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家姐，你是做噩梦吗？吓死我了，一直叫你都醒不来。”傻飞心有余悸地说。
金永曦看着无知的弟弟，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她一边摇头说自己没事，一边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发现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
看到这个时间点，金永曦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己睡了一天多，很多事就挽回不了了。
金永曦连忙坐起来，将中长的头发绑起来，对傻飞快声道：“我今天有事出去，你今晚乖乖在家呆着，我到时候叫赵姨过来看你。”
傻飞爬下来，嘴巴扁起。
“家姐，你之前有一晚不回家，都已经把我吓死了，现在你又出去，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傻飞小孩子心性，以为金永曦准备不要他了，说着说着眼眶都通红起来。
金永曦看着弟弟这样，叹了一口气，径直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住他。
傻飞委屈地趴在姐姐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金永曦来到这个世界后，尽管出现的一个个人，都与她生前世界里的故人样貌相同，她会忍不住对他们好，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底始终有一道防线，只将这个世界的人当做是幻影。
毕竟她要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她要回去残酷的现实。
因为那里有她成为植物人的弟弟，有急需救援的卧底阿猫……
她害怕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人牵扯太深，会不愿意清醒面对现实。
但……在梦中以高时嘉的视角，经历了他短暂的一生后，金永曦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安排这个任务给她。
这个世界对于高时嘉，对于师父方甯波，对于飞仔……都是何其真实。
眼前的男孩，同样是金永曦活生生的家人。
金永曦睁着眼，扬起的头望向报纸贴松落一角的窗户，晨光正平和地照耀着拥抱的两姐弟。
“飞仔，家姐不会不要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她轻声保证。
金永飞被这个“永远”戳中泪腺，他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家姐，对不起，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不闹脾气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个比金永曦还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就这样痛哭说出这样的话，让金永曦哭笑不得。
“我只是出去一趟，不是要命的事，还有，别把鼻涕偷偷擦在我衣服上。”
傻飞抽噎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金永曦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道：“不怕，等我回来。”
傻飞一直看着姐姐收拾好准备出门，在她临出门之际，他忽然问道：“家姐，你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小孩子心性的傻飞才会问出来。
金永曦一边打开门，一边温声安抚道：“你啊，家姐最喜欢你了。”
傻飞的情绪立刻稳定下来。
在金永曦终于放下心，走出家门时，身后的傻飞微微拔高声音。
“不对，家姐，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最爱你自己才行。”
“我可以放在第二位的！”
金永曦怔忡，眼角涌上泪光，她轻轻地关上门，低声说了一句。
“还真是个傻子……”
*
早上的小插曲，似乎让金永曦获得了一种无名的勇气，一种让她在这个世界彻底站稳的勇气。
她可以确定昨晚出现的“人”就是系统，对方无法说话的原因尽管还没知道，但系统触碰了她的额头后，关于高时嘉的一生的经历就以梦境的形式出现。
金永曦感觉这是在没有她插手的情况下，高时嘉度过的悲惨的一生。
系统为什么告诉她这件事，是因为唯有这样，金永曦才明白高时嘉的困境是如何，才会想方法拯救他，改变他必死的结局……
想明白这一切，金永曦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她谨慎地戴上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快步走进老旧的电梯，按下“11”这个数字。
她要亲自找高时嘉。
可当她来到高时嘉的家门前，不停拍打门，里头都没有任何回应。
金永曦内心闪过不安。
她从挎包里取出铁丝，扭出弧度，对准门的锁孔，熟练快速地打开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高时嘉的家，里面安静且空荡荡，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没有久居的打算。
往左边一看，桌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其中有金永曦给他买的活络油，只见药油的盖子打开，空气中还飘散着药油的味道，可见高时嘉刚离去不久。
但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这里连衣物都没有了。
金永曦怀疑对方是仓促离去，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这里。
‘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内心暗忖。
‘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金永曦拿出手机，没有看到有陌生的来电。
金永曦仔细地翻找这里一圈，当发现无果，准备离去时，余光瞥见桌上那瓶留下来的药油。
‘不对，衣物都带走了，但用来涂伤的药油却懒得带……’
她定定地看了几秒，突然走过去，将瓶子和瓶盖拿起。
刚拿起瓶盖时，她发现盖子里头的白色垫圈厚了一些，金永曦心里一动，立即拿指甲剔起垫圈，发现里面塞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纸条浸了些药油，透出里面的字符。
金永曦飞快地打开纸条，上面只留下一串字符。
只有方甯波的卧底能看懂这串字符，写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高时嘉留给她的东西。
他猜到以金永曦经常观察他的家的德行，在找不到他时，肯定会想办法进入他的屋里。
而药油是金永曦给他的东西，她有很大概率会检查这瓶药油。
如果她也是方甯波的卧底，她会看明白他留下的信息。
金永曦呼吸放轻——
她知道，高时嘉猜出她的身份了。
金永曦解析出字符留下的信息后，迅速将纸条捏皱，准备走去厕所将纸条冲进马桶。
还没走到厕所时，金永曦耳朵捕捉到轻微的脚步移动声。
金永曦微垂的目光闪过凛然，但她还是伪装成没有察觉危机到来的模样，依旧往厕所方向走去。
就在她身体倾斜一半进入厕所，接着墙壁掩盖自己的身体时，后右侧边的脚步声，以及疾走带来的风声已经直冲这边而来。
当杀手以为能一刀砍向金永曦后背的一刻，金永曦蓦地转身，矮身一脚扫向杀手的双脚。
“嘭”一声，神秘杀手倒落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但金永曦俨然来势汹汹地，持着刚才拿出的蝴蝶刀朝他划去。
杀手一刀抵挡，同时快速爬起闪避，与金永曦彻底交手起来。
金永曦全身肌肉绷紧，目光不停观察着神秘杀手。
然而，这人同样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除了露出的眼睛，再没有可辨认的特征。
杀手见行踪暴露，金永曦进攻的架势凶猛，他见机抽起边上的木凳，狠狠往她的方向砸去。
金永曦以肘格挡。
在结实的木凳被砸碎得四分五裂时，那神秘人自知再这样打下去，不是金永曦的对手，趁机冲出大门，往电梯方向跑去。
金永曦察觉到对方要逃跑，连忙追上去。
纷乱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在走廊上荡起。
金永曦拼命追跑，但上天给予她的运气太差，当她快要冲上去时，对方已经跑进电梯，站在渐渐关闭的电梯门，喘着气望向她。
金永曦咬牙，立即打开旁边鲜有人走进、遍布灰尘的消防通道，不停歇地跑下去。
可当她跑出大厦一楼时，电梯早她一步到达，神秘人逃离大厦，混进人群中不知去向。
金永曦喘着粗气，久立四望，最后垂落的手渐渐攥起来。
‘徐权不会故意派人来蹲高时嘉，安排杀手蹲他的人，才是真正设局的人。’
‘我是其中一名卧底这件事，幕后者应该不会从高时嘉身上来找取线索的，碰上我，是意外，但如果不是来找其他卧底资料，那对方是来寻找什么东西？’
巨大的疑问在金永曦心头升起。
但当今之际，是要找到藏起来的高时嘉。
金永曦拦停空客的计程车，对计程车司机道：“司机，麻烦去中环6号码头。”
司机从倒后镜瞟了眼装扮严密的金永曦，好奇问一句：“靓女，要坐船去长沙啊？”
金永曦面不改容地撒谎：“不是。”
司机“噢”了一声，自来熟道：“还以为你去大屿山的长沙，长沙其实挺好玩的，尤其是那里有家不错的针灸店，老技师了，像我这样整天开车的人，腰椎容易出问题，我就挺喜欢去那里针一下。”
金永曦没搭话。
热情的司机自觉没趣，便开了电台，收起话匣子，沉默地开车。
金永曦看着无知的弟弟，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她一边摇头说自己没事，一边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发现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
看到这个时间点，金永曦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己睡了一天多，很多事就挽回不了了。
金永曦连忙坐起来，将中长的头发绑起来，对傻飞快声道：“我今天有事出去，你今晚乖乖在家呆着，我到时候叫赵姨过来看你。”
傻飞爬下来，嘴巴扁起。
“家姐，你之前有一晚不回家，都已经把我吓死了，现在你又出去，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傻飞小孩子心性，以为金永曦准备不要他了，说着说着眼眶都通红起来。
金永曦看着弟弟这样，叹了一口气，径直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住他。
傻飞委屈地趴在姐姐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金永曦来到这个世界后，尽管出现的一个个人，都与她生前世界里的故人样貌相同，她会忍不住对他们好，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底始终有一道防线，只将这个世界的人当做是幻影。
毕竟她要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她要回去残酷的现实。
因为那里有她成为植物人的弟弟，有急需救援的卧底阿猫……
她害怕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人牵扯太深，会不愿意清醒面对现实。
但……在梦中以高时嘉的视角，经历了他短暂的一生后，金永曦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安排这个任务给她。
这个世界对于高时嘉，对于师父方甯波，对于飞仔……都是何其真实。
眼前的男孩，同样是金永曦活生生的家人。
金永曦睁着眼，扬起的头望向报纸贴松落一角的窗户，晨光正平和地照耀着拥抱的两姐弟。
“飞仔，家姐不会不要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她轻声保证。
金永飞被这个“永远”戳中泪腺，他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家姐，对不起，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不闹脾气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个比金永曦还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就这样痛哭说出这样的话，让金永曦哭笑不得。
“我只是出去一趟，不是要命的事，还有，别把鼻涕偷偷擦在我衣服上。”
傻飞抽噎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金永曦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道：“不怕，等我回来。”
傻飞一直看着姐姐收拾好准备出门，在她临出门之际，他忽然问道：“家姐，你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小孩子心性的傻飞才会问出来。
金永曦一边打开门，一边温声安抚道：“你啊，家姐最喜欢你了。”
傻飞的情绪立刻稳定下来。
在金永曦终于放下心，走出家门时，身后的傻飞微微拔高声音。
“不对，家姐，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最爱你自己才行。”
“我可以放在第二位的！”
金永曦怔忡，眼角涌上泪光，她轻轻地关上门，低声说了一句。
“还真是个傻子……”
*
早上的小插曲，似乎让金永曦获得了一种无名的勇气，一种让她在这个世界彻底站稳的勇气。
她可以确定昨晚出现的“人”就是系统，对方无法说话的原因尽管还没知道，但系统触碰了她的额头后，关于高时嘉的一生的经历就以梦境的形式出现。
金永曦感觉这是在没有她插手的情况下，高时嘉度过的悲惨的一生。
系统为什么告诉她这件事，是因为唯有这样，金永曦才明白高时嘉的困境是如何，才会想方法拯救他，改变他必死的结局……
想明白这一切，金永曦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她谨慎地戴上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快步走进老旧的电梯，按下“11”这个数字。
她要亲自找高时嘉。
可当她来到高时嘉的家门前，不停拍打门，里头都没有任何回应。
金永曦内心闪过不安。
她从挎包里取出铁丝，扭出弧度，对准门的锁孔，熟练快速地打开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高时嘉的家，里面安静且空荡荡，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没有久居的打算。
往左边一看，桌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其中有金永曦给他买的活络油，只见药油的盖子打开，空气中还飘散着药油的味道，可见高时嘉刚离去不久。
但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这里连衣物都没有了。
金永曦怀疑对方是仓促离去，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这里。
‘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内心暗忖。
‘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金永曦拿出手机，没有看到有陌生的来电。
金永曦仔细地翻找这里一圈，当发现无果，准备离去时，余光瞥见桌上那瓶留下来的药油。
‘不对，衣物都带走了，但用来涂伤的药油却懒得带……’
她定定地看了几秒，突然走过去，将瓶子和瓶盖拿起。
刚拿起瓶盖时，她发现盖子里头的白色垫圈厚了一些，金永曦心里一动，立即拿指甲剔起垫圈，发现里面塞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纸条浸了些药油，透出里面的字符。
金永曦飞快地打开纸条，上面只留下一串字符。
只有方甯波的卧底能看懂这串字符，写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高时嘉留给她的东西。
他猜到以金永曦经常观察他的家的德行，在找不到他时，肯定会想办法进入他的屋里。
而药油是金永曦给他的东西，她有很大概率会检查这瓶药油。
如果她也是方甯波的卧底，她会看明白他留下的信息。
金永曦呼吸放轻——
她知道，高时嘉猜出她的身份了。
金永曦解析出字符留下的信息后，迅速将纸条捏皱，准备走去厕所将纸条冲进马桶。
还没走到厕所时，金永曦耳朵捕捉到轻微的脚步移动声。
金永曦微垂的目光闪过凛然，但她还是伪装成没有察觉危机到来的模样，依旧往厕所方向走去。
就在她身体倾斜一半进入厕所，接着墙壁掩盖自己的身体时，后右侧边的脚步声，以及疾走带来的风声已经直冲这边而来。
当杀手以为能一刀砍向金永曦后背的一刻，金永曦蓦地转身，矮身一脚扫向杀手的双脚。
“嘭”一声，神秘杀手倒落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但金永曦俨然来势汹汹地，持着刚才拿出的蝴蝶刀朝他划去。
杀手一刀抵挡，同时快速爬起闪避，与金永曦彻底交手起来。
金永曦全身肌肉绷紧，目光不停观察着神秘杀手。
然而，这人同样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除了露出的眼睛，再没有可辨认的特征。
杀手见行踪暴露，金永曦进攻的架势凶猛，他见机抽起边上的木凳，狠狠往她的方向砸去。
金永曦以肘格挡。
在结实的木凳被砸碎得四分五裂时，那神秘人自知再这样打下去，不是金永曦的对手，趁机冲出大门，往电梯方向跑去。
金永曦察觉到对方要逃跑，连忙追上去。
纷乱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在走廊上荡起。
金永曦拼命追跑，但上天给予她的运气太差，当她快要冲上去时，对方已经跑进电梯，站在渐渐关闭的电梯门，喘着气望向她。
金永曦咬牙，立即打开旁边鲜有人走进、遍布灰尘的消防通道，不停歇地跑下去。
可当她跑出大厦一楼时，电梯早她一步到达，神秘人逃离大厦，混进人群中不知去向。
金永曦喘着粗气，久立四望，最后垂落的手渐渐攥起来。
‘徐权不会故意派人来蹲高时嘉，安排杀手蹲他的人，才是真正设局的人。’
‘我是其中一名卧底这件事，幕后者应该不会从高时嘉身上来找取线索的，碰上我，是意外，但如果不是来找其他卧底资料，那对方是来寻找什么东西？’
巨大的疑问在金永曦心头升起。
但当今之际，是要找到藏起来的高时嘉。
金永曦拦停空客的计程车，对计程车司机道：“司机，麻烦去中环6号码头。”
司机从倒后镜瞟了眼装扮严密的金永曦，好奇问一句：“靓女，要坐船去长沙啊？”
金永曦面不改容地撒谎：“不是。”
司机“噢”了一声，自来熟道：“还以为你去大屿山的长沙，长沙其实挺好玩的，尤其是那里有家不错的针灸店，老技师了，像我这样整天开车的人，腰椎容易出问题，我就挺喜欢去那里针一下。”
金永曦没搭话。
热情的司机自觉没趣，便开了电台，收起话匣子，沉默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