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和秦修在周宜姨妈的家里吃饭,两人因为这层亲戚关系,生意又时常有些往来,所以经常串门走动。

    电视机上,一阵清晰的广播女声传来:一手抓退得快,一手抓打得狠,确保留抵退税政策落准落好,全国六部门联合打击骗取增值税留抵退税工作,推进会将在京召开。

    周宜望着电视机,又转头看了看秦修,沉思了一会儿。直到她姨妈端着菜走过来:“大家都愣着干嘛,怎么也不吃饭。”姨妈偏头对周言说了句:“我说你,怎么也不叫你表姐和你叔吃饭,一个人在这儿吃像什么话。”

    周言望着手机看视频一边吃饭,只是抬起头来哦了一声,然后就没说话了。秦修笑道:“我这不是等您过来嘛,我们哪敢动筷子!”

    姨妈抱怨道:“害,你们吃你们的,我现在年纪大了胃口不好,吃得少。”她又转头对着周言骂骂咧咧:“整天就知道玩手机,眼睛快瞎了都!”周宜走过去把周言的手机拿过来:“就是,姨妈说得对,你整天看手机算怎么回事?”

    周言白眼:“你以为我是在看游戏吗?!我这是在看过几天的课程考点!”

    秦修竖了竖大拇指:“可以啊你,你这种废寝忘食的学习态度简直令人佩服啊!”周宜说道:“那也不行,吃饭就专心吃饭,不能同时做两件事,否则都做不好。”

    周言吐了吐舌头,只得埋头扒米饭。

    饭后,几人坐在深黑色的混纺布的三人坐沙发上,旁边的字画挂饰上写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样的草书字句。

    周宜想了想还是问起秦修之前公司的一些事情。秦修没往细了说,大概只说了自己因为几个合同补缴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都是手下监管不力搞出来的,也不是多大的事。周宜心里有点想笑,她可是听说他们兰园地产出了好几个黑白合同,好几个虚假业务、虚假财务数据之类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不过周宜知道这事情不好摆上台面来说,或者说有些事情本来就只能装着并不清楚,大家都是要敞开门做生意的人,很多东西都不能给说死了。于是,周宜也就没再接着往下问。

    秦修说起另一个事,他说以前大山子那会儿有个工程问她有没有印象,周宜听到这事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不知道为什么秦修突然说起这事。

    “你是说大山子当时开发的楼盘吗,我记得那块地当时卡了很久,很多钉子户都拖着不肯走,还集了一伙村民闹事。你爸爸还有温伯父当时都很焦虑,后面为了拿下这块地皮建楼据说闹得不大愉快。”提起温珲,周宜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转而笑道:“我俩那时候都刚20出头的年纪,什么也不懂,谁曾想现在我们都老了。”

    何止是闹得不大愉快,这话说得还挺轻描淡写。秦修略微浅笑了一下:“是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提也罢,毕竟都过去了。”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他过去了,但是有的人没过去,有的人仍然想旧事重提,希望一仇报一仇,希望他下地狱。秦修的眉头蹙紧沉思着,远处的林荫道雾气看着很深,最近的空气环境很不好,像是隔着一层阴霾。

    过了几天,凯仁医院门口。

    秦修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从住院部走了出来,老人目光空洞,头斜斜搭在轮椅靠背上,嘴唇偶尔嗫嚅两下,看起来在嚼着什么东西。

    护士一看到是秦修就立马笑了起来,刚刚还耷拉着的脸仿佛瞬间来了精神,小脸也有了些红晕:“秦先生,最近好久不见你了,你来看袁奶奶了啊!”

    秦修没有与她说太多,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袁奶奶最近还好吧?”

    护士翻了翻今天营养科送过来的餐食单子,笑道:“好得很呢,昨天还多吃了两碗稀饭,精神也很好,偶尔问她几句话,她也能聊上一小会儿。”

    秦修点点头,推着袁奶奶去了医院附近的小花园逛悠,旁边途径的都是联排的独栋别墅,这里是一家集养老看病一体的疗养院。秦修为了弥补当年的过失,找到了袁书阳的奶奶,他奶奶当时因为失去了孙子一时无法接受,突发脑梗导致了老年痴呆和瘫痪,之后就由秦修接到了凯仁医院一直托人照料和负责了她所有的生活医药开支,这件事情连他爸爸也不清楚。

    秦修在她耳边提高了两个分贝问着:“袁奶奶,太阳晒着还舒服吗?”袁奶奶脑袋轻微晃了晃,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楚秦修说什么。

    秦修倒也不理她回不回,又接着说:“看您最近气色还不错,我心里也为您高兴。”袁奶奶转头看了秦修一眼,又回过头来望着远处,喃喃地,又好像是在回答秦修的问题:“不错,是不错。”

    秦修笑容柔和,对着这样如稚童一般的人,他心里仿佛没什么压力,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似乎都没什么拘束,他也喜欢偶尔过来和这样的人呆上一呆,心里似乎会觉得很祥和。但秦修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他很担心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后招,不自觉地心情就差了几分,接着他推着袁奶奶在花园又逛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她回了医院。

    裴氏的大楼,裴冉和阿索比王子的助理远程搭上了线,他们视频聊了一会儿,敲定了一下之后的会议和日程安排,裴冉准备过两天就去一趟阿布扎比细谈一下有关纪录片拍摄的事情。

    乐漾传媒员工群内一片沸腾的声音。

    【v5啊!我去,咱们都能跟阿布扎比合作了吗???!】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离全球第一只差一步之遥了(狗头)】

    【我爱工作!我喜欢工作!我还要在这里继续工作!请带我去阿布扎比!(狗头)】

    【向总啊,去阿布扎比带上我吧,我还想顺道去一趟迪拜!(哭泣)】

    向晨:【诶,我先说好啊,这次只有项目组的能去哈。我们可不是去旅游的,我们是去办事的!】

    项目组众人:【明白!】

    【酸了!我酸了!(我是一颗柠檬精)】

    【项目组的明显就是来炫耀的,来人啊,给我叉出去!】

    项目组众人笑得贼奸,个个都发出了鸡叫的笑声。

    裴冉躺在陆沉星家的露台躺椅上查阅着有关阿联酋的相关资料,面朝着她的是一片无边的椭圆形游泳池和连绵起伏的群山。

    接着,陆沉星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两听可乐递给她:“诺,你的是无糖的。”

    裴冉接过可乐,一边继续查着资料。阿布扎比是阿联酋的酋长国,也是阿联酋真正的老大哥,它是神秘的石油大国,阿拉伯语意为“羚羊之父,”也是联合酋长国的最大产油国。

    阿布扎比经济严重依赖石油贸易,也就是ADNOC阿布扎比国家石油公司。作为第一家专门从事阿联酋石油产品销售和分销的阿联酋政/府国营公司,也是阿拉伯海湾地区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

    不过大家大多都只熟悉它的兄弟国迪拜,时常有人对比两个酋长国谁更加有钱。阿布扎比的人均GDP占阿联酋全国70%的GDP,这么一说就可以知道到底谁更有钱了。听说所有阿联酋国民的福利都由阿布扎比酋长国一家承担,听起来像是真正的共产主义和理想国。

    裴冉为此准备了不少,还让小云也帮着准备了一些行程和相关的资料。例如不同国家的礼仪礼节,关于清真教要注意的事项,有没有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该做的事。据悉在阿联酋女性的着装都要求要十分保守,不能穿露脐、吊带装等等。

    裴冉嚷嚷着:“我去,阿联酋这破地方竟然女性不给穿得太暴露了,而且吃饭还是用手抓着吃!啧啧,什么破地方,也太落后了!居然还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陆沉星咔擦把可乐罐起开喝了一口,然后长臂一伸把她搂过来,裴冉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搁在他腿上。忽地,可乐罐冰冷的温度搁在她脸上,裴冉惊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陆沉星望着她激动的表情咯咯地笑:“瞧你这样儿,笑死我了!”

    “你个小屁孩,成天就知道拿我打趣!”

    裴冉见他故意作弄她,拿手去揉他头发,又说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推进游水里喂鱼!”陆沉星看着她笑得有两份暧昧:“算了,我没换泳裤,更何况池子里也没鱼啊。”

    陆沉星话还没说完,裴冉抱着他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游泳池里。陆沉星拿着可乐怔了两秒,完全没反应过来,可乐在泳池里洒了一池子,湛蓝清澈的水瞬间被染成丝绸般的墨色,如夜空中的星尘般一点点晕开来。

    陆沉星好半天才从水里冒了个头出来,头发丝都湿了个透,可乐罐也漂浮在一旁。陆沉星看着裴冉慢慢地游回了岸边,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沉星慢慢游了回头,裴冉看着他吃瘪的表情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在岸边翻来翻去如同半死不活的鱼。陆沉星挑眉:“你觉得好笑?”

    裴冉点点头:“好笑,谁让你先作弄我的?现在知道了吧。”

    裴冉正说着,啊!一阵惊叫。

    陆沉星趁她不注意又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扯了下来,泳池的水花瞬间在四周绽开来。

    水池里的水是恒温的,感觉不到冷。她本能地闭着眼,只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十分静谧,听不到什么声音。裴冉的腿扑腾着想要浮出水面,却感觉有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温柔地带了起来,接着是柔软的唇覆在她的唇上,轻轻吸吮着,如蝴蝶轻轻落下来一样,带着水里一丁点的可乐味儿,像是酸甜的苏打水。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只感受到对方的曲线,以及身体渐次升高的温度。陆沉星有些忍不住,又将舌头轻轻顶了进去,得到回应的挑逗以后,他如同被释放的小兽般逐渐躁动不安。夜幕下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水面轻抚开的涟漪以及轻喘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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