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剑法?

    “啊?我可不会。”解菡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麻烦事,但转念一想又改了口,“指点你一二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每日捡柴做饭怕是没时间,要是有人能管饭那就好说了。”

    “行,你要多少束脩尽管开口就是了。”周休答应得爽快,“但你若没什么本事只想骗吃骗喝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行啦行啦。”解菡秋才不怕这点威胁,看着周休院子里晒的腊肉来了句, “对了,我明天想吃腊肉。”

    这下不仅晚饭解决了,长期饭票也有了,可以继续躺平做咸鱼了。

    解菡秋十分满意,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将爷爷哄出来吃饭,解菡秋三言两句便将自己的身世套了出来。

    这里是周家村,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名叫周湛,并非是这具身体的亲爷爷,而是一次上山采药时在一棵树下发现的原身,便将原身带回村子,亲自照看原身长大。

    解菡秋虽说是村长爷爷收养的孩子,但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比如今天打招呼的婶子叫于慧,她的第一件小衣服就是于婶给做的,于婶本来是隔壁村的,后面嫁到了村里,丈夫是叫周武。

    吃完饭,回到房间,解菡秋举起小小的铜镜,观察着现在样貌,跟自己有八分相似,可能是古代生产生活水平没有那么好,所以有些面黄肌瘦。

    叹了一口气,解菡秋将铜镜又举高了一些,发质看着倒还不错……

    解菡秋突然愣住了,发髻中的那支簪,她再熟悉不过了,抬手一摸,触之温润,她忙将发簪取下来仔细查看。

    果然是一支剑型玉簪,雕刻栩栩如生,剑柄处还刻着“解”字。

    解菡秋倒吸一口冷气,她有一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是穿到自家先祖身上了?

    她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便是这支剑型玉簪,那日之后,这玉簪她便每日佩戴,从不离身,因为这不仅是她解家传家之物,同样也是剑冢守护人的身份证明。

    因为此事,平日里一到点就蒙头大睡、雷打不动的解菡秋,罕见地失眠了。

    第二天,解菡秋醒来后,还感觉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敲门,便一脸睡眼惺忪将门打开,发现门外是一个粗壮的汉子。

    “解丫头。”汉子唤了一声。

    解菡秋也不知对方具体姓名,就呐呐喊了声:“叔。”

    男子也没在意,挑着一担柴,自顾自地进了门:“昨天听你婶子说你家里没柴,都没吃上饭,我正好今早要去山上砍柴,就多带了些回来。”

    婶子……柴……解菡秋将昨天的事联系到一起,哦,是于婶家的周叔,原来是一家人。

    “别不好意思,你姑娘家家的隔三差五上山捡柴也不安全,以后就别去了,反正叔都要上山砍柴的,顺手的事。”男子熟门熟路地将柴放到一个角落。

    解菡秋的良心痛了一秒,但若推脱就太见外了,便承下这个人情:“谢谢叔。”

    “客气啥,你也是吃过我家饭的,算是自家孩子。行了,我还要去田里,你也忙活吧。”男子摆摆手朝外走去。

    “你周武叔说得对,以后还是别去山上了。”周爷爷站在门口看着解菡秋说道,“心都野了,一次比一次回得晚。”

    解菡秋刚升起的一丝感动又消失了,但她明白爷爷是嘴硬心软故意如此,只撒娇般:“哪有~”

    爷爷走到解菡秋身边:“既然不用上山,那就跟我走吧。”

    “啊?去哪儿啊,爷爷。”解菡秋问道。

    爷爷胡子都翘起来了:“去找周休那小子算账。”

    解菡秋这才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提这个事情,便拉着爷爷回屋坐着,解释事情已经处理了,就不麻烦他老人家出面了。

    又跟爷爷确认,这剑型玉簪确实是她襁褓中的东西。

    爷爷告诉她,因为簪上有“解”字,她的襁褓上绣有荷花,而发现她时是秋天,便取名为解菡秋。

    原来如此,想她以前问过她亲爱的母亲大人,为什么给她取这个名字,她妈当时的回答是“哦,取名软件随机摇出来的。”

    只能说,摇出来跟祖宗一个名字也是有缘。

    解菡秋看了看日头便出门去找周休,毕竟答应了指点他的剑法。

    虽然从未教授过他人剑法,但解菡秋好歹也是经历过现代化文武教学洗礼,看过各种文学作品的人。

    更何况,她家万剑博物馆二层,专门设了一个厅,用于专门展览各种剑法、剑谱。

    所以周休的剑法好不好,好在哪儿,又差在哪儿,她是明白的。

    指挥着周休搬来椅子,她就坐在树下看周休演示剑法。

    搭配着金手指字幕的“弱点讲解”,解菡秋心里也慢慢有了一套针对周休训练的方法。

    周休主要是基础太差,习武之人大多是童子功,日积月累,他好像一个书生突然捡了把剑,便做了武夫的样子。

    手腕无力,那就每天挥剑一千次。

    脚步虚浮,那就每天扎马步两个时辰。

    没事就跑跑步、负负重,举杠铃这种就算了,换成劈柴挑水。

    多的柴自然是送到周武叔家里了。

    总之,要榨干周休每一份劳动价值。

    只是这样每天偶尔动动嘴皮子就饭来张口的日子,还没过几日便没了。

    这天,解菡秋正监督周休练剑呢,又瞥见远处屋顶上鬼鬼祟祟飘着字。

    解菡秋默默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对周休说道:“刺歪了,再来!”

    再次抬眼看过去时,字已经消失了,解菡秋也就没在意。

    谁承想,解菡秋端着晚饭回去,吃完还没将碗送走,村长爷爷就翻脸不认人了。

    “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走吧。”村长爷爷将一个青布包裹往桌上一放就开始撵人。

    “怎么了爷爷?秋儿最近没惹您生气啊?”解菡秋有些不明所以。

    “你走吧,去了修仙界就不必回来了,反正我老头子后事早就安排好了,也不用你养老送终的,快走快走。”村长爷爷坐在条凳上,偏着头,说着狠心话,看也不看解菡秋一眼。

    “哎呀,爷爷,什么修仙界听都没听说过,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解菡秋确定那天爷爷应该没看到她御剑而归,不然当时就会问她了,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她心下一沉。

    “我老头子只是年岁大了,又不是糊涂了。”村长爷爷用拐杖狠狠敲了几下地面,将包裹塞到解菡秋手中,拉着她就往外走。

    解菡秋没敢跟村长爷爷拧着来,更不敢拉扯,害怕不小心老爷子就摔了。

    谁知村长爷爷拉着解菡秋走到门外,就狠心地将门一关。

    “不是,爷爷!有话好好说,你先让我进去。”解菡秋开始拍门。

    “小丫头,跟我走吧。”崔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看到这人,解菡秋就生气,横鼻子竖眼:“我就知道是你!是不是你在中间挑事让爷爷把我赶走的!”

    她刚找到长期饭票,还没躺多久呢,就被赶出家门了!

    “我见你教导他人练剑,就知道你上次那话是假的。担心是你家人不愿或者不清楚你的资质,就跟他聊了聊。他听说你可修剑道十分开心,怕你是担心他,所以不愿离开。”崔庐解释道。

    果然,下午看到那字,就是这家伙又监视她呢。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人生我自会自己负责,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就可以做这等事了吗!”解菡秋怒不可遏,她妈都不太管了她,崔庐又算是哪位,“我说了我不愿、也不想修习剑术之道,你是听不懂还是耳朵聋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对的!”

    她的母亲,解怀亦,剑英级剑术高手,这可是她那个年代剑术最高境界的代表。

    这样的虎妈偏偏生出一条咸鱼,任凭母亲如何鸡娃,娃都一动不动。

    因为,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躺平做咸鱼,并始终为此努力着。

    谁都不能阻止她!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老了,她也要先骂一顿出出气。

    “此事……我确实有错。”崔庐干脆明了地认了错。

    解菡秋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情绪被这句认错噎得不上不下。

    “当时的情况想来你也看到了,那小子都是执剑了,你怎么不找他,为什么偏要找上我,偏要勉强我?”解菡秋踹了一脚空气,坐在台阶上。

    “不是拿着剑的人就是执剑了。”崔庐摇了摇头,“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才能称为执剑。”

    见解菡秋一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崔庐继续解释道,“简单来说,可以在剑上烙上自己名字的人才可称为执剑,不是铸造的时候烙上,也不是事后自己将名字刻在剑上,而是得到剑的认可,才可打上自己的烙印。”

    “若使用外力或蛮力,剑会断,也就是宁折勿屈。”崔庐看着解菡秋,“所以他不是执剑。”

    “你们修仙界的剑还挺有个性。”解菡秋心中嘀咕但没将话说出口。

    解菡秋在门口坐了一宿,爷爷也没心软出来看一眼。

    这一坐就坐到了第二日夕阳西下,解菡秋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

    看来爷爷是下定决心要她离开,她不离开,这门也不会开。

    她年轻力壮倒是能抗,但爷爷年岁大了,又两顿没吃饭,这样下去怕是会伤了身体。

    “喂,你们玄光宗吃穿不愁,那月俸多少?”解菡秋看着在她面前站了一天一夜的崔庐,心中还有气,怎么遇到的一个两个都跟倔驴似的。

    “五块下品灵石,一瓶基础丹药。”崔庐回道。

    听起来有点穷的样子,解菡秋撇撇嘴。

    “那我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月俸,换成银两?”解菡秋还是低了头,“回头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崔庐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回玄光宗了?”

    解菡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我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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