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农场（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柚环顾着这个地方，其实在她的想象中，这里会更加……神圣一些，没想到会这么像个工作室，“这几天你为什么都没有露面，是做了数字神以后有什么不能和普通人接触的规定吗，你的那些小弟呢？”
“别说了。”莱斯面容憔悴，胡茬都长了出来，“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开始被分配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我还挺兴奋，做过科研家，做过老板，做过偶像，还从来没做过神明，这不就是我爱干的吗，但我没想到，所谓的数字神就是本体只能待在这个虚拟的场所里面，只有用那台仪器，才能把自己的身形短时间地全息投影到外界，这还叫什么神啊，我感觉我就是来这里坐牢的。我的那些小弟没时间长期在这里跟我混，在我进入月亮谷以后他们就走了，就剩我一个。”
“听起来的确像坐牢。”云旋在研究那些屏幕上的数字和符号，以及操作台，“你既然发明过那么多东西，这些仪器你能操作吗？”
“大概可以，我都研究过了，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莱斯走到那操作台旁边，“据我分析，这整个月亮谷的地下实际上都布满了线路，比如这个，这个是用来把承载引擎从圆心广场的地底升起来的——也就是你们祭拜的时候看见的那根内存条，这个是用来把我的样子投影到外面的，我但凡想要在众人面前现身，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我出现的地方必须要有承载引擎，二是必须要是雷雨天。”
“所以，虽然说你称得上是个神，但其实你的本体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想要在你的信徒们面前现身，你只能用全息投影。”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你有尝试过要从这里出去吗？如果强行出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我可以演示给你们看一看。”莱斯来到月柚她们下来时乘坐的金属平台，站了上去，看样子这是出入这里的唯一渠道。
“帮我拉一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拉杆。”
月柚照做，平台缓缓升起，莱斯的渐渐升高，当他消失在天花板的小洞中后，室内中央突然闪现出一串模糊的影像，紧接着那串影像变成一个人形，莱斯又回来了。
“怎么感觉好像一个被怨气困在这里的鬼魂。”黎栗评价道，“你这个神做得还真是憋屈。”
“你们还没有明白吗？所谓的数字神，只不过是这里曾经的主人给月亮谷的原住民们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而已，通过全息投影、控制天气等手段，再加上利用了这里的领导者的心理弱点。”莱斯说，“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做到这些，却没办法让自己从这个地方离开。”
“说到这里。”云旋说，“这里曾经的主人——也就是原来的数字神去哪了？”
“不清楚。”莱斯立即接话道，“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可这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操纵这些仪器的人需要在月亮谷扮演一个神明。”云旋话中似乎有着别的深意，“况且，你是怎么知道要在雷雨天时出现让大家祭拜，既然你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又是怎么知道你所处的数字海，是一个其他人不能踏足的地方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认为我撒谎？”莱斯的表情十分不悦，“先不说这基地本来就是一个控制中心，我就算足不出户，也能在这里知道月亮谷的大多数情报，再者说就算我无法从这个基地本身获得任何信息，以我的聪明和智慧，就算被困，也可以制造出有利于我的东西来。”
云旋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莱斯顿了顿后说，“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
“你们看这里。”莱斯来到一块屏幕面前，上面显示着一个数值，“虽然不知道这份数据是如何得出的，但是我能看出来，这里显示的事月亮谷和碧空城的敌对程度。”
那块大屏幕上显示的数值，是一个大大的红色100％。
“这种东西居然有统计？”月柚觉得有些惊讶，同时也觉得似乎是情理之中，因为从前在她玩《完美世界》的时候，不同地域之间有好感度系统设定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在这里可以看见好感度的升降记录吗，如果好感度上升，有什么特殊的奖励吗？”
“倒是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奖励。”莱斯看了眼月柚，眼神中带着疑惑，那表情就好像他其实知道些什么，“但我通过解析这些操控台的运转逻辑和底层代码，发现只要接通遍布在月亮谷里的3个线路，我就可以以真身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去接通这3个线路。”
月柚说着，突然发现屏幕上的某处细节，在表示敌对程度的数值下面，进度条反面的60％处有一个绿色的图片，上面写着PASS。
“你们说……”她指向自己刚刚发现的地方，“会不会梦幻农场这个补丁包的问题就出在敌对程度上，假如能够清除敌对数值，把好感度提升到60％，这个补丁包是不是就算修复完成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莱斯接话道，“但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先帮我把那些线路接上吧，出去以后我一定给你们……”
“话说，为什么月亮谷的地底会遍布各种机械仪器和线路？”月柚看向云旋，“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农场的水井底下发现的那个冷窖，和这里的建筑和科技发展状况完全对不上。”
“你们已经发现过那个冷窖了？”莱斯很是惊讶，“其中一处断掉的线路就是在冷窖里。”
几人答应下来莱斯的请求，同意出去以后就帮他接通线路，作为交换，莱斯会以数字神的身份出现在月亮谷村民们面前，改变从前的说法，指引他们慢慢开始放松对外界的警惕，直到重新打开前往碧空城的通道，消除敌对值，让好感度提升到60％。
然而一切计划都在她们乘坐金属升降台出去的那一刻被打乱了。
原本当升降台上升以后，会跨越数字海的结界，回到月亮谷的悬崖，但这一次，当眼前的画面紊乱，月柚发现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悬崖下方的石壁和树木，而是一群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人，和一面横在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半透明蓝色墙壁，她下意识将手按在上面，指尖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电流击过。
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莱斯骗了她们。
月柚回头看了看，云旋、安珀两个被困在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罐子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是一样的情况，四周围着一群面色惊恐的村民，镇长鲁伯表情愤怒，站在最前面。
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她发现，黎栗似乎不在这里。
“叛徒，你们居然全都是外来者，你们都是叛徒！”鲁伯镇长声如洪钟，指控这四个人的罪行。
旁边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两位农场主……他们怎么会是外来者？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家的农场从月亮谷封闭前开始就存在了。”
“安珀，她可是我家小孩的老师，如果她是外来者，那我们家小明平时学到的东西岂不是都是妖魔鬼怪的说辞？”
“我不相信，前几天的枫叶盛宴上我还和农场夫妇说过话，他们做的烤鹅味道是那么甜美，怎么会是外来者？从碧空城来的城里人懂得这样的烹饪手法吗？”
月柚：“镇长，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里？”
鲁伯镇长来到蓝色的障壁面前，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从数字神出现在圆心广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出问题了，真正的数字神，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但这件事只有我和我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因为我发现了数字神的秘密，他根本不是什么能够给予我们真正生命的神明，他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外来者！所以我早就处决了他。”
月柚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鲁伯镇长对外界的警备心居然如此之强，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梦幻农场这个补丁包的崩坏问题如果想要靠提升好感度来修复的话，以后会非常难办。
“镇长，您听我说，我们虽然是碧空城来的，但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事情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月柚不打算再装了，“我知道您顾虑的点，您认为您之前的一生都在‘别人’的掌控和规划之中，而这一切都是碧空城的市民中心导致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碧空城的所有市民，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受害者，我们都只是被人创造出来的虚拟角色。”
鲁伯的表情似乎有些动摇，但他仍然没有松口。
“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诡辩。”说完这句话，他眼中闪着更盛的愤怒的火焰，“海娜不见了，一定是你们干的。”
“什么？”月柚不敢再靠近那蓝色的光壁，外面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没有人照顾，海娜根本不可能自主行动，她如果不见……月柚真心地为这个女孩感到担心。
“我不知道海娜去了哪里，我也向您保证这件事绝对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真心地希望她没事，我很喜欢海娜。”
鲁伯：“她自从那天和你们接触过，每天都魂不守舍，说着什么想去外面看看，不知道你们究竟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杰克已经不在了，我只有海娜，如果海娜也离开了我，我……这不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别说了。”莱斯面容憔悴，胡茬都长了出来，“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开始被分配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我还挺兴奋，做过科研家，做过老板，做过偶像，还从来没做过神明，这不就是我爱干的吗，但我没想到，所谓的数字神就是本体只能待在这个虚拟的场所里面，只有用那台仪器，才能把自己的身形短时间地全息投影到外界，这还叫什么神啊，我感觉我就是来这里坐牢的。我的那些小弟没时间长期在这里跟我混，在我进入月亮谷以后他们就走了，就剩我一个。”
“听起来的确像坐牢。”云旋在研究那些屏幕上的数字和符号，以及操作台，“你既然发明过那么多东西，这些仪器你能操作吗？”
“大概可以，我都研究过了，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莱斯走到那操作台旁边，“据我分析，这整个月亮谷的地下实际上都布满了线路，比如这个，这个是用来把承载引擎从圆心广场的地底升起来的——也就是你们祭拜的时候看见的那根内存条，这个是用来把我的样子投影到外面的，我但凡想要在众人面前现身，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我出现的地方必须要有承载引擎，二是必须要是雷雨天。”
“所以，虽然说你称得上是个神，但其实你的本体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想要在你的信徒们面前现身，你只能用全息投影。”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你有尝试过要从这里出去吗？如果强行出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我可以演示给你们看一看。”莱斯来到月柚她们下来时乘坐的金属平台，站了上去，看样子这是出入这里的唯一渠道。
“帮我拉一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拉杆。”
月柚照做，平台缓缓升起，莱斯的渐渐升高，当他消失在天花板的小洞中后，室内中央突然闪现出一串模糊的影像，紧接着那串影像变成一个人形，莱斯又回来了。
“怎么感觉好像一个被怨气困在这里的鬼魂。”黎栗评价道，“你这个神做得还真是憋屈。”
“你们还没有明白吗？所谓的数字神，只不过是这里曾经的主人给月亮谷的原住民们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而已，通过全息投影、控制天气等手段，再加上利用了这里的领导者的心理弱点。”莱斯说，“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做到这些，却没办法让自己从这个地方离开。”
“说到这里。”云旋说，“这里曾经的主人——也就是原来的数字神去哪了？”
“不清楚。”莱斯立即接话道，“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可这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操纵这些仪器的人需要在月亮谷扮演一个神明。”云旋话中似乎有着别的深意，“况且，你是怎么知道要在雷雨天时出现让大家祭拜，既然你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又是怎么知道你所处的数字海，是一个其他人不能踏足的地方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认为我撒谎？”莱斯的表情十分不悦，“先不说这基地本来就是一个控制中心，我就算足不出户，也能在这里知道月亮谷的大多数情报，再者说就算我无法从这个基地本身获得任何信息，以我的聪明和智慧，就算被困，也可以制造出有利于我的东西来。”
云旋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莱斯顿了顿后说，“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
“你们看这里。”莱斯来到一块屏幕面前，上面显示着一个数值，“虽然不知道这份数据是如何得出的，但是我能看出来，这里显示的事月亮谷和碧空城的敌对程度。”
那块大屏幕上显示的数值，是一个大大的红色100％。
“这种东西居然有统计？”月柚觉得有些惊讶，同时也觉得似乎是情理之中，因为从前在她玩《完美世界》的时候，不同地域之间有好感度系统设定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在这里可以看见好感度的升降记录吗，如果好感度上升，有什么特殊的奖励吗？”
“倒是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奖励。”莱斯看了眼月柚，眼神中带着疑惑，那表情就好像他其实知道些什么，“但我通过解析这些操控台的运转逻辑和底层代码，发现只要接通遍布在月亮谷里的3个线路，我就可以以真身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去接通这3个线路。”
月柚说着，突然发现屏幕上的某处细节，在表示敌对程度的数值下面，进度条反面的60％处有一个绿色的图片，上面写着PASS。
“你们说……”她指向自己刚刚发现的地方，“会不会梦幻农场这个补丁包的问题就出在敌对程度上，假如能够清除敌对数值，把好感度提升到60％，这个补丁包是不是就算修复完成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莱斯接话道，“但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先帮我把那些线路接上吧，出去以后我一定给你们……”
“话说，为什么月亮谷的地底会遍布各种机械仪器和线路？”月柚看向云旋，“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农场的水井底下发现的那个冷窖，和这里的建筑和科技发展状况完全对不上。”
“你们已经发现过那个冷窖了？”莱斯很是惊讶，“其中一处断掉的线路就是在冷窖里。”
几人答应下来莱斯的请求，同意出去以后就帮他接通线路，作为交换，莱斯会以数字神的身份出现在月亮谷村民们面前，改变从前的说法，指引他们慢慢开始放松对外界的警惕，直到重新打开前往碧空城的通道，消除敌对值，让好感度提升到60％。
然而一切计划都在她们乘坐金属升降台出去的那一刻被打乱了。
原本当升降台上升以后，会跨越数字海的结界，回到月亮谷的悬崖，但这一次，当眼前的画面紊乱，月柚发现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悬崖下方的石壁和树木，而是一群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人，和一面横在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半透明蓝色墙壁，她下意识将手按在上面，指尖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电流击过。
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莱斯骗了她们。
月柚回头看了看，云旋、安珀两个被困在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罐子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是一样的情况，四周围着一群面色惊恐的村民，镇长鲁伯表情愤怒，站在最前面。
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她发现，黎栗似乎不在这里。
“叛徒，你们居然全都是外来者，你们都是叛徒！”鲁伯镇长声如洪钟，指控这四个人的罪行。
旁边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两位农场主……他们怎么会是外来者？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家的农场从月亮谷封闭前开始就存在了。”
“安珀，她可是我家小孩的老师，如果她是外来者，那我们家小明平时学到的东西岂不是都是妖魔鬼怪的说辞？”
“我不相信，前几天的枫叶盛宴上我还和农场夫妇说过话，他们做的烤鹅味道是那么甜美，怎么会是外来者？从碧空城来的城里人懂得这样的烹饪手法吗？”
月柚：“镇长，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里？”
鲁伯镇长来到蓝色的障壁面前，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从数字神出现在圆心广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出问题了，真正的数字神，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但这件事只有我和我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因为我发现了数字神的秘密，他根本不是什么能够给予我们真正生命的神明，他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外来者！所以我早就处决了他。”
月柚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鲁伯镇长对外界的警备心居然如此之强，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梦幻农场这个补丁包的崩坏问题如果想要靠提升好感度来修复的话，以后会非常难办。
“镇长，您听我说，我们虽然是碧空城来的，但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事情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月柚不打算再装了，“我知道您顾虑的点，您认为您之前的一生都在‘别人’的掌控和规划之中，而这一切都是碧空城的市民中心导致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碧空城的所有市民，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受害者，我们都只是被人创造出来的虚拟角色。”
鲁伯的表情似乎有些动摇，但他仍然没有松口。
“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诡辩。”说完这句话，他眼中闪着更盛的愤怒的火焰，“海娜不见了，一定是你们干的。”
“什么？”月柚不敢再靠近那蓝色的光壁，外面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没有人照顾，海娜根本不可能自主行动，她如果不见……月柚真心地为这个女孩感到担心。
“我不知道海娜去了哪里，我也向您保证这件事绝对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真心地希望她没事，我很喜欢海娜。”
鲁伯：“她自从那天和你们接触过，每天都魂不守舍，说着什么想去外面看看，不知道你们究竟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杰克已经不在了，我只有海娜，如果海娜也离开了我，我……这不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