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的车（四）
跑车的速度果然非同小可，月柚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到达终点的。
总之车轮顺利抵达那条黑白格子线的时候，她送了一口气，肾上腺素仍在狂飙，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心情中恢复过来。
最后的结果是，安珀第一，月柚和云旋几乎同时到达终点，月柚要稍微快一些，而黎栗……他的车居然在跑道上高速原地打转！
三人从车里出来。
“他怎么了，他不是会开车吗？”安珀有些担心地问。
场面十分惊悚，黎栗操纵的蓝色跑车就像一头失控的斗牛一般满地乱窜，一会儿转圈，一会儿试图冲向轨道外，所幸每每快要撞到什么，又被一个急转弯拉了回来，最后总算是有有惊无险地以一种极其跳脱的方式甩向终点。
月柚松了一口气。
随着四辆车都抵达终点，整个赛车场地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几乎是眨眼间，层层叠叠的人出现在观众席上，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广播员的台词也变了，不再反复重复那一段比赛开始的预备播报，而是兴奋地恭喜赛事的结束，以及赢得冠军的那个人。
头顶的太阳仍然毒辣，场地周围小摊后面的营业员也都突然出现，顾客们在小摊前排队，三三两两交谈，摊贩自然地开始做饮料和售卖。
仿佛一个被按下时间暂停键的单机世界存档，所有人都随着玩家的下线而被隔绝在虚拟世界里，而玩家在数年后才归来，重新打开这个游戏，随着上线的那一刻，所有人又都被重启，继续自己在数年前就进行着的事情。
月柚：“这是成功了？”
几个人脖子上戴着花环的人兴高采烈迎面奔跑过来，手里拿着矿泉水和毛巾，扑向月柚等人。
这么热情的阵仗？
“哈哈哈，谢谢你们，谢谢谢谢，其实并没有很累，我也是很意外……”
那几个人直接穿过月柚、蓝珈白、云旋、黎栗的身体，抱住从跑车中推门下来的人。
月柚傻眼了。
这车刚才不是她开的吗，什么时候里面还坐了个人？
跑车是二座的，里面空间逼仄，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可能还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这些人应该是跟随这些被解锁的NPC一起冒出来的。”云旋走过来说，“很不幸地告诉你，这一次，被困住的好像变成了我们。”
“什么意思？”黎栗走过来，大声说，“我的车刚才跑到一般突然失灵了，就好像有个幽灵在把控我的方向盘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等等……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从我身上穿过去了？”他走向一个人，伸手胡乱捞了下，没有触碰，手臂直接穿过那人的身体。
黎栗惨叫：“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吧，我现在成幽灵了？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月柚嘴角抽搐接话道：“能听见。”
得到回应，黎栗这才松了口气。
蓝珈白远远跑过来，叫道，“这里突然出现好多人，我本来还想躲起来，结果发现他们好像都看不见我！”
安珀：“月柚，你说让我帮你比赛，现在比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月柚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几分钟后，五个倒霉蛋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云旋和月柚的猜测没错，这场永无止境的赛车比赛的确是关键，他们通过完成这场比赛，成功放出了先前被困在不明空间的一批NPC——也就是此刻在赛车场上欢呼喝彩的那些人，与此同时，月柚一行人作为交换，被困在了某个不明空间。
“两位大师，现在要怎么办？”黎栗看向同样是一头雾水的月柚，以及闭着眼睛躺在沙滩椅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云旋。
“假如我们再跑一场。”安珀挑着眉说，“能恢复正常吗？”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蓝珈白说着话，观察身边的那些人，“虽然比赛的确结束，这些曾经‘被困’的市民也的确都被放了出来，可我们仍然没有解决车载音响的问题，音响里的那些声音，通常都是在尖叫，在求救，就好像他们已经被困了很长时间，而且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可是这些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月柚接话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蓝蓝，也许我们现在是被传送到了那群被困的人所在的位面。”
蓝珈白：“可这里会是什么地方？我们会不会永远都出不去了？就知道跟着你准没好事。”
“别急。”月柚试图分析眼前状况，“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既然这个补丁包能被完整开发出来，那么它的内容一定会是正向的，符合世界正常发展的，可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补丁包自动发展出了某种规划外的内容，和原本的内容产生了冲突……云旋，会不会是你又给哪辆汽车插智力进化芯片了？”
云旋起身：“关我什么事？”
片刻后他又说：“既然是补丁包出了问题，那我们就得从补丁包上面找原因，这些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碧空城，比赛结束以后，他们总要回家，可碧空城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发展，所以我猜，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这几个人从市区过来飚速赛车手，是一路开车过来的，所以还是决定先原封不动开车回去，只是不知道路上如果有人观察到有几辆车在自动驾驶，会不会被吓得够呛。
回程路上云旋坚决拒绝再和黎栗同行，所以变成月柚、云旋坐一辆，月柚开黎栗的车；蓝珈白、安珀和黎栗坐一辆，安珀开蓝珈白的车。
黎栗这下终于如愿，因为回程的路上甚至是安珀把着方向盘。
幸运的是，他们虽然不能被人看到，但仍然能够操控车辆，就像城市里看不见身体的幽灵一样，如果可以，月柚甚至可以趁着现在这个状态去干点坏事，比如抢银行什么的，只可惜她现在对钱没有需求。
月柚一边就这么享受着幸福的懊悔，一边拉开车门，结果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体不收控制起来，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拽入一片虚空，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见身后有个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但仍然没能阻止这一切。
---------
玻璃，像坏掉的屏幕一样循环播放着无数不明所以切片的碎玻璃，毫无规律地漂浮在触目可及的所有空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锋利的边缘清晰可见，这里似乎没有重力，所有实体都漂浮在空中。
恢复视线后，月柚首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些玻璃会碰到自己的皮肤，割伤自己。
透过玻璃的缝隙，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她。
黑暗中有两个人。
她们看着月柚，然后面对面窃窃私语一会儿，随后又盯着她看。
月柚被这探究的视线照得毛骨悚然。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一只白净的手拨开她面前的碎玻璃片，那只手上布满左一道右一道横七竖八的伤痕，经过刚才这一动作，又被玻璃划出一个新鲜的伤口，鲜血直流。
“往前面去！”云旋说，“别怕，这些玻璃伤不了人，这个空间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只管往前，前面有安全的空间。”
月柚试着在云旋为她拨出的空地中挪动脚步，发现脚下是有能踩的坚硬实体的，只不过她看不到，就像游戏里的空气墙一样。
往前走的时候，一块玻璃擦过她的肩，皮肤立刻被划出一个口子，疼痛感是真实的。
前方的虚空果然有一片区域，没有漂浮着那些碎玻璃，虚空中出现了一片黄沙，黄沙之上立着几堵破败的石墙，旁边还有一些碎裂的雕塑和瓦罐，石墙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涂鸦。
刚才在前方观察着月柚的两双眼睛的主人也出现了，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墙上那些涂鸦，应该就是这小女孩被困在这里，消磨时间时画下的。
见月柚过来，小女孩大叫，“你是谁？爸爸呢？为什么不是爸爸来接我们？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月柚无法回答她。
她回头，看见云旋浑身是血地从碎玻璃阵中踏过来，刚才他还说这些玻璃伤不了人，或许指的只是这个空间的感受都只是模拟的，虽然他死不了——但肯定也痛得要命。
“谢谢。”月柚说。
“别客气。”云旋说，“你和蓝珈白猜得没错，我们确实是被困在了那个位面，而且，车辆似乎是连接这些位面的通道。”
那老人颤巍巍开口，“小伙子，小姑娘，你们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吗？我们在这里被困了好久了，应该有……好多年了吧？我们在这里不会饿肚子，也不会想睡觉，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真是……我真是恨不得去死啊！”
月柚：“奶奶，你们是怎么被困到这个地方的？”
小女孩尖声尖气道：“是爸爸！爸爸和妈妈分居了，外婆说妈妈每天都很累，她说只要我找爸爸多说话，劝劝爸爸，爸爸就会去给妈妈道歉，然后妈妈就会和爸爸和好了，所以妈妈去开店的时候，外婆就带我去找爸爸，可是爸爸不见了，他的车子上面也落了很多灰，车钥匙就在外面，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他，最后上了爸爸的车，一下子就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老人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好像她的身体已经苍老干涸到无法再留下眼泪。
“怪我，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张，我就知道月亮和她丈夫离婚是有原因的，我不该带多多来找他，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朋友。”月柚蹲下来，看着小女孩那双大大的空洞的眼睛，语气尽量友善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予多。”
总之车轮顺利抵达那条黑白格子线的时候，她送了一口气，肾上腺素仍在狂飙，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心情中恢复过来。
最后的结果是，安珀第一，月柚和云旋几乎同时到达终点，月柚要稍微快一些，而黎栗……他的车居然在跑道上高速原地打转！
三人从车里出来。
“他怎么了，他不是会开车吗？”安珀有些担心地问。
场面十分惊悚，黎栗操纵的蓝色跑车就像一头失控的斗牛一般满地乱窜，一会儿转圈，一会儿试图冲向轨道外，所幸每每快要撞到什么，又被一个急转弯拉了回来，最后总算是有有惊无险地以一种极其跳脱的方式甩向终点。
月柚松了一口气。
随着四辆车都抵达终点，整个赛车场地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几乎是眨眼间，层层叠叠的人出现在观众席上，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广播员的台词也变了，不再反复重复那一段比赛开始的预备播报，而是兴奋地恭喜赛事的结束，以及赢得冠军的那个人。
头顶的太阳仍然毒辣，场地周围小摊后面的营业员也都突然出现，顾客们在小摊前排队，三三两两交谈，摊贩自然地开始做饮料和售卖。
仿佛一个被按下时间暂停键的单机世界存档，所有人都随着玩家的下线而被隔绝在虚拟世界里，而玩家在数年后才归来，重新打开这个游戏，随着上线的那一刻，所有人又都被重启，继续自己在数年前就进行着的事情。
月柚：“这是成功了？”
几个人脖子上戴着花环的人兴高采烈迎面奔跑过来，手里拿着矿泉水和毛巾，扑向月柚等人。
这么热情的阵仗？
“哈哈哈，谢谢你们，谢谢谢谢，其实并没有很累，我也是很意外……”
那几个人直接穿过月柚、蓝珈白、云旋、黎栗的身体，抱住从跑车中推门下来的人。
月柚傻眼了。
这车刚才不是她开的吗，什么时候里面还坐了个人？
跑车是二座的，里面空间逼仄，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可能还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这些人应该是跟随这些被解锁的NPC一起冒出来的。”云旋走过来说，“很不幸地告诉你，这一次，被困住的好像变成了我们。”
“什么意思？”黎栗走过来，大声说，“我的车刚才跑到一般突然失灵了，就好像有个幽灵在把控我的方向盘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等等……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从我身上穿过去了？”他走向一个人，伸手胡乱捞了下，没有触碰，手臂直接穿过那人的身体。
黎栗惨叫：“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吧，我现在成幽灵了？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月柚嘴角抽搐接话道：“能听见。”
得到回应，黎栗这才松了口气。
蓝珈白远远跑过来，叫道，“这里突然出现好多人，我本来还想躲起来，结果发现他们好像都看不见我！”
安珀：“月柚，你说让我帮你比赛，现在比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月柚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几分钟后，五个倒霉蛋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云旋和月柚的猜测没错，这场永无止境的赛车比赛的确是关键，他们通过完成这场比赛，成功放出了先前被困在不明空间的一批NPC——也就是此刻在赛车场上欢呼喝彩的那些人，与此同时，月柚一行人作为交换，被困在了某个不明空间。
“两位大师，现在要怎么办？”黎栗看向同样是一头雾水的月柚，以及闭着眼睛躺在沙滩椅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云旋。
“假如我们再跑一场。”安珀挑着眉说，“能恢复正常吗？”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蓝珈白说着话，观察身边的那些人，“虽然比赛的确结束，这些曾经‘被困’的市民也的确都被放了出来，可我们仍然没有解决车载音响的问题，音响里的那些声音，通常都是在尖叫，在求救，就好像他们已经被困了很长时间，而且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可是这些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月柚接话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蓝蓝，也许我们现在是被传送到了那群被困的人所在的位面。”
蓝珈白：“可这里会是什么地方？我们会不会永远都出不去了？就知道跟着你准没好事。”
“别急。”月柚试图分析眼前状况，“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既然这个补丁包能被完整开发出来，那么它的内容一定会是正向的，符合世界正常发展的，可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补丁包自动发展出了某种规划外的内容，和原本的内容产生了冲突……云旋，会不会是你又给哪辆汽车插智力进化芯片了？”
云旋起身：“关我什么事？”
片刻后他又说：“既然是补丁包出了问题，那我们就得从补丁包上面找原因，这些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碧空城，比赛结束以后，他们总要回家，可碧空城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发展，所以我猜，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这几个人从市区过来飚速赛车手，是一路开车过来的，所以还是决定先原封不动开车回去，只是不知道路上如果有人观察到有几辆车在自动驾驶，会不会被吓得够呛。
回程路上云旋坚决拒绝再和黎栗同行，所以变成月柚、云旋坐一辆，月柚开黎栗的车；蓝珈白、安珀和黎栗坐一辆，安珀开蓝珈白的车。
黎栗这下终于如愿，因为回程的路上甚至是安珀把着方向盘。
幸运的是，他们虽然不能被人看到，但仍然能够操控车辆，就像城市里看不见身体的幽灵一样，如果可以，月柚甚至可以趁着现在这个状态去干点坏事，比如抢银行什么的，只可惜她现在对钱没有需求。
月柚一边就这么享受着幸福的懊悔，一边拉开车门，结果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体不收控制起来，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拽入一片虚空，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见身后有个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但仍然没能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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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像坏掉的屏幕一样循环播放着无数不明所以切片的碎玻璃，毫无规律地漂浮在触目可及的所有空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锋利的边缘清晰可见，这里似乎没有重力，所有实体都漂浮在空中。
恢复视线后，月柚首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些玻璃会碰到自己的皮肤，割伤自己。
透过玻璃的缝隙，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她。
黑暗中有两个人。
她们看着月柚，然后面对面窃窃私语一会儿，随后又盯着她看。
月柚被这探究的视线照得毛骨悚然。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一只白净的手拨开她面前的碎玻璃片，那只手上布满左一道右一道横七竖八的伤痕，经过刚才这一动作，又被玻璃划出一个新鲜的伤口，鲜血直流。
“往前面去！”云旋说，“别怕，这些玻璃伤不了人，这个空间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只管往前，前面有安全的空间。”
月柚试着在云旋为她拨出的空地中挪动脚步，发现脚下是有能踩的坚硬实体的，只不过她看不到，就像游戏里的空气墙一样。
往前走的时候，一块玻璃擦过她的肩，皮肤立刻被划出一个口子，疼痛感是真实的。
前方的虚空果然有一片区域，没有漂浮着那些碎玻璃，虚空中出现了一片黄沙，黄沙之上立着几堵破败的石墙，旁边还有一些碎裂的雕塑和瓦罐，石墙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涂鸦。
刚才在前方观察着月柚的两双眼睛的主人也出现了，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墙上那些涂鸦，应该就是这小女孩被困在这里，消磨时间时画下的。
见月柚过来，小女孩大叫，“你是谁？爸爸呢？为什么不是爸爸来接我们？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月柚无法回答她。
她回头，看见云旋浑身是血地从碎玻璃阵中踏过来，刚才他还说这些玻璃伤不了人，或许指的只是这个空间的感受都只是模拟的，虽然他死不了——但肯定也痛得要命。
“谢谢。”月柚说。
“别客气。”云旋说，“你和蓝珈白猜得没错，我们确实是被困在了那个位面，而且，车辆似乎是连接这些位面的通道。”
那老人颤巍巍开口，“小伙子，小姑娘，你们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吗？我们在这里被困了好久了，应该有……好多年了吧？我们在这里不会饿肚子，也不会想睡觉，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真是……我真是恨不得去死啊！”
月柚：“奶奶，你们是怎么被困到这个地方的？”
小女孩尖声尖气道：“是爸爸！爸爸和妈妈分居了，外婆说妈妈每天都很累，她说只要我找爸爸多说话，劝劝爸爸，爸爸就会去给妈妈道歉，然后妈妈就会和爸爸和好了，所以妈妈去开店的时候，外婆就带我去找爸爸，可是爸爸不见了，他的车子上面也落了很多灰，车钥匙就在外面，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他，最后上了爸爸的车，一下子就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老人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好像她的身体已经苍老干涸到无法再留下眼泪。
“怪我，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张，我就知道月亮和她丈夫离婚是有原因的，我不该带多多来找他，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朋友。”月柚蹲下来，看着小女孩那双大大的空洞的眼睛，语气尽量友善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