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名领头弟子走上前,朝潶衡作揖道:“清月派弟子陈泉,见过潶堡主。”

    潶衡笑着将人扶起,拱手道:“辛苦了,多亏诸位来得及时,才没让人逃了!”

    “我们是奉门主之令,前来助潶堡主捉拿潶墨白,皆是自家人,还请潶堡主莫要客气。”

    潶衡大笑道:“那就多谢南伯伯的好意了,改日我再亲自登门道谢!”

    萧何看着旁若无人在此寒暄的两人,忽朝一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人正欲动作,却正好被潶衡发现。

    “别做无用之事,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这楼内楼外,就连整个洛月城都是我潶衡的人,你们就算插翅……也难逃!”

    三乐瞧着他那副欠揍的模样,挑衅道:“你试试看!”

    潶衡闻声望去,那双狭长的目子微眯。

    “试试便试试!”

    这一幕,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潶墨白眼中,甚觉碍眼。

    他迈开一步,径直挡在三乐身前,截住潶衡赤裸裸的目光,冷冷道:

    “潶衡,你想抓的人是我,与他人无关,让她走!”

    潶衡愣了一瞬,嗤笑出声。

    “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已是瓮中之鳖,我想怎么抓你,便这么抓你,就连你身边的小鱼小虾,我也不会放过!”

    话到一半,他的目光游移在三乐身上,带着不明的意味,连声音也跟着变了味。

    “更何况,她是何等的有趣,我怎么会轻易放过……”

    “潶衡!”潶墨白冷喝打断。

    三乐被潶衡这般瞧着,好似被一条阴冷粘腻的蛇信,从头到脚舔了一遍!恶心到发颤!

    潶衡散漫道:“这便生气了,那接下来可怎么办,我还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你还未曾见识过呢。”

    忽然,他神情一变,猛然喝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话音一落,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剑影纷乱,惨叫一声接一声!

    不知是谁挥灭了房内的烛火,一时之间,昏暗蒙上了眼,让房内的恶斗更加紧张莫测。

    三乐和潶衡缠斗在一起,两把利剑相抵,一人掐住咯吱窝,一人薅住头发,场面甚是滑稽!

    “你放不放手!”三乐死死勒住潶衡的头发,恶狠狠道。

    潶衡被攥得头皮发麻发痛,双眼外翻,脸色铁青道:

    “你先放!”

    话音一落,头皮骤然一紧,让他痛嘶一声。

    “你!”潶衡僵着脖子,狠狠朝三乐瞪去。

    “你要想当一辈子的老秃驴,我这就成全你!”

    三乐说罢,左手狠狠一攥,便想连根拔起!

    潶衡整个眼皮被狠狠一提,急忙喊道:“你!等等——”

    “我,我先松!”

    三乐手下一顿,神情却并不好看,腋下被潶衡扣得生疼,感觉整个上臂都要被他卸下来一般。

    “松手!”见人迟迟不动,她又催促一声。

    待潶衡手一松,三乐左脚瞬间出击,横扫潶衡下腹,刚刚踹中,自己腹间也紧跟着挨了一脚!

    两人皆用了同样的报复法子,看来早已看出对方的算计。

    三乐生生抗下这一击,被余劲震得后撤几步,刚一站定,便再次挥剑而上!

    潶衡也不甘示弱,嘴角一勾,踏步上前。

    两人过了数十招,也分不出胜负,这般恶斗对体力消耗极大!

    三乐立在一侧,微微喘着气,本欲再次挥剑上前,可抬眼一看,却不见潶衡身影。

    四处找寻之际,忽见不远处剑影翻飞,刀剑声四起,不到片刻的功夫,只见房中烛火一闪,眼前突然一亮。

    眼前的一幕,让她双眸骤然一缩!

    只见潶墨白喉间横着一把乌剑,身后缓缓探出一人,正是潶衡!

    “姑娘,你若想让他完好无损,就乖乖放下手中的剑!”

    潶衡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寂静无声。

    萧何满口是血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慌张,死死盯着潶墨白喉间的那把乌剑。

    三乐蹙眉望向潶衡,忽挑眉道:“谁让你以为……我会为了他,而乖乖束手就擒!”

    话毕,她勾起一丝冷笑,瞥了一眼潶墨白。

    “你威胁人之前,难道都不打听打听,我与他结怨已久吗?

    前不久,我们还打得死去活来,潶大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潶衡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而他身前的人早已神色剧变,黯然无神。

    潶墨白怔怔地望着三乐,双睫微颤,即使被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肉,也全然不觉。

    看着她冷漠的神色,他不禁垂下眼,唇角微动,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果然,她是极厌恶他的……

    “是吗?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潶衡说罢,右手抬剑,径直扎在潶墨白的右肩,乌剑自背后穿入,直直贯穿至身前!

    三乐看那一滴一滴的血珠,顺着剑锋一路蜿蜒下落,腔子里的那颗心,也跟着猛然一紧!

    “阁主!”

    一旁的萧何见状,大喊一声,拔剑上前!

    可人还未近身,就被潶鹤堡的弟子拦了下来。

    潶衡见人没反应,一把将剑抽出来,只听“噗嗤”一声,乌剑又猛然贯入腰腹!

    “嗯唔!”潶墨白闷哼一声,脸上的冷汗再次泌出。

    他大口喘着气,垂着眼,不敢看对面的人。

    这时的他是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无能,这一刻,他真不想让她看见……

    “三,三乐,你……走吧……”

    这一声颤抖得不像话,一丝的微风就会将其击散。

    三乐闻及此句,持剑的手狠狠一颤!

    “三乐?当真是个好名字,我这兄长对你痴心一片,你当真这般狠心,弃他于不顾吗?”

    潶衡说着,唇边的笑意更甚了!

    他最喜欢看潶墨白,这般痛苦狼狈的模样了!

    就如同十年前那般,不禁失了剑术,还没了母亲!

    见三乐迟迟不动,潶衡手起剑落,一剑抵在了潶墨白的后心。

    “姑娘,既然你这般恨他,我便帮你解决了他,也免了你亲自动手!”

    话毕,剑尖没入皮肉。

    “慢着!”

    此声一出,潶衡手下一顿,抬眼望向三乐,故作不知。

    “姑娘还有何事?”

    三乐望着对面的潶墨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我照做便是!”

    意识逐渐模糊的潶墨白听见此声,突然双眼一睁,黯淡的眸子也重新亮了起来。

    此时的他,好似一朵残破到几近凋零的白昙,垂着脑袋,摇摇欲坠!

    “三……乐。”

    潶衡轻笑一声,一手掐住身前人的脖子,冷然道:“把剑扔了。”

    三乐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松,“呛啷”一声,青剑落了地。

    “放了他!”

    潶衡拍了拍潶墨白的脸,对三乐的话恍若未闻,道:“跪着……爬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萧何和窝在角落里的潇月,神色皆是一片冷然。

    “潶——衡!”声音一点一点从潶墨白喉间挤出,带起阵阵浮冰!

    “跪下!”

    潶衡厉喝一声,手中的剑又往前推进半寸,潶墨白再次闷哼出声。

    三乐见此一幕,双眉紧蹙,下颌紧绷成线。

    突然“咚”地一声,双膝跪地!

    “三乐!”潶墨白眼中满是痛色,额间青筋爆裂而出!

    “你起来!”

    “起来啊……”

    三乐伴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嘶吼,一步一步往前爬去,声音从高到低,渐渐声嘶力竭,还带着微颤。

    潶衡看着跪在脚边的人,心中甚是快意,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人气愤!

    “给我舔干净!”

    说罢,他抬起一只脚,伸到三乐身前。

    “潶衡!我要杀了你!”

    潶墨白不管不顾开始挣扎,连同刺入背门的剑,又再次推进半寸!

    “阁主!”一旁的萧何见状,紧张大喊。

    “给我老实点!”

    潶衡钳住潶墨白的左臂狠狠一拧,只听“喀嚓”一声,那条左臂便呈现出扭曲的模样。

    “阁主!”萧何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被潇月一把扯住。

    他奋力挣扎,猛然转头过去,“你放开我!”

    潇月皱眉道:“你这么上去是救不了墨白的!”

    说罢,他伏在萧何的耳边悄声低语。

    三乐听着那声嘶的痛哼声,双手不禁紧握到泛白,突然,右手悄无声息地没入右腿之间。

    “潶衡,别太过分了!我已照你的话做,你也应当信守承诺,放了他!”

    “我何时对你承诺过......要放了他?”潶衡似笑非笑道。

    “你!”三乐怒瞪过去。

    “赶紧舔罢,不然......他待会少了何物,可就不知了?”

    三乐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缓缓低下头,一手捧起面前的黑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突然,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潶衡的脚腕,狠狠一拧!

    只听“喀嚓”一声,潶衡惨叫出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屋内烛火登时一灭,一道浓密的黑烟瞬间燃起。

    房中伸手不见五指,忽见一抹寒光自下而上,一闪而过!

    “哗啦”一声,一抹血腥之气瞬间弥散开来,紧接着又是一道惨叫声传来!

    “啊——”

    奄奄一息的潶墨白忽觉身后长剑被抽出,瘫软的身子被人搂进怀中,鼻尖满是那熟悉的冷梅香,让他眷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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