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仙境之间,粉白昙花缠绕在美玉之上,应当是昙花仙子与白玉仙子,在此化形作乐。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三乐心下一横,双目一闭,柔软的丁香微挑,勾住了在口中肆虐的灵蛇,与其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在红唇相贴之际,潶墨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所感,震惊之色夺眶而出!

    她当真是三乐!

    为何突然如此,如此……主动!

    樱桃汁在唇边滑落而下,滑嫩的丁香挑过上颚,滑过皓齿之间,与灵蛇相交、相斗,逐渐占据上风!

    潶墨白的声音再也无法溢出,只有滚烫的气息从鼻尖弥散……

    直至此刻,那颗颤动的心彻底被无尽的欢愉所占据!

    双手抚至纤细的腰间,一寸一寸往下,正待更近一步时,口中香气猛然撤出。

    这突然一举,让潶墨白酥痒难耐,一个低头便想再衔住那颗樱桃。

    三乐喘着气,忽然红唇一抿,将人拦在了外面。

    潶墨白心中急躁不堪,不停在唇外研磨,想要品尝其中滋味,却打不开大门,始终无法。

    最终不得不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向三乐。

    三乐抬眼相望,见他眼尾泛红,眼中波光点点,哀求之意呼之欲出,而那双唇瓣红润得不像话,还带着些许血渍,正是她方才的杰作。

    忽见他红唇轻启,只听声音微颤,哀哀怜怜,暗哑非常。

    “三乐,张开嘴……”

    话音落了片刻,才见三乐红唇开开合合,看得潶墨白兴念愈狂!

    他强忍下心底的躁意认真看完,才知晓她口中所说的是:我有话想对你说。

    潶墨白愣了一愣,还是起身从一旁取过一瓷瓶,放在了她的鼻尖。

    三乐见状,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开口,便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想说什么?” 潶墨白又再一次俯身下来。

    三乐眉心微皱一瞬,后又舒展,忍下心底的厌恶,柔声开口:“小简和元澈他们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三乐忽觉身上的人全身一僵。

    过了片刻,也不见潶墨白答话,三乐不由得抿紧了唇,大喊道:“你将他们关在了何处?”

    潶墨白站起身来,幽幽地望来,眼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丝失望和苦涩。

    “你何须做到如此地步?”

    三乐怔了一怔,明白他所言为何,不禁觉得有些羞愧,但一念及小简二人的安危,这又算不得什么。

    “他们到底如何了?”

    潶墨白一瞬不瞬地望来,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片刻后,忽然轻笑了一声,神情莫名有些黯然。

    原来,他在她心中......还不如那些人。

    潶墨白只觉心中的妒意愈来愈甚,冷冷地放出一句话:“死不了!”

    三乐才不信他的鬼话,什么死不了,怕是已经半死不活了!

    “你让我见见他们!”

    此话一出,潶墨白神色一变,右手猛地钳住三乐的下颌,冷然道:

    “三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做无用的事,你若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便留他们一命……”

    话毕,潶墨白低下头,又吻了上来。

    三乐怒火中烧,双眼气得猩红,张嘴又是一口,直接咬住了那作乱的灵蛇!

    她本想主动勾引,让他放下防备,好带她去找小简和元澈。

    如此一来,她便能得知两人所关之处,一旦有机会,便可将他们救出,到时也不至于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而打草惊蛇。

    可是眼前之人太过狡猾无耻,一下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仅白得了便宜,还愈加得寸进尺!

    “嘶!”

    潶墨白眉心紧蹙,用力钳住三乐的下颌,让其吃痛一声,才将那紧咬在牙关给松开。

    松开的那一刻,鲜血充斥在整个口间,潶墨白忍不住皱眉,低头吐了一口血。

    “噗……”

    那染血的嘴角,泛着痛色的神情落进三乐的眼中,别提有多痛快了!

    “下次再敢这般对我,我就将你整个舌头全都咬下来!让你变成一个如假包换的哑巴!”

    在一旁漱口的潶墨白听见此句,抬起目子,一瞬不移地盯着眼前面带狠戾之色,肆意大笑的人。

    “三乐,我记得对你说过,你太过狂妄了,这毛病你得改……

    你如今是一阶下囚,生杀大权在我手中,无论你如何折腾,也是逃脱不了的,眼下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罢了,但凡事得有个度,求人也得有求人的规矩,你这般担心那两人,那就得乖一点,就如同方才那般……取悦我……”

    潶墨白一字一句从容不迫,神色幽深,叫人看不透,猜不明。

    三乐脸色涨红,回想起方才自己所想,和那般故意引诱之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倾心于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想出这等荒诞的念头!

    这混蛋只是将她当成了一只猎物,想要囚在身边,好好亵玩罢了!

    “苍蝇放屁--吓唬谁!”

    三乐刚怒骂一声,便见眼前一暗,一道黑影压了下来重重贴在身上。

    “滚开!”

    “如此便生气了?你可知将我丢在那南风馆时,我又是何等的屈辱,又是如何忍受的?”

    潶墨白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耳中,一字一句皆带着怒意,愈来愈甚!

    三乐不免心慌,在如此境遇之下,这人若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担忧之下,连口中的谩骂也顿时遏止在嘴边。

    潶墨白抬起头来,看着三乐微颤的眸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害怕,不禁起了捉弄的意思。

    “为何不言了?你不是很喜欢辱骂我吗?”

    “我,我……”三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生怕一句不慎,便惹怒了眼前这疯子。

    “既然你不说,我便先问了。”

    听见这一句,三乐不由得一愣。

    问?

    问何事?难道又是关于剑谱一事?

    “教你《云鹤剑影录》的可是你的父亲?”

    潶墨白许久才问出这一句话,话中带着几分侥幸,迫切希望她说不是……

    三乐不禁又想起了那张清峻的脸,虽然云九比她大不了多少,但心底早已将他视为父亲,也常常开玩笑的叫他小爹,每次叫他,都是一脸不高兴,说把他给叫老了……

    “是!”

    三乐这一声“是”,和她嘴边温柔的笑意,让潶墨白的心重重一沉。

    可他还是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他人在何处?”

    三乐怔愣一刻,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冷眼而视,道:“与你何干!”

    潶墨白不明白为何她脸色突然一变,实在反常。

    他默了默,再次开口:“《云鹤剑影录》在何处?”

    三乐白眼一翻,“这又与你何干?你都不说明来意,我又为何如实相告!”

    见此模样,潶墨白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不将实情告知于她,她是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的。

    “《云鹤剑影录》是我潶鹤堡的祖传剑谱,在十年前被人闯入堡中盗走,不见了踪影,我找了它整整十年,直到那日在岳鹭城中,见到了你使出了其中剑式,我才一路跟在你身旁,找寻剑谱的下落。

    我已道明来意,眼下,你可告知我剑谱的下落了?我本无意伤你,只要你如实说来,我便……”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激烈的声音所打断。

    “放屁,放你他爷爷的狗屁!上坟烧厕纸——你糊弄鬼呢!”三乐怒视着潶墨白,放口大骂。

    “我看你这人,真是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先前骗我是女子,这回又诓骗我剑谱是你家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子从小幸幸苦苦练了十年的剑式,你随随便便一句话,这《云鹤剑影录》就成你家祖传的了!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三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躺在竹床之上骂骂咧咧。

    潶墨白听罢,脸色也不甚好看。

    接近半响,泡汤水都快凉了,耳边那道谩骂声还在此起彼伏。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怒气!

    “别骂了。”潶墨白面露无奈,叹气道。

    “谁叫你胡编乱造,亏你还长得人模狗样,嘴里半句真话也无,谁信你,谁就是狗!说什么《云鹤剑影录》是你家的,怎么不认我当你娘呢,什么东西都敢往自己身上揽,真是笑死人了!哈……”

    三乐口中的笑声还未落下,便被人狠狠地堵住了嘴……

    如梦似幻的浴房内,愈发炙热。

    竹床之上两道身影相互交叠,耳鬓厮磨,如池中交颈的鸳鸯,又或是竹林之间两条欢愉的白蛇。

    三乐颈间是灼热的触感,湿濡的唇瓣,以及他急促的气息,发颤的声调。

    旖旎之色愈来愈盛,愤怒也消失殆尽,连她脑中那根弦也开始渐渐崩塌!

    方才脑中满是对《云鹤剑影录》的疑虑,对云九的怀疑,也纷纷消散不见……

    待情-欲最浓之际,美玉粉汗沾濡,冷梅之香惹了昙花一身,美玉忝吐樱桃,斜溜秋波,风情无数。

    看得昙花一颤,花心衔玉绽放,只见大雨骤至,甘露四溅,满屋皆是靡靡异香,萦绕鼻尖……

    一时之间,昙花欲心难消,反而愈加猛烈!

    潶墨白脸上的热汗,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滴至了三乐的锁骨之上。

    忽然,他似在隐忍什么一般,双目一闭,倏然长身而起,拎起一旁的水桶就往头上淋了下去!

    刺骨的凉水从头蔓延至脚下,将体内横冲直撞的欲望,硬生生压了下去。

    潶墨白眸色微沉,萦绕在鼻尖的异香,不禁让他面露懊悔和囧色。

    明明……明明,他只是想要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为何,为何……会变成这副摸样,他何时这般不能自控了,当真是荒唐!

    三乐还没来得及探究腿上那不明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便被潶墨白此番举动所惊到了。

    前几次帮她擦浴时,他还不至于这般,虽每每红着脸奔出门外,但不稍片刻就会回来。

    这次反应……为何这般大?

    该生气的人应当是她才是!

    三乐正欲开骂,只见潶墨白转过身来,胸廓一起一伏,双颊绯红,而神色幽幽,此番光景看得她不禁一颤。

    他又要发什么疯!

    忽然,只见潶墨白垂下目子,随手取过一块锦帕,将三乐身上的秽-物仔仔细细擦洗干净,将人抱起出了浴房抱。

    一路上,三乐只觉脑子里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全是方才潶墨白所说的每字每句。

    不可置否的是……她动摇了,有太多的疑虑都在指向潶鹤堡,以至于那本剑谱也多了几分不寻常。

    若潶墨白所言是真,那潶鹤会《云鹤剑影录》的剑招一事,也说得通,堡中弟子每招每式都带着《云鹤剑影录》的影子,也都说得通。

    那这剑谱到底出自谁家?

    云九又到底是谁?

    她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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