生命似的,几根四季藤凝成一股,爬进柴房,将十个人串糖葫芦似的,串成一串儿。

    “鬼呀!”

    一个男人正要嚎叫,四季藤的枝条上生出小的枝蔓,枝蔓上长着绿叶,绿叶爬进男人嘴里,将男人们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土匪们惊恐地睁大眼,有的甚至吓得尿裤子了。

    一股尿骚味传来,罗裳嫌恶地捂了捂鼻子,见土匪们没嚎叫了,她闲庭信步一般,在柴房里找到工具,找到一把斧头,罗裳掂了掂,有些笨重,嫌弃地扔掉了斧头,柴房里还有把砍柴刀,勉强够用。

    罗裳走到小喽啰面前,屋里的男人上半身都脱得光溜溜的,而小喽啰全身都脱光了。

    罗裳举着砍柴刀,瞅着小喽啰中间那玩意儿,拈着兰花指,朝着他含羞带怯娇娇软软地笑,“我看你下面的玩意儿有点碍眼,真不好意思,我要将它割掉,你忍耐一点,不要尿出来哟,不然我会忍不住在你身上再开一口子。”

    小喽啰拼命摇头,脸上鼻涕眼泪横流,身体抖得像筛糠。

    罗裳收起笑容,挥着砍柴刀,手起刀落,干脆利索。

    “噗呲!”

    鲜血迸溅在柴房的门框上,小喽啰两条腿挣命似的踢了两下,便晕了过去。

    而其余的男人此时再看罗裳,只觉眼前的女人形如夜叉,面若恶鬼,那甜美又恶毒的笑容,清澈又狠毒的眼神,直让人脊骨发凉。

    鹰头岭寂静无声,间或有几声老鹰扑棱翅膀的声音,柴房门里静悄悄,只有月亮和星辰见证了这场无声的阉割游戏。

    鲜血流了满地。

    “很抱歉,我的技术不好!血流得有些多呢。”罗裳好心情歪着头笑笑。

    土匪们有的晕了过去,有的疼得生不如死,但嘴被堵住,连声音都发不出。

    岚舟推门进来时,看到得便是这般场景,男人们疼得生不如死,而阿罗站在他们中间,笑意浅淡地举着一把砍柴刀,砍柴刀上鲜血淋漓。

    但见到他那一刻,罗裳愣了一瞬,然后便大惊失色,像是才回过神,惊恐地扔了砍柴刀,朝岚舟奔过来,扑倒他怀里,小拳拳捶着他胸口,“舟舟,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你若再来迟片刻,我就要被这些男人侮辱了,我好害怕。”

    岚舟望着满地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一个富家小姐会去割男人那处吗?下手如此狠辣,实在不像一个闺阁千金,他们之间,真如阿罗说得那般吗?岚舟下意识地说,“即使我不来,这些男人也伤害不了阿罗。”

    罗裳搂着岚舟的腰身,扭麻花似的拧着身子,“舟舟,你在说什么?我没出事,是因为我身负异能,可因这异能,我从小便会遇到各种怪事,被你和阿爹护着才能平安长大,有你和阿爹,我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异能,家中遭逢巨变,我们一路流亡,我才渐渐学会使用异能,如果没有经历这些,我也是不敢伤人的。舟舟,你忘了?我以前杀鸡都不敢。我常常想,如果我能早日灵活使用异能,就能保护爹娘,家里也不会……”

    似乎是再也说不下去,罗裳依赖地靠在岚舟怀里,无声流泪。

    岚舟顿时手足无措,他搂着罗裳,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罗裳哭得不能自已,岚舟心中有些懊悔,“我……我以后会护着你的,一辈子护着你,拿命护着你。”

    罗裳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见罗裳不哭了,岚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亦存了试探阿罗的心思,他总觉得阿罗身上有许多违和的地方,所以被扔到后山后,迅速杀了要啄食他的秃鹫,潜回前山,他没有想到会见到那样血腥的一幕,他心有疑惑,可不知怎地,罗裳哭着扑倒他怀里,他就不忍再问。

    也许……真的是骤逢巨变,人的性情也会大变吧!他何必疑神疑鬼,阿罗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秘密?

    岚舟的心中九曲百转。

    罗裳抽抽搭搭问,“舟舟,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样吧?”

    岚舟摇摇头,将罗裳从怀里拉开,见她眼底红红的,眼白清澈,瞳孔黑亮,仿佛白玉盘的黑石红珠,鼻头也红红地,说不出的娇憨可怜,岚舟忍不住用指腹轻轻帮罗裳擦眼泪。

    带着老茧的指腹,擦在罗裳嫩生生的面前,有一种毛毛刺刺的触感。

    罗裳不自在偏过头,将岚舟的大手握住,“舟舟可有何发现?”

    岚舟瞧了瞧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我发现鹰头岭的后山白骨很多,而且后山有密道,直通前院。”

    “通到二当家的院子里?”罗裳问。

    岚舟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一路摸到二当家的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一间卧室,一间放兵器的库房,一间是会客的堂屋。

    而二当家在卧室睡得鼾声如雷。

    两人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直到两人走到放兵器的库房,岚舟看到了库房里的两排兵器,兵器架子上放着刀枪剑戟,地上有被挪动的痕迹。

    罗裳也注意到了,目光殷切地望着岚舟。

    岚舟会意,气沉丹田,用内力隔空将两排架子推开。

    “哐当!”

    屋子由石板铺成,罗裳见中间有块石板边有道很深的缝隙,她试着将石板推开,一道石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罗裳与岚舟缓步走下石阶,罗裳见岚舟闷声走在前头,忍不住上前逗他,伸出手拉住他,“舟舟,我怕,要牵着。”

    岚舟咳嗽一声,牵过罗裳,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岚舟不敢用力,生怕把罗裳的手捏化了。

    阿罗的手好软,跟阿罗的身体一样软,她好依恋我,她好需要我,我要永远保护她。岚舟在心里暗暗发誓,脸上仍板着一副棺材脸,惜字如金道:“莫怕。”

    岚舟小心翼翼将罗裳的手拉着,石梯下面有长长的甬道,甬道两边有火把,甬道很窄,却不觉得闷,应该是和外面连通的。

    走到甬道尽头,见有二十个土匪,两人隐匿了身影,躲在拐角暗处,观察形势。

    当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罗裳倒吸一口凉气。

    尽头有两间大牢,第一间牢房里关着孩子,有的穿着绫罗绸缎,有的穿着破烂。

    这些孩子容色惊慌,挨在一起,如同失护的幼鸟,罗裳注意到角落处有几个孩子无神地躺在肮脏的大牢里,他们大约七八岁,已经有些姿色,他们下半身的裤子被扒了,大腿上的血迹已然干了。

    那些穿着富贵的孩童想必是被山匪拐来、抢来,用来敲诈勒索他们的父母,而那些面貌齐整又家境贫困的孩童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不仅会饱受折磨,还可能会被卖到青楼这些地方。

    第二间牢房里关着一些年轻的女子,她们被折磨得形容枯槁,仍能看出曾经的美丽。

    女子们大都披头散发,有的脸被扇肿了,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无法遮住身体,露出肌肤上的青紫和鞭痕,而牢房是用石头打造的,有五六个女子撞死在牢房里,尸体上长满了尸斑,胴体旁爬满了各种虫子,苍蝇围着尸体飞。

    最让罗裳觉得发指得是牢房外的几口锅,锅底下有柴火正沸腾,锅中水正沸,水里翻腾着血沫子,还有几根白森森的小骨头,边上有几件孩童和女子的衣衫。

    一股血气直往罗裳头上涌。

    大灾之年,二十多个土匪吃的脑满肠肥,形若野兽。

    有个小头目剔了剔牙,“二寨主赏我们的肉真香。”

    余下的土匪恭维,“跟着二寨主,有肉吃。”

    “还有女人玩儿,这日子,快活似神仙。”

    ……

    说完朝着关押小孩和女人的牢房狞笑,那些女人和孩子被吓得瑟缩着身体。

    “都怪他们命不好,家里没钱,拿不出银子赎人,只能成为盘中餐了,哈哈……”小头目看了一眼锅,笑得猖狂极了。

    “不过现在交了赎银你们也活不了,风声紧,二寨主说了,我们不能暴露位置。家里交了赎银,赏你们一顿好死。如果你们识相,好好伺候大爷,大爷也不是不可以多留你们几天。”小头目朝着一位着天青色白花缠枝纹路齐胸襦裙的女子道,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女子,极具侵略性。

    女子生得好容貌,面若满月,螓首蛾眉,标准的端庄秀丽的闺阁千金,偏唇若朱丹,丰润的下巴长着一颗朱砂痣,给她平添女人的风情妩媚。

    小头目摸摸肚皮,打了个嗝儿,慢条斯理掏出钥匙,打开石牢的门。

    罗裳转过头,这几日,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面上也是笑着的,而这次,火光照映着她的脸,是前所未有的肃杀,她对岚舟掷地有声道:“畜生必须立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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