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负有心人,没多久,解菡秋就找到了一个新的消遣方式。

    看到单独练剑的弟子,就对他们大开嘲讽,挨个训斥他们的剑法有多烂。

    解菡秋的服饰与内门弟子的服饰有所区别,加之太过坦然,态度又很恶劣。

    不少内门弟子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长老看他们剑法练得太差,忍不住训斥几句。

    各个唯唯诺诺地听训,还保证自己好好练。

    因崔庐时不时给解菡秋送一些东西过来,听说崔庐接下来要去各峰送一些宗门的份例。

    解菡秋便央着崔庐带着她一起,她帮崔庐分担一些,算是礼尚往来。

    还人情算解菡秋的目的之一。

    因为山高路远她平日里很少离开半截山,这次能去别的峰逛逛也算是散散心了。

    还有就是因为前些日子无聊,她又想回家了,也就想起自己那个所谓的“回家任务”,按理说到达修仙界后她收集剑冢名剑的概率更高,但奇怪的是,这些日子她是一把都没有看到。

    连剑峰上那一千多把剑都跟她的剑冢没有丝毫关系。

    她想着去别的峰,也可以观察一下有没有剑冢的剑,顺道做一做这个任务。

    最先去的地方是宁云峰,也不知道江酒有没有找到可以陪她度过漫漫长夜,不至于让她害怕的人。

    崔庐御剑飞行将解菡秋带到宁云峰后就将人放下,并交代他送完三个峰的份例后会来接她。

    在解菡秋保证不会耽误之后,就御剑飞行离开了。

    解菡秋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崔庐告诉她路的尽头就是宁云峰的主殿。

    只是才走了几十步,解菡秋就听到耳边传来隐隐的哭声。

    她本来没想多管闲事的,但顺着树林中树木的间隙看过来就看到了熟悉的三个字。

    解菡秋叹了口气,认命般朝着声源处走去。

    走过三十三棵树,解菡秋看到了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低头抹眼泪的江酒。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小孩。”解菡秋走近后抬手摸了摸江酒的脑袋。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江酒抬头发现是解菡秋,眼泪还挂在下眼睑,嘴角却不自主地上扬,“你怎么来了呀,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解菡秋将手中的份例放在一旁,坐在江酒的旁边说:“过来给你师父送东西,喏,就是这些,你待会儿记得带回来。”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的我。”江酒嘴巴翘起,但还是答应,“知道了。”

    “就是来找你的啊,不然我躺着不好吗?专门跑这里来。”解菡秋捏了捏江酒撅起的小嘴,“怎么啦?一个人躲在这里掉眼泪。”

    想到之前苦闷的李婵因,又追问一句:“被师父骂了?”

    江酒轻轻拍掉解菡秋的手:“没有,我师父很好,从来不骂我,还总夸我呢。”

    “还不是因为它。”江酒看着身旁的“将进酒”,又将剑推远了些,“师父知道我家是酿酒的,说想尝尝,我想到之前师父给了我好多好吃的果子,就想用来酿酒。”

    “我明明每三日都会用好酒浸润剑身,也跟它交代了那是给师父的酒,不能偷喝。”江酒说着说着委屈得眼泪又往下落,“我今天去取酒的时候,想起没带工具,就回去取锄头,结果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它把师父的酒偷喝了,呜呜呜呜,它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想要它了。”

    解菡秋瞥了一眼虽然没长脚但还是努力想往江酒身边挪的“将进酒”,将手帕递给江酒后站起身,过去一脚踩住“将进酒”。

    “熊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没事,打几顿就好了。”解菡秋撵了撵脚尖。

    “啊?什么意思?”江酒觉得每个字她都知道,怎么连一起就听不懂了。

    “你现在应该每日都需练剑,我也不好带走它,替你管教一段时间。”解菡秋解释道,“我就告诉你,你怎么该怎么做吧。”

    “回去之后就将所有的酒跟师兄师姐们分了,残余的酒液就用包裹剑身的布条吸收干净,这宁云峰一滴酒也不要留,等布条干了就把‘将进酒’包起来,埋进土里,用的时候就挖出来,用完就埋起来。”解菡秋说着又转头问江酒,“那果酒需要酿多久才能开封?”

    “十五日左右。”江酒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那就先埋一个月,要让它先看得到喝不到,然后是闻得到喝不到,最后是什么都没有只能苦熬着。”解菡秋感觉脚下的“将进酒”在抖动。

    “有用吗?”江酒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先试试。”解菡秋远远看到朝这边飞过来的字,收回脚,“三日一次用酒养护的方法也改了,以后它听话你就浇一次酒就行,也别给多了,湿了剑身就行。”

    “好,那我试试。”江酒认真听完点点头。

    “嗯,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解菡秋走到另一侧将份例放到江酒手中,“记得带回去啊。”

    江酒看着手中的份例忙站起身:“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想你今晚住我那里呢,我俩都好久说睡前悄悄话了。”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对了,如果它还是不听话的话,你就把它送到我那里好了,我法子多的是。”解菡秋瞥了一眼“将进酒”,其实后面那句就是说给它听的。

    “好。那你一定要待久点。”江酒不舍地跟解菡秋道别。

    原路返回,崔庐果然已经等着了。

    下一站是南至峰,崔庐将解菡秋放下后就走了,这次没有特意交代什么。

    解菡秋沿着路走到尽头,就看到几个弟子正在殿外的广场上练剑,索性站着看完一轮。

    练完一轮后,那几个弟子收剑准备休息片刻。

    一个弟子转身看到解菡秋,便走过来问道:“您是?”

    “ 来送份例。”解菡秋将手中的份例递了过去。

    “辛苦长老。”弟子行了一礼后接过份例。

    看来是把她当成了崔庐。

    那弟子转身将份例送到殿内,其他弟子听到后也过来对解菡秋行礼。

    解菡秋抬了抬手:“不必如此,我刚刚正好看到你们在练剑。 ”指着其中两位弟子,“你和你,再将刚刚的剑法练一遍。”

    两个弟子行了一礼,老老实实开始练剑,只是还没走完两个剑招便被骂了。

    “出剑要快!快!快!懂吗?就你这个速度,别人捅你三剑人跑都出三里地,你剑锋还在剑鞘里呢,做什么?藏锋?再来!”解菡秋看着左边那个弟子慢吞吞的动作厉声说道。

    “还有你,每次平刺的角度都不同,你干嘛呢?上下斜反分得清吗?”解菡秋拽下一片树叶,“每日刺树叶一千下。”

    “解菡秋,你在做什么?”  南至峰的晏曲长老回来时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哦,看他们太过愚钝,就提点几句咯。”解菡秋转过身看了对方一眼,一脸坦然。

    晏曲甩了甩袖子,怒斥:“我的弟子自有我教导,还轮不到你一个记名弟子训斥。”

    “哦,是吗?我想问问他们入内门拜你为师多久了?”解菡秋绕着晏曲转了一圈,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晏曲将剑放哪儿了。

    “这几个都是近一年新进的弟子。”晏曲不明白解菡秋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

    “一年多了……就这水平?”解菡秋忍俊不禁,“看来是我误会他们了,不是他们太多愚钝,而是你这个师父……不行。”

    在场的几个弟子,听闻此言,吓得连退几步,恨不得直接飞身峰下,免受波及。

    晏曲被气得不轻,指着解菡秋半天才说出:“黄口小儿,你……信口雌黄……”

    解菡秋一指绕在发尾打转,转身指着一个弟子:“你,过来,将刚刚的剑法演示一遍给你师父看。”

    那个弟子连连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敢在这当头去触眉头。

    解菡秋偷瞄了一眼晏曲愈加铁青的脸色,耸耸肩,装作无聊的样子:“算了,没意思,走了。”

    好在晏曲没追上来,崔庐也来得及时,将解菡秋带走了。

    但这件事还是没瞒得住崔庐,可能是晏曲后面问了之后知道解菡秋是替崔庐来的,便跑到崔庐那里告了一番状。

    崔庐过来寻解菡秋的时候,她还是那般自在,丝毫没有闯祸了的意识。

    “你倒是胆大,这内门被你一人搅得鸡飞狗跳的,南至峰峰主都来我这里,说让我好好管教你。”崔庐看着正在拔草的解菡秋说道, “你倒好,在这里逍遥自在的。”

    “鸡飞狗跳,你这文学素养一般嘛,可别让他们听到,不然还以为你在骂人。”解菡秋仰头笑出了声,又问道,“管教我?哈哈哈哈,那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与你既无师徒名分,也无相交情谊,说不上话,更别说管教了。”崔庐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劝他们少招惹你,说我当初拉你进玄光宗时就被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哈哈哈哈啊哈,好。”解菡秋乐不可支,“没错,就这么宣传我。”

    话虽如此,但经过这一遭,解菡秋也乖巧了几日。

    一来,是因为当日在南至峰解菡秋太过放肆,晏曲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二来,晏曲是自持身份不好跟解菡秋一个小辈太过计较,端着架子,还没等自己显示长老的威严就已被她溜之大吉。

    三来,经过此事,想来那些弟子也明白她的身份了,她若再去他们面前大放厥词,恐怕不会善了。

    四来,崔庐听说解菡秋总问别人有没有话本可以看,便趁出宗门办事时,给解菡秋带了一些话本。

    绝对不是担心打不过之类的,只是这种可能发生的麻烦事,要趁早杜绝,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寻剑归家”任务目前还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来行程是遥遥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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