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迎合了他们对外国人的刻板印象,故意用蹩脚的日文来博取他们好感,一边打牌一边解说:“情况是这样的,我呢,是米花町一所高中的英语老师,我的班级里,最近新转来一个学生,他说他原来的学校闹鬼,死了很多的人,学校现在已经在拆除了。而我呢,正好是个灵异事件爱好者,听说这样的事情,当然要亲自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蹊跷。”

    男子甲豪迈大笑:“啊哈哈哈不愧是洋妞!胆子就是大!”

    男子乙激动地告知:“我跟你说你来对了!没错这个学校啊就是闹鬼!一大群学生啊!平白无故就被恶鬼拍扁了!死得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丙说:“喂你可别吓美女啊!”

    男子甲说:“这有什么嘛!外国人都喜欢图个猎奇,越变态就越兴奋,美女你说对吧?”

    茱蒂笑着附和:“对的对的,我好喜欢听这种都市传说。听说是一个老师的冤魂在作祟,对吧?”

    男子甲:“没错!好像是姓高野吧?”

    男子乙:“听说是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老师呢——从楼上跳下来真是可惜了啊——这怎么是老师的错呢?明明是这群学生太混蛋了!我跟你们说,这种混蛋我见多了!考不上大学还读什么高中呢?干脆早点来工地一起打工算了!”

    男子丙:“谁要这种人打工啊?你以为是学不进去的事情吗?明明就是好吃懒做!这些人干什么事情都不会成功的!还和我们一起打工呢?他们配吗?”

    男子丁:“我听说这所学校啊,都是这种废物,真的是废物聚一窝了!哎呀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老师,听说跳下去摔得稀巴烂!死得可惨了!”

    茱蒂询问:“那么,你们知道高野老师是什么时候自杀的吗?”

    男子乙:“听说是晚上,学生晚自习结束以后,教室里没人的时候,她突然就从五楼跳了。新闻里说是她工作压力太大了才突然想不开的,我觉得谁摊上这群小兔崽子都得遭殃!换成我就算要跳,我也要先把几个人扔下去给我垫背!”

    男子丁:“真被必要跳,想开点辞职不就行了,面子有什么挂不住的?可惜了这个大美女……美女就是爱面子……死了这不是更难看吗?”

    茱蒂叹息:“听起来好像,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很难管教呢。”

    男子甲:“我跟你说!美女老师跳楼,和那群混蛋都脱不了关系,但他们偏偏又都是无罪的!你说这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茱蒂继续出牌:“没错,把人逼到自杀的地步,却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这种事情太多了,这真是法律的一个巨大漏洞。”

    男子乙:“所以她的冤魂就来报仇了!总算是解气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听说死的那群人啊,都是平时和她对着干的!她一个都没放过啊!”

    茱蒂抬眼:“哦?那么这位冤魂,是怎么报仇的呢?”

    男子丙:“这我们怎么知道?听说就是把人全部拍扁了嘛!”

    男子乙:“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拍扁了,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茱蒂这边聊得非常火热,另一边,几名男子在蓄谋已久后,其中一人终于动手去摸药郎甲的屁股。

    药郎甲突然开口说:“这样可,不行哟。”

    摸他的男子突然被这声音吓得倒退一步:“哇啊!”

    另外几个人也震惊了:

    “啊啊啊啊你是男的啊!”

    “什么玩意儿你踏马竟然是男的啊!”

    “是男的你把头发搞成这样?你变态吗?”

    药郎甲闭上眼睛轻笑:“呵。”

    茱蒂很开朗地告诉众人:“哦忘了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男朋友哦,是吧达令?”

    药郎甲点头:“是,这是,当然了。”

    男子乙咆哮:“好有病的男朋友啊!你不考虑换一个吗?”

    男子丁附和:“对啊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比他更像个男人啊!你们外国人的审美这么奇怪吗?”

    茱蒂再出牌:“我们外国人的审美就是这么奇怪。”

    药郎甲把手里剩下的牌全部摊在桌上:“是在下赢了。”

    “非常感谢你们提供信息。”茱蒂笑着起身,暧昧地伸出右手食指,“但调戏我男朋友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哦,得亏他最近心情好呢。”

    药郎甲也起身:“我听闻事件,发生在学校的体育馆。”

    茱蒂看向已经被砸成一堆废墟的体育馆:“是那个位置吧?竟然已经拆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急急忙忙掩藏证据——你们最早拆的地方,就是体育馆吧?”

    男子甲说:“我们过来驻扎的时候,体育馆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它不是我们拆的。”

    茱蒂再问:“新闻说体育馆倒塌导致的事故,但用你们专业的角度来看,它是自然倒塌的吗?”

    男子乙笑道:“这显然就是被机器砸掉的嘛,自然倒塌才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们才知道这里真的鬼,但上面要掩藏有鬼作祟的事情,否则这事根本给不出解释,这才特意砸了馆子掩盖起来。听说上一个工程队都不敢接这个活,就我们队胆子大根本不怕鬼哈哈哈哈——”

    茱蒂:“那你们有没有在那里发现奇怪的事情,或者什么奇怪的痕迹?”

    男子乙:“谁要去检查那种东西啊?下面的血迹可都还没清理干净呢!人要是被拍拍扁了,估计还有很多碎渣留在那里吧!”

    “谢谢你们提供的消息。”茱蒂走向远处的废墟,回头对他们抛出一个飞吻,“祝你们生活愉快。”

    “喂美女这么快就走啦?”男子甲不怀好意追上去抓握茱蒂的腰身,“再留一会儿嘛——”

    【啪】

    药郎甲用退魔剑拍掉男子甲的手,礼貌地轻声告知:“就不用,送我们了呢。”

    男子甲准备先把娇小的药郎甲控制住:“啊你这是什么意——”

    【啪】

    一张纸符封住男子甲的嘴。

    “唔——唔——”男子甲睁大眼睛,惊恐地用双手抓挠纸符边缘。

    “喂喂——”其余男子惊恐地围着男子甲打转。他们都很聪明地意识到了不能招惹药郎甲,没有人敢再靠近他们两个人。

    男子乙震惊地询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药郎甲的气场突然改变,眯起眼睛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神色:“普通药郎,是个侦探。”

    茱蒂补充说:“这次灵异事件的调查,接下来就由他来接手。”

    【唰】

    男子甲终于撕掉了封住嘴巴的符咒,张开嘴深吸一口气:“啊——”

    男子乙非常有眼力见地露出笑脸,恭敬地给他们带路:“请!你们请!跟我过来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其余人闲着也是闲着,非常热情地跟上来凑热闹:“没错!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要美女和帅哥你们说话,我们绝对帮!”

    茱蒂点头:“多谢。”

    他们站在体育馆废墟边上。

    【叮】

    药郎甲的左脚踏在一块水泥废料上,天平在他的食指上缓缓旋转。

    茱蒂注视药郎甲:“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残余的线索吗?”

    药郎甲思索:“嗯……”

    茱蒂再说:“是不是要把废墟全部翻一遍才行?”

    男子乙说:“翻一遍这怎么可能嘛?要么你们等两天,过两天我们先开铲车把这些东西慢慢铲走,然后你们还能捡一点尸体碎片什么的东西。”

    药郎甲将天平抛向废墟中央的最高处,水平张开双手,指缝里已经夹满压缩纸片:“可以还原,只不过要,多花费一些,力气而已。”

    茱蒂能预感到花费“一些力气”的场面会多么震撼,连忙轻声阻止说:“药籽,要不要再想想别的办法?这样恐怕对你消耗很大,试试换一个调查切入口吧?”

    药郎甲勾起嘴唇露出一丝笑意:“不,为了还不曾谋面的丁先生,这一点消耗是,非常值得,的哟。”

    茱蒂于是转而去吩咐看热闹的一群施工员:“好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可以说话。”

    见过大世面的男子们纷纷自信地保证:“没有问题!”

    “呵!”药郎甲将双手挥向上空。

    【唰】

    深黑的天幕铺满密密麻麻的纸符。

    “……”男子们震惊地张大嘴巴,但都很有自制力地没有发出声音。

    药郎甲弯曲无名指与小指,以食指和中指精准操控符咒的发力方向,双手突然往下挥。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成千上万的白色符咒如同流星般向下扫射,每张纸都贴在了不同的废墟石块之上。

    “哈!”药郎甲扣合双手食指与中指,正式开始发力。

    【咯咯咯咯咯咯】

    大大小小的石块被符咒牵引,朝着天空缓缓飞行。

    在第一批石块进入悬浮状态后,药郎甲抛洒第二批纸符。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第二批纸符向下扫射废墟。

    ……

    经过纸符的三轮牵引,所有比拳头大的石块漂浮在上空。

    药郎甲闭上眼睛,感应每张纸符对应的位置与石块形状,重重扣合双手手掌,皱起眉头开始复原工作。

    【咔咔咔咔咔咔】

    无数石块在空中交换位置,互相碰撞摩擦产生令人心悸的脆响。

    【嘎嘎嘎嘎嘎嘎】

    大块的碎片迅速拼合,逐渐建构起体育馆的骨架轮廓,小块的碎片随即进行填充,如同摄像机倒放了体育馆坍塌的整个过程。

    【歘】

    纸符睁开红色的眼睛,咒文也全部变成红色。

    仅仅两分钟的时间,体育馆完成还原。

    【噔】

    茱蒂和药郎甲突然切换位置,出现在体育馆内部的正中央。

    【叮】

    立在他们脚下的天平突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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