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霍夫曼将“学生”这个身份视作护身符。等如愿拿到大学录取通知,父亲亲手打乱了人生规划。

    老霍夫曼骄傲地向亲友们宣布儿子会成为一名真正男子汉,却屡遭拆台。不管走到哪里,霍夫曼都要强调自己只是休学,以后还会回到大学校园。

    战争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的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天真,虽然保留了通知书,但已然不抱希望。

    以前雪莉总想大展宏图,想着受人敬仰。她记得爸爸说过,光拿第一是当不了律师的。最初她不服气,事实的确如此,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招聘女律师。她不得不转攻语言,由于成绩优秀,刚毕业就收到多家王牌企业的录用信。

    这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曾经雪莉害怕被超越,甚至饱受失眠的困扰。她将“顺其自然”当作失败者的借口。不知道从那刻起,她的好胜心不再强烈,开始接纳自己的缺点。

    霍夫曼说“谢谢”的频率反超了“我爱你”,这不是雪莉想听的。

    她变得主动,会突袭他入住的酒店。

    “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近来,霍夫曼被舒尔茨扰得心力交瘁。后者以党卫军身份要求他配合询问。

    他答得滴水不漏,舒尔茨查不到勾结同盟国的证据,尽管军事法庭早就解除了对他的指控,可舒尔茨仍坚持认为他在海军内部有同伙。

    “可你变了。”

    雪莉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后背。

    自我反思后,霍夫曼告诉她党卫军很难缠。

    对舒尔茨她也有所耳闻,和汉妮交火正是因为他。从霍夫曼口中她了解到汉妮丈夫是古板到极点的人,功利心强且不懂浪漫。

    她不明白汉妮是如何选择的婚姻,甚至埋怨是莱辛挡了她的路,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比丈夫出色。霍夫曼没有打断,还会点头默认。

    当听到那句“踹开男人才会获得快乐”,终于有了反应。

    他侧过头,笑着打趣:“就像你踹开我那样?”

    “原来德国英雄也会斤斤计较。”她没有为自己辩护,而是放下姿态,“如果您还不愿见我,那我就不打扰了。晚安,上尉先生。”

    霍夫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低语:“不许走,是我错了。”

    ◎

    霍夫曼将于下周返回基尔,雪莉邀他前往瑞士度假。

    白天通常见不到他的踪影。他喜欢登山、钓鱼、摄影,于他而言这里是个散发着生命力和阳光的地方。

    当满载而归的霍夫曼发现床边的花束,会从身后搂住她,“宝贝儿,谢谢你。”

    “不客气。”

    本以为会得到爱抚,她也一直期待着。显然她高估了男朋友,他只会凑在耳边,柔声规划行程。

    “您只会这样吗?上尉先生。”

    霍夫曼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声说:“不许凶我。”

    他会拿着脑筋急转弯测试,通常题目还没念完她就给出了答案。这天,当考官公布试题,她不再抢答,而是示意他靠近。

    等待他的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面对突袭他腼腆笑笑。

    雪莉摩挲着他的嘴唇,“会接吻吗?上尉先生。”

    “当然。”

    他会心一笑,第一次吻在她在嘴巴上。雪莉希望他叛逆一点,可他很懂分寸,哪怕皱下眉都以为她病了。他会立即停下,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

    雪莉示意继续。

    他顾虑重重,“你心跳很快......”

    “又不是断气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盼望死神的降临,因此并不忌讳。

    霍夫曼无法保持淡然,他虔诚吻过她掌心,温声责备:

    “不要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雪莉咬破了他嘴唇,“真是没趣,我才不要活这么久。”

    血腥味蔓延到口腔,感觉到轻微痛感的霍夫曼垂下眼睛。他是个乖孩子,在面带微笑说了句“好凶”后就适应了新鲜刺激的玩法。

    就像从前,在拳击会上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笑就会满脸的疼痛,可他仍然笑着跑向父母。

    他很少开口提要求,只是通过暗示。可雪莉不愿猜弦外之音。没办法,他只能亲自上阵。他喜欢蜷缩着身体,把头轻轻靠在她腿上,讲述家庭成员的趣事,讲述酒吧的喧闹。

    平日他很谦和,当提起音乐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他骄傲地说有乐队邀请他演奏。

    “一定是你毛遂自荐了,对不对?”

    “不对。”霍夫曼握住她的手,认真解释,“我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人来邀请我。”

    他编造与歌手的互动试图激怒她,瞧着雪莉风轻云淡,又一次举起白旗。

    他有些失落,喃喃道:“为什么你不生气呢?”

    这些套路雪莉摸得门清,她慢慢获取他身体的信任,霍夫曼不再将其视作隐痛,但是等她亲吻每处伤疤,慢慢捡起昔日的狼狈,还是红着眼睛。他可以承受住多种刑罚,当面对抚慰会方寸大乱。

    她喜欢看到他放浪的一面,可他只会穿着西服,扎着领带。通常是雪莉占据主动,霍夫曼会按照指令乖乖躺下。今晚他很投入,当想给予热情时却遭到阻拦。

    喘息声扑打在颈间,烫的面色发红。霍夫曼没有往日坚毅,会迅速服软,“求你......吻我。”

    她俯下身亲吻他的耳朵,再轻轻掐住潮红的脖子,“小娇气包,怎么总羞答答的?”

    听到羞耻的称呼,他会好不意思别过头。

    ◎

    下了床,他又变成文静优雅的乖小伙。

    在发型上霍夫曼颇为讲究,简单洗漱后开始捯饬头发,确保没有一根乱发才会亲吻她脸颊。

    他将时间安排得井然有序,早上六点整理房间,七点准备早餐。酒店的土豆饼不如外面的正宗,雪莉会溜出去。

    有一次正巧被他撞见,于是霍夫曼领了这份差事。她不喜欢麻烦人,每回早早起来,可他总要快一步,在她出门前把早餐递给她。

    午后,她会蜷缩在沙发看报。霍夫曼在一旁叠千纸鹤。等放下报纸发现篮子里已经装满了,雪莉的手工很差劲,只会叠带帽的帆船和飞不起来的飞机。

    霍夫曼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会顽皮的在她脖子上涂果酱,“喜欢吗?”

    “喜欢。”

    “那我呢?”

    “喜欢。”

    他凑在她耳边,悄声控诉:“可你已经一个钟头没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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