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合作达成。”裴冉和周宜很快一拍即合。

    这事,秦修自然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兰园地产的办公室里,秦修刚刚挂断了电话从露台走了进来。余凡对秦修的作为有些好奇,其实以他对秦总的了解,秦修应该不会这么积极地要管黑料的事情,股票虽说也有一定影响,但毕竟也算不得多严重。他也犯不着要对分线赶尽杀绝,惠英长这样的人于他应该是充满了有利可图的利益链才是。

    他眼睛怯怯地瞄了一眼秦修,偶尔想着,秦修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惠英长对裴冉的侮辱所以才要把惠英长往死里整吧。随即又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

    今天是周末,裴冉坐着露台喝着花茶撸着自己最近刚带回家不久的布偶猫乔乔。一通电话忽然不合时宜的响起,声音有些尖利让裴冉皱了皱眉。

    她接起电话,红唇轻启:“喂,哪位?”

    “姐,我啊。”

    裴冉分辨不出他的声音,又问了一次:“谁?”

    “哎哟,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啊,魏扬,陆哥的助理魏扬。”

    裴冉在脑子里转一脸一圈,想起一个个子略小,干瘦干瘦的身影,然后才说道:“哦,魏扬啊,我记起来了,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魏扬在那头急得团团转的,乍一听裴冉这不痛不痒的声音更是心里猫抓似的:“哎呀,姐,您是不急我可是急坏了,有事,真有事,天大的事儿!”

    裴冉皱眉,顿了顿,身子坐直了一点,然后才说:“是不是沉星出什么事了?”

    “对!这事儿怎么说呢?”魏扬想着,脑子里组织着语言:“你也知道,我们这儿好多事情等着他呢,他这人一不见我得跟多少片方、广告方赔礼道歉啊,可愁死我了!”

    裴冉心里疑惑:“什么叫人不见了?”

    “就就....”魏扬又说了一大堆,裴冉听得很不着调,急切道:“你拣重点说!”

    魏扬这才说:“他被他爸禁足了,好像手机也被扣了,已经两三天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人。”

    裴冉吃了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事惹到他爸了,虽然他们父子俩也经常吵架,但是被关禁闭可真的是盘古开天地,头一遭啊!”魏扬继续说道:“反正这事我跟陆董肯定是商量不了,我就想着您要是出马会不会容易些。”

    裴冉摆弄着桌前的一盆腊梅,然后纠结道:“这可是他们家事,我一外人怕是不好插手。”

    “别啊,您哪是外人啊,您可是他女朋友啊。再说了,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陆董不给我的面子也就罢了,那说不定看在您的面子上还是愿意放人的。你说我这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姐,我求您了姐,你就帮帮我吧,帮帮陆哥吧,他现在憋在家里肯定会疯掉的。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在散漫惯了的。”

    裴冉抬手抚了抚眉心,陆沉星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清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魏扬这才露出几丝笑意:“谢谢姐,姐最好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哪能啊,姐你出马肯定没问题!”魏扬嘻笑着挂了电话。裴冉倒是笑不出来了,她愁眉苦脸的,根本没什么法子。

    周宜今天约见了陆岳在他的别墅的酒庄花园里见面,一同前去的还有另外一位大人物沈璇以及当时已然退休的中都公安局的前局长沈行,他跟沈璇实则是堂姊堂妹的关系,有了这层关系,很多事情办起来自然也是畅行无阻。

    裴冉想起这事来,连忙给周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是不是今天约了陆岳。

    周宜开着车回道:“是啊,我现在马上快到了。”周宜瞄了一下时间:“估计十来分钟就到了吧。”

    裴冉想了想,然后回道:“我一会儿也过来一趟。”

    周宜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行,那你过来吧,我们待会儿等着你。”

    沈璇坐在后排座位,声音十分地沉稳老练,她询问道:“小周啊,谁要过来啊?”

    周宜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起来,语气有几分敬重:“沈董,刚裴总打电话过来说也要过来一趟。”

    沈璇点点头:“这个裴冉,疑心真重,怕是不放心我们吧。”周宜想起什么来,然后笑道:“那倒未必是这样,沈董有件事是不知道。”

    沈璇奇道:“什么事?”

    路旁的树木飞速往后倒退,汽车在高架立交桥上直行着,远处大厦立面上的LED灯带变换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陆沉星诺大的广告牌就立在一侧,手里捧着香水,笑容有几分痞坏的孩子气。周宜笑道:“陆董的儿子陆沉星你知道吧。”

    沈璇想了想,回道:“好像就是《远星》的那个男主角吧,长得水灵水灵的。怎么了?”老年人想不到什么潮流的词来形容,只觉得这孩子长得挺好,看着是个好孩子的模样。

    “那个呀,是裴总的男朋友呢!”

    沈璇捂着唇笑了笑,瞬间了悟过来:“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多心了。你们年轻人啊,一个个的,现在做什么事我们都猜不到。”

    周宜笑了笑,没再接话,只是专心开车。周宜开着车拐弯进了一处花园,远远的看见远处藤蔓围绕的正院铁门。

    周宜说了一声:“沈董,咱们到了。”

    周宜和沈璇被管家领着进了花园,后面背靠着是陆家私藏的瓷器博物馆,门口立着的卫兵模样的雕塑看着颇为壮观。沈璇感叹道:“听闻陆董家有一座私人的瓷器博物馆,今日见了看着果真是气派啊。”

    陆岳从一侧走出来,他呵呵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沈老板见笑了,我这人爱好也不多,平时就爱收藏些古玩瓷器什么的。时间一久了东西就多了,家里也摆不下,干脆就建了个别院给我这些宝贝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哈哈哈。”

    周宜内心有点翻白眼,这陆岳把自家的收藏馆说得就是建了个小花房似的,这能比吗,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啊。

    “沈老板来一趟,鄙舍也算是蓬荜生辉啊。”陆岳转头低声吩咐了一声:“把我那个上好的武夷岩茶拿出来。”佣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沈璇又介绍了一下另外两位,福贵在中都的总负责人以及中都前公安局局长。陆岳一一握手,显得也算是礼仪有加,颇有些大家之风。

    沈璇又说道:“刚才小周跟我说,一会儿裴氏的裴总也要过来。”陆岳眼神有些异样,顿了两秒又转瞬即过。陆岳笑起来:“我让他们去备一下午饭,大家一会儿就在这边吃了。”

    沈璇没多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两人开口先聊的不是公务事,只是聊了会儿书画。沈璇说道:“我看啊要说文人画啊,元四家里还是倪瓒和黄公望最得我心。其中倪瓒又是大家,是后来好几位名画师的老师,他是诗、书、画一体,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后人称赞他‘天真幽淡,似嫩实苍’还是很有道理的。”

    陆岳浅笑着看着佣人把岩茶端了上来,笑着说:“要说我还是喜欢明清的画家,石涛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啊,这个人在国外可是相当的出名,可惜国人知道得不多。他的风格可是标新立异得很,尤其是那副《奇峰怪石图》,可惜我几次在字画卖场都没见着这幅画。这石涛敢为独辟蹊径,开拓创新的艺术精神还是令我颇为敬佩的。”

    几人闲聊了几句,才聊到正题上。

    沈璇说道:“这石涛独辟蹊径的方式先下正是有条路子能让陆董模仿模仿,就是不知道陆董愿不愿意做这个敢为人先的人了。”

    陆岳皱眉:“此话怎讲?”

    “惠英长的事情我们也提前跟陆董讲过了,我想啊,陆董恐怕也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了吧。只要陆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在股东会上稍微说了那么几句表明个态度。让我们大举吃进分线的一部分股份,剩下的事情每一环都会有人接手。混淆视线有我们裴总做斥候,各项手续还有扣着惠英长这事都有咱们这边公安局的人,后续的买方我们人也找好了。您就做个中间人帮我们整条线串起来。到时该分的业务大家都分分,该有的利益您一点也不会落下。”

    陆岳心里是大吃一惊,也没想到他们如此大胆,一时竟给愣住了。好半天陆岳才悻悻地说着:“你们这可是要把猛虎给分了吃了啊。”

    周宜笑道:“分线可不是什么猛虎了,最多是个还不了手的小猫咪了。”

    陆岳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法子,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件事他本来最好是保持中立的,但现在来看他却不得不做出抉择。

    好半会儿陆岳才点了点头。沈璇一喜,问道:“陆董这是同意了。”陆岳摆摆手:“这事我不帮忙,但也绝不会干扰你们。”

    沈璇稍微斟酌了一下,点头:“可以。”

    等到裴冉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洽谈得差不多了。裴冉看着大家有说有笑地继续刚才的话题聊着字画,笑道:“看来我是来迟了。”

    沈璇笑道:“不晚不晚,来了刚好开饭。所以说,裴总有口福呢。”等到几人进里屋吃饭的时候,裴冉走到陆岳跟前,小声说道:“陆董,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岳负着手看了她一眼,有点没好气地道:“吃完饭再说。”

    裴冉有些着急,又多走近了两步说道:“不是,陆董,沉星他....”陆岳看着她,裴冉不好再拦着他,只好说:“不好意思,陆董,晚辈逾越了。”

    陆岳把头转过来哼了一声:“逾越?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陆沉星那事儿来的?还想蒙我呢。”

    裴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那您老看看要不?把人放了?”裴冉小心翼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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