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姜庆抽烟的动作顿住，稀薄的烟像是泄气的气球，从他的鼻孔里散扩而出。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禁无奈摇摇头，应道：“嗯，无数了。”
金永曦没有离开屋子，出去上厕所，而是往大风他们几人所在的房间里走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威仔开完会，推开房门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背包，不知道用来干嘛。
他道：“准备准备，可以出发了。”
“想上厕所的，也不能去了，等忍到事情办成之后，再解决。”
菜鸟立即看向金永曦，问：“曦姐，你惨咯，待会要憋尿好久才行。”
威仔眉头微蹙，他看着金永曦道：“曦姐，你忍得住吗？现在这个时间点出去，行动要是出什么事，大宇哥说不定会找人出气……”
威仔的潜台词就是让金永曦现在不要单独行动。
金永曦道：“嗯，我不急了，等做完事再说吧。”
“不过威仔，听你的意思是今晚的行动，可能会有差佬盯着？”
“嗯。”威仔没有否认，顺便把黑色背包扔给不远处的姜庆，“你在大泰要用的证件都在里边了，今晚等交易完了，就跟着那边的人回大泰。”
姜庆接过背包，脸上挂起一丝无措。
“不能让我看完我女儿的手术完成后，再离开港城吗？”
威仔没有用在出租屋里的态度对待姜庆，他道：“不行，海关那边已经查到你到港城了，你要赶紧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放心，大宇哥答应会安排好人照顾你女儿，等你在大泰安顿好后，我们会安排你俩视频的。”
姜庆安静了几秒，最后咬咬牙，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威仔见他已经同意，表情轻松了一些，又对众人说：“待会大家跟紧我就行，但是无德要过去大哥那边留意周围情况。”
被点到名字的无德看了眼边上的金永曦，但没有说什么。
金永曦知道这眼神的意思——就是杜大宇并没有打算让她凑前面去。
她问道：“威仔，那我们几个就在外边候着？”
“嗯，这样我们也好啊，外围一般都是安全的。”威仔解释。
金永曦嘴角抿了抿，没有再提出其他问题，也没有说要争取站在杜大宇身边这样的工作。
这种时候，表现得越主动，就越显得自己刻意和可疑。
师父说了，今晚海关的配合是让杜大宇打消对她的顾虑，她不应该给自己找额外的麻烦，只需要在恰当的时间表现，或者安静做好目前身份的工作就行。
威仔看了一下都同意下来的同伴们，很快示意姜庆跟着他出去一下。
金永曦等人没有过问，目送二人离开。
没过多久，威仔独自回来，对大家说可以出门了。
金永曦依旧落在队伍的最后，待她走出门时，发现没有进屋的姜庆早就在门外，靠在墙壁等候。
似乎是专门等她。
金永曦放缓脚步，姜庆知道她察觉自己是在等她后，他立即站直身体，走上前来到金永曦的身旁。
姜庆从自己外套的里袋拿出一张一寸相片，低声说：“这是小瑶的相片，相片后有写了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日后你能遇见她，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生怕金永曦不答应，他连忙补一句承诺：“你想要我帮你忙，我都会尽力去帮你的。”
金永曦没有接过那张相片，她盯着对方大概有5秒钟的时间。
姜庆以为她不想帮忙了，他语气有些焦急，但声音压得更加低了：“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能照顾好小瑶。”
话里的保证给得更加足了。
先求人者腰自低，金永曦明白现在她是掌握主导权那个。
金永曦语调略漫不经心，问：“为什么是找我？”
“我知道在村屋的时候，你是看准时间说的话，没有让我很难堪。”
“你跟他们不一样。”姜庆断言。
听到这句评价，金永曦的嘴角轻微地勾了勾。
“你想多了，说话的时机刚刚好而已。”
但她突然伸出手，主动取走对方的相片。
“看来又是一笔数了……”
金永曦翻转相片，盯着那串号码，意味不明地说：“接下来远在他国的日子里，那你可得好好祈祷——我真跟他们不一样吧。”
姜庆一愣。
他呆愣地看着金永曦取走照片离开的背影。
姜庆有点摸不准自己之前是不是判断错了。
但现在金永曦好歹是答应他的请求。
即使最后一句话，反而让他变得有些忐忑不安。
*
金永曦将姜庆女儿的相片放进自己的钱夹里面，便跟上威仔他们往楼下走去。
他们作为外围成员，需要最先驱车出发前往目的地。
威仔说本次交易的地点是在西草湾的船坞码头，符合师父昨晚说的交易地点。
而西草湾位于马湾海峡的边上，附近就是东起青衣道，西至南湾岛的青马大桥，长桥横跨马湾海峡，在每一个晨曦与落日降临的日子里，大桥都与太阳熠熠生辉。
那一片区域遍布船坞，一艘艘巨型大船穿梭往来，犹如勤劳的大鸟们频繁衔着树枝和石子，为这繁华喧闹的都市添瓦筑巢。
但身处都市中的人们，没有想到黑暗的交易，会在今天深夜的船坞中进行。
金永曦知道这个交易地点后，最先想到的是东和社他们挺会选位置。
西草湾那一带都是一面靠海，其他三面连着不同方向的道路，货安排在这里登陆，其实是十分好运送的，而且那里和东南边的葵涌海关大厦和□□船坞还隔了一个小海湾，哪怕海关过来都需要一段时间。
‘这位置真选得够大胆的。’金永曦暗忖。
她顺口问威仔：“我们是要去哪一个船坞？”
“去南湾附近的船坞，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威仔没有说得详细。
金永曦还以为他们会去另一边比较接近青马大桥的船坞，但如果是南湾的，可能他们就是要走青衣西路过去了。
大泰来的货很有可能会沿着这条路运走。
金永曦不再过问，心里默默思考东和会以什么样的路线计划运走货物，而师父又是有怎样的一个把握，说是海关能出来拦阻……
这些问题，都是作为一个卧底，在自己身处在行动时需要审时度势的。
只有化情报为自己所用，准确地推断出任务对象的反应和想法，才能在危险降临时，让幸运之神站在自己身边的概率更高。
‘交易地点有线人提供给师父，就是不知道，提供情报的人会不会就是我想要找到的卧底……’金永曦在心中道。
金永曦的视线落在，前方已然站稳在杜大宇边上的无德。
能提供出东和社交易地点的信息，一般都是来自社团内部的人员，加上无德之前在大榄郊野公园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妙，所以金永曦有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这时无德已经跟着杜大宇上了车，威仔也催促金永曦上另一辆车。
当金永曦收回目光时，发现眼前的大风的视线也从无德那边的方向转回来，眼神还残留着一些艳羡和低落。
见此，金永曦眉尾轻轻扬起。
在金永曦坐稳在座位后，目光投向窗外黑了个透的天幕，一边观察前进路线，一边继续细细推理接下来关于潜在暗处卧底的事情。
今天她给师父暴露出自己的定位信息，相当于是“求助”，那么师父给另一个卧底帮忙时，实则是会让对方知道她这边的队伍，是同样存在着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同伴。
换言之，有卧底在金永曦眼里是暴露的，金永曦在别人眼里也是暴露的。
要是对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卧底，可能现在已经开始试探到她这边了。
如果无德就是师父手下其中的一名卧底，那么他该会试探自己，也会在待会儿的行动中一边试探，一边帮忙掩饰她的身份，或者令她变得更加可信。
如果对方什么都没做，那无德的可疑性能够摘除下来了。
到了那时候，金永曦的目光就得投向今天下午，凑巧追上的那群西竹的打手们身上。
尤其是那个碰了好几面的白发男人，如果金永曦排除无德的可能性后，要想接近西竹那群人，从那个白发男人调查起来是有必要的。
而就在金永曦思考完这些事时，威仔的目光缓慢地落在每一个车上的人，眼神于车内昏暗的环境中，晦暗不明。
……
车辆继续疾速往目的地驶去。
40分钟后，她身处的车辆驶过南环，眼看继续西行，往南湾驾驶时，车子忽然在青衣西路边上的一条小路驱车下去。
这个地方，并不是金永曦猜想的西草湾船坞，而是更东南边的小码头。
车辆逐渐驶入颠簸的路面中，而前方路灯稀疏，照明力度并不强，更加衬得车子的远光灯亮得惊人。
但在摇晃的灯光照耀下，还是能看到附近船影幢幢。
咸湿的水汽正腐蚀这片废弃的区域，让这里显得寂静冰凉。
在车子突然改变方向的那一刻，金永曦盯着前方的晃悠的射灯，略诧异地降下车窗，目光往后方远处船灯和灯塔闪烁的船坞眺望。
“威仔，不是去西草湾那一带的船坞吗？”她不禁问。
威仔笑道：“对啊，是去船坞，但是去废弃的船坞。”
“今晚要是有狗仔（警方情报人员）和海关去了西草湾那边的船坞，就是说明我们队伍里有二五仔通风报信给警方。”
众人神色各异。
威仔苦恼地对着几人笑了笑，然而笑意不及眼底。
他想起老大前不久在屋子里叫他们十二少爷开会，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社团有警方卧底，将今晚交易的消息告诉给警方了。
所以更改了备用交易地点。
威仔道：“没办法啦，这次行动重要，大宇哥吩咐我们做事是要谨慎一点的了。”
菜鸟不爽地说：“威仔，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刚才有人在通风报信？”
威仔安慰道：“安心啦，我刚才观察大家一路，你们三个都挺正常的。”
听到威仔这一句话，金永曦收回放在远方船坞的目光，眼底闪过暗色。
幸好她刚才一路都在蛰伏思考，没有做多余的事。
但是，师父昨晚说的会安排海关出来阻拦，他们会不会收到错误情报，往西草湾船坞去了……
金永曦的心慢慢沉下来。
如果是这样，很有可能卧底会因此暴露。
……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禁无奈摇摇头，应道：“嗯，无数了。”
金永曦没有离开屋子，出去上厕所，而是往大风他们几人所在的房间里走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威仔开完会，推开房门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背包，不知道用来干嘛。
他道：“准备准备，可以出发了。”
“想上厕所的，也不能去了，等忍到事情办成之后，再解决。”
菜鸟立即看向金永曦，问：“曦姐，你惨咯，待会要憋尿好久才行。”
威仔眉头微蹙，他看着金永曦道：“曦姐，你忍得住吗？现在这个时间点出去，行动要是出什么事，大宇哥说不定会找人出气……”
威仔的潜台词就是让金永曦现在不要单独行动。
金永曦道：“嗯，我不急了，等做完事再说吧。”
“不过威仔，听你的意思是今晚的行动，可能会有差佬盯着？”
“嗯。”威仔没有否认，顺便把黑色背包扔给不远处的姜庆，“你在大泰要用的证件都在里边了，今晚等交易完了，就跟着那边的人回大泰。”
姜庆接过背包，脸上挂起一丝无措。
“不能让我看完我女儿的手术完成后，再离开港城吗？”
威仔没有用在出租屋里的态度对待姜庆，他道：“不行，海关那边已经查到你到港城了，你要赶紧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放心，大宇哥答应会安排好人照顾你女儿，等你在大泰安顿好后，我们会安排你俩视频的。”
姜庆安静了几秒，最后咬咬牙，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威仔见他已经同意，表情轻松了一些，又对众人说：“待会大家跟紧我就行，但是无德要过去大哥那边留意周围情况。”
被点到名字的无德看了眼边上的金永曦，但没有说什么。
金永曦知道这眼神的意思——就是杜大宇并没有打算让她凑前面去。
她问道：“威仔，那我们几个就在外边候着？”
“嗯，这样我们也好啊，外围一般都是安全的。”威仔解释。
金永曦嘴角抿了抿，没有再提出其他问题，也没有说要争取站在杜大宇身边这样的工作。
这种时候，表现得越主动，就越显得自己刻意和可疑。
师父说了，今晚海关的配合是让杜大宇打消对她的顾虑，她不应该给自己找额外的麻烦，只需要在恰当的时间表现，或者安静做好目前身份的工作就行。
威仔看了一下都同意下来的同伴们，很快示意姜庆跟着他出去一下。
金永曦等人没有过问，目送二人离开。
没过多久，威仔独自回来，对大家说可以出门了。
金永曦依旧落在队伍的最后，待她走出门时，发现没有进屋的姜庆早就在门外，靠在墙壁等候。
似乎是专门等她。
金永曦放缓脚步，姜庆知道她察觉自己是在等她后，他立即站直身体，走上前来到金永曦的身旁。
姜庆从自己外套的里袋拿出一张一寸相片，低声说：“这是小瑶的相片，相片后有写了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日后你能遇见她，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生怕金永曦不答应，他连忙补一句承诺：“你想要我帮你忙，我都会尽力去帮你的。”
金永曦没有接过那张相片，她盯着对方大概有5秒钟的时间。
姜庆以为她不想帮忙了，他语气有些焦急，但声音压得更加低了：“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能照顾好小瑶。”
话里的保证给得更加足了。
先求人者腰自低，金永曦明白现在她是掌握主导权那个。
金永曦语调略漫不经心，问：“为什么是找我？”
“我知道在村屋的时候，你是看准时间说的话，没有让我很难堪。”
“你跟他们不一样。”姜庆断言。
听到这句评价，金永曦的嘴角轻微地勾了勾。
“你想多了，说话的时机刚刚好而已。”
但她突然伸出手，主动取走对方的相片。
“看来又是一笔数了……”
金永曦翻转相片，盯着那串号码，意味不明地说：“接下来远在他国的日子里，那你可得好好祈祷——我真跟他们不一样吧。”
姜庆一愣。
他呆愣地看着金永曦取走照片离开的背影。
姜庆有点摸不准自己之前是不是判断错了。
但现在金永曦好歹是答应他的请求。
即使最后一句话，反而让他变得有些忐忑不安。
*
金永曦将姜庆女儿的相片放进自己的钱夹里面，便跟上威仔他们往楼下走去。
他们作为外围成员，需要最先驱车出发前往目的地。
威仔说本次交易的地点是在西草湾的船坞码头，符合师父昨晚说的交易地点。
而西草湾位于马湾海峡的边上，附近就是东起青衣道，西至南湾岛的青马大桥，长桥横跨马湾海峡，在每一个晨曦与落日降临的日子里，大桥都与太阳熠熠生辉。
那一片区域遍布船坞，一艘艘巨型大船穿梭往来，犹如勤劳的大鸟们频繁衔着树枝和石子，为这繁华喧闹的都市添瓦筑巢。
但身处都市中的人们，没有想到黑暗的交易，会在今天深夜的船坞中进行。
金永曦知道这个交易地点后，最先想到的是东和社他们挺会选位置。
西草湾那一带都是一面靠海，其他三面连着不同方向的道路，货安排在这里登陆，其实是十分好运送的，而且那里和东南边的葵涌海关大厦和□□船坞还隔了一个小海湾，哪怕海关过来都需要一段时间。
‘这位置真选得够大胆的。’金永曦暗忖。
她顺口问威仔：“我们是要去哪一个船坞？”
“去南湾附近的船坞，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威仔没有说得详细。
金永曦还以为他们会去另一边比较接近青马大桥的船坞，但如果是南湾的，可能他们就是要走青衣西路过去了。
大泰来的货很有可能会沿着这条路运走。
金永曦不再过问，心里默默思考东和会以什么样的路线计划运走货物，而师父又是有怎样的一个把握，说是海关能出来拦阻……
这些问题，都是作为一个卧底，在自己身处在行动时需要审时度势的。
只有化情报为自己所用，准确地推断出任务对象的反应和想法，才能在危险降临时，让幸运之神站在自己身边的概率更高。
‘交易地点有线人提供给师父，就是不知道，提供情报的人会不会就是我想要找到的卧底……’金永曦在心中道。
金永曦的视线落在，前方已然站稳在杜大宇边上的无德。
能提供出东和社交易地点的信息，一般都是来自社团内部的人员，加上无德之前在大榄郊野公园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妙，所以金永曦有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这时无德已经跟着杜大宇上了车，威仔也催促金永曦上另一辆车。
当金永曦收回目光时，发现眼前的大风的视线也从无德那边的方向转回来，眼神还残留着一些艳羡和低落。
见此，金永曦眉尾轻轻扬起。
在金永曦坐稳在座位后，目光投向窗外黑了个透的天幕，一边观察前进路线，一边继续细细推理接下来关于潜在暗处卧底的事情。
今天她给师父暴露出自己的定位信息，相当于是“求助”，那么师父给另一个卧底帮忙时，实则是会让对方知道她这边的队伍，是同样存在着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同伴。
换言之，有卧底在金永曦眼里是暴露的，金永曦在别人眼里也是暴露的。
要是对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卧底，可能现在已经开始试探到她这边了。
如果无德就是师父手下其中的一名卧底，那么他该会试探自己，也会在待会儿的行动中一边试探，一边帮忙掩饰她的身份，或者令她变得更加可信。
如果对方什么都没做，那无德的可疑性能够摘除下来了。
到了那时候，金永曦的目光就得投向今天下午，凑巧追上的那群西竹的打手们身上。
尤其是那个碰了好几面的白发男人，如果金永曦排除无德的可能性后，要想接近西竹那群人，从那个白发男人调查起来是有必要的。
而就在金永曦思考完这些事时，威仔的目光缓慢地落在每一个车上的人，眼神于车内昏暗的环境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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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继续疾速往目的地驶去。
40分钟后，她身处的车辆驶过南环，眼看继续西行，往南湾驾驶时，车子忽然在青衣西路边上的一条小路驱车下去。
这个地方，并不是金永曦猜想的西草湾船坞，而是更东南边的小码头。
车辆逐渐驶入颠簸的路面中，而前方路灯稀疏，照明力度并不强，更加衬得车子的远光灯亮得惊人。
但在摇晃的灯光照耀下，还是能看到附近船影幢幢。
咸湿的水汽正腐蚀这片废弃的区域，让这里显得寂静冰凉。
在车子突然改变方向的那一刻，金永曦盯着前方的晃悠的射灯，略诧异地降下车窗，目光往后方远处船灯和灯塔闪烁的船坞眺望。
“威仔，不是去西草湾那一带的船坞吗？”她不禁问。
威仔笑道：“对啊，是去船坞，但是去废弃的船坞。”
“今晚要是有狗仔（警方情报人员）和海关去了西草湾那边的船坞，就是说明我们队伍里有二五仔通风报信给警方。”
众人神色各异。
威仔苦恼地对着几人笑了笑，然而笑意不及眼底。
他想起老大前不久在屋子里叫他们十二少爷开会，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社团有警方卧底，将今晚交易的消息告诉给警方了。
所以更改了备用交易地点。
威仔道：“没办法啦，这次行动重要，大宇哥吩咐我们做事是要谨慎一点的了。”
菜鸟不爽地说：“威仔，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刚才有人在通风报信？”
威仔安慰道：“安心啦，我刚才观察大家一路，你们三个都挺正常的。”
听到威仔这一句话，金永曦收回放在远方船坞的目光，眼底闪过暗色。
幸好她刚才一路都在蛰伏思考，没有做多余的事。
但是，师父昨晚说的会安排海关出来阻拦，他们会不会收到错误情报，往西草湾船坞去了……
金永曦的心慢慢沉下来。
如果是这样，很有可能卧底会因此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